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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魔宮的第一天,魔尊大人就遭到了刺殺,魔尊夫人捨命相護,重傷垂危。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魔宮。
鄭明河猛地轉過頭去,緊皺著眉頭,看著正靠在椅背上,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林原修。注意到鄭明河的視線,林原修側過頭去,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這事可和我無關。」頓了頓,似乎還擔心鄭明河不相信似的,又加了一句,「我剛剛可是一直都和你待在一起,而且,這麼做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鄭明河和他對視了兩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再在這裡多做停留,推門離開了。
魔宮內的每個人都是來去匆匆的,臉上帶著緊張與惶恐的神色,仿佛暴風雨前驚懼的弱小動物一般。
鄭明河的腳步頓了頓,原本就皺起的眉間褶皺更深了,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地加快了少許。當他來到樂白所在的房間外的時候,被從家裡直接提到這裡來的大夫正摸著額頭上的冷汗,白著一張臉,抖抖索索地走出來,被守在外頭的人帶著往歇息的地方走去,想必在屋子裡的人好轉之前,他是別想離開魔宮了。
放緩了腳步,鄭明河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這才伸手推開了面前沒有合攏的門。有點出乎鄭明河的意料之外的,屋內守在床邊的,除了君無顏和苗青青之外,還有常年不露面的沈雲樓。原先沈雲樓突然出現,並參加了這一回的仙界之行,就已經足夠讓鄭明河感到奇怪了,更別說在這裡見到他了。忍不住朝那邊又看了兩眼,鄭明河才將視線轉向另一邊。
那個出現在仙界的預言中的人,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絲毫沒有平日裡的鮮活與生氣,如一副褪去了顏色的畫卷,蒼白而死寂。
有那麼一瞬間,鄭明河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寒涼如冰,直到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身上才一點點回暖。
目光在樂白那毫無血色的雙唇上停留了一會兒,鄭明河突然想起了林原修問過他的問題。
「你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僅僅只是為了那個預言?」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透的笑容,林原修看著鄭明河,「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還真是做了不少多餘的事情。」
「不管是在有意透露出君無顏會離開一陣子,還是暗地裡幫他掃清障礙,甚至還因為擔心出現意外,而特意安排了曾浩在附近。」一件一件地說著鄭明河做過的事情,林原修的視線仿佛能將人看透,「如果不是苗青青插手,想必他此刻真的已經到了遠離魔都的地方了吧?」
「可若是想要借著他的手除掉君無顏的話,難道不應該將他留在身邊,才能夠起到最大的作用嗎?」
隨著林原修的敘述,鄭明河的眉頭皺得越來越近,但林原修顯然沒有在意他的神色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哦,對了,還有那次刺殺的事情——為了不讓樂白說出惹怒君無顏的話,你似乎還用了魅術?」他的唇角略微翹起,帶著些許意味不明,「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還學會了這魔族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麼好的一張牌就在手邊,卻沒有做任何事,這可實在不是你的作風。」
鄭明河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即便知道,也不會如實告訴林原修——林原修這個人,他看不透。
不明來歷,不知修為,不曉目的,亦猜不透深淺。如果不是當前兩人有著相同的目的,鄭明河絕對不會和這個人有過多的來往。
他第一次見到林原修的時候,還是一個剛進入魔界,對著這個和人界有著巨大的差別的世界一無所知,因為招惹了一些人而被圍攻,樣子格外狼狽。如果不是林原修的出現,說不定他真的就會在那時候丟掉性命。可即便欠了林原修一條命,鄭明河卻也從來不願意交付出自己的信任。
林原修這個人,太過危險。
雖然大部分的時間,林原修都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只是在旁邊看著事情的發展,偶爾來了興致,就在邊上稍微推上一把,但正是因為如此,鄭明河才越發猜不透林原修的心思,他不知道林原修到底想要什麼。可以說,鄭明河能夠這麼輕易地坐到如今的這個位置,其中少不了林原修的動作,他只是不明白,林原修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幫他——他可不相信林原修所說的,僅僅只是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而已。
