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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瞪著眼,憤恨地看著若水,他對若水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
「軟筋散的解藥。」若水淡淡道:「老八,有些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但是我和墨白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是信我,就去幫他解毒,你要是不信,就把我們兩個全都殺了好了。我絕不會怪你。」
該不會是讓他給那個墨白解藥吧?
老八瞪著手裡的小藥包:「這是什麼?」
「老八,你過來!」若水輕喘了一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包小小的藥粉,交在老八的手裡,「拿去給墨白聞一聞。」
真是個纏夾不清的瘋婆子!
得罪她的人是他老八,和若水跟墨白又有什麼關係?
只是聽那毒丫頭的言下之意,像是連他們三個一起都恨上了。
至於她臨走時說的狠話,他半點也不放在心上,他的命就在這裡,她什麼時候要,隨時來拿就好,他老八絕對不會皺上半點眉頭。
而且,她說她再也不會糾纏他了。
這個自從認識她以後就對他糾纏不清的毒女人終於走掉了。
唐珊瑚走了。
他剛才說的話全是他憋壓在心裡許久的真心話,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傾吐過,今天終於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他心頭只覺得無比的暢快。
他對她的那點歉意和愧疚,在她當時對他下毒的時候,早就消失不見了。
他走到草叢裡,拾起被她丟棄的玉信,然後放入懷裡。
「這樣的女人,早走早解脫!」老八如釋重負,絲毫沒有因為唐珊瑚的離開有半點留戀和愧疚。
沒想到,她和老八的這段情緣,居然以這樣的方式,劃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她是絕不會再回頭的!
她看得出來,唐珊瑚的心已經死了,她的眼中全是憤怒和絕望,而且走的更是決絕之極。
「珊瑚!」若水只是開口輕喚了一聲,就閉上了嘴。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朵彤雲,冉冉沒入了一片蒼綠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唐珊瑚對周圍的人瞧也不瞧,展開輕功,向西方奔去。
小玉牌「嗒」的一聲,落入了草叢之中。
她拈著玉牌,輕蔑地往地下一拋,冷冷道:「你的東西,我不稀罕!」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荷包,打了開來,裡面是一方泛著瑩潤光澤的小玉牌,正是當初老八為了打發她而交給她的印信。
「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我會全部向你們討回來!你們……等著吧!」她冷冰冰的一笑,那冰冷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十分怪異。
她的目光從老八、若水還有墨白的臉上掠過,眼中瀰漫的恨意幾乎要將人融化。
唐珊瑚高高的昂起下巴,一臉倨傲,原本明亮美麗的大眼睛裡全是冷酷和無情。
「是啊,我不像女人,我粗魯,我無禮,我不是大家閨秀,我不懂得三從四德,端莊貞淑,所以我配不上你這位高貴的八皇子殿下,但是,我唐珊瑚也不是低三下四的女人,可以任你們欺負凌辱!」
「唐珊瑚,你給我閉嘴!你、你說的是什麼話!你還像是一個女人嗎?」老八怒了,他幾乎想撲過去,一把掐死唐珊瑚,封住她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唐珊瑚的身子重重一震,她抬起眼,冷冷看向若水:「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病了?我沒病!我沒你那麼嬌弱,動不動就暈倒,讓他們一個一個圍著你團團轉!我肚子也沒有他的孩子,我不需要騙他來娶我!我現在知道了,為什麼七哥當初會娶你,想必你就是用了這個法子,讓堂堂的東黎國太子殿下娶了你的吧!」
老八動也不動,冷聲道:「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像她那樣惡毒的女人,她會長命百歲!」
若水注視到唐珊瑚的異樣,「老八,你去瞧瞧珊瑚,她、她好像生病了。」
她在冰和火之間煎熬著,身上一會冷,一會熱,顫抖不己。
唐珊瑚冷冷的看著,她的心裡像燃燒了一把火,燒得她全身都火熱滾燙,又像是兜頭倒下了一盆冰水,澆得她整個人寒意徹骨。
若水搖搖頭,她現在身上幾乎沒有半點力氣,為了幫小七治傷,她耗盡了心力和內力,現在整個人就像麵條一樣,酸軟無力。
老八扶住若水,一臉關切道:「你沒事吧?」
可墨白只是伸出手,身子晃了晃,卻沒移步,他現在連站立都很困難,更別提走路了。
她用力一推,把若水推得遠遠的摔了出去,老八和墨白幾乎同時動了,伸手去扶。
他們看著她的眼神,全都是譏嘲、冷笑和蔑視!
若水是,老八是,墨白也是!
可是,現在她情緒激動,眼中看出來所有人的都是滿懷惡意。
唐珊瑚定了定神,張開眼,只見扶著自己的人是若水,她的眼眸還是和平時一樣的清亮柔和,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顯些跌倒,若水就在她的身邊,見狀忙伸手一扶。
他的話像是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唐珊瑚只覺得自己心裡那根弦,終於「砰」的一聲,斷了!
