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竟然是座城市,雖然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城市是沒錯的,因為豎著的大煙囪不少。
「這次不是幻覺,更不是陷阱!」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沮喪的掏出煙「老牛,崑崙山咱去不成了。」
聽到我上半截話金剛炮高興的蹦起多高,後半截子一出口直接呆那兒了「怎麼了老於?」
「一千四五百年了,變化太大了,城市都建這兒來了,乘風道人留下的地圖不好使了。」我頹廢的想點菸,可是心情激動半天沒點著。
「前功盡棄了?」金剛炮也感失望。雖然他進崑崙山是為了陪我,本身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知道走不下去了,還是非常的失望。
「乘風道人留下的地圖一步接一步,銜接的很是嚴密,漏掉某一處氣柱,下一步就找不著頭緒了。」山頂之上寒冷異常,此刻我的心卻比外面的天氣還冷。
「追風不知道路嗎?」金剛炮手指慕容追風,慕容追風原來的衣服被白九妤換掉了,換了一身古代女人的裝束。
「她可能知道,可是她總是瘋瘋癲癲的……」說到這裡我的希望又燃了起來,因為慕容追風每個月還能清醒那麼一陣子,屈指算來又快初一了,到時候可以問問她。
重新有了希望,也就不那麼沮喪了,順著隱約出現的山間小路下了山。
來到山腳下的小山村,我們一人行的奇異裝束和邋遢形象引起了村人的圍觀,我神經質似的捏起觀氣訣觀察了一下周圍眾人的氣息,才徹底放下心來。
山村並不大,很是貧窮「你看他們穿的也不算好,會不會也是……」金剛炮轉視眾人。
「哪那麼多狐狸啊,他們是真的窮。」村民的衣著和臉上的風霜之色反應出了這裡的生活水平的確不怎麼樣。
我客氣的找到一個老太太問路。一打聽才知道這裡距離城市還有幾十里。本來想雇台汽車把我們送進城去,結果村里沒有。
「這個坐著也不錯嘛!」金剛炮坐在拖拉機後斗里喜氣洋洋。沒找到汽車,金剛炮手揚兩張大票問誰家有車,一個農村婦女咬牙瞪眼的搖響了自家的拖拉機。
「重賞之下必有勇婦啊。」看著前頭開車的婦女我心中暗道。
拖拉機顛簸了倆小時終於把我們送到了城郊「小兄弟,我沒證兒不敢再往裡走啦。」弄了半天這位開拖拉機的悍婦還是個無證駕駛。
付完車費,我們伸手又攔下一輛出租車。好說歹說的付了雙倍費用,人家才讓渾身怪味的我們和白狼上了車。
「再有幾天就過年了。」金剛炮點著煙搖下了車窗。大街上熙熙攘攘採購年貨的人絡繹不絕,其中還有不少身著藏袍的藏民。
「過這個年你二十六了吧。」將近兩個月的風餐露宿令我疲憊不堪,坐進溫暖的車裡就開始泛困。
「是啊,我比你大一歲,其實如果按照其他門派的規矩,你該喊我師兄。」
「快拉倒吧,按你這麼個說法,三聖真人該喊龍鶩風是師傅了……」
按照金剛炮的本意,他是要住好一點的賓館的,可是由於帶著白狼,人家死活不讓進,到最後沒辦法找了小旅館安頓了下來。
「你以後不用幹這個!」金剛炮怒氣沖沖的奪下慕容追風手裡的拖把。慕容追風有職業病,一進旅館就去洗刷間提了支拖把出來。
