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騎著快馬從官道一掠而過,危險暫時解除。
如果神識能殺人,岑老能秒殺方圓二十里內所有修士。
然而,這是一個「微變」的修煉世界,修士的總體破壞力沒那麼誇張,不存在什麼殺人於無形的神識攻擊。「移山倒海」,老傢伙已證實純屬扯淡;至於「騰雲駕霧,一個跟頭翻十萬八千里」,傳說中的渡劫飛升仙人或許有可能,普通修士光靠肉身不可能實現。
敵情不明,不能貿然回官道。秦風認準方向,淨挑人跡罕至的地方走。
若非傳說中的儲物戒指,若非據說已失傳幾千年的回靈丹,以及連大多練氣境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上品靈器,紫靈真以為他是放不下榮華富貴,不想跟自己去過那種隱姓埋名的生活而信口雌黃故弄玄虛。
「十八,你哪來這些寶貝的,跟姑說說唄,姑不貪心,有這些就夠了,只是好奇。」
「小十八,別板著臉,姑問你話呢!」
「阿梁,他不說你說,你們是不是遇到大機緣,闖進一個什麼上古遺址,發了一筆橫財?」
………
桑玉容一會兒拉著秦風問,一會兒纏著車梁打聽,一路喋喋不休,人不搭理她更勁兒。
修煉的人誰沒點秘密,哪能這麼刨根問底。
紫靈尷尬無比,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拉了好幾次沒拉住,氣得跑到最前面去開路。
「不能再往前走了,晚上在這兒過夜。」
山下一片農田,農田邊是一個小村莊,天色已暗,地里勞作的人們紛紛收工回家,村莊裡炊煙裊裊,一派溫馨的田園氣息。
秦風停住腳步,順手摘下一顆野果聞了聞,車梁環顧了下四周,指著一片地勢較緩的山坡說:「殿下,可以在那邊支兩頂帳篷,您先歇會兒,我去找水。」
「晚上吃乾糧,不要生火。」
「諾。」
桑玉容揉了揉腿,仰起腦袋愁眉苦臉地說:「小十八,我……我……我們沒帶乾糧,要不下山去管人家買點,要麼去周圍轉轉看能不能打幾隻獵物。」
「七大姑……」
「說一百次了,七姑,不是七大姑,不許帶大字!」
「好的,七大姑,您老江湖了,您出門為什麼不帶乾糧?」
說了等於沒說,他就是改不了,桑玉容瞪了一眼:「我們沒打算走遠路,譚伯只要我和靈姐把你送到巧莊,到了巧莊自然有人接應。」
秦風眯著雙眼,遙望著遠處問:「巧莊在什麼方向,距府城多遠。」
「西北方向,不十五里。」
「巧莊不能去了。」
「為什麼?」
紫靈大吃一驚,急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幾點火星沖天而起,飛出十幾丈高,又像流星一般墜地。顯然有人在拉強弓往天上射火箭,試圖以此傳遞什麼消息。
已經很小心了,身份不可能這麼快暴露,巧莊那個聯絡點更不可能。
紫靈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回頭問:「十八,怎會鬧這樣,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岑老神識能釋放幾十里,自然能聽到追兵談話,秦風對現在的狀況非常清楚,一臉歉意地苦笑道:「八大姨,不是我刻意隱瞞,而是您壓根沒問。如果沒猜錯,靖南侯府在尋找菡芸時無意中發現我和阿梁沒死,於是順藤摸瓜,從府衙追到城門,再從城門一路追到這附近。
相比菡芸,我更具價值,他們一定想把我送到青雲宗領功,會把周圍封鎖得連蒼蠅都飛不出去,然後組織修士、遣派私軍、動員周圍大小修煉家族,對方圓幾十里範圍內展開地毯式搜捕,也就是說我們被團團包圍了,處境很危險。」
巧莊方向為什麼有火光,定是等著接應的人發現不對,主動暴露幫這邊吸引注意力。
在向家私軍里安插有耳目,譚伯確認這邊暫時沒事完全可能這麼做。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他既然能從烏氏餘孽手裡安全逃脫,既然能料到身後有追兵,那麼肯定知道該怎麼應對,紫靈回頭看了看正忐忑不安的邱菡芸,故作鎮定地問:「接下來怎麼辦,難道在這兒等著束手就擒?」
「先休息,養足精神下半夜突圍。」
「怎麼突,殺出去嗎?」
「包圍圈這麼大,肯定有縫隙,烏漆墨黑的,鑽出去應該不難。」秦風胸有成竹,竟躺到草地上閉目養神。
在靖南府潛伏三年多,桑玉容非常清楚青雲宗多麼強大,一把將他拉起,急切地說:「不能等到下半夜,現在突圍尚有幾分希望,要是等到青雲宗出動,一點希望都不會有!」
向家私軍好對付,那些修煉家族也好對付,難對付的是青雲宗。
光外門弟子就六千多,練體境以上修士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並且他們有影響力,只要發布一個任務,一心想加入宗門的那些散修,便會像瘋狗一樣滿世界幫他們搜捕。更何況一些練神真人和練氣境修士擁有靈獸坐騎,可以飛到空中長時間監視,想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脫絕非易事。