「你唐姑娘那些層不出窮的下毒手段,用在我身上的還少嗎?告訴你,在你當時向我下毒,逼我娶你的時候,我就開始恨你了!你還指望我能喜歡你?在這個世上,我最不可能喜歡的人就是你!你用那樣一種方式,剝奪了我男人的尊嚴,讓我向你低頭哀求,你還希望我會喜歡上你嗎?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只會喜歡正常的姑娘,我除非是瘋了,才會喜歡上你這個周身是毒的女人!」
他勾起唇角,譏誚的笑了起來。
像是生怕她反悔,他又板上釘釘地說了一句:「你說的話,可全是真的?別到時候又再追在我身後,又下毒又威脅的逼著我娶你!」
他感覺這個讓他頭疼不己的大麻煩和大包袱,好像要擺脫了。
老八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絲毫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動容,反而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她的身軀挺得筆直,紅色的衣裙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她的眼中也燃燒著熊熊的火。
「君天翼,我告訴你,我唐珊瑚不是讓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你不要我,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絕對不會繼續糾纏你,那一晚發生的事,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我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同情、憐憫和施捨!什麼狗屁閒王正妃,你愛給誰就給誰去吧!我唐珊瑚不稀罕!」
她搖著頭,大聲的笑著,挺直了胸膛,眼中滿滿的全是傲氣。
「閒王妃?你以為我想要的,就是這個妃位嗎?告訴你,什么正妃側妃,我才不在乎!我是想要嫁給你,但是,我要嫁的是一個愛我的男人,一個心裏面只有我唐珊瑚的男人,而不是心裡頭一直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她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咯咯的笑著。
唐珊瑚幾乎想笑出來了,她覺得自己在笑,可是眼淚卻從眼角不停地往外流。
娶她為妃,滿意?
「要不然你以為呢?你以為你有什麼好?我為什麼要娶你?不過,既然她這麼希望我和你成親,那咱們就成親好了。就算你肚子沒我的孩子,我也一定會娶你,娶你當我的閒王正妃,這樣你滿意了嗎?」
他轉過臉來,冷冷地逼視著唐珊瑚,每個字說出來都像是刀子一樣鋒利。
他心中的怒火迅速從若水身上蔓延到唐珊瑚身上。
老八的心中滿滿的全是被欺騙的憤怒。
她的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原來,你說要娶我,並不是你喜歡我,而是她告訴你,我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你一路上才對我這樣體貼照顧,你根本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唐珊瑚已經瞪大了眼睛,看向老八。
可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以這樣一種可笑的方式揭露出來。
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他兩個人好麼?
如果她提前告訴老八真相,老八說什麼也不會容許唐珊瑚繼續跟著他。
她想,等到了帝都之後,幫聖德帝解了毒,她再想法子搓合他們二人。
若水看著他,咬著唇,她想起自己當時和老八說的話,她只是故意在逗逗他,可是事後一直沒來得及和他解釋。
他的嘴唇扯出一抹苦笑,慢慢地道:「七嫂,原來,珊瑚她並沒有我的孩子,一直都是你在騙我,你告訴我,珊瑚她懷孕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你為什麼要編出這個謊言,你就這麼想讓我娶她麼?」
好半天他才緩過神來,他沒有看唐珊瑚,而是看向若水。
老八的人整個呆住了,唐珊瑚的這句話就像五雷轟頂,把他整個震呆了。
「什麼?」
「那、那是……」唐珊瑚的臉紅得像珊瑚一樣,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的聲音簡直比蚊蠅還要細:「那是我的癸水……」
那是血的味道。
「你肚子裡沒有孩子?那、那這血……你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老八吶吶地看著她,剛才抱她的時候,他沾了一手的血,他舉起手掌,放在眼前細細觀看,那明明是血!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老八。
唐珊瑚又羞又惱,用力捶著老八的胸膛,小聲叫道:「八哥,快放我下來,什麼孩子,我肚子裡哪來的孩子?」
若水的臉似乎微微一紅,白了老八一眼,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他雙臂一伸,抱起唐珊瑚,衝到若水身邊,心慌意亂地叫道:「七嫂,快,快幫珊瑚瞧瞧,她肚子裡的孩子還能不能保住?七嫂,你快救救她,救救我的孩子!」
老八覺得自己的心慌亂得要命:「孩子!我的孩子!他會不會有事?七嫂,你快來瞧瞧珊瑚,她流血了,我的孩子……」
他低頭向她裙子瞧去,她身下的紅裙有一片顏色明顯變深,他顫抖著伸手一摸,果然是濕的。
老八隻見她捂著腹部的手上染了一抹紅,臉色登時大變,聲音都發顫了,叫道:「珊瑚,你、你流血了!」
唐珊瑚把臉埋得低低的,連抬也不敢抬,只是搖頭。
老八猛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衝到唐珊瑚的身邊,叫道:「珊瑚,你怎麼樣了?摔痛了嗎?」
唐珊瑚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只覺得**一陣劇痛,伸手去摸,卻摸了一手的黏濕,她臉色一變,突然變得通紅,再也顧不得生氣,低下頭,用手按住了小腹,臉上露出痛楚的表情。
他用力攥緊了唐珊瑚的手腕,然後把她用力往旁邊一甩,怒道:「你發完瘋了沒有!」
「珊瑚!」老八氣急敗壞地叫道,尤其墨白在一旁不停地發出冷嘲的笑聲,更是刺激得他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我沒瘋,瘋的人不是我!」唐珊瑚再次去奪。
她衝過去,伸手去奪老八手中的劍,老八閃身避開,喝道:「珊瑚,你幹什麼,你瘋了不成?」
「我為什麼要閉嘴!紅杏出牆的人是她,又不是我!你為什麼不叫她閉嘴!你捨不得殺她,讓我來!」
她看著老八,越想越是委屈,心中積蓄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唐珊瑚咬了下唇,明明做錯事的人不是自己,可是他卻對著自己吼叫。
他可以生若水的氣,但是容不得唐珊瑚用這樣的字眼說她。
「你也給我閉嘴!」老八又對著唐珊瑚吼道。
「八哥,你還猶豫什麼,這樣一對狗男女,一劍一個,趁早殺了痛快!」唐珊瑚再也忍不住了,脫口叫道,同時離得若水遠遠的,好像她身上有瘟疫能傳染一樣。
他氣得全身都哆嗦起來,手中的長劍一個勁的顫抖。
一樣的無恥,一樣的不要臉!
