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闆舉起火把照過去。
本來雪洞裡並不算黑,可他一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整個洞穴都漆黑一片。
天上繁星隱沒,地上河水也悄無聲息。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提了口氣。
在這樣漆黑的環境中行動,絕對需要無比的勇氣。
「前面!」
眾人的視線隨著火光看去,只見不遠處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白影,速度極快,唰一聲就消失不見。
「啊!」
大家不自覺都想起山精鬼怪!
聽聞大雪山裡的山神,養著一群山精,那些死在山中的人也徘徊不去,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鬼怪幽魂,專門等著活人進山,做它們的食物,和供奉給山神的祭品。
小恆哆嗦得厲害:「我,我聽說山中有一種雪猴子怪,通身的白毛,就喜歡吃人,而且還是群居,我,我可不想被吃!」
石老闆看他一眼,陰森森的,卻沒說話。
就在這時,腳下的湖泊和河流,忽然變了形,變得窄了一點兒,湖面沸騰,滾滾而起。
大傢伙兒都嚇得停步。
只見湖水從幽藍變成了如鮮血一般的暗紅色。
「裡面……那些……」
白慘慘的骨頭,殘屍,還有尚且留有血肉的頭骨,鋪天蓋地的血腥味,瞬間把這仙境變成了幽冥鬼域。
好些人受不了,瑟瑟發抖,閉上眼睛整個人癱軟成一團,一個勁兒地念佛:「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我,我好幾十天沒洗澡,肉都是酸臭的,不能吃,不能吃啊!」
鐵牛二話不說,向前一步護住紅塵。
小恆轉頭就要跑。卻讓石老闆一把抓住,「別急,走吧,我和你一起走。咱們去探探路,這就是黃泉地府,都進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
律風荷卻比他們還快,整個人涉足而入,進入那黑紅的水中。撥開枯骨,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紅塵一伸手,只拽住他的斗篷,硬生生把雪白的斗篷給拽了下來,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遠。
「走!」
紅塵皺眉,抬腳跟上去。
石老闆拉著小恆不落人後,有意無意地走在了眾人的最前面,沿著鮮血遍布的河流前行。
砰砰砰。
前面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聲音極為響亮,眾人還來不及驚訝。只見密密麻麻的黑影子由遠及近。
所有人都停住腳步,一時呆愣,瑟瑟發抖。
那些黑影,有的形如骷髏,有的沒有腳,還有的長得怪模怪樣,每一個都好似地獄來的惡鬼妖魔。
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啊啊……」
所有人一下子就驚呆了,撒丫子便跑,連那石老闆也停下腳步,渾身僵硬。
紅塵卻是眯了眯眼。伸手按住牆壁,斜了臉色蒼白的小恆一眼,從懷裡取出一把奇奇怪怪的小紅果子扔了出去。
小恆渾身一顫,目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那些冰冷的鬼怪。似乎一瞬間停住,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整個洞穴都仿佛要坍塌了一般。
轟的一聲,從紅塵身體上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波動,蔓延開來。近在眼前的那些黑影登時四下奔逃,就和身後有老虎在追,逃走的速度可比來的速度要慢得多。
知識這些東西太多太多了,這麼一亂,東南西北的亂跑,嚇得他們這些人更是鬼哭狼嚎。
石老闆也不知道摸到什麼東西,嗷了一嗓子,轉頭便捂著臉向外面衝去。
紅塵笑了笑,又揚手灑出一大片紅果子。
這些紅果子還是當初那隻開了靈竅的小狐狸送的,一直當零食吃,後來隨著翻閱腦海中越來越奇怪的玉珏書才發現,這果子可不一般,能吸引世間之靈,可要是那些靈不懂得怎麼吃,吃了它就會變成最純粹的能量體,也就是從此消失。
所有有些好東西,天材地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享用的。
「吱吱吱,吱吱吱。」
不遠處傳來一聲聲叫聲,不過這一次並不恐怖,到仿佛在哀求。
紅塵把果子收起來,撫了撫衣領,輕聲道:「我和律風荷只找墨玉蓮,其他的一切不管,不過有句話奉勸諸位,若無深仇大恨,枉造殺孽,多年修行毀於一旦,那可得不償失,還請慎重些為好。」
話音落下,她周圍一陣風吹過,任何一點兒黑影都不敢靠近她身邊。
她不管石老闆那些人,大踏步地走進去,很準確地抓住律風荷的衣袖,帶著他走出雪洞。
等了片刻,其他人也鬼哭狼嚎地飛奔而出。
所有人出了洞穴,氣喘吁吁,心有餘悸,再一看那黑洞洞的雪洞,心裡一陣陣驚懼。
石老闆猛地轉頭,陰森森地看著小恆,小恆嗤笑了聲,臉上也冷下來。
