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歷建成十五年,吳國接連發生數起大事。19樓濃情 19luu.
先是太子吳景宇在大宴中突然起兵,以火器炸迎賓殿,殺死吳皇。
接著三皇子吳景含異軍突起,驅逐吳景宇。
一夜之間,吳國皇室有如書先生口中的評述一般,發生了兩次造反,即使身在局中,都很難有人能完全理解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對於那夜還有印象的人,無不記得在那場宮變兼城變之中,出現了一群有如野獸般的人,他們眼睛通紅,面目猙獰,動作奇快,力大無比,而且好像根本沒有神智,所有一切都只憑本能來行動。
他們在吳國都城之中橫衝直撞,手斷野蠻殘忍血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們的雙手之下。
凡是目睹這些怪物的人,無不在心頭慘哦,這是天要亡吳國啊!出了這樣的人,就算有人拿下了吳國皇位,又有誰能控制得住他們呢?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當那天的宮變結束之後,這些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沒有了一痕跡,仿佛昨夜所見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境。
一夜宮變,最終死去的有份量的人,不過是吳皇,以及那個出名的傻王吳景平。
當吳國的人以為塵埃落定,三皇子吳景含會登位為皇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卻再一次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因為,三皇子吳景含,在他為吳皇平下葬的皇陵里,被早已死去的吳景平所殺。
「王爺,吳景含已死!」一個將領手提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在吳景平前面單膝下跪,而他面前站著的,赫然是曾經吳國人人皆知的傻王吳景平。
但此時此刻,吳景平哪裡還有一痴傻的樣子,他一襲錦衣長衫,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目光深邃面容平靜,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絕對是青年才俊,更透著皇家特有的高貴。
「平兒,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正是周德妃。
她近乎喜極而泣:「我總算沒有辜負娘娘當年的照拂之情。」
什麼與太子通姦,什麼幫著太子,也不過是為了讓事情一步一步,發展到現在的局面。
當年,她不過是宮中一個誰也看不起的舞女,一次,險些被膽大的侍衛拉去行猥瑣之事,幸好被吳景平的母妃看到,救她躲過了這一劫,還處處照拂著她,後來,還把她舉薦給吳皇。
只是可惜好人不長命,尤其是在吳國這爛透了的宮廷之中,不久之後,因為幼年的吳景平表現太過出色,引來了宮中其他妃嬪的嫉妒,吳景平母妃遭了毒手,吳景平也險些被人害了,是她伸手援手認養下吳景平,還出了裝瘋賣傻這一招,才讓吳景平活到如今。
從那之後,她活著的全部意義,也不過是幫著吳景平為他母妃報仇,幫著他走到最高的位置罷了。
現在,這個目標終於實現了。
吳景平輕輕了頭,溫言安慰了周德妃幾句,讓人帶她下去休息。
一轉臉,面色卻是立刻嚴肅了起來,他沉聲道:「立刻接收這裡所有的軍隊和勢力,傳本王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劫殺燕傾和東海子云,尤其是燕傾,絕不能讓他逃出去。 19樓濃情」
密林中,燕傾踉踉蹌蹌地奔逃著,他中了吳景平的藥,渾身都沒有力氣,方才能凝聚出那一絲功力,已經是極限。
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他,幸好,他本來就是做殺手的,對於潛蹤匿形本來就極為高明,這才能逃過那些人的搜索。
若是換了其他的人,只怕早就暴露形跡變成一具屍體了。
但饒是如此,情況還是不樂觀,他很清楚,吳景平一定會想辦法先接收吳景含的勢力的,一旦那樣,追殺他的人必然會越來越多,以他現在的狀況,肯定遲早會被找到的。
可是他卻不能出事,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因為,他必須要留著這條命去救夜墨。
想著,他強撐起身體,繼續往前走去,瓏軍布陣,總有幾個暗樁,他現在就是要找到這些暗樁中的一個,把夜墨有危險的消息送出去。
吳景平給他下的藥也不知道是什麼藥,脫力也就罷了,竟然還越來越嚴重,他幾乎能夠感覺得到,身上的力氣像是有實質一樣,一一地從他的體內流失。
他咬著牙,不停地往前走著,終於,到了某個地方的時候,他厲喝了一聲,一口叫出了今天的口令。
頓時,一個人從高高地樹躍了下來,看清燕傾的瞬間,那個瓏軍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起他,焦急問道:「燕統領,發生什麼事情了?」
燕傾此時已經連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他從身上摸出一面令牌,交到那個瓏軍手中,道:「蘭句山,帶人,救殿下。」