他們兩個人,還真有默契啊!
就正如他剛才說,她是他的人?
她說,他是她的人?
老八的耳朵支楞了一下,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嗯,老八,他是我的……我的……人。」若水含含糊糊地道,他說要追隨她,那也算是她的人了吧。
「你給我閉嘴!」老八轉頭對他怒道,當著七嫂的面,他居然還這樣大言不慚,不知羞恥。
「我是她的人。」墨白欠扁的聲音再次悠悠傳來,他雙目凝望若水,聲音溫柔:「你躺在那兒別動,你消費了太多的力氣,需要好好休息。」
她想站起身來,可全身輕飄飄的,身上的力氣似乎被全部抽離。
這事情說來話長。
「他、他是……」若水有些難以措辭,該怎麼向老八解釋?
如果是這樣,那墨白更是非死不可。
難道她真的打算背棄七哥,跟這個墨白在一起嗎?
他執意要殺墨白,就是為了保住她的名聲和她的清白,以她那麼聰明,他不信她會看不出來。
他想不出為什麼到了現在,她還要維護那個男人?
「你要我別殺他?給我一個理由!」老八面無表情,眼眸中卻跳動著怒火。
若水睜開雙眼,容色憔悴,眼神中卻是一片清明,顯然這兩句話並不是夢囈,或是胡話。
這次老八聽清楚了,他驀地回過頭來,看向身後。
「別殺他!」
老八怔了下,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雖然細微,卻像一道符咒般,讓老八的劍瞬間凝在了半空中。
「老八,住手!」
老八更不打話,劍尖輕顫,向前送出。
「好!」
「要殺就殺,哪這麼多廢話!」墨白冷冷一笑。
老八一挺手中的長劍,向墨白大步走去,劍尖直指他的咽喉,咬牙道:「墨白,我趁人之危,要了你的性命,算不得是什麼英雄好漢,但是你做出這種事來,更不是江湖好漢的行徑,所以,你死得也不委屈!」
唐珊瑚神色複雜的上前,扶住了若水。
老八一下子跳起身來,叫道:「珊瑚,你來照顧七嫂,我、我要去殺了這個該死的傢伙!」
「連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還有什麼心情去管別的人?」
他抬眼看到,正對上墨白那略帶嘲弄的眼神。
突然,他聽到輕嗤一聲,有人在冷笑。
他心情很是複雜,既希望她醒過來,又隱隱覺得害怕,怕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老八又叫了兩聲,見若水仍然沒醒,失望地嘆了口氣。
她的目光向靠在老八懷裡的若水瞧去,看到他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醋意夾著怒火,直涌而上,用牙齒死死咬著嘴唇。
唐珊瑚又是一愣,傷了他?傷了誰?若水嗎?
若水的睫毛只是顫了顫,並沒有睜開。
他低頭看著若水,聽到小七的名字,她長長的睫毛似乎動了動,仿佛要從夢中醒來一樣,讓他頓時又驚又喜,在她耳邊叫道:「七嫂,七嫂!你醒了嗎?」
「我君天翼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從來不會收回!我答應你,娶你!現在,你給我乖乖的在一邊呆著,不許亂動,別傷了他!我先解決了墨白,再去救七哥!」
老八垂下眼,看了她的小腹一眼,她的身段還很苗條,一點也看不出凸起,但是他相信若水的話,以她的醫術絕對不會診斷錯誤,她的肚子裡,有著他的骨肉。
「八哥,你、你可不是騙我?你真的會娶我?」
唐珊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覺得被他打過的臉都不痛了,心裡滿滿的全是甜意,眼睛出奇的明亮。
他瞪著唐珊瑚,粗聲粗氣地道:「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等回到帝都,我就和你成親,娶你為妃!」
她管他喜歡誰,只要他肯娶她,不就完了嗎?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七哥要去幫,若水還沒醒,墨白也要殺,他哪有功夫和唐珊瑚在這兒磨磨嘰嘰這種婆婆媽媽的情愛之事。
他努力壓了壓心頭的怒火,看著旁邊一臉瞧好戲模樣的墨白,心想現在不是和唐珊瑚鬧事的時候。
可是她嘴裡說著那樣詆毀若水的話,實在讓他忍無可忍。
她的肚子裡還有他的骨肉啊!
他怎麼可以打她?
老八狂怒之下,對她揮出了一掌,但看到她那腫起的臉頰和嘴角溢出的血,他突然覺得有一絲心疼。
她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八:「八哥,你打我?你居然為了她打我?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這麼及不上她嗎?在你的心裡,就沒有我的一點點位置嗎?」
唐珊瑚的臉火辣辣的痛,可她的心像寒冰一樣的涼。
她的右邊臉頰出現了五條紅紅的指印,幾乎是瞬間就高高的腫了起來,她只覺得滿口腥甜,竟然被老八的這一掌打得唇破流血,可見他這一掌雖然沒用內力,可是使足了力氣,顯見他心中有多憤怒。
唐珊瑚愕然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暴怒欲狂的老八。
墨白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他從來都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可是老八打的這一巴掌,卻讓他覺得說不出的爽。
老八忽地跳起身來,對著她的右頰重重揮去了一掌。
「啪」的一聲,清脆玲瓏!
「賤女人!她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你們都是一個個的賤男人,有這麼多的好姑娘不喜歡,偏偏要去喜歡她這個賤女人!」
她再也控制不住,張開嘴,不管不顧的大叫出來。
這讓她發狂一樣的嫉妒。
尤其是看到老八明明知道她有了別的男人,還那樣護著她,眼中對她的眷戀關切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濃!
她以前有多喜歡她,現在就有多痛恨她!