兩個人之間氣氛詭譎。
紅塵看了眼律風荷,猶豫了下,什麼都沒問,到是小荷笑起來,從袖子裡伸出手,手中捧著一塊兒泛著藍色的寒冰,冰裡面鑲嵌著一朵墨色的蓮花。
「下山吧。」
「嗯。」
「哎?」
紅塵他們轉頭就走,石老闆忍不住皺眉:「諸位,此地詭譎,咱們還是一起行動為好。」
他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手下人蠢蠢欲動的姿態,卻是威脅的意味十足。
紅塵輕笑。
律風荷猛地一轉頭,黑黝黝的眼睛正好對上石老闆的臉,下一瞬,這位老闆的身體就僵立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
那一刻,他甚至覺得只要自己再多一句廢話,眼前之人就會把他們所有人都給分了屍。
嘴唇抖了抖,石老闆終究還是低頭沒在阻攔。
而那個嚮導小恆,從出了雪洞,就不自覺躲著紅塵,連看也不敢看她一眼,稍微挨近一點兒都和見到貓的耗子一般,寒毛炸起。
紅塵笑了笑:「回去的路就不用小恆哥你帶了,不過我們還要路過貴村子,免不了叨擾一二。」
小恆哆嗦了下。忙不迭地點頭:「我,我也跟你們下去。」
他看了石老闆一眼,見石老闆沒說話,便咬牙道。「我路熟,知道一條近路。」
紅塵和律風荷帶著自家那一行人,跟著小恆,慢慢下了山,雖然還是迎著風雪。有些艱難,但歸途卻比上山時要順利得多。
很快又回了那個小山村。
還是花婆婆接待他們,「你們可回來了,我還當你們也讓山神請去做客呢。」
老婆婆大笑,「對了,還有幾個客人提前回來,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見到他們家的人。」
話音未落,一個圍得嚴嚴實實的高挑女子便匆匆而出,竟然是石老闆的那個侄女。
據說這個侄女在山裡迷了路,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就被山神請去做客,美酒佳肴,好生招待了一頓,等到一覺醒來,人已經在村子裡,身體健健康康,連點兒凍傷都沒有,卻過去了好幾天。
「我們只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點兒酒而已,最多一個時辰。沒想到竟然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大雪山太詭異,我們實在是不敢再進去一次,只能在村子裡等,諸位可看見我家叔父?」
小恆嘆了口氣。把前因後果簡單說了說,就脫開身回家,他家妹子還等著呢。
紅塵也顧不上這邊,把墨玉蓮塞進自己那個雪白的玉盒裡,壓到車廂底下,這才鬆了口氣。招呼所有人趕緊吃點兒東西,最要緊的是得洗個澡。
也用不著什麼山珍海味,一人一碗熱湯麵比什麼都舒坦。
紅塵端了一大碗遞給小荷,他立在窗戶旁邊,靠著窗抬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衣服濕漉漉的,血腥氣嗆人的厲害。
「怎麼不換一下?」
伸手摸了摸他的大氅,黏稠的,紅呼呼的液體沾滿手心,紅塵嚇了一跳,連忙拿帕子擦了擦,又招呼羅娘幫忙準備些溫水:「你這是剛從血海里滾了一圈兒?」
律風荷一笑,端著麵湯,並不喝,看了她一眼:「阿塵能不能把墨玉蓮送給小林?」
「當然。」
紅塵沒好氣地跺了跺腳,呵出口氣來溫暖自己的手,這一次她非讓林師兄沐浴薰香,然後用他最喜歡的琴,給自己彈三天三夜的曲子,這才能對得起這一路的奔波勞苦。
「那就好了。」
律風荷端著碗,望著窗外的星空,頭昏沉沉,身子輕飄飄,卻有一種很愜意的暢快感。
他曾是黃泉門少主律風荷,如今卻甘願把那些光輝,那些能閃耀到讓人驚艷的東西都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為了重如千斤的一諾,做摯友劈裂長空,洗出天地清白的一把劍。
只是隨著小林天南海北闖江湖時他不累,這兩年,卻著實有些累了。
他不習慣宮廷中的陰謀詭計,是是非非,他還是習慣為了朋友執劍,做這種江湖人該做的事。
律風荷倏忽一笑,仿佛聽見小林又在笑他,笑他本是飄然若劍仙,偏偏學人家文藝小青年……文藝小青年這種說法,好像是他跟眼前的姑娘學的吧。
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回自己的屋子,「我去睡一下。」
是應該去睡,雖然不知道律風荷在之前奔波了幾日,但他孤身一個人在雪山上起碼有大半個月,還發生過不知多少次爭鬥,想必累得很,如今塵埃落定,早該踏踏實實地歇歇。
紅塵卻是頭一次欣賞雪山的美景,前世今生,第一次,心懷蕩漾,忍不住取出筆墨,畫了一幅雪山圖,畫到半夜才迷迷瞪瞪地睡過去。
第二日,外面侍衛們收拾東西,準備口糧。
紅塵急著把現在玉盒裡藏的東西送給林師兄,可是不打算耽誤時間,洗漱完天還沒大亮,車馬就準備好了,和村子裡那些人客客氣氣地道別,還把身上帶的一些碎銀子都留給小恆。
就是小恆好像有點兒怕他們,相處不如剛開始那般自在。
「走吧,小荷呢?」
紅塵看了一眼,沒見小荷,這人神出鬼沒的,輕功一流。還不知道飛哪兒玩去。
羅娘皺眉:「好像還在睡。」
紅塵一怔,按說律風荷該最著急,他昨天晚上差點兒不在村里停留,非要連夜趕路。要不是一應補給都沒準備好,恐怕當真不管不顧先走人,怎麼竟睡起懶覺來?
