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相信『毒姑』的話麼?」
「你就沒有想過,她或許是別有用心呢,或許,我是說或許你家裡發生的這一切都是意外呢?」
葉紫涵一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朵雲兒反問了一句:「她為什麼要騙我?對她有什麼好處?」
葉紫涵啞然了。
許可望著朵雲兒,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這麼多年來,「毒姑」一直對朵雲兒灌輸仇恨,從她八歲到現在二十幾歲,這十幾年來,朵雲兒都活在仇恨之中。他很難想像朵雲兒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當她的心裡只剩下仇恨,那她的童年,她的少年時代的心路歷程是很悲哀的。
而這樣的仇恨慢慢堆積,積重難返,根深蒂固,是很難消除的,就算她真的報了仇又怎麼樣,她的後半輩子也只會在無限的空虛中度過。因為對於她來說,活著唯一的意義就是報仇,一旦她報了仇,她的人生目標就徹底地消失了,她也會因此而產生負罪感而覺得生無可戀。
不過葉紫涵說得沒錯,許可也覺得「毒姑」有問題,「毒姑」到底是什麼人,與朵雲兒家又或是果納家是什麼關係,就算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她為什麼要介入到這場恩怨中來。如果說她是朵雲兒家的什麼人,那麼以她的本事應該是能夠替朵雲兒報仇的,為何偏要將仇恨轉嫁到一個八歲的女孩身上?
難道只是為了讓朵雲兒自己親自報仇麼?不,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假如她真是朵雲兒的親人,她不可能到死不告訴自己和朵雲兒之間的關係。朵雲兒說,她一直到臨死關心的事情都是朵雲兒的復仇,她擔心朵雲兒不敢殺人,還讓朵雲兒去外面的世界闖蕩,她很清楚,以朵雲兒的姿色,到了外面的世界一定會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她並不擔心朵雲兒的安危,因為她傳授了朵雲兒很厲害的本事。
可再想想,朵雲兒的本事再大,那個時候她也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麼江湖經驗的。
所以許可否定了這樣的想法,他認為「毒姑」不可能是朵雲兒的親人。
既然她不是朵雲兒的親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存在,她是果納的仇人!她想要利用朵雲兒替她報仇,她自己不親自動手要麼是她在顧忌著什麼,要麼就是她下不去手。
這樣看來,葉紫涵的思路是對的,「毒姑」有可能根本就是在說謊,而朵雲兒家遭到的不幸還真的或許就是天降橫禍。
「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朵雲兒見許可和葉紫涵都沒有說話,冷冷地說道。
許可嘆了口氣:「她說得沒有錯,『毒姑』根本就是在騙你,你的家人也許真是死於意外!」朵雲兒皺起了眉頭:「你也這麼看?」
許可點了點頭:「難道你就不想把事實弄清楚麼?萬一真像我說的這樣,你殺了果納和他的家人,你會一輩子都不心安的。」
葉紫涵望著許可,沒有說話。
朵雲兒眯縫著眼睛:「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許可回答。
朵雲兒先是一愣,接著她淡淡地說道:「我忘記了,你是個偵探。」
她略為猶豫了一下:「既然你這麼說,那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你給我一個結果,如果果納真是我的仇人,那麼你不能阻止我復仇,當然,你要阻止也行,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三天?又是三天。
這可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三天查得清麼?
不過許可還是答應了下來,誰讓自己就趕上了呢,況且這事情怎麼著也與自己有關係,身在音寨,他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許可點頭應承了下來:「那就這麼著吧,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說!」
許可說道:「這三天裡,你不能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另外,在沒有結果之前不能再害人,還得先把岩澤的毒給解了。」
「你這是一個要求麼?」朵雲兒沉著臉。
許可嬉皮笑臉地說道:「其實第一個算不得什麼要求,我是為你著想,真正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沒有結果之前你別傷害任何人,至於替岩澤解毒,那不能算是一個要求,應該歸結於不傷害人的這一條,對吧?」
許可的能言善辯讓葉紫涵都無語了,可偏偏朵雲兒還真吃他的這套。
「好!」朵雲兒隨口說了兩味草藥和一味毒蟲的名稱,又說了配製的法子:「研磨成粉,和白酒吞下去就好了。」
許可準備回房,留下葉紫涵照顧她,說是照顧也是一種監守。
出了門,在走廊上許可看到了樓下院裡孫劍平正坐在石几旁,桌子上擺了一壺酒,一碟花生米。
孫劍平此刻也正抬起頭來,望向許可,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許可也笑了笑,輕輕地走下樓去。
「喝一杯?」孫劍平示意許可坐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酒。
酒是紅色的,但這並不是紅酒。
「九阡酒,用當地野生的刺藜釀製的,口感不錯。」孫劍平自己先抿了一口。
許可端起杯子嘗了嘗,那味道還真不錯,微甜再絲絲酸澀,卻不讓人生厭,酒的度數也不高,淡香怡人。
「好酒。」許可由衷地贊了一句。
孫劍平放下杯子:「你的那個同伴好像還沒回來。」
許可愣住了,孫劍平說道:「我說的是那個黎先生。」
許可下意識地望向了黎俊江的房間,黎俊江不是早就已經睡下了麼?