她最尊敬最喜歡的女人,居然並不值得她尊敬和喜歡。
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她心中的偶像坍塌了,破滅了,原來,她心目中那樣完美的女人,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完美。
她的八哥心裡喜歡的姑娘是若水,她很久以前就發現了,可那時候她並不覺得妒忌,因為她覺得自己樣樣都不及若水,而若水懂得那麼多,她只想跟在她的身邊,跟她學習更多的東西,她相信只要自己學得越多,就會越像若水,那老八也會多喜歡她一些。
她伸手指著若水,眼中滿滿全是鄙夷和不屑。
唐珊瑚愣愣地呆了好一會,才晃了晃腦袋,顫聲道:「你、你說什麼?你不喜歡我,喜歡她?喜歡她這樣一個賤女人?」
他的話就像是一根重重的棍子,一下子把唐珊瑚打懵了。
老八下巴一翹,傲然道:「她有了別的男人是她的事,我喜歡她是我的事,我告訴你,就算是她有了一百個別的男人,我還是一樣喜歡她!就算是你這輩子只有我一個男人,我還是不喜歡你,厭惡你!現在,你懂了嗎?」
她有什麼資格這樣說若水,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他可以怨她可以怪她,但是唐珊瑚不可以!
她那一臉倨傲冰冷的模樣刺激了老八。
「八哥,我不喜歡她了,她居然背叛了七哥,有了別的男人!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忘不了她!」唐珊瑚冷冰冰地道。
「珊瑚,你做什麼?」老八又驚又怒,顧不得去殺墨白,搶上一步扶起若水,那一臉心痛憂急的模樣讓唐珊瑚的心裡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般疼痛不堪。
唐珊瑚越想越氣,她看著自己雙臂中抱著的若水,突然把她往地上重重一拋,叫道:「你是個不要臉的壞女人,我憑什麼還要對你這麼好!」
若水姐姐她……不,她不是若水姐姐,她、她是一個無情無義、水性楊花的女人!她竟然辜負了對她那樣深情的七哥,和一個殺手糾纏在一起,她、她不配做自己的姐姐,更不配做自己的師傅!
對,一定是這樣!
一定是八哥發現了那墨白和若水姐姐的私情,所以他才會氣成了這樣!
她突然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猛然間想到昨夜老八那怒髮衝冠的模樣,還有他對若水那樣的冷酷絕情,口口聲聲說不認她做七嫂!
呀!這事要是讓七哥知道……
唐珊瑚則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想道:難道他們兩人真的做出什麼事來?否則這墨白怎麼會說,若水姐姐是他的人,他是若水姐姐的人?他馬上就要死了,想必不會說假話吧?
這樣無恥的話,他居然說得這樣坦蕩自若,他還要臉不要?
老八氣得全身發顫,這墨白當真是該死!
說完,他反而往前伸了伸脖子。
墨白見他眼中殺氣四溢,心知大限己到,卻也不懼,笑得更加從容:「我是她的人,她是我的人,我們早已經生死於共,休戚相關,我這條命,早就屬於她了,死,又有何懼?你殺吧!」
他只需要輕輕一送,眼前這個一代高手,江湖第一殺手,就會命喪黃泉,化為一灘血水,從此在這個世間消失。
「墨白,你死到臨頭,還敢胡說八道,污衊她的清譽!」老八咬牙道,舉起了手中長劍,劍尖直指墨白的咽喉。
墨白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道:「能夠一親她的香澤,縱然是死,我亦死得安樂,總比有人只敢在心中肖想,卻始終得不到要快樂得多。」
她心頭一片迷惘,看著若水,再看向墨白,怎麼也不敢相信老八說的話會是事實。
唐珊瑚只覺得心頭一寒,慌忙點了點頭。
「珊瑚,今天你聽到的話,一個字也不許告訴我七哥,聽到了嗎?要是讓我知道有一個字傳到了我七哥的耳朵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老八突然回頭,滿臉肅殺之氣,瞪眼看向唐珊瑚。
「啊!八哥,你說什麼?他、他輕薄了若水姐姐?」唐珊瑚一聲驚呼。
老八上前一步,拔起他拄在地上的火紅劍,冷笑一聲:「墨白,你想不到也會有今天吧?你輕薄羞辱我七嫂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此時此刻!」
墨白的手再也握不住長劍,他手臂一軟,垂落了下來,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倒下。
如今十七師兄,他就要被自己活生生的害死了。
他把老八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愧悔無己,暗道自己怎麼這麼蠢,果然上了這小子的當!
那十九師弟中了軟筋散,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耳朵卻沒聾,眼睛也能看。
他一步一步地向墨白走去,墨白已經全身發顫,長劍拄地,才勉強維持站立不倒,他冷冷看著老八向自己一步步靠近,眼中殺氣瀰漫,顯然是對己起了殺心。
老八一臉憤憤地道,他想起昨夜看到的情景,殺機頓起。
「他會幫咱們?珊瑚,你真是個蠢丫頭,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全都是一丘之貉嗎?他的那個十三師兄想要我七哥的腦袋,他打的卻是我七嫂的主意!就算是他幫咱們對付這些黑衣人,那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唐珊瑚接過若水,又急急地道:「八哥,你要怎麼對付墨大俠,他和咱們是一起的啊,他還幫著咱們斗那些黑衣人,要不是他,咱們早就被這些人殺死了。」
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就算是不想成親,也總不能當一個拋棄親生骨肉的無良父親吧?