我們要的是小旅館裡最好的房間,三張床鋪很是潔淨。洗刷間裡有熱水器可以沐浴。
我一見可以洗澡,便讓金剛炮陪著慕容追風看電視,自己先進去洗了個痛快。順便給白狼也簡單沖了一下。
輪番洗完澡,命令白狼看家,一行三人跑出來找地方吃飯。可惜臨近春節,飯店基本都關門了,好不容易找著一家開門的,招牌上還寫著「炭烤全羊」。到最後轉來轉去終於在路邊發現了一家東北菜館,一頭鑽了進去。
一頓飽餐之後,下午也不敢耽擱,先帶著慕容追風去剪了個頭髮,然後直奔商場大肆採購,補充給養。
「老於,你看這個大小怎麼樣?」金剛炮一手提著一隻黑色乳罩一手指著慕容追風。
「那個,我又沒……草,我怎麼知道。」
我和金剛炮從小到大沒給女人買過衣服,挑來挑去也沒買到合適的,到最後還是售貨員過來幫忙挑了幾件。
慕容追風穿上新衣服很是高興。打扮過後的慕容追風很是漂亮,看著雀躍不已的慕容追風,我和金剛炮對視一眼,很是心酸。如果我們不能及時趕到崑崙主峰,她可只有三個月可活了。
這次有了經驗,給養採購以麵食和真空包裝的蔬菜為主,肉類幾乎沒碰,那些東西可以臨時獵取。傍晚時分,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回到了旅館。
門口怎麼這麼多警車?金剛炮和我同時皺眉。
「哎呀,你們可回來了,快上去看看吧,你們的狗闖禍了。」旅館老闆見到我們仿佛見到了救星。
我瞅了一眼樓上,發現我們房間門口正人喊犬吠的很是喧鬧。
「你們幹什麼?」快步跑到樓上,發現幾個警察正用一根帶套索的棍子套住了白狼的脖子狠命的拖拉著,旁邊還站立著幾個。
「這隻狗是你養的嗎?」見我出聲喝止,站在旁邊的一個官樣的警察開了腔。其實分辨是官還是兵很容易,當官兒的一般都不幹活。
「拖我們的狗幹啥?」還沒等我說話,金剛炮就躥了過來,一掌砍斷了白狼脖子上套索的木棍,轉身沖警察怒喊道。
「你想幹什麼?」警察被金剛炮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回過神兒來「你們的狗咬了人了。」
「對不起,警官,我的犬咬誰了,我們賠。」我拉過金剛炮,上前陪著笑臉,人離鄉賤,出門在外能少一事別多一事。
「住你們旁邊的房客,剛送醫院去了,脖子上被它撕出道大口子……」警察向我們扼要的說了一下經過。原來我們走時我曾向白狼下達了定位守護口令,傍晚時分住在旁邊的房客回來走錯了房間,讓白狼毫不猶豫的給咬了,幸虧那傢伙及時跑了出來,白狼才沒有追出來繼續撕咬。
「我們走的時候房門是上了鎖的,那傢伙說不準是個小偷。」金剛炮從一旁插嘴道。
「他喝酒喝多了,是踹開的。我們這裡絕對沒小偷。」站在一旁的旅館老闆辯白著。
「身份證拿出來!」站著的警察沖我們伸出了手。金剛炮不老實的態度終於惹惱了眼前的這位警察。
「她跟我們去派出所說明情況,你倆也來,賠人醫藥費!」發現慕容追風沒有身份證,警察終於抓到了我們的把柄,打起了官腔。
我和金剛炮無奈之下背起背包,帶著慕容追風和白狼上了警車。因為白狼的盡忠職守,我們的背包還很完整。
臨上警車時,金剛炮鼻翼一挑,向我示意逃跑,我微微搖頭。我和金剛炮真的要跑的確沒誰能阻攔的了,可是慕容追風和白狼怎麼辦?
