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281．無字之碑

    住持道長向前招呼道：「林宮主禮拜三清，致信致誠，令人欽佩，請移貴步到方丈獻茶。」

    「多謝多謝，打擾之處，多有不便。」林靈素先客氣了一句，象是剛剛想想起來的樣子，「敢問住持，貧道有個不情之請，能否通融一二。」

    「林宮主何必客氣，有話請講。」

    「如果方便的話，貧道可不可以先參觀一下『伏魔之殿』？」

    住持一臉的為難之色，說道：「『伏魔之殿』乃本教一處禁地，林宮主……」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林靈素當然不能勉為人難，再說了，還有什麼地方他不能去看的呢，他只不過是想光明正大的去看一下罷了。

    沒想到住持道長又來了一句，「要是別人當然會不方便，可林宮主就不同了。」

    「我……有什麼不同？」

    「本教天師已經傳下法旨，讓熱情接待林宮主，滿足林宮主的任何好奇心。」

    「噢，天師已經知道貧道來了？」

    「本教天師早有安排，林宮主既然想先去參觀『伏魔之殿』，請跟我來。」

    「多謝住持。」

    「這邊請，林宮主。」

    .

    「伏魔之殿」，一片狼籍，是一幅破敗不堪的畫面。

    半座殿宇已經塌陷，院子裡到處雜草叢生，沒有任何收拾過的痕跡，一看就是廢棄已久。

    可這個院子外邊就是一處香火鼎盛的道場——上清宮，一牆之隔，怎麼可能沒有人打掃呢？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讓這麼荒廢著。

    林靈素踩著草叢穿過庭院，從殘破的殿角進入這座看起來隨時都會塌下來的大殿。

    呀！裡邊一隻石龜翻倒在地，偌大殿宇的角落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地磚縫向外長著很多雜草，林靈素目光最後落在大殿中間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

    那個洞又黑又深，看一眼都會眼暈，林靈素放出神識，傳回的信息是深不可測！

    林靈素凝視黑洞，沉思很久，突然問道：「這裡就是讓你遭受天譴的地方？」

    林靈素在問誰呢？他身邊貌似一個人也沒有，在進這座大殿院門的時候，那位住持道長已經止步了，他是這麼說的，「教中禁地，恕不相陪。」

    所以，林靈素是一個人獨自進的這個院子。

    還真有人回答，「你猜的不錯，這裡的確是讓我遭受天譴的地方。」

    林靈素沒有回頭，聞聲知人，那脆脆的聲音源於「童子天師」。

    「人長不大不說，連聲音也長不大。」林靈素心裡嘀咕了一句，接著問：「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童子天師」的身影出現在林靈素的身邊，「我不但知道你會來找我，我還知道你的好奇心早晚會害死你。」

    「讓天師見笑了，修道之人不好奇還怎麼悟道？其實，你又何嘗不是一位比我更好奇的修行者。」

    「好奇對一些人來說是個好習慣，比如說我；對另外一些人可能正好相反，比如說——你。」

    「你何必損人利己，這能證明你更高明是不是？」

    「當然是！你不知道只有更高明的人才有更多的機會損人利己嗎？」

    「歪理邪說！」林靈素表示了一下不滿，又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你？」

    「因為我知道。」

    「好一個因為我知道，果然夠高明！可惜我卻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裡等我。」

    「想到想不到又有什麼區別，反正我在這等你而你已經來了。」

    「你說的不錯，我來了。」

    「林宮主來這裡是不是還想親自下去瞧瞧？」

    「下邊有什麼？」

    「你不下去怎麼會知道。」

    「看起來，我來對了，天師一定可以滿足一下貧道的好奇心了。」

    「我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我不同意，你晚上一定會象個賊一樣偷偷摸摸地溜進去。」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林靈素感慨一句。

    「道友請。」

    「道友先請。」

    話音剛落，倆位道士化成倆道白光消失在黑黝黝的洞口之處。

    .

    林靈素進入洞中才發現，這裡並不是一個外邊看起來的黑洞，而是一個空間，一個人為製造的巨大空間，如果再細細觀察一下，這裡邊還是一座牢房，一座結構有些特殊的地牢。

    整個地牢分上下倆層象個葫蘆一樣布局，周遭密密麻麻地全是門，此時，所有的門都敞開著。

    林靈素瞬間數清了上層是三十六個門，下層是七十二個門。

    一百零八？林靈素暗自尋思，「這裡難道真是關押一百零八位天罡、地煞的那座地牢？」

    「童子天師」和林靈素落在黑洞底部才站住，正中間石壇上邊醒目地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令林靈素不解的是，石碑上竟然沒有刻上一個字。

    無字之碑，這是什麼意思？林靈素問詢的目光落到「童子天師」的臉上。

    「童子天師」用手在碑前輕輕一拂，碑身上光華閃閃，顯出一行行真體陰文。

    正是：

    天魁星：高衍；天罡星：黃真。

    天機星：蘆昌；天閒星：紀丙。

    ……

    林靈素剛看了幾眼開頭，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是宋江、盧俊義他們？」

    「這是他們的前世。」

    「噢，我明白了，這裡關押的是『封神榜』上的那一百零八位天罡、地煞。」

    「不錯。」

    「他們不是都封神了嗎，為什麼又會下世變成魔君？」

    「天罡、地煞本來就是一群災星，隔上一段時間就會忍不住下界興風做浪，干點壞事。」

    「據我所知，這些人原本無辜，卻在『萬仙陣』里死於非命。」

    「你聽誰說的？」

    「我沒聽誰說，我是從網上查到的。」

    「你還查到些什麼？」

    「就這麼多了。」

    「童子天師」猶豫著問道：「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道友，請道友不吝賜教。」

    林靈素笑了，「我知道的，你應當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肯定比我還知道。請教我……呵呵，就當太陽從西邊出來一回，你有什麼不知道的，說出來聽聽。」

    「道友覺得這裡能不能關住一百零八位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