老八有些無奈地道。
「哼,你急什麼,等回到帝都,救了父皇之後,再談咱們之間的事。珊瑚,你先抱著我七嫂,我去收拾那個墨白!」
「八哥,你的意思是……」唐珊瑚一臉驚喜。
「你敢!你要是敢說,我、我就不要你了!」老八氣哼哼地道。
「哼,你昨晚還口口聲聲說若水姐姐不配做你的七嫂,還那樣粗暴無禮的待她,現在居然好意思拿人家的東西,等若水姐姐醒了,我非告訴她不可!」
老八氣道:「什麼偷不偷的,說的這麼難聽,我是拿的,拿的!我七嫂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拿?」
唐珊瑚轉了轉眼珠,道:「啊,我明白了,你是從若水姐姐身上拿的,若水姐姐昏迷不醒,你居然偷她的東西!」
老八一窒,道:「我、我……」
唐珊瑚連連點頭,奇道:「八哥,你怎麼會有若水姐姐的東西?」
看著眼前躺倒了一地的人,他笑得見牙不見眼,對著唐珊瑚道:「我的手段厲害吧?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動動口,就讓他們全都趴下!」
「不錯,我七嫂的東西,果然厲害!」老八得意的笑道。
「八哥,他們這是怎麼了,瞧這模樣,倒像是中了若水姐姐的軟筋散之毒。」唐珊瑚和老八離得遠遠的,一點粉末也沒吸到。
只有墨白功力最深,尚自能勉強站立,但他額上沁出斗大的汗珠,顯然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但他們不運功還好,一運功,毒性發作更快,一個個全都像軟麵條一樣,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四腳不停地抽搐。
幾乎與此同時,正在激戰中的黑衣人和墨白都察覺出了異樣,心中大駭,知道中了暗算,各自慌忙跳出圈子,閉住呼吸,運功逼毒。
就在他一轉頭的功夫,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四肢開始變軟,全身的力氣好像一點點地抽離,雙膝一彎,竟然撲通一聲軟倒在地,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樣,再也站不起身來。
他這次揚出粉末之後,突然吹起一陣風,將那揚出的粉末倒卷過來,吹了他一頭一臉,他嚇了一跳,可過了片刻,卻發現沒什麼異樣感覺,登時說不出的氣惱,大罵老八騙人,轉頭想狠狠地罵他一頓。
十九師弟等了一會,見黑衣人的攻勢依然不減,心中焦急,又倒出一把粉末,再次揚了出去。
老八交給十九師弟的那小瓶粉末無色無嗅,灑在空氣中沒有半點異樣,借著風勢飄飄揚揚的吹向了場中,黑衣人和墨白全都收入了不少粉末卻不自知。
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拔開瓶塞的那一刻,老八一扯唐珊瑚的胳膊,悄無聲息地帶著她,一下子退到了二十丈餘外。
他一咬牙,拔開瓶塞,握了滿滿的一把藥粉,對足了功力,對著場中的那些黑衣人灑了過去。
十九師弟向圈子中一掃,果然看到墨白師兄呼吸粗重,那群黑衣人的圈子已經縮小到距離墨白身前不過一尺的距離,而墨白手中的火紅長劍已經隱隱露出了破綻。
「自然!事不宜遲,你快出手吧,你看,墨白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十九師弟看著手中的小瓶,詫異道:「這法子真的行?」
他說話聲音極輕,唐珊瑚就在他的身邊,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
十九師弟湊近老八,老八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然後摸出一個小瓶,塞在他的手裡。
「附耳過來。」
不過聽他一說,倒也有理,點頭道:「那你說,是什麼法子?」
十九師弟心道:你年紀也不比我大得兩歲,幹嘛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哼,你可曾聽說過,王子一諾,九鼎千斤?我堂堂八皇子,豈會騙你一個黃毛小子!」
他心道:不過是區區一個皇子而己,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壓根就看不在眼裡。就算他地位再尊崇,又有屁用?他們要是想摘一個皇子的腦袋,也是想摘就摘,和摘普通人的並沒什麼差別。
「東黎國的八皇子唄,我早就知道了。」十九師弟帶點淡淡的不屑道。
「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老八昂了昂下巴。
十九師弟猶自有些不信,他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道:「你是男人,說話算話,你不能騙我!」
「我教你的這個法子,絕不會讓你要了他們的性命,更絕對不會害你被開革出師門。」老八信誓旦旦的道。
老八故意把墨白的處境說得十分危險,那十九師弟果然耐不住了,叫道:「你快說,有什麼好法子,我絕不能讓這些人傷害我十七師兄,但是,我也不能殺了他們,否則我就是違背師命,會被開革出師門的。」
「嘁,我有必要騙你嗎?墨白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那些黑衣人殺了墨白後,第一個要砍的就是我的腦袋,我當然要幫他了。可是我現在又要保護我七嫂,騰不出手來,你做為師弟的,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兄被這群窮凶極惡的黑衣人亂刀分屍?死得慘不忍睹?」
「什麼法子?」十九師弟眼前一亮,但他看了老八一眼,狐疑道:「你會這麼好心幫我十七師兄?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敢去幫忙了。」老八斜眼睨他。
十九師弟臉上立馬露出焦灼之色,搓了搓手道:「怎麼幫?我、我插不進去啊。」
「喂,你連毛都沒長齊,也學會詛咒別人了?」老八向被黑衣人圍在圈中的墨白瞧了一眼,道:「你想不想上去幫你十七師兄啊?你瞧,這些人圍著他,他很快就要不行了。」
「你少胡說八道詛咒我十三師兄,他的功夫很高,比你的七哥還要高!死的人肯定是你七哥!」十九師弟翹了翹鼻子,不屑地沖老八扁了下嘴巴。
「十九小弟,你真以為我七哥需要我這個幫手嗎?我是怕你十三師兄就這麼死在我七哥的手裡,到時候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沒人知道的地方,連個給他收屍的人也沒有!」老八嘻嘻一笑。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讓你去給你七哥當幫手,一起對付我十三師兄嗎?」那十九師弟倒也不蠢。
「小十九,你那十三師兄呢?他和我七哥去哪兒啦?」老八湊近前去。
老八心想,小樣兒,脾氣還挺大。
那十九師弟一愣,轉頭向老八瞧來,臉色登時一寒,扭過頭不去理他。
「喂,小十九!」老八對這白衣少年印象不太差,他並不像他十三師兄那樣長了一樣讓人憎惡的臉。
老八忿忿地咬了下牙,他看著那名白衣少年,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該死的,七哥一定是故意把那個十三師兄引開的,他居然都不告訴自己一聲!
