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炮和黑三常酒後失態,睡的四仰八叉的。我急忙將金剛炮扶起,拖拽著出了正廳。
午飯是白九妤差人送來的,掌燈時分金剛炮終於醒了,我把先前白九妤跟我的對話挑了一些重要的跟他說了一下,當然結草銜環之類的話是不能跟他說的。
「幸虧她給送出來了,不然讓她附身看看,到時候把慕容追風給叫醒了,那才熱鬧呢。」金剛炮聽我說到附身度劫時,出言冷哼。
「老牛,你是不是喜歡慕容追風?」我正兒八經的朝正發火的金剛炮問道。
「有那麼點吧,可惜她神志不太清醒。」金剛炮略顯沮喪。
「如果有辦法能讓她回復神志,你會娶她嗎?」我半開玩笑的說道,按目前情形來看,慕容追風恢復神志並非沒有辦法,前提是我得過了那紫氣玄關。
「她要是清醒了,她會喜歡我?」金剛炮苦笑不已。他的顧慮並不是杞人憂天,如果慕容追風清醒時發現金剛炮對她有什麼親昵的舉動,以她的脾性肯定沒金剛炮好果子吃。
「不管以後怎麼樣,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慕容追風不散功收法,她只有三個多月的壽命了。」當初遇到我們之時她自己也曾說過自己二十三歲半,跟著我們走了一個多月。被施過延靈訣的人活不過兩紀,這一點我們早就知曉了。
「老於,我雖然不會算帳,但是我會觀氣,你看她主命氣都快到頭了,我又不瞎……」金剛炮手指門外正在給白狼餵食的慕容追風。
「老牛,咱不能耽擱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咱們不能在三個月內趕到崑崙主峰,那她必死無疑。」不管是乘風道人還是慕容追風,在清醒時都不約而同的指引著我們趕赴崑崙主峰,想必那裡自然會有解救之法。
「那咱快走吧。」金剛炮說干就干,站起身來走出房門衝著遠處幾個散人吆喝起來「那個,把你們族長和黑三叫過來,我們要走啦。」他跟黑三常早已經混熟,黑三是他給人家起的外號。
不消片刻,白九妤和步伐搖晃的黑三常就出現在了門口。其實根本不用人通傳,金剛炮那一嗓子十里之外的人都能聽見。
「真人你們要走了嗎?」白九妤玲瓏剔透,人多時語氣稱呼自然不會像無人時那麼親近。
「是的,時不我待,不瞞你們說,我們此行是為了去崑崙主峰尋找先師的,時間倉促不能蹉跎。還望白族長能為我們指引出山路徑。」我站起身來面色凝重。塗山靈狐居住之地被大禹布下了某種防護陣法,若無人引路出不得這片區域。
「白九妤早已看出真人辭行之意,所以命族人備下了乾糧和盤纏。」白九妤說著略一抬手,從身後出來兩個年輕女子,將手裡提著的兩隻包裹放在我們面前,略一施禮退了下去。塗山一族女子個個秀美,我不敢旁觀,假裝無視。
「多謝白族長厚意。」對於乾糧我們是不能客氣的,雖然他們做的麵食並不太好吃,也總比啃熊肉好,一路啃下來我們三人叫苦不迭,惟獨好了個白狼,吃的彪肥體壯。
「此處寒冷異常,稻穀之物收穫不易,族人不善製作,真人將就則個」
白九妤說著嬌軀略側,自身旁輪椅之上拿出一件白色長袍「真人法袍有損,特以此相贈。」
我走上前去接過白九妤手裡的白色長袍,略一端詳,發現金絲鑲邊,著手輕盈,不是俗物,因為疊起,所以不窺全貌「多謝白族長。」
「我的衣服也破了,怎麼沒有我的?」金剛炮看我手裡的袍子做工精巧,猛然間冒出這麼一句。白九妤頓時略顯尷尬,明顯的人家沒準備給他。
「要衣服有什麼用,我這裡有好東西送給小兄弟。」站在一旁的黑三常說話了。舌頭髮硬身體歪斜,尚未醒酒。
黑三常靠近金剛炮,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摸出兩隻翠玉瓶子遞給金剛炮「琥珀醉只剩三瓶了,給兄弟兩瓶。」
「你又看我的腦子了?」金剛炮歡喜的抓過酒瓶,責問之中帶著欣喜。他所謂的看他的腦子是以為黑三常又讀他的思想了,不然怎麼會知道他喜歡這個。
「族長在前,怎敢放肆,況且塗山讀心術大傷精元,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敢擅用」黑三常拍著金剛炮的肩膀很是親熱。
「白族長,常言道『有來無往非禮也』。我也有一物相贈」我說著打開背包掏出了那本《觀星秘法》遞了過去。這本《觀星秘法》我在閒暇之餘曾走馬觀花的翻閱過,書內記載的皆為觀星參天的秘法,雖然推理精妙但言語生澀,我實在提不起興趣再去參習。再者一人身負多技也容易為天所嫉,送給白九妤未嘗不是合適的選擇。