派出所離旅館並不遠,沒多大工夫就到了。幾個警察推搡著將我們拉下了車。
進了派出所,我們證明不了慕容追風的身份,警察就把目標轉向了我們。慕容追風的精神狀態很像精神病,所以警察懷疑我和金剛炮是販賣人口的人販子。
「背包打開!」對面的警察呼喊了一句。
聽到這話我和金剛炮徹底傻眼了,我倆的背包里幾乎全是違禁物品,槍支彈藥自不必說,干將更是國寶級文物,金元寶說明不了來歷,金剛炮的暮血和從青湖孤島上帶出的兩件兵器不用說也是文物。就連吃剩下的熊肉,那也是國家保護動物……
「打開!」警察也不傻,見我們遲疑,自然知道我們的背包里有蹊蹺。
我和金剛炮哭喪著臉,慢慢的摘下了肩頭的背包。
「所長,您來啦!」關鍵時候審訊我們的警察站起身來,衝進來的人打招呼。
我抬頭側望,正好與斜視我的派出所所長對了個眼。
「是你?」
「是你!」
天哪,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進來的這位所長竟然是「尉遲敬德!」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當年我被唐平的老媽弄進派出所好一頓的挨打。受了委屈之後,我拘了一群水屬陰魂大鬧派出所,讓兩個男鬼上了兩個警察的身,呼三喊四的站派出所門口裝門神。眼前的這位所長正是當年那兩位門神之一的『尉遲敬德』。
「完了,完了,這下栽他手裡了」我暗暗叫苦「以前那麼折騰他,落他手上還不得連本代利的要回去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年輕的所長發話了「小周啊,你怎麼把他給抓來啦?」
「所長,你認識他們嗎?」審訊的警察用手指著我們。
「算認識吧,就是他們的狗咬了人嗎?」所長面露苦笑。
「是的,另外我還懷疑他們拐賣婦女……」
「哦,我知道了,你去值班室看看,二十里舖的那幫人又來了,這裡我來。」所長聽到下屬說我拐賣婦女時真的笑了,我什麼背景他知道,我肯定不會幹那些下三濫的事情。
看著下屬推門出去,所長一下子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哎呀,兄弟啊,誤會啊」說著掏出煙就分撒給我和金剛炮。
「老於,你倆認識嗎?」金剛炮被眼前戲劇性的一幕弄糊塗了。
「呵呵,老朋友啦。」看到所長的舉動,我重新背上背包,接過他遞過的香菸。看情形這傢伙是不想報仇了,或者說是不敢報仇了。
「兄弟,你升的夠快啊,對了你怎麼跑這兒來啦?」我抽著煙指著所長肩膀上的警銜說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這兩句話倒過來說就知道原因了。」所長笑眯眯的看著我「不申請調到西藏,能升這麼快嗎?」
「對了,你姓吳還是姓謝來著,我忘了。」我隱約記得當初的二位「門神」是這倆姓。
「我姓謝,呵呵。」謝所長說著親自給我們幾個倒上了水,審訊室變成了會客廳了。
「以前多有得罪,不要放在心上啊。」謝所長的殷勤舉動使我產生了懷疑,就算不記仇,也不用這麼熱乎吧。
「兄弟你不記老哥的仇就行啦,對了,這次來這裡有何貴幹啊?」謝所長一臉他鄉遇故知的親熱神情。
「跟兄弟和弟妹來旅遊,弟妹子身份證忘帶了。」我胡扯著應付著,誰家旅遊弄條犬帶著啊。
「報告!所長,旅館裡被咬傷的人來了,來跟他們要醫藥費。」我們正閒聊著,推門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察,見到我們幾個嫌疑人坐的亂七八糟,還叼著煙,很是吃驚。
「他沒什麼事兒吧?」謝所長扭頭問道。
「脖子被咬破了皮,沒傷著筋骨,這不自己打車來的……」
警察還沒說完,謝所長就開了腔「他沒事兒跑到別人房間,是不是偷東西誰說的清楚,還好意思來要醫藥費。你拉著他去躺旅館,讓他賠人門錢……」
看著下屬納悶的走出審訊室,我和金剛炮忍俊不止,這官字兩個口,怎麼說都行啊。
「老謝,這個人情兄弟記下啦,以後有用著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上前幾步沖他道謝。
「哎,咱們都是老熟人了,那麼客氣幹嘛啊,不過,兄弟我現在倒的確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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