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山谷四日後,天由晴轉陰。 23us.更新最快
蘇幕遮擔憂有雨落下,好在烏雲滾滾向東而去,一刻也不停留。
屍骨處理完畢後,他在巨石上又圍了一圈有臭雞蛋味道的淤泥。
少了怪蛇的叨擾,蘇幕遮徹底閒下來,於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參悟那本經書上。
日復一日,蘇幕遮完全沉浸在經書中,把自己在谷中呆了幾日也快記不准了。
正當蘇幕遮蛇谷潛心參悟經書上武學至理時,墮龍坑入島處兩側懸崖上的望台遠遠望見有一艘海船駛了過來。
這艘海船在烏雲低垂,海風狂吹的大海上尤為顯眼。
望台上青衣短打的漢子立刻向島上打旗,讓洞內的兄弟提高戒備。
自蘇幕遮他們劫走水引之後,墮龍坑戒備提升數倍,再不敢放鬆警惕。
待海船靠近時,山崖上漢子才看是一艘快船,船上掛著大三張黃色三角帆,乘風破浪而來。
漢子忙打旗,以確認來船身份。
怎知船上的人一也不搭理他,只顧著向島內闖去。
山崖上的青衣門人慌了,背後長弓,台上弩機立刻被拉開,「嗖嗖」,箭矢由兩岸山崖上破空而來。
海船甲板上站著三個人,兩位白衣勝雪的侍女各抱一把劍,站在一女子身後。
為首女子穿了一身白衣,青絲如瀑,倒背著雙手,望著墮龍坑。
正如蘇幕遮所料,船行中央,以弩機與長弓的射程,對海船上的人造不成太大威脅。
不過,偶爾也有箭矢無力的落在海船上。
站在山崖上的青衣門人見那為首女子伸手一撈,抓住了兩根箭矢,輕鬆寫意的隨手一擲。而後,他們便見方才射出去的箭矢以更強勁勢頭飛了回來,流星般扎進了兩側山崖平台上操作弩機漢子的胸口。
彎弓的漢子回頭見了,嚇的鬆了弓弦。
他們也知海船不在弓箭弩機射程內,放箭只是震懾罷了。但現在,他們反而被震懾住了。
海船不停,進了墮龍坑直衝碼頭而來。
碼頭上的青衣門人得了山崖上旗語,早做好了準備。
在船未緩速靠近時,就有青衣門人彎弓搭箭候在了碼頭上。他們身後更有一群青衣門人手執刀劍,虎視眈眈的盯著海船。
「來著何人,報上名來!」站在弓箭手中間一漢子朗聲問。
「影堂人呢?」葉秋荻掃了他們一眼,視若無睹的問。
「再不答話,就別怪我等不客氣了。」漢子被葉秋荻的淡漠激怒了。
「不客氣?」