他慣常不會太多話,但並妨礙他把意思表達清楚,他的每一個字,都傳達著極為重要的信息。
一塊木牌被重重壓在那個瓏軍的手中,他低下頭一看,只見手中的牌子黑漆漆一塊,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看著不大,分量卻是沉得要命,而木牌上面,以栩栩如生的刀法刻畫著一隻惟妙惟肖的猙獰龍形。
龍印。
瓏軍最指揮軍符。
這符整個瓏軍只有一塊,就在燕傾的手上,只用來調動極大規模的瓏軍,他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塊符,可是卻連見也沒有見過,畢竟極大規模的瓏軍調動,只有可能是戰爭,而這龍印最初的功能,的確就是比照虎符來設計的。
想不到,燕傾竟在這個時候把這樣東西都給了他,再加上他口中的一個救字,足見事情有多危急了。
也許,原本燕傾並沒有把事情想得這麼嚴重,所以即使得到了雲輕的消息,他也只是集合了剩下的五百瓏軍而已。
可是現在,吳景平的突然出現,讓他頓時意識到,所有的事情很有可能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甚至長公主有事,要夜墨趕緊回去,也是一個謊言,為的,只不過是讓夜墨單身輕騎離開。
若是這樣,那用來對付夜墨的,就絕不會是少數人。
這種時候,調動大規模的瓏軍,絕對是必要的。r1
「燕統領,這個」那個瓏軍直接愣住了。杭州19樓濃情
「走。」燕傾推了他一把,他已經聽到身後無有追兵的聲音了。
若是再不走,恐怕會來不及。
那個瓏軍也聽到了追兵的聲音,當即道:「燕統領,還是你去,我掩護你!」
他在瓏軍受到的訓練,讓他不能夠拋棄主官。
燕傾冷厲著一張臉,若不是他實在動不了,若不是這個人是瓏軍的兄弟,他懷疑他會直接一掌劈了他。
他指著那個瓏軍的身後,再次開口道:「走。」
他向來是情緒不會怎麼起伏的人,而且因為話不多,更不會把同樣的內容兩遍。
此時,他的語調雖然平平的,可是那個瓏軍卻也聽得出來,燕傾是生氣了。
那平靜的表面之下,壓著的是一種很冰冷的憤怒,若是他不走,沒準燕傾會殺了他。
而且他現在也知道自己是莽撞了,燕傾明顯是身體有不對勁的地方,否則的話,這麼危急的事情,他肯定是自己親自去做的。
咬了咬牙,那個瓏軍不再廢話,一個軍禮扎在地上,道:「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完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沒有什麼要燕傾保重之類的話,此時此刻,講究不了這些,更重要的人,軍中之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兒女情長。
而就在他起身的時候,追兵也趕來了,有人看到那個瓏軍離去的身影,立刻大喝道:「抓住那個人,不許他走脫!」
開玩笑,他們這麼玩命的抓燕傾,不就是為了讓夜墨沒有授軍麼?若是走脫了人,豈不就是白廢了?
立刻有人追了上去,可是才追了兩步,忽然一陣熱浪逼來,一片黑色的,有如地獄幽冥般的火焰一下燒了過來,頓時讓他後退了幾步。
燕傾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手中一簇黑色的火焰跳動著,冷冰冰地道:「找死。」
他雖力氣流逝,可是念力尚存,只是念力有限,不可能對付太多人罷了。
但現在,為了讓那個瓏軍把信送出去,他自然是不會顧惜這一念力的。
他的念力為火,而且是黑色的業火,他身為殺手,以殺人的技術見長,還真不怎麼使用火的念力,但不得不,當他用出來的時候,真的極有威力。
那些人看著燕傾的火明顯有了片刻的遲疑,可只是瞬間就有人叫道:「他的念力撐不了多久,上!」
不是他們不怕死,而是走了瓏軍的後果,他們擔不起呀。
想想他們的主子,隱忍了十幾年才有了今天的成果,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了事,那必然是不會饒過他們的。
一時間,追兵紛紛圍了上來。
燕傾眉目輕輕地擰著。
其實,他也是個極其矛盾的人。
他是殺手,殺手要做的是殺人,絕不會和人面對面的硬拼。
可是他又是大軍統領,大軍統領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人面對面的硬拼。
兩種相互對立的情況,卻全部集中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他正式出任瓏軍統領以來,其實還沒有正式執行過一個任務,也就沒有怎麼和人硬拼過,現在這一次,可以是第一遭。
但燕傾想,這感覺真不好。
將念力統統凝聚起來,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只等著那些人到了一定範圍之後,就會給他們一個好看。
但就在他要將自己的火焰放出去的時候,忽然之間,一陣陣破空聲襲來,那些人身體一挺一僵,竟紛紛倒地。
在他們的身後,東海子云和一隊瓏軍出現在燕傾的視線當中。
「殺了他們。」東海子云手一揮道。
這種時候,他是絕不會有半分心軟的,而瓏軍向來都是訓練有素,之前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此時全副準備,這些人自然再也不是他們對手。
頓時,慘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燕傾,你怎麼樣?」東海子云直接奔著燕傾過來了。