「太累了吧?」
紅塵搖了搖頭,輕輕敲了幾下門,裡面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隔著窗戶,見床上的帷幔沒有落下,炭火早就熄了,有點兒冷,律風荷平平穩穩地躺在床上,還穿著衣服,沒蓋被子。
「他也沒換衣裳?」搖了搖頭,招呼鐵牛一聲,直接用力一撕扯,愣是把大門弄開。
紅塵走進去。笑道:「小荷少爺,你們家那位林公子等著你呢,還不快點兒起來,咱回去讓他給咱們開個專場,唱歌彈琴玩上三天如何?」
玉珏空間裡也有人開什麼專場,還挺有意思,收費不貴,紅塵最近喜歡在裡面聽人家唱歌,其實讓林師兄陪著玩一次,也不是不行。收門票就算了,只當是給鬼谷弟子,還有她家那些人發福利。
屋裡靜悄悄。
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紅塵看過去。小荷躺在床上,臉還是那樣冰冷,泛著點兒青,神態安詳,睡得正熟,她都有些不忍心驚醒。嘆了口氣,遲疑了下,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身體。
紅塵一愣,握住小荷的胳膊,良久,回頭一看,就見花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嚇得坐在地上。
村子裡好些人都在——
「死,死人了!!」
一聲叫喊,無數人蜂擁而至,花婆婆微微顫顫地站起身,蹣跚走到床邊,顯然很害怕。
她可以很冷靜地目送外人去雪山送死,但她年紀再大,經驗再多,還是會驚恐。
「這,這……」
一個侍衛咬著牙,摸了摸脈息,閉上嘴一言不發,好半晌,有人叫了村子裡的巫醫過來,花婆婆也會醫術,圍著律風荷仔細看了看,花婆婆驚恐道:「……這人死了起碼有七日了!」
「胡說!」
鐵牛面孔嚴肅,瓮聲瓮氣地道,「昨天他和我們一起回來的,你們不是看見了?」
一股森寒的氣息在房間中瀰漫。
村子裡那些村民嚇得臉色發青。
鬚髮花白的老巫醫,抖了抖,又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小聲道:「不會錯的,不會錯的,這人死了至少有七日,我們雪山附近,人腐爛的速度慢,可你看看他,看看……」
他胳膊上的傷口青灰色,泛著白,裡面不見鮮血,也沒有凝固癒合,就這麼白慘慘的。
其他人都嚇得臉上發白,看律風荷的表情越發恐懼。
「他要是死了七天,那我們這些日子,難道是跟一具屍體走在一起,一塊兒說話,聊天,還,還一起吃飯休息!」
石恆扶住桌子,幾乎要昏倒。
紅塵猛地一回神,隨手從身上把自己的袍子取下,兜頭罩臉蓋在小荷的身上。
周圍的人都抽抽噎噎,眼淚橫流,
她一皺眉,怒道:「都不許哭,給我冷靜。」隨即高聲道:「把我車上的玉盒取過來。」
她又拿出自己袖子裡的青鋒。
青鋒微微顫抖,在她的手指尖跳動。
紅塵深吸了口氣:「我想,應該是小荷在雪山上重傷瀕死,但他還有掛念,愣是到死神魂不肯離體,又撐了好幾天,好在還沒超過七日,現在我先把他的命吊住,另外再想辦法。」
「吊住命?」
鐵牛和羅娘都一臉驚疑。
周圍那些村民們更是畏畏縮縮地縮在後面,欲言又止,恐怕私心裡都覺得紅塵是瘋了,就算死了七日這有一點兒可能是巫醫和花婆婆看錯,死總是死了,便是有什麼救命的妙法,那也只能對活人使,死人怎麼行?