可哪怕做了這麼多事情,林原修卻從來沒有在明面上站出來過,這次卻突然提出要來魔宮中見一見樂白……鄭明河的手指動了動,看著床上的人的目光略微複雜。他可以肯定,樂白的身上肯定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才值得林原修以及仙界的人那般圖謀,他甚至懷疑,那個所謂的預言,也只不過是仙界用來吸引人的目光的幌子。畢竟,一個沒有絲毫修為在身的人,又怎麼可能傷到君無顏呢?可在經過了多番試探之後,鄭明河非但沒有弄清楚樂白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自己反倒一點點地陷了進去。
也許是出於對樂白總是能夠成功撓到君無顏的癢處的好奇,也許是對樂白原先所生活的世界的感興趣,也許是對樂白那天真到有點蠢的性格的無奈,等到鄭明河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做出了許多往常自己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了。
樂白對君無顏來說是特殊的,只要好好利用,樂白就能成為君無顏的弱點——林原修能想到的這些,鄭明河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只是,他根本就不想去做而已。甚至現在,看著君無顏籠著樂白的手,鄭明河都覺得格外礙眼。但即使如此,他也依舊什麼都不能做。
「二者只能選其一。」而他所選的,絕對不可能是樂白。
閉了閉眼睛,將胸中那翻騰的情緒壓下,鄭明河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開口:「夫人怎麼樣了?」
聽到聲音,君無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那冷厲的眼神讓鄭明河一陣頭皮發麻,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往後退的欲-望,直到君無顏收回視線,看向床上閉著雙眼的人時,鄭明河才鬆了口氣,緊繃著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都出去。」半晌,君無顏終於開口,卻並不是回答鄭明河的問題。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些許壓抑,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與醉人。
鄭明河愣了愣,和一旁站著的苗青青對視了一眼,沒有出聲,安靜地退了出去。房門被輕輕地合上,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房內只剩下了坐在床邊的君無顏,以及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的樂白。他的眉頭緊皺,雙唇也微微抿起,似乎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依舊無法安穩。垂著眼盯著樂白,君無顏眼中的神色幽深而暗沉,仿佛一泓深不見底的深潭。他有些說不上來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感覺,太過複雜的心情,讓他一時之間也難以理清。
握著樂白的手還有些不受控制地發抖,心中的恐懼還沒有徹底消退,君無顏握著樂白的手忍不住又加重了力道,直到昏睡中的人因為吃疼而發出細微的呻-吟,才放鬆手上的力道。
——是的,恐懼。
當樂白倒在他懷中的,嘴角帶笑地閉上眼睛的時候,這種陌生的情緒在一瞬間就席捲了君無顏的全身,讓他的腦子都有一瞬間的空白。溫熱的血液沾滿了他的雙手,他卻只知道茫然地看著那帶著滿足的笑容的面龐。
——他要死了。那個總是費勁心思討好他,希望能夠活下去的人,就要死了。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地浮現在君無顏的腦海中,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感受著懷中人逐漸流失的生命力,他只能徒勞無力地輸送著自己的魔力。苗青青彎下腰,想要將人從君無顏的懷中抱出來,卻被毫不留情地擊中了胸口,若是他的力道再大上幾分,說不定她就會在他的手下丟了性命。
「如果不想看著他死在你懷裡,就把他交給那邊的大夫。」沈雲樓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響起,君無顏也終於冷靜了下來,將樂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也許是君無顏之前的行為起了作用,也許是譚格找來的大夫確實醫術高超,樂白終究是挺了過來。
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樂白那微涼的臉頰,君無顏的神色極致溫柔。他湊近了那依舊處於沉睡中的人的臉,鼻尖對著鼻尖,相互交換著呼吸:「既然我對你來說那麼重要,那麼就如你說的,為了我而活著。」一隻手在樂白那纖細白皙的脖頸上來回滑動著,君無顏的聲音低得近乎呢喃,帶著蜜糖般的甜美,「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君無顏的話,還未醒來的樂白的身子微微一抖,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君無顏輕笑一聲,低頭印上了樂白的雙唇,舌尖輕而易舉地撬開了沒有絲毫反抗的牙關,細細地舔舐過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直至感受到微弱的抵抗,才喘著氣鬆開那紅腫的雙唇。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無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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