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壓黃土,帶過一地泥濘,宋江董平帶著一眾兄弟依照日軍計劃攻打梁山西面水路。
李俊童威童猛是水路先行,帶了半個營的偽軍慢慢吞吞行軍,一個小時路程,拖拖拉拉走了兩三個小時,來到湖邊駐紮,見到梁山水泊浩浩蕩蕩,都是心中思潮澎湃。
「我們真要打麼?」童威看著湖水,將軍帽摘下來,一臉喪氣。
李俊背著雙手,看看前面,又看看後方,江鷗滑翔,處處山明水秀,一派風光旖旎。好像他不是來這作戰的,倒好像是公派出來旅遊的。
李應燕青李逵和阮家三兄弟也懶散從後走來,李逵一臉的不情願,早把軍衣解開,露出身上胸毛,余怒未消,「氣死俺了,咱們為什麼要幫鬼子來打仗!」
大家都站在水泊邊上,很難過,李應是團長,對兄弟們說,「大家先歇著,等公明哥哥來吧。」
李逵罵道,「哥哥來了又怎麼?反正俺不會和鬼子一起的,惹火了俺,一斧頭劈了田中狗頭,拉了哥哥去上梁山,日本鬼子,還有南京重慶都沒一個好鳥,憑什麼要咱們兄弟為他們賣命!」
燕青已經知道宋江與劉唐和梁山的協議,「日本人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我們就快勝利了,哥哥應該有主意的。」
大家坐在湖泊岸邊等軍令來。
宋江的命令很簡單,「向天空鳴槍!」
李應指揮部隊向天空湖泊開槍,打的驚天動地,聲勢浩大。
接著宋江下了第二道軍令,「營以上官員來指揮部開會。」
這幾年來,宋江在汪政府招募了許多兄弟,有自己兄弟宋清,還有自己學生孔明孔亮,又將閒漢張橫,段景住,白勝,招來作政府小官。
好漢們多了,自然管教不住,日本人又太橫太囂張,更是讓跟隨宋江而來的兄弟們不滿。
李逵與燕青在上海已經成立個秘密小隊,殺了虹口道場任原二郎,大鬧華山會館,被日本特高課通緝。
日本人更驚奇於燕青的一身刺青,將燕青稱為浪人刺青,又將李逵稱為黑旋風刺客。
只是日本人一直未能掌握這兩人行蹤,如果知道這兩個通緝犯就是宋江身邊的兩個侍衛,日本人一定會瘋掉的。
可宋江知道發生的一切,他只有將李、燕二人關在寓所內,所有活動均不讓兩人參與。這樣也就過了幾年,刺殺日本人的行為從來不曾中斷。
李俊,童威,童猛也加入了一個民間抗日組織,為國民黨,延安,美國人,英國人,蘇聯人提供情報,順便賺點小錢。只是這些本是瞞著宋江來做的。
可宋江後來也知道了,宋江將這三人調到了政府外勤,然後為保護他們又替他們專門開了間公館,配了個電台,只是希望他們不要被日本人察覺,分配了個情報處工作以利日本人檢查。
阮家三兄弟也悄悄的救過一些抗戰被俘的傷兵,支援過一些受壓迫的百姓,殺了不少漢奸翻譯官。
柴進也已與重慶方面重新搭上了關係,雙方互通情報,雖然不說抗日,卻也為戰事提供了不少便利。
朱仝與雷橫這幾年也沒閒著,該殺的殺,該救的救,只是也瞞著宋江,不將他連累。
只是這些宋江都知道,為了不讓兄弟們出事,他盡力求雙方和平,在不破壞汪政府妥協綏靖的情況下,驅逐日本勢力,維護汪政府權力,但是這種平衡越來越不好做了。
董平日子過的豐潤,花榮也很自在,宋清接了宋老太爺來也沒好意思說是在為日本人做事。
表面上大家都在過太平日子,得享共榮,這一群好漢都在忙著自己的事了,惟獨宋江這些年心力交瘁,沒幾天日子好過,這幾年內憂外患,政務軍務,官場戰場,每一天宋江心中想的是國家穩定,兄弟平安,可得到的結果是事與願違。
日本人若失敗了,汪政府也就徹底垮台,今後出路在哪裡?宋江想著,自己去哪都可以,可不能害了兄弟。
軍事會議沒有說如何打仗的問題,宋江吳用拐著彎兒說著戰事,可最後問的都是兄弟們此戰過後的打算。
