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老婆?」李楠更加疑惑了。
「干將和莫邪是同爐而出的雌雄雙劍,本來就是一對的,干將跟隨我埋在地下一千多年,再次重逢也難怪它會激動?」我笑著向李楠做著解釋。
「你怎麼會埋在地下一千多年?它還會激動?」我做出的解釋令李楠更加糊塗了。
「寶劍有很多都是有劍靈的,劍靈就相當於人類的意識,不過沒人的意識這麼複雜罷了。」我沖李楠解釋了他的第二條疑問,至於前一條我如果要跟他解釋清楚估計得說到天黑。
兩里之地並不遠,沒用多長時間我們就來到了木樓之外,一個身著暗灰長袍的老婦已然等候在了屋外的空地上。
「晚輩馬溫傾儀叩見師叔祖!」老婦見我走來,猛然之間雙膝跪地,行起了叩拜大禮。
先前馬千里的大張旗鼓已經讓我受寵若驚了,而溫傾儀的舉動更加令我手足無措,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沖你磕頭行禮換做任何人都會接受不了。
「大娘,你快起來!」我急忙走上前想要攙她起來,想了想還是改用了移山訣將她慢慢扶起,雖然我接受不了,但是輩分在那兒,她雖然老朽終究還是女身,我這個當長輩的怎麼著也得裝出點樣子。
誰知道溫傾儀被我扶起之後親切的抓起了我的手上下打量著我,片刻之後方才出口說話,「小師叔祖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哪。」
「大娘,其實我已經重新投胎再世為人,你喊我小於就行了。」我試圖糾正她的稱呼。內心很是疑惑她怎麼知道我前世長什麼樣。
「那可不行,輩分可不能亂,」溫傾儀說著轉過身訓斥李楠,嫌他不懂得規矩,走在了長輩的前面,其實這事根本不能怪李楠,他是帶路的,走在後面還帶什麼路。
訓走李楠,溫傾儀親熱的拉著我的手進了屋子,屋子裡的陳設很是簡單,絲毫沒有其他教派掌門的奢華,看樣子馬千里的為人還是不錯的。而正南的窗戶上已經破了個大洞,干將凌空貼在懸掛在房間北牆上的那把莫邪的劍鞘外,而莫邪卻並未出鞘。看的我暗暗偷笑,這莫邪還害羞呢。
行過大禮之後,溫傾儀對我的態度轉變的很快,親切的噓寒問暖,問東問西,語氣神態倒更像是我的奶奶。不過小師叔祖的稱呼她卻怎麼也不肯改,無奈之下只好各喊各的,我喊我的大娘,她喊她的小師叔祖。
得知紫陽觀已經被我重建之後,溫傾儀非要讓我舉辦個什麼開派大典,而且還聲言要召集同道門人前往慶賀,不過最終還是被我給拒絕了,因為現在的佛教道教都有專門的宗教管委會負責管理,我們的紫陽觀肯定通不過審查,再者我和金剛炮總是東顛西跑的也沒時間打理門派事物。
「你怎麼知道我以前長什麼樣子?」熟絡以後我開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溫傾儀將一盤自己採摘的葵花籽推到了我的面前「本來祖上留下了很多畫像卷宗,可惜文革的時候被紅衛兵上山燒毀了一些,我和老馬冒險藏了幾副,其中有一副畫像裡面就有小師叔祖。」
「拿出來我看看。」事隔千年,我自然很是想念八哥,看不到本人,能看到他的筆墨也是好的。
溫傾儀趕忙站起身走到內屋,片刻之後拿出了幾副已經略顯殘破的捲軸。
我接過之後,緩緩打開其中一副,內心忍不住的一陣悸動,這一副竟然是八哥溫嘯風的真跡「三聖萬壽圖。」
畫像里畫的正是當年紫陽觀的九大弟子給三聖真人慶壽的場面,三聖真人身著紫色法袍,面南背北端坐於觀主之位,神態雍容微露笑意。
大師兄馬凌風居於左側上首,表情怪異,似有所思。