「多謝真人」白九妤道謝接過,將書籍放於身側轉視於我,心思根本不在書籍之上。
「那個,黑三,這個給你。」金剛炮見我回禮,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將酒瓶子放進背包,抓出暮血看了一眼,不捨得又塞了回去,到最後把他那把神龜炮抓了出來。
「小兄弟,你也會讀心術嗎?」黑三常對於打瞎自己眼睛的傢伙很是好奇,也不懼怕,一把抓了過去。
「真人有要事在身,九妤就不再強留」白九妤轉視黑三常「三叔,我行動不便,就由你送二位出山吧,送至山口馬上迴轉,切記。」
「遵族長令。」黑三常對白九妤倒很是尊敬。
白九妤率眾人將我們一行送至村口,依依惜別……
黑三常引領著我們左拐右行,終于于子時時分將我們送至山口,逃也似的跑了回去。
「哈哈,老東西還想藏私。」金剛炮看著手裡從黑三常身上翻出的那瓶琥珀醉大為得意,這傢伙一路上把人家身上的小物件搜颳了個乾淨,就差沒拔毛留念了。
「你最後跟他說了些什麼?」我笑問道。最後分別之時金剛炮將黑三常拉到一邊,竊竊私語了好久,一老一少賊眉鼠眼的謀劃著什麼。
「我把咱倆的住址告訴他了,讓他有空找咱玩去!」金剛炮哈哈大笑著。
「他們塗山一族,不能隨意離這裡。」我緊了緊背包,白九妤送的乾糧不少。壓的我肩頭直墜。
「他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說他們那個美女族長喜歡你,到時候真有事,讓你給他說情,嘿嘿嘿嘿……」金剛炮一臉的奸笑。
「黑三常這傢伙底子肯定不太乾淨,不然白九妤也不會刻意叮囑他送到山口馬上回去了,他到最後答應去看你了沒有?」對於金剛炮的無事生非之舉,我還是有點不滿的。
「答應啦,還很高興呢。我就隨便一說,他們不是不讓出山嗎?」金剛炮滿不在乎。
「黑三常要是沒出去過,你手裡的琥珀醉怎麼來的……」
金剛炮的隨便一說,在無形之中埋下了禍根。塗山一族重返故里之後,黑三常竟然真的出山找尋我們二人,一出山就因為非法持有槍支被警察局給拘留了,那些故事留以後再說。
「大哥,我餓了。」走在中間的慕容追風冷不丁蹦出這麼一句。
我信手從後面背包摸出個小窩頭遞給了她「慢點吃,別噎著。」
「於大哥,你給我的這是什麼呀?」慕容追風手捧著我遞過去的東西抬頭看著我。
我低頭抓過她手裡的小窩頭,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元寶!
怪不得剛才抓的那麼吃力呢,我還以為塗山一族不會烹調,做的窩頭是死面的呢,弄了半天竟然是金元寶。
「哈哈,發財啦。」走在前頭的金剛炮聽到我的呼聲,跑過來翻開了我背包,小元寶足足有十幾錠,難怪我剛才背的那麼吃力呢。
「老於,你完了,那狐狸精真的看上你了,連嫁妝都送來了……」
「……」
一行人曉行夜宿,又行了十數日,意外情況出現了。
「老於,真是人氣?」金剛炮喘氣成霜,越往北走越冷,零下二十幾度是有的。
「應該是人。」我點頭道。今天清晨在一座山頭之上,我捏訣觀氣尋路,竟然發現前方百里之處出現了人類氣息。
「咱沒迷路吧?」我嘴裡的應該在金剛炮聽來跟沒說一樣。
「絕對沒有。」這一點我倒確信,因為眼前山脈走向是沒錯的,只是地圖上的那道灰色氣柱始終沒看到。
「龍氣潤養化外物,玄蠪附骨隱陰巒」我眉頭微皺再次念出了路引。
「別念叨了,你都念叨好幾天了,也沒猜出啥意思。」金剛炮不耐煩的拔腿就走「只要沒迷路,早晚能看見。」
金剛炮說的也對,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緊了緊背包快步追上了金剛炮。
山中行路不比平地,山裡的百里能頂平地上的兩百里。我們整整走了三天還沒到地兒。不過越往前走越是心驚。因為我們竟然在山中發現了被風吹刮而來的方便袋和一些現代社會才有的生活垃圾,看的我和金剛炮很是納悶。
終於,當我們費力的爬過一座山峰之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景象令我們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啊?」我喃喃自語道。
「老於,我算服了你了,你這領路的怎麼回回把我們往陷阱里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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