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忙忙碌碌突然變得無所事事,在開始的日子裡,楊寰宇還真的不習慣。他雖然保留著軍委會副委員長的頭銜,卻沒有任何分管的範圍,更像是個榮譽職位。唯一的好處,就是在東湖的住宅不用搬出去。
這樣的結果是在意料之中的。這一世的gmd,不象在楊寰宇前世那樣,招徠了大批的保定為主,其它各地講武堂為輔的將領,後來更是通過黃埔,培養了大批人才。現在的gmd真還沒幾個像樣的軍事將領。這從讓廖仲愷這麼個文官出任軍委會委員長就知道了。
蔣志清就任國防軍總司令,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楊寰宇化。那在這個檔口,留任副委員長已經是不得已了,因為楊寰宇在國防軍的威望太高,還會讓楊寰宇手裡有實權,那才是怪事。
逆境是讓人成長的最好方式!空閒下來的楊寰宇,終於有時間靜下心來,對以往做個審視。可經過一番審視,楊寰宇感到很汗顏。他是身在寶山而不自知,他手裡有著興華會這麼一個不亞於國內任何一個政黨的政治力量,卻沒有好好使用。他有著一大批忠誠於他,追隨著他的熱血精英,卻把他們全都局限於軍隊這一方小天地。不過,好在這個問題發現的還不算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在楊寰宇做自我檢討的時候,蔣志清也坐在軍委會委員長廖仲愷的辦公室里,和廖仲愷兩個大眼對小眼呢。兩個人當上委員長和總司令的興奮勁還沒過去,閻錫山就先給了他們當頭一棒。拿著一疊撥款單來找他們簽字來了。
這疊單據基本上都是國防軍各師和各軍種軍餉和伙食費的撥款。廖仲愷看了看,沒什麼疑問,爽快的簽了字。隨後,閻錫山又去找蔣志清,蔣志清也覺得沒問題,也簽得很爽氣。可隨即,閻錫山拿著簽完字的單子又來到了廖仲愷的辦公室。幹什麼?要錢!這下廖仲愷有點傻眼。他那來的錢啊!
「這錢不是該後勤部撥付的嗎?」廖仲愷不解的問。
「是啊,是後勤部審核和撥付,可委員長要先把錢給我後勤部啊!後勤部可沒自己生產大洋,變不出錢來的啊。」閻錫山振振有詞的說道。
「這不是有財政劃撥過來的嗎?」廖仲愷有些不解。他來之前,可是了解過,財政部每年開年之前,軍費就撥付到位的,錢到軍委會,可就進了後勤部賬戶了。
「那點錢夠什麼用?委員長您看,就這您剛簽字的單據,軍餉加上伙食費,合計就要二千七百多萬,財政部一年才撥給我們25億軍費,光發餉都不夠。還有被服、裝備、訓練消耗,燃料、馬料、武器、維修,這可到處都要錢呢。財政那點撥款,還不夠我們半年用的。以往,不足部分,都是委員長想辦法弄來的。」閻錫山掰著手指,一樣樣算給廖仲愷聽。
「段委員長那搞的錢?」廖仲愷一聽是段祺瑞搞來的錢,就更想不明白了。段祺瑞可是有名的「六不」。從不收禮,更別說收錢了。在高位上呆了這麼多年,連一套自家的房產都沒有,一年四季都是套棉布軍服。只有那套上將禮服不錯,還是政府給做的。
「欠賬啊,以往軍火,被服,消耗,都是段委員長簽單欠工廠的。現在工廠不給欠了,這幾年,我們已經欠了十幾個億的款項了,工廠說要開不下去了。」閻錫山的話,讓廖仲愷大吃一驚,欠賬十幾個億?這下廖仲愷傻眼了。先打發走了閻錫山,廖仲愷第一時間就把蔣志清叫了過來。於是,就出現了剛才那一幕。
「哎,這事啊,我以前聽說過,不過我以為是假的。不過,現在看起來是真的了。我聽說,那些軍工廠基本上都是屬於楊寰宇的私人企業,國防軍的裝備軍需都是楊寰宇補貼的。看起來,這次,咱們冒失了,這下把他得罪狠了,那怎麼可能再補貼?」廖仲愷憂心忡忡的嘆息道。軍權一向是gmd的短板,原以為這是個抓軍權的大好機會,哪知道是個坑。
「娘希匹,早知道這樣,剛才那字就不簽了!」蔣志清狠狠地罵了一句。
「不簽怎麼行,還是想辦法那裡去籌點款吧,事情已經這樣,總要想辦法解決。真要無法解決,我打算請辭這個委員長。其實,這次這事我是不贊成的,展堂和兆銘都沒當過家,不知道當家的難。當年在廣東,不過區區一省之地,兵不過數萬,還有蘇俄和日本提供的大筆援助,尚且如此之難,幾乎將廣東一省的富商百姓得罪了個遍,也沒最終解決財政問題。何況如今全國之地,擁兵百萬。你可是在台灣當過家,想必也有體會吧?」廖仲愷想起以前在孫文那裡當財政部長的日子,頓覺心灰意冷,萌生退意。