秦風豈能想不到這些,極為淡然地搖搖頭:「七大姑放心,這麼大功勞向家捨不得跟人分,不會輕易告訴青雲宗關於我的消息,反而會想方設法保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現在大張旗鼓圍捕的既不是我和阿梁,也不是菡芸,而是您和八大姨。」
「圍捕我們?」
「你倆是人神共憤的劫修,或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道妖女,想扣個什麼罪名,還不由他們隨口說。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正道修士,首先要對付的肯定是你們,而不是我。」
「你!姑奶奶被你這個小色-鬼害死了!」
「疼,疼!注意風度,別撕耳朵,您侄子我可是大秦親王,在侍衛侍女面前給點面子好不好?」
「給你面子,跟你說一下午話,一句不搭理,你給過我面子嗎?你大秦親王,姑奶奶還大秦公主呢!姑奶奶教訓不聽話的侄子,天經地義,看你個小色-鬼還敢不敢幸災樂禍,還敢不敢再自作主張!」
原來她是大秦公主,原來是殿下的姑姑。
殿下,對不住了,這是你們的家事,車梁很沒義氣的別過頭,裝著什麼都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似地繼續搭帳篷。
侍衛不敢多事,心裡本就有愧的侍女更不敢,急忙跑過來給車梁幫忙。
打女人不好,憑現在的修為也打不過,總不能一槍把她崩了吧?並且這女人發瘋不是因為什麼「面子」或「幸災樂禍」,而是擔心巧莊那邊已暴露身份的親人,秦風不能還手,疼得大呼小叫、齜牙咧嘴,紫靈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拉住正發飆的表妹,「玉容,放手,什麼時候了,也不怕把追兵引來。」
自作主張、自以為是,你知道你會害死多少人麼,桑玉容余怒未消,又點點戳戳著他腦門:「靈姐求情,饒你一次,今後再敢對姑不敬,再敢不給姑面子,再敢自作主張,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
太暴力了,幸好沒同意跟她們一起過。
輸仗不能輸氣勢,秦風躲在紫靈背後,捂著耳朵,針鋒相對地說:「桑玉容,本王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有下次,本王才不會管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是誰,保證讓你這瘋女人生不如死!」
「反了你了,敢罵姑奶奶是瘋女人!」
「行了行了,都少說一句。」
攤上一瘋丫頭,現在又遇一小祖宗,紫靈被搞得焦頭爛額,急忙把氣得暴跳如雷,又要動手的桑玉容拉到一邊。
「倒八輩子霉了,怎麼冒出這麼一忘恩負義、蠻不講理的親戚。」
秦風鑽進帳篷,越想越鬱悶,恨不得出去把中午送給她的戒指、靈器和丹藥全部收回,邱菡芸爬到他身邊,輕輕吹了吹被撕紅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問:「殿下,疼不疼?」
吐氣如蘭,一股幽香鑽進鼻中,令人熏然欲醉。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躲在帳篷里沒人看見,再說能吃到的才是肉,吃不到的那只能看著流口水。更重要的是,既然已經在這個世界,不能不「入鄉隨俗」。秦風一陣悸動,順勢摟住她的小蠻腰,一邊揉捏著一邊感嘆道:「還是的小侍女貼心,疼,真疼,幫少爺好好吹吹。」
殿下摸哪兒啊!
邱菡芸象觸電般渾身一陣,俏臉頓時漲得嬌艷欲滴,三魂六魄象被突然抽走一般整個人全軟了,一點力氣沒有,只有緊摟著他脖子才不致摔倒。
殿下剛才說「我的小侍女」,那我不成殿下的女人了?就算庶出當不成正室,那也比嫁給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強。何況他是殿下,何況他因為我身份才暴露才身陷險境的。
嫁給大秦皇子幾乎是每個少女的夢,邱菡芸心蕩神搖,一顆忐忑不安的芳心徹底沉迷了。聽到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才緩過神,急忙用蚊子般地聲音說:「殿……殿下,外……外面有人,被看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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