紅塵深吸了口氣:「……三國,諸葛亮伐魏,至六出祁山,心血日耗,自知不久,以後事囑託諸將。姜維謂用祈壽之法,挽回天命。諸葛亮乃設七星燈,終日步罡踏斗以禳之……七星續命,我研究過。有可能成功。」
自從小莫無辜枉死,她就不自覺地關注那些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術法。
奈何就是找到了,不是沒有條件做不到,就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根本不行,起死回生,掌控生死,那是神的領域,不是她一介凡人能做的。
不過。到是找到一個七星續命燈的典故,也找到了相應的法術,成功幾率並不高,卻好歹是個法子。
律風荷是內家高手,自幼修行,而且既然能在生命斷絕之後硬憑著一口真氣靈魂不散,導致這種幾乎要把村民們嚇出毛病的結果,他又年輕,遠沒到該油盡燈枯的時候,就更多了一分把握。
紅塵想了想。讓鐵牛把小荷搬到院子裡,又把那個雪白的玉盒擱在他的頭旁邊。
「呼。」
花婆婆目光閃爍,隱約看見那玉盒中飛出來星星點點的光芒,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律風荷的屍……身體,一晃眼的工夫,仿佛變得柔軟了些,臉色也好了不少。
石恆卻縮著身子向後面退去,雙腿打鼓,似乎對紅塵越發戒備。
紅塵嚴肅地行大禮。跪拜於地,一共九拜之後,讓村民取來油燈和銅鏡,小心翼翼地按照八卦方位。擺放在律風荷的周圍,油燈在前,銅鏡在厚。
擺放好,眾人矚目,紅塵吐出口氣,閉上眼。默默念誦著什麼,聽不清楚,但其中的韻律卻極吸引人,讓人的心口仿佛被壓住,既壓抑,又捨不得堵住耳朵,只覺得心跳如擂鼓。
忽然,一瞬間,天上落下數道光柱,那些油燈瞬間大放光明,明明是白日,竟然顯眼至極。
小恆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隱忍的貪婪。
其他村民里,也有好幾個迷迷糊糊地向前一步,蠢蠢欲動,拼命忍著,使勁兒掐自己,這才勉強忍住。
紅塵忽然睜開眼。
「嗡!」
一聲銳氣十足的鳴叫響起。
她瞬間取出青鋒,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划過,青鋒又抖了抖,顯然並不高興,不情不願,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沾上她的鮮血,一揮手,青鋒刺出。
「嗷,啊啊啊啊!」
隨著紅塵很隨意地揮動手臂,眾人耳朵里竟傳出一陣陣悽慘的叫聲。
不像是人的聲音。
小恆打了個哆嗦,抱住肩膀低下頭去一聲不敢吭。
花婆婆也瞠目結舌:「這些……是真的?」
她也能看到圍繞在油燈旁邊,拼命想鑽進去的那些黑色的影子,怪模怪樣的,比她往常看到的要多出不知多少倍。
可這些影子,根本就不敢向紅塵的方向靠,只要沾到一點兒她的氣息,立即敗走。
花婆婆一開始沒有太注意,相比紅塵,她還更喜歡那些陽氣壯的男子們,但此時再一看,才發現紅塵遍體靈光,從頭到腳,每一處都散發著迷人的靈氣的清香味。
之所以一開始看不到,肯定是人家修行有成,已經能夠自如地收斂身體的靈氣。
其實就是靈氣外放,那麼強大,讓人震撼的氣息,估計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去觸碰。
他們是久居雪山的隱士,可不像世俗眾人那麼遲鈍,雙目不清,還是看得出來,這個姑娘絕對不可招惹。
隨著時間流逝,圍過來的黑色的東西越來越多,連周圍那些什麼都看不到的村民,也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陰冷的氣息,抱著肩膀,心中驚恐。
花婆婆抬頭看到兩個龐然大物撲面而來,腳下一軟,恨不得跪倒——記得她年輕的時候也見過這種大傢伙,當時她嚇得整個人都不敢動了,要不是那種大傢伙對她不屑一顧,全當螻蟻,連看都不看一眼,恐怕她早就魂飛魄散,哪裡還有今日。
紅塵紋絲不亂,長長的青鋒向前一送,那兩個如山一樣的大傢伙,登時止住,甚至還拜了一拜,才繞開她的方向,遠遠遁走。
花婆婆緊張得雙拳緊握,兩眼放光,深深著迷,頭暈的厲害,卻半點兒也不肯退,還愣是掰著小恆的腦袋,也讓他抬頭看。
「好好看!」
這種機會簡直幾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
話音未落,律風荷一下子睜開眼,猛地坐起身,伸了個腰,打了個呵欠。
「……該走了?」
一屋子村民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真正探查過他身體的巫醫和花婆婆,全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紅塵嘴角抽了抽,心裡卻不敢放鬆——雖然小荷醒了,可還遠不到能真正輕鬆的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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