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看到那對血玉佩,反應雖然不大,可是全數落在了皇帝的眼睛裡。
他不傻,自然知道紀顏寧有問題。
能認得出血玉佩的人不多,而見過這玉佩的絕大數都是應家的人。
血玉佩碎了,皇帝也根本不想聽紀顏寧的任何解釋。
紀顏寧開口,繼續想要說話:「回皇上……」
「朕知道你身為商賈,手中的錢財不少,可是你可知道這對血玉佩的來歷?」皇帝再次打斷了紀顏寧的話,「這東西是從應家叛賊家中所繳獲而得,是難得的珍品。」
紀顏寧垂眸,心中冷哼起來。
她到底是步入了皇帝的算計之中,現在的她,無論說什麼都已經無濟於事,皇帝就認定了她是應採薇。
有些事情,真沒必要有證據。
只要能把人給弄死就好。
她垂著眸子:「既然是皇上賜給臣女的東西,那臣女無論如何處置也應該是可以的吧?」
周圍的人聽著紀顏寧這麼一說,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紀顏寧竟然還這般不怕皇上,那可是御賜之物,都已經碎成這樣了,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皇帝的眸子徹底沉了下來,說道:「怎麼,朕還訓斥不了你?」
紀顏寧開口道:「是臣女之錯。」
皇帝睥睨著紀顏寧,越看越覺得刺眼。
容澈開口道:「皇兄,臣弟看顏寧也不是故意的,這並不是她的錯。」
「你的意思是,朕的錯?」皇帝的語氣有些泛冷。
原本還熱鬧的宮宴一下子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整個大殿內安靜得可怕,畢竟皇帝生氣了。
大臣女眷們自然是不敢出聲的,至於其他國家的使臣,看熱鬧的看熱鬧,大燕的使臣則是往紀顏寧的方向看過去,面面相覷,但是也知道不宜輕舉妄動。
紀顏寧從位置上走了出來,走到大殿中央,給皇帝行了大禮。
「是臣女之錯,理當受罰。」紀顏寧說道。
皇帝眼睛微眯,說道:「這架子倒像是朕無理了。」
紀顏寧垂眸,這個時候皇帝想要挑刺,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還不如裝作一副不敢頂嘴的樣子。
大齊的小郡王說道:「不就是個血玉佩?看小美人嚇得,不如隨本郡王回大齊,可有不少的奇珍異寶。」
容澈開口道:「她是本王的未婚妻。」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大齊的小郡王,冷如寒冰。
小郡王早就看不慣容澈了,如今見他這般,雖然有些怕,可自己好歹也是大齊來的使臣,他敢對自己動手,那便是破壞兩國邦交。
「陛下,聽聞您要給暄王再選王妃,那這位縣主不如就賜婚給小王?」小郡王說道,「小王定然會對好好珍惜這段情緣的。」
還沒等皇帝開口,容澈便冷笑道:「痴心妄想。」
小郡王不服,說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小王偏偏還要定了!」
皇帝看著這小郡王這幅模樣,眸子微動,開口道:「郡王可是真心想要求娶大魏的女子?」
小郡王道:「那是自然。」
皇帝沉思起來:「這倒未嘗不可。」
整個大殿猛然安靜了下來!
皇帝居然想要把紀顏寧嫁去大齊?
眾人看向紀顏寧的目光已經帶著些許的同情了,這個小郡王好色的名聲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不可!」大燕的一個使臣陰沉著臉下意識開口道。
小郡王冷哼一聲,抬著下巴對大燕的使臣道:「這與你們大燕可干?」
「郡王是想要和大燕聯姻嗎?」紀顏寧抬起頭看向了小郡王,面上無悲無喜。
小郡王看著紀顏寧的這張臉,目光有些貪婪,開口道:「小王想要娶你,和大燕有什麼關係?」
紀顏寧問道:「那郡王知道我是誰,叫什麼名字嗎?」
小郡王沒想到紀顏寧會這麼問,便笑吟吟地問道:「你不就是個縣主?那小美人你叫什麼名字?」
紀顏寧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冷淡,說道:「我叫北宮長寧,是燕國公主。」
小郡王一愣:「什麼?」
「你既然說想要娶我,那不就是想和燕國聯姻嗎?這件事還得和本公主的父皇同意才行。」紀顏寧淡淡地開口說道,又看向了燕國的使臣,說道,「可是父皇似乎沒有意願想要和齊國聯姻吧?」
這個時候燕國的使臣才站起來對紀顏寧說道:「回長寧公主,陛下確實沒有這個意思。」
整個正殿的人都愣住了。
紀顏寧他們是清楚的,江州紀家的大小姐,寶昌記的東家,柳侍郎的外甥女。
她怎麼可能是燕國的公主?