李逵沒太聽懂,嚷著,「打便就是,哥哥說怎樣就怎樣,反正日本人不是好人,活該他們死在異鄉,那些重慶的南京的當官的也不是什麼好鳥,若依著俺,也全都殺了,哥哥來當,總統也好,皇帝也好,都隨著哥哥。」
宋江斥罵,「你這黑廝,休要亂說!」
李逵呵呵笑著,摸摸頭坐了下去,別過身來看燕青,燕青卻不表態。
李俊見大家都不說話,於是他起身說,「哥哥,這幾年大家做了什麼,也許你知道,也許你不知道,可大家都沒有做違背良心的事。」
宋江黑著臉,「你們這幾年做過什麼,我都知道。」
李俊只好繼續說下去,「哥哥,我覺得如今的世道,當官的禍國殃民,當兵的欺善怕惡,日本人是王八蛋,美國人也不會是好鳥,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裡懂這個思想,那個主義,一不小心,又要受牽連,小則判監,重則誅殺,實在是顧忌太多。」
「想咱們幾十條兄弟好漢,空自有一身本領,卻是有家難回,有國難投,國家已經荒廢,且外未平,內耗又起,咱們實在沒來由去依附於誰,日本人已經窮途末路,若日本人敗了,兄弟曉得海上有一領地,有琉球國般大小,無人建國,咱們不如去那裡打出個天地來,哥哥來做總裁,兄弟們輔佐,可保一方百姓,也可不再受人差遣,與美國人英國人平等相處,別人對咱們好,咱們自然當他做朋友,別人若要欺負咱們,咱們便也舉國與他拼死。以後中國外圍便由咱們子子孫孫去守著,他國若要欺負中國,需得過了咱們這國,有咱們守著,中國再亂再內鬥,咱們也不會受牽連,哥哥你覺得怎麼樣?」
李俊說了這一大落,童威童猛覺得好,就在一旁附和,宋江臉色愈黑,瞪著李俊,「你這行徑,與分裂我中國的漢奸叛徒又有何區別,中國只能有一個,無論是何主義,什麼思想,民族只有統一才能興盛!」
李俊被說的不能回嘴,只好默默坐了下去。
一旁朱仝說,「李俊兄弟也是想為咱們兄弟找條出路,只是海外建國,雖可避禍,卻是怕不能長久,現今聽說美國人飛揚跋扈,飛機艦船布滿了整個太平洋,咱們去哪裡也不能丟去中國的旗號,台獨分裂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朱仝對宋江說,「哥哥,咱們不如去投重慶,蔣總裁雖說不是什麼英明之主,卻也代表當今中國,而且咱們這些年沒少為軍統做事,日本人一走,國民政府也需要咱們。」
柴進也悄悄對宋江說,「哥哥若願意,我可去孔家,陳家疏通關係,一定可讓哥哥當個國府要員,順便將兄弟們安排妥當。」
宋江沉默著,看看柴進朱仝幾人,嘆了口氣,搖搖頭,「汪先生如今人在東京,生死未知,我又怎能背棄他去投宿敵老蔣。」
這時,那吳用對宋江說,「哥哥錯了,此次非是去投蔣,而是為國家為兄弟,去投一個統一的國家而已,再說如今國家是講究民主民權,並非姓蔣或是姓汪,哥哥還請三思。」
宋江仍在猶豫,阮家兄弟從後邊上前,「哥哥,咱們為什麼要去投那貪官污吏,如今重慶的官僚與現今這日本鬼子又有何差別?咱們為什麼不上梁山?梁山也是中國,也有百姓,也是中國軍隊,為什麼咱們不去投奔老百姓自己的隊伍呢?」
阮小七大聲說著,阮小五也點頭,一旁很多兄弟也說,「對啊,咱們就投梁山好了,不找姓蔣的,也不找姓汪的。」
宋江低著頭,靜靜聽著兄弟們爭執,戰局紛爭,世道太亂,雖然擺在眼前的路很多,可究竟哪條才是通向正途。
宋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該帶兄弟們去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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