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捭闔錄 第555章 乘船出海

    其實這位天機右使也沒有真正見過「墨玉扳指」，但他曾聽說過代表墨家鉅子的這枚「墨玉扳指」乃是黑鐵材質，所以當見到這枚扳指之後，他對高小山的話已經信了九成。

    他不由得感慨道：「真沒想到，沒落近千年的墨家居然還有重振之日，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之後，他接著說道：「既然是墨家的機關銅人，那鉅子閣下自然可以將其帶入天機閣中，那麼就請鉅子閣下上車，我們這就出發吧。」

    得知高小山乃是當代的墨家鉅子之後，天機右使的語氣明顯變得客氣了許多，反而是呂飛和蘇蒙二人被他冷落在了一旁。

    聞言，高小山也不推辭，便即登上了那輛馬車，而之前他已安排了老九和刀片兒留在明州等他歸來，鄒武則回返青城山，助武奕幫他打理墨家事務。

    見那馬車車廂裝載三具銅人略顯擁擠，呂飛便主動提出由他駕駛牛車跟隨前行，可卻被天機右使斷然拒絕了，他告訴呂飛自會有人來駕駛牛車，讓他速速登車即可。

    於是，呂飛和蘇蒙二人也給隨行的彭暢等人交代了一番之後，便登上了馬車。

    可沒想到，二人剛一登上馬車，天機右使便遞過來了兩個黑色的頭套讓他二人戴上，而高小山因本就目盲，所以並未要求他也戴上頭套。

    呂飛明白，這是為了不讓他們記住前往天機閣的道路，所以也沒抗拒，與蘇蒙二人都乖乖地戴上了頭套。

    隨著車軸聲響起，馬車開始緩緩移動起來，呂飛估摸著走了大概三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緊接著便有人將他們三人都攙扶下了馬車，領到了一條大船之上。

    隨著浪濤起伏，大船離港而去，呂飛忽然聞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海水的氣味，我們現在正乘船在海中航行！」當年從北燕歸返東吳之時，呂飛率領三千羽林衛也曾搭乘過海船，所以對這大海的味道並不陌生。

    船行半日之後，呂飛和蘇蒙二人的頭套終於被人拿了下來，一名面容和藹的老者正端坐在他們對面笑嘻嘻地看著三人，正是已經摘下了面具的天機右使。

    不等呂飛幾人開口，老人先行開口自我介紹道：「老朽文長風，現竊居天機閣桃花島島主一職，暫領天機右使之位。」

    聞言，呂飛三人恍然，說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天機閣居然坐落在茫茫大海之外的島嶼之上，難怪江湖中沒人知道天機閣所處的位置。」

    文長風笑道：「其實知道天機閣地處外海島嶼的人不少，只不過他們都信守承諾從不對人提起而已。」

    呂飛驚訝問道：「文前輩是說，在大陸之中有不少人曾去過天機閣？」

    文長風答道：「這是自然，不然我天機閣如何掌握大陸中的情況呢。」

    「原來如此，沒想到大陸之中竟有這麼多你們天機閣的人，難怪你們對江湖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呂飛三人這才明白，天機閣能如此清楚地掌握江湖中的各類情報，原來是因為其眼線眾多。

    文長風糾正道：「你說的不對，其實這些人都算不上是我天機閣的人，只不過他們都是一群信義之人，對自己發下的誓言從不違背而已。」

    見呂飛還想再問，文長風止住話題說道：「好啦，有些事情等到了天機閣後你們自然都會知曉，還有數日的航程，現在你們就好好休息吧。不過需要記住一條規則，日間只能待在船底艙室之中不得外出，夜晚無月之時便可以自由行動，到艙外透透氣。」

    蘇蒙聞言笑道：「文前輩未免過於小心了，這是怕我們藉助陽光和星月而推測出了航行路線吧。其實大可不必，在這茫茫大海之中，我們又沒有專門的航海羅盤，即便記住了大致方向，那也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呀。」

    文長風以欣賞的眼光看著蘇蒙道：「不愧是元老兒的得意弟子，居然對海圖航事也有涉獵，不錯，不錯。不過雖然你說得有理，但還是小心為上，你們就安心待在船艙中吧。」

    聽文長風提起自己師父，蘇蒙趕緊問道：「文前輩認識家師？」

    文長風笑而不答，轉開話題說道：「今夜無星，你們倒是可以到甲板上走走，若有什麼需要，艙外隨時有人候著，吩咐即可。」

    說完，他向高小山單獨抱拳作了一揖，說道：「鉅子閣下受委屈了，還請多多見諒。」

    高小山笑著還禮道：「客隨主便，文先生不用客氣。」

    之後，文長風再不搭話，轉身離去。

    當晚，三人便出艙來到室外。

    雖值冬日，但潤濕的海風卻並不刺骨，反而讓人感覺到了一絲暖意，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能聽到船舷遭受海浪拍打的聲音之外，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靜。

    在這無星的茫茫大海之中，別說是認清航線了，就是東南西北都無法辨別，所以想要探知海船到底處於外海的哪個位置，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不過他們乘坐的這艘海船還是讓呂飛和蘇蒙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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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二人都曾見識過東吳和南蜀的水軍，其中最大的樓船也不過十餘丈長，三丈來寬，十擼而已，可這艘海船卻足有五十丈長，二十丈寬，且動力來源也並非靠擼，而是在船尾和兩側分布有數十個輪漿，一旦全力運轉，其航速比之內陸江河之中的那些戰船不知快了多少。

    船體之外還附有鐵甲，一般的箭弩根本無法射穿，其防禦力也是相當堅固。

    另外，船上各種用於水戰的裝備應有盡有，弩窗矛穴、拋車壘石、大型絞弩、大型拍杆、甚至還有呂飛他們從來都沒見過的一種火器，形似圓筒、前方開口、精鐵打造、長約丈余，問過船上水手之後才知道，這種火器只有他們乘坐的這種巨型神龍戰艦才有配備，因此也被命名為神龍火炮，是專門用來海戰的一種武器，先在其中填入硝石硫磺等物，再以鐵球灌入炮口，點燃引索即可開炮，其威力足以將一艘樓船轟得支離破碎。

    得知這種火器威力如此巨大，呂飛和蘇蒙二人不由得大為心動，想著哪天若能給鎮北軍也配備上這種神器，那豈不是攻城拔寨易如反掌了。

    就在呂飛和蘇蒙二人興奮不已之時，高小山卻在一旁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二人問道：「有何奇怪？」

    「這天機閣地處外海，近千年來從不參與到各國之間的紛爭中去，而這艘海船簡直就是座海上的戰爭堡壘，天機閣製造這樣的戰爭機器究竟為何？」高小山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呂飛與蘇蒙互看一眼，均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呀，一個從不參與戰爭和江湖紛爭的門派，為何要製造這樣的戰爭機器呢？難道天機閣也有要防備的敵人？那他們的敵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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