「砰!」
一聲巨響讓眾人回過神來,身體一顫,看向了正坐在龍椅上臉色黑沉的皇帝。
「這是怎麼回事?」皇帝陰沉的目光在紀顏寧和燕國使臣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紀顏寧的身上。
紀顏寧是什麼時候勾搭上了燕國的人?
見皇帝發怒,燕國使臣將一封信呈了上來,說道:「這是我們燕國陛下所寫的親筆手書,是關於長寧公主的事情,這次我們燕國的使臣前來,除了祝賀大魏太子,同時為長寧公主和暄王的婚事而來。」
皇帝心中憋著一股怒氣,狠狠地看了紀顏寧一眼。
若是平日裡紀顏寧將他氣成這副模樣,他定然是要將這個女人扔入天牢之中的。
可是她如今卻頂了一個燕國公主的名頭。
皇帝示意身旁的太監將燕國使臣手中的書信那過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皇帝將北宮辰的信給拆開了,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倒是將內容已經看得七七八八,這是臉色是越來越黑沉。
因為北宮辰確實承認了紀顏寧的身份,還言「這是他最寵愛的公主」,都是為了給紀顏寧撐場子罷了。
北宮辰!
想到這個名字,容嶙哪裡還不知道,當初北宮辰在魏國當過質子的,那個時候的他,和應採薇似乎是有些交集的。
小郡王說道:「你們不會是弄錯了吧?她怎麼可能會是燕國公主,你不會是不想嫁給我,所以才出此下策吧?小王這麼好,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就憑你這樣也想肖像我們公主!真是痴心妄想!」燕國使臣忍不住開口道。
不管如何,紀顏寧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也是皇帝親口吩咐他們要護好公主的身份,和魏國聯姻的,自然不能讓齊國的人這般猖狂。
燕國和齊國並不接壤,反倒是相隔得有些遠,中間還有著大魏,平日裡倒是不會起什麼摩擦,更是鮮少會起什麼戰事。
所以燕國自然是不會把齊國放在眼裡的。
雖然是這樣,可容嶙卻不得不防,因為如果是大齊和大燕聯合起來圍攻,大魏也就自然危險了。
「既然是燕帝親筆,朕自然是相信的。」容嶙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了紀顏寧,說道,「長寧公主和阿澈的婚約如期舉行。」
紀顏寧給皇帝福了禮,說道:「多謝皇上。」
大殿裡的人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紀顏寧已經回到了自己剛才的位置上。
識趣的太監急忙讓人再表演歌舞。
這歌舞的聲音卻不足以吸引人,不少人都將目光偷偷地看向了紀顏寧,私下悄悄地說著些什麼。
不過紀顏寧倒是沒有再多說,歌舞結束便借著身子不適的緣由離開了皇宮。
容澈自然也不會多待。
他很清楚皇帝的性子,雖然紀顏寧現在是燕國的身份,若是在大魏出了事情,根本無法像燕國交代,只是他覺得有時候皇帝固執起來,又怎麼會在意這些事情!
當皇帝想要紀顏寧死的時候,便會不顧一切地去做這件事。
容澈又怎麼可能放心讓紀顏寧自己回府。
只是這一路還是安靜得很,經過了又長又窄的宮牆,經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道,然後馬車緩緩地停在了柳府的門前。
紀顏寧已經覺得十分的疲憊,容澈目送她入了柳府。
她是很快就睡下了,可是長安城裡眾多世家卻是睡不著了。
畢竟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紀顏寧居然會是燕國的公主。
以往他們覺得紀顏寧出身商族,即便是封了縣主也覺得身份低微,融入不得士族的圈子。
更何況她長相貌美,更是讓有些夫人小姐覺得實在是不好相處的模樣,可是誰能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
可是她既然是燕國公主,那不就是證明她現在所用的身份是假的了嗎?
只是那北宮辰的親筆信之後皇帝看了,皇帝既然不責怪,那就說明了紀顏寧並非是細作。
長安里的消息向來傳的快,這兩日紀顏寧的身份已經被傳遍大街小巷了。
畢竟當初寶昌記捐了十萬兩的銀子賑災,紀家姐弟的事情眾人倒是知道不少,一下子聽聞寶昌記的東家大小姐是燕國的公主,不少人便議論起來。
比如紀顏寧到底是不是紀家親生的孩子?是燕人還是魏人?
比如紀顏寧會不會暗中給燕國傳遞機密?
反正現在談論這件事的人不少。
紀顏寧知道不易平息,倒是也不想理會這些流言,當時容嶙已經劍拔弩張,真的要對自己下手,她若是不那麼做,只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693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