二師兄齊御風位居次席,正笑容滿面的伸出拇指向場內施展御火之術的公羊倚風表示讚嘆。
三師兄龍騖風乃蟒體化人,本屬陰性,因而畫像上的它身體微微向後,似有所懼。
四師兄黃溯風正偷偷的與坐於右側的慕容追風對視,沒想到這樣的細節也被老八捕捉到了。
五師兄葉傲風正低頭看著自己放在桌上的一個小巧錦盒,那裡面放的是他獻給三聖真人的一隻紫玉金蟾。
六師姐慕容追風身材矮小,此刻正以袖掩面,眉眼含春與老四偷偷對視,這一點明顯是老八刻意誇張了。
七師兄公羊倚風此刻正在大殿正中單手御火,化出的正是那「紫陽觀氣,壽與天齊」八個烈火古篆。
八師兄溫嘯風本人此時正襟危坐,一副得道高人的神色。這一點也被他給篡改了,實際上那時候他被老七的御火之術驚的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老大。
小師弟於乘風的神態也讓他美化了,事實上當時於乘風正偷偷的使用移山訣將一枚棗子移到了老八的嘴裡。
看著畫卷里的三聖真人和九大弟子,一時之間心潮澎湃不能自己,這是紫陽觀的最後一張全家福了,三聖真人壽辰過後沒過多長時間就發生了大師兄馬凌風謀害九師弟於乘風的事情,從那時開始紫陽觀陸續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大師兄被逐,四師兄被罰面壁,九師弟辭師下山,三教滅截,三聖真人屍解,二師兄率眾趕赴東海,從此天各一方不說,到最後竟然還發生了同門相殘的悲劇。
「小師叔祖,你看這不是你是誰啊?」溫傾儀伸手指著畫卷上的於乘風。
「的確是我。」我收回自己的思緒嘆了口氣。
「幸虧你當年留下了這些畫卷,不然的話你還不認識我呢?」我抬頭沖她笑了笑。溫傾儀沒有延承觀氣門的輩分,也明顯的沒有修行觀氣門的法術,身上的少許紅色靈氣也只不過是平時打坐靜修的結果。
「不會的,這副畫我老早以前就看過,你們這些人的樣子我全記得,不過當年的確是受了不少苦,被紅衛兵拖出去遊街,脖子上用細細的鐵絲掛著「牛鬼蛇神」的大牌子,頭上還得戴著牆紙糊成的大帽子,邊走還得邊喊「我是神婆,我是神婆」。」溫傾儀說著竟然笑了起來。
我抬頭沖她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她所說的那段歷史我沒有親身經歷過,自然無法感同身受,不過根據自己以前看過的文章和報道,我感覺那時候的人肯定都是瘋狂的,破四舊能把自己家的祖墳挖了,大躍進能吹出一萬斤的豬來。
「小師叔祖,你看看這一張,」溫傾儀說著又打開了另外的一張畫卷,「這張降妖圖我始終沒看明白,先祖和師伯祖怎麼會穿明朝的衣服互相廝鬥?」
我聞言快速接過溫傾儀遞過來的畫卷,一看之下猶如遭到了五雷轟頂,激動之下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哆嗦著手將香菸從內衣里掏了出來,點燃之後猛吸幾口,總算將情緒壓制了下來,「這不是降妖圖。」
「這裡分明寫的是降妖圖。」溫傾儀伸手指著畫卷下首的幾個字跡。
畫卷上正在纏鬥的二人正是老五葉傲風和溫嘯風本人,委靡在旁的那條巨大的青龍尾部有著一處明顯的缺痕,正是在元朝已經化龍成功的老三龍騖風。
我伸手指著畫像上猙獰著面孔的葉傲風,「那條青龍不是妖,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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