燕傾搖了搖頭,似乎想什麼,東海子云卻是早已猜到,道:「雲輕已經過去了,有她在,想必不會有事,你忘了,她的念力是動物,這山林之中,有她一個,抵得上千軍萬馬。就算你的人遲去,也是不礙事的。」
燕傾心頭頓時就是一松。
方才的變故實在是太多,竟把這件事情都忘記了。
而這一松,他腦中頓時一片黑沉襲來,一下暈了過去。
腰間的傷口,中的迷藥,一路的奔襲,還有方才強行發動的念力,他的體力和精神力,也都透支到極了。
東海子云微微搖了搖頭,卻也不戀戰,解決了這一片追兵之後,命人背起燕傾,快速地撤退了。
懷揣著那塊沉甸甸黑色龍印,奉命傳達消息的瓏軍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終於在幾個時辰之後,到達了瓏閣設在吳國的一處秘密據中。
當他闖入據的時候,整個人幾乎虛脫,裡面的人連忙將他扶起來,並且快速去叫了這裡負責的人來。
而當負責人到來之後,那個瓏軍面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叫道:「藍姑娘。」
原來,藍夜晴那日欲對雲輕下手,雖然因為其他人的出聲而沒有真的做出來,可是她的不對勁卻是被東海子云察覺了。
那之後,她自己也覺得沒有顏面再呆在那裡,而且,夜墨已經走了,她呆在那裡也沒有什麼意思,更讓她覺得傷心的是,夜墨離開去解決長公主的事情,竟然沒有讓她同行。
以前,夜墨對她雖然也是冷冷淡淡的,可是,終究要比其他人親近一些,像這樣這麼明顯的疏遠,還是第一次。
心裏面憋著一口悶氣,可是又不能違背夜墨的意思,於是,只好到了吳國瓏閣的據中,想先調整一下,再決定接下來的事情怎麼做。
「發生什麼事情了?」藍夜晴身為瓏閣的掌閣人多年,對瓏軍也是有所了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瓏軍這麼狼狽的時候,一時之間,也難免有些緊張起來。
「殿下,在蘭句山,有危險!」瓏軍飛快地把之前在皇陵發生的事情了,藍夜晴一邊聽,一邊也忍不住露出凝重的表情。
那瓏軍敘述完,又將懷中的龍印拿了出來,遞交給藍夜晴。
最近的瓏軍離這裡也有一日的路程,若是讓他跑過去再帶著人去蘭句山,早就已經遲了,而瓏閣本身就是瓏門中傳遞消息部門,他們有自己的傳遞方法,遠比他要快得多。
再加上幾乎整個瓏門中的人都知道藍夜晴是大長公主為夜墨指定的未婚妻,此時把龍印交給藍夜晴,他更是不會有絲毫不妥的感覺。
而藍夜晴看到龍印的瞬間,也頓時明白了事情有多嚴重。
她連想都沒有想,就立刻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一定會把殿下救出來!」
完話,立刻下去安排了。
不管她對於夜墨對她的疏遠有多不滿,也不管她對於雲輕有多憤恨多忌憚,可是歸根到底,她是愛著夜墨的,聽到夜墨有危險,她的第一個念頭,仍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證夜墨的安全。
看到藍夜晴如此雷厲風行,那個瓏軍的一顆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但此時他還不知道,他的這個舉動,會為以後埋下多大的隱患。
蘭句山上,夜墨一行人五百餘人,早已只剩下幾十人。
就是這幾十人,也幾乎是人人負傷,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血跡。
但即使損失了這麼多人,而且境況越來越惡劣,可是這裡的每一個人,沒有一個露出沮喪或者絕望的神情,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在他們當中,有夜墨在。
從被宗靖大軍圍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天,這兩天時間裡,夜墨帶著他們在山中巧妙的周旋,而且並不是一味的躲避,而是遇到股敵人的時候,也會主動出擊,去打一場伏擊戰。
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們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也保持了昂揚的鬥志,因為他們並不是一味逃命的。
此時,夜墨的容顏還是一樣的俊美,面對這麼糟糕的情況,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看起來就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除了袍角沾染了一些落葉和泥土之外,連衣服都沒怎麼髒。
那襲淡紫色的太子常服穿在他的身上,不出的俊美,不出的尊貴。
他淡靜的神色,讓人只是看著,就能夠生出無限的信心。
這樣的夜墨,讓人很難想像,他因為給雲輕輸入念力帶來的副作用,其實身體非常虛弱,不要念力,就連武功都不大使得出來。
經過一場苦戰,他們終於暫時擺脫了敵人,找到了一處山洞可以容身。
戰飛扶著夜墨進山洞坐下,立刻有人出去打水,又有人出去打獵物,確實煙火氣不會外泄之後,又在洞中生起了一堆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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