卻見剛才小七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而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十三師兄,也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那面帶稚氣的白衣少年,一臉緊張地站在原地,兩眼眨也不眨地看著被黑衣人圍在圈子裡的墨白。
「七哥,七哥呢?」老八猛然醒起,抬頭向小七的位置瞧去。
老八看了看人群中的墨白,只見那些黑衣人又一齊向前逼近了一大步,劍光如雪,而墨白的火紅色長劍雖然依舊舞得密不透風,讓黑衣人攻不進去,但老八和唐珊瑚都已經聽到了墨白略帶輕喘的呼吸聲,顯然他的功力已經消耗極大。
唐珊瑚咬著嘴唇道:「她在你的心裡就這麼重要麼?墨大俠要是不敵,咱們誰也活不成!」
「不行!」老八想都不想地一口拒絕。
唐珊瑚看了看他懷中抱著的若水,道:「把若水姐姐交給我,你去幫墨大俠!」
老八沉吟不答。
「我不行,那你去幫他啊,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墨大俠被這些人所害嗎?」
「幫?怎麼幫?以你的功夫能插得進手去嗎?只怕你還沒靠近,已經被劍光絞成肉餡了,你以為很好玩嗎?」老八翻了翻白眼。
「八哥,怎麼辦,咱們上去幫幫他吧?」唐珊瑚急道。
唐珊瑚聞言,向墨白瞧去,只見他額上微微沁出薄汗,臉色灰敗,和之前神完氣足的模樣大相徑庭,顯然剛才那一劍,他大耗功力,此時已經力有不逮。
「你以為寒梅怒放是大白菜,可以隨便吃嗎?你以為使那一招不費力?你看看墨白的臉色,就明白了。」老八沒好氣地瞪了唐珊瑚一眼。
唐珊瑚顯然也看了出來,她緊張地道:「八哥,墨大俠為什麼不再用剛才那一招啊,他只要再出兩劍寒梅怒放,這些人不全都死了嗎?」
老八一下子看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他們顯然是想用這個法子,壓縮包圍圈,最後硬生生的把墨白擠在中間,然後攪成肉醬。
黑衣人首領得意的冷笑一聲,向前踏出一步,與此同時,所有的黑衣人同時向前踏出一步,包圍圈一下子縮小了一層。
「墨白,我看你有多少內力,你還能夠堅持多久?」
而墨白這一次卻沒有馬上出劍,而是像老八剛才所想的那樣,舞起長劍護住了全身,黑衣人果然有所顧忌,誰也不敢搶先遞劍出招。
他們用的還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劍陣劍招,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所有的劍招都隱藏在光圈之中。
說完,手一揮,十餘名黑衣人配合默契,絲毫不以損失了幾名兄弟而有半點滯礙,顯然他們的這個陣法演練得純熟之極,劍光霍霍,轉眼前又將墨白裹在了一團劍影之中。
黑衣人首領帶著剩下的十餘名黑衣人,縮小了包圍圈,仍是把墨白圍在中心,冷笑道:「墨白,你這一招寒梅怒放使得好啊,竟然可以一下子抖出這麼多的梅花,一下子殺了我七名手下,但我倒要瞧瞧,你這一招還能再使得幾次!大伙兒,上!」
原來他以為自己的功夫比之墨白,只不過是略有遜色而己,哪知道人家輕描淡寫的一招劍法,就能殺死和自己勢鈞力敵的七名敵人,以後自己在他面前,還怎麼抬頭啊!
老八隻覺得後背涼嗖嗖的,直往上竄寒氣,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沮喪。
老八和唐珊瑚一臉駭然,這墨白的一招劍法,竟然一下子殺死了七名黑衣人,而個個黑衣人的武功,都不在老八之下。
那些不識此招的人待聽得首領的呼叫,再行後退的時候,卻已經晚了,每個人的喉頭都綻開了一點紅梅,鮮血緩緩滲出,他們的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一個一個,撲通撲通摔倒在地。
有識得此招的黑衣人知道厲害,急忙收招後退,背上已經被冷汗濕透。
黑衣人首領突然臉色大變,叫道:「快退!這是寒梅怒放!」
這一招其實漂亮,老八看得賞心悅目,唐珊瑚眉飛色舞,一齊叫道:「好!」
哪知道墨白卻偏偏和他所想,反其道而行,他不但不守,反而手中長劍疾刺而出,劍尖綻出一朵朵寒星,有如點點紅梅盛放。
老八如是想道。
他想要破此劍招,唯一的方法就是守!墨白手中的長劍斬金斷玉,他只要繼續舞劍成圈,只守不攻,那群黑衣人的長劍不如他劍光之利,如果貿然進擊,非被火紅劍斷為兩截不可。
如果他和墨白易地而處,這劍陣老八自問絕計避不過,非被眾人的長劍捅個一隻刺蝟不可,忍不住暗暗為墨白捏了一把冷汗。
為首的一聲唿哨,黑衣人一起躍起,接住落下的長劍,然後風聲疾起,身法變幻,飄忽不定,手中長劍虛虛實實,化成一片幻影,看得老八眼花繚亂,分不清哪招是虛,哪招是實,心中不由得一緊。
老八大呼慚愧。
哪知他目光一凝,卻見墨白的視線壓根就沒往空中長劍瞧上一眼,手中的火紅色長劍舞成了一團紅光,逼得眾黑衣人不敢近身。
等老八意識到這群人拋出長劍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卻是他們的空手之後,暗叫一聲不妙,心想墨白只怕也要和自己一樣,當了眾人的當。
哪知這正是這群黑衣人耀人眼目的花招,在拋出長劍之後,他們立刻變幻陣形,身形飄忽,各出殺招,齊向人群中心的墨白髮出攻擊。
劍光霍霍,如同劍林般筆直插向天空,老八的目光也被劍光所吸引,向著空中的長劍瞧去。
照理說,這群黑衣人是想來殺他們的,墨白是站在自己的一方,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又覺得,能夠看到墨白吃鱉,卻是再爽不過的一件事。
看到墨白和黑衣人對峙,他也說不出自己希望哪方獲勝。
他不由得大感興趣。
老八大為詫異,不知這些人在鬧什麼玄虛,他們居然向空中拋出長劍,是準備空手對付墨白嗎?