「籌款我倒是能在江浙籌到些,只是那也只能解一時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不過,沒錢倒也不全是壞處,我倒有個解決的辦法,搞好了,或許這軍權還就抓住了。」蔣志清沉默了一會,想出了個主意。
「哦,說說看?」聽到蔣志清說他有辦法,廖仲愷本已有點涼了的心又熱乎起來。
「裁軍整編!我看過花名冊,全國現有八十個師,太多了。現在沒有戰事,完全可以裁掉至少一半。所有這些部隊絕大部分都是原奉、直、皖、粵、滇、桂、川、晉等地方軍改編過來的,楊寰宇的嫡系部隊只有八個師,大部分都在蒙、疆一帶。只要我們放出消息,國防軍要裁軍整編到30-40個師,我想這些人,都會來找我們。到時,願意加入我黨的,保留編制,不願意的,改為地方保安部隊。這樣的話,等裁軍完成,留下的可不都是我黨的軍隊?軍費大幅減少,應該就能撐過去了吧?」蔣志清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這招一出,不但少了支出,還能徹底抓住軍權。
「改成地方保安部隊,不是同樣還要發餉,還要裝備?」廖仲愷聽完,疑惑不解。
「都叫地方保安部隊了,軍餉裝備,當然都歸地方負擔,要是地方不願負擔,那就遣散!我想,那些師長旅長,肯定都不願意就這樣回家去做個普通百姓吧?」蔣志清嘴上說著,心裡卻在想,不向我靠攏的,我憑什麼管你死活?
「這樣妥當嗎?現在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軍政分開,這樣一來,各地重新擁有軍隊,一不小心,豈不是又要回到軍閥割據的情形?怕是華夏又要陷入戰亂了。不妥不妥!」廖仲愷怎麼想,都覺得這不是好辦法,稍不小心,結果可就是災難性的了。
「誰還能進行割據?不是還有聽命於我們的分駐各地的幾十個師呢嗎?誰敢割據,就滅掉誰!」蔣志清覺得廖仲愷的擔心有點多餘,有幾十萬聽命自己的軍隊在手,誰敢造反?
「不行,就算是地方保安部隊,要地方出錢自己養兵,也要他們把錢交上來,由我們下發,不然,太危險了。」廖仲愷想來想去,還真沒別的辦法,這個缺口實在太大了,大到根本沒辦法可以彌補。
「地方要是這樣也肯出錢,我們現在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也不用裁軍,直接讓地方把錢交上來就行了。你這樣搞,我可以說,沒任何一個地方會出錢的。」蔣志清覺得廖仲愷簡直有些迂腐。
「那這樣吧,我們去展堂那裡,叫上兆銘,大家一起議議,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廖仲愷覺得自己不能同意蔣志清的想法,偏偏自己也束手無策,只能考慮把問題上交了。
兩人來到總統府,等來汪兆銘後,把事情一說,胡漢民和汪兆銘也有點傻。
「兆銘,你政府那邊還能不能擠點出來?」胡漢民也沒辦法,只能開口問汪兆銘。
「我能有什麼辦法?要不加稅吧!去年全年政府收入大約五個億,已經一半多都給了軍委會了,我還那裡有錢?」汪兆銘瞪著眼睛說道,他也一肚子氣呢,到處都要錢,可他就這麼點錢,可他還不能喊苦。前任人家也這點財政收入,可人家乾的有聲有色,到他這裡干不下去了,這算什麼事?
「加稅是絕對不能現在加的,我們才上台就加稅,下一屆,那就沒戲了,等著下台吧。」胡漢民可不敢加稅,會被百姓罵死。
「不加稅的話,救急的辦法倒是有一個,那就是放棄銀本位,發行紙幣。缺錢的話,多印點鈔票,不過這辦法不能長用。」汪兆銘想了個餿主意。廖仲愷和蔣志清看向汪兆銘的眼神都有點鄙視。他倆都當過家,汪兆銘這主意,說穿了就是從老百姓口袋裡去搶錢。
生產出了五塊錢的東西,政府卻發行了十塊錢,就等於把老百姓生產換來的這五塊錢,變成了實際上的二塊半錢了,硬是被強行搶走了一半。而作為拿軍餉的士兵來說,依舊每月拿的十塊錢,卻只能買到原來五塊錢的東西,等於把軍餉降了一半。當年老蔣發行的金圓券,就是搞的這個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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