孫劍平說道:「他沒在房間,應該是我回來之前他就出去了的。」
許可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孫劍平淡淡地說道:「你不是說懷疑他有問題麼?所以我回來以後就悄悄地進過他的房間,之後我就一直留意著他房間的動靜。你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可是你帶了個人回來,又受了傷,所以我就沒有說。」
許可點了點頭:「你在等他回來?」
孫劍平望著許可:「我在等你,因為我很好奇,你帶回來的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剛才許可就和他說過,等有機會再告訴他,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兒等著。
許可笑了:「如果我說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呢?」
孫劍平說道:「好吧,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吧,這個女人的煞氣很重,她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像一個故人。」
許可收起了笑容:「你說的那個故人是誰?」
孫劍平長長地嘆了口氣:「苗疆蠱王,她的名字沒有幾個人還記得,大家都叫她『毒姑』。」
許可的心裡一驚,孫劍平怎麼會知道?
孫劍平見許可有些驚訝,他說道:「你別忘記了,你嫂子也是個養蠱的人,她的本事不比歸蘭大媽差!」許可沒有說話。
「剛才我回屋,你嫂子就告訴我說她養的那些毒蟲突然變得煩躁不安,她竟然也沒有辦法讓它們安靜下來。她說那些毒蟲像上很害怕,很恐懼似的,甚至就連最厲害的金蠶蠱也是一樣。這種情形十幾年前也出現過一次,那就是『毒姑』闖寨的時候。我在這兒等你,一是想告訴你,你的那個同伴外出未歸的事,再就是想告訴你那個女人不簡單,小心為妙!」
許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個女人不可能是『毒姑』,雖然她偽裝得很好,幾乎看不出什麼破綻,可是無論她怎麼偽裝,怎麼易容,她改變不了一點,那就是她散發出來的一種年輕人才有的活力,所以我斷定她的年紀並不大,估計應該二十幾歲吧。」
許可沒有順著他的話談朵雲兒,而是問道:「孫先生,十幾年前『毒姑』闖寨是怎麼回事,具體是哪一年的事情?」
孫劍平笑了:「看來那女人還真與『毒姑』有關係!」
許可不說話。
孫劍平這才說道:「應該是十九年前吧,那個時候我剛到音寨也就一年多的時間,當時的音寨也沒有這麼大,這麼多人。」
孫劍平眯著眼像是在回憶著。
「十九年前的那天應該是農曆三月三吧,那是苗家人的節日,就像是漢族人的春節。三月三在苗疆是很熱鬧很隆重的,音寨也是一樣。」
三月三由來以久,相傳是很多年前,苗家七大姓為了抵禦外敵和天災,於三月三黃道吉日結義金蘭,發誓無論是天南還是地北,天下苗人都是一家,榮辱相連,患難與共。苗家的七色糯米飯也由此而來,以紀念這七個先祖。
三月三也是苗家的團圓節。
「當時音寨的寨老還不是果納,是盤曲多老叔,記得那天一大早他把寨子裡的幾個長者都叫了去,像是開了個小會吧,之後他就說會在晚上宣布一個重要的事情,晚上的時候,大家都聚在了大屋前的那個場壩子裡點了篝火,準備吃飯,喝酒,慶賀節日。你是不知道,三月三那一整天都是很熱鬧的,而晚飯則是高潮,因為那個時候寨老會出來帶著大家祈祀蒼天,然後與大家一塊熱熱鬧鬧的度過這個節日。可偏偏那天一直等到太陽下山都沒見盤曲多寨老出現……」
許可聽得很仔細,十九年前,算下來朵雲兒那時應該只有三、四歲,也就是說是她家裡遭到巨變的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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