「好,墨白,那你就受死吧!從今以後,你這天下第一高手就要在人間消失了!」那人獰笑一聲,也不見他做什麼手勢,二十幾人手中的長劍突然一齊筆直的向空中拋去。
十三師兄道:「他乃師門敗類,諸位儘管動手,我敢擔保,我師父絕對不會怪罪到各位頭上。」
那群黑衣人一齊看向其中一人,那人點頭道:「好,咱們一起出手,只不過我們要是殺了令師弟,你可不得泄露此事。」
「死人?我看死的恐怕是你們吧!」十三師兄對那幫黑衣人一點頭,道:「諸位還不動手嗎?想坐收漁人之利?」
墨白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很快你就會是個死人了,死人會有什麼秘密。」
那十三師兄的目光閃爍,像毒蛇一樣看向墨白,冷聲道:「墨白,你這條吃裡扒外的狗,居然幫著外人,泄露我的秘密。」
小七卻朗笑一聲,道:「多謝墨兄提醒,我自有對付他的法子。」
老八聞言,氣得瞪他一眼,嘴裡嘟囔了一句:「馬後炮!」
「七兄,小心了,我這位十三師兄手中的這根鞭子,能吸住天下間任何兵器!更是天下間所有暗器的克星。」墨白悠悠的道。
哪知道就在銀針飛到十三師兄近前的時候,他嘴角勾起一抹獰笑,手中的黑蛇鞭環身一圈,只聽得「叮叮叮」十數聲輕響,小七所發的銀針竟然全都被墨蛇鞭吸住,鞭身上登時亮光閃閃,像是毒蛇的鱗片。
老八嘴巴一撇,見那十三師兄竟然不閃不避,像是被嚇呆了一般,大為得意,心想讓你瞧不起我七哥,這十幾枚針兒非把你紮成刺蝟不可!
只聽得「哧哧哧」一陣陣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看得老八咂舌不己,這細如牛毛的銀針發出的破空之間,竟然不遜於強弓所發,而且是十數枚一齊發出,七哥這功力,果然比之前又增進了不少。
他素來不喜歡用暗器,但是對付這等陰險毒辣的敵人,卻不必顧忌太多。
小七長眉一軒,右手探入腰間皮囊,抓出一把銀針,用滿天花雨的手法對準十三師兄擲了出去。
可是只閃避不還手,豈不是落了下風?
小七自然看出黑蛇鞭的厲害,就算是墨白不說,他也不敢讓鞭子沾到自己的半點肌膚。
墨白也叫了一聲:「七兄,留神,千萬別碰他的鞭子!」
那黑蛇鞭如同活物,如影隨形,緊緊粘著小七的後心,鞭頭上的蛇頭像是隨時都會張口咬人一般,看得老八和唐珊瑚一陣心驚肉跳,忍不住叫道:「七哥,小心!」
小七手中沒有兵器,墨白剛才交給他的鋼球蛛絲又被他飛擲出去,割斷了一名黑衣人的腦袋,這時看到十三師兄的長鞭襲來,他怕長鞭有毒,不敢用手去抓,只能展開輕功閃躲。
他從腰間一抽,登時抽出一條像軟蛇一樣的長鞭出來,那條長鞭也是通體烏黑,揮動之時沒有半點聲音,長鞭的鞭頭鑄成了一個蛇頭的模樣,吐著蛇信,張著毒牙,對著小七咬去。
這位東黎國的太子殿下,他顯然不知道真正的取勝之道是什麼!
但是,他以為內力強、功夫高,就一定能勝麼?
他萬萬料不到,小七的功力居然這麼強,他一直以為當世除了墨白和大師兄之外,自己罕逢敵手,可是眼前這人,好像比自己的內力更強!
小七回過身來,正面對著那十三師兄,那人突然覺得一股逼人的壓力像是怒潮一般,向自己迎面撲來,身不由己地連退了好幾步,心中駭然。
這時候他趁小七正在凝神觀看黑衣人劍陣的時候,突發暗器射向小七背心,本以為必中無疑,沒想到小七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輕描淡寫的就把他的獨門暗器一一彈飛。
他的這種暗器稱得上是江湖上一絕,採用的是一種奇木所生的枝幹,硬逾尖鐵,削成兩頭尖利的梭子模樣,號稱「無影梭」,發出之時,悄無聲息,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武功高出這位十三師兄的好漢,都喪身於他這無影梭的偷襲之下。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叮叮噹噹」幾聲脆響,小七伸指彈開了數枚射向他背心的暗器,那暗器發出之時無聲無息,來勢奇急,卻沒有半點破空之聲,正是那十三師兄所發。
墨白「嗤」的一聲冷笑,道:「七兄,幾隻犬吠而己,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那位十三師兄,生平最喜歡的就是趁人不備,偷施暗算!」
小七看出這些黑衣的人功夫比前面幾次襲擊自己的那些人的確高出不少,再聽到他們練了一個古怪的劍陣,倒也頗為墨白擔心,叫道:「墨兄,不可輕敵!」
「大言不慚!我主上的名諱,你不配知道!等我們取了你的項上人頭,或許會告訴你的人頭,也未可知,哈哈,哈哈哈!」那人仰頭哈哈大笑,身周的黑衣人一起大笑。
墨白挑了挑眉梢,淡淡道:「你們的主上?這麼說,你們還是一群有主的狗嘍?你敢不敢報上你家主上的名諱,看我墨白識也不識,要是識得,或許我會看在你家主上的面上,饒了爾等一群的狗命!」
為首黑衣人獰笑一聲,道:「墨白,你武功雖然號稱天下第一,但是好漢不敵人多,雙拳難敵四手,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從我們這劍陣中逃得性命嗎?實話告訴你,我等奉主上之命,專門練了此陣,用來對付於你!」
「結陣!」黑衣人呼喝一聲,迅速結成了一個古怪的劍陣,二十餘把長劍把墨白圍在了當中,墨白這突出其來的一劍,只砍斷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倒也大出他意料之外,不由得「咦」了一聲。
墨白說完,手中的長劍化為一道紅光,騰身而起,對著一眾黑衣人衝去。
「這和你無關!你只要知道,我和她性命與共,休戚相關!廢話少說,動手吧!」
「為什麼她死了,你也性命不保?」小七目光中透出淡淡疑問。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嗎?」墨白冷誚的一笑,目光掠過在老八懷中的若水,「我是為了保她平安,所以才暫時與你結盟,你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她要是死了,我也性命不保,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別以為我墨白是發善心,想要救你!所以我救了你,你也不必領我的情!」
他想起墨白之前手刃那群黑衣人,連眼睛也不眨,瞬間切割了數十個人頭,但那時候他是服了若水的毒丸,被情勢所迫,現在,他又是所為何來?
小七也不隱瞞,點了點頭,道:「墨兄你此舉確實讓我思之不解,他們要殺的人是我,不是墨兄你,你為何要助我?與自己人為敵?」
「七兄,你疑我?」他側目斜睨小七。
小七的思量只是在腦海里這麼一轉,墨白卻像是他肚裡的蛔蟲一樣,有所察覺。
雖然遇到若水之後,他的戒心逐步收起,已經不像刺蝟一樣處處視他人為敵,但是他卻等閒不敢信人。
小七自幼生長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那是天下間最為骯髒黑暗的所在,種種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之事他見過不計其數,他更是自小身中奇蠱,痛不欲生,對人自然而然有一種防備之心。
還是這墨白另有圖謀,表面上和自己一路,實際卻是為了某種目的接近自己,用這種同門相殘的方式來取得自己的信任?
傳說中墨白從來不近女色,水兒雖然容色出眾,但天下間美貌女子何其多,這墨白什麼樣的姑娘沒見過,怎麼會為美色所迷?
難道他當真是為了若水?
小七聞言,忍不住對墨白瞧去,心道,原來他們竟然會是同門,可是這墨白為什麼反而不殺自己,反而幫著自己一起對付他的同門師兄弟呢?
「笨蛋,你給我閉上了鳥嘴!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稟明大師兄,說你投靠了墨白,和他一起做出對不起師門的事來,到時候依門規處置,治你的罪!」十三師兄惡狠狠地道。
那十九師弟愕然道:「十三師兄,大師兄臨走的時候說過,讓咱們暗中跟著十七師兄,沒說要取他的性命啊!」
十九師弟傻愣愣地點了點頭,十三師兄卻一聲獰笑,道:「墨白,你少惺惺作態,誰是你的師兄師弟!你以為大師兄不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嘿嘿,你居然為那人損耗功力療傷,你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嗎?如果你乖乖的跪下給我磕上三個響頭,今天我十三爺就饒了你一條狗命,也未嘗不可!」
墨白意態閒閒地對兩人點了點頭,道:「十三師兄,十九師弟,你二位好。」
另一名白衣人大約十五六歲,滿臉稚氣,看著墨白的臉上全是不敢置信,嘴巴張得圓圓的,好半天才叫道:「十七師兄,你、你……」他張口結舌,說不下去了。
「墨白,果然是你!你當真背叛了師門,要倒行逆施,幫著這小子和我們為敵嗎?」一名白衣人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瞪視墨白。
左邊的穿白衣,只有二人,右邊卻是二十餘名黑衣人,全都默不作聲,虎視眈眈地盯著小七和墨白。
只聽得樹叢中悉落作響,分從左右兩邊各自跳出兩幫人來。
「七兄,左邊的這一路你來打發,右邊的這幫傢伙交給我。」墨白朗聲一笑,小七笑著答應。
老八身子向後一閃,唐珊瑚就撲了一個空,她向前沖了幾步站定腳步,回身只見老八把若水緊緊護在懷裡,一臉的緊張,心頭登時漫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唐珊瑚定晴一看,那個圓圓的東西竟然是一顆人頭,鬚髮虬張,怒目圓睛,像是要張口咬人一般,嚇得一聲尖叫,往老八懷裡撲去。
突然,一個圓圓的東西從樹叢中滾落出來,骨碌碌地停在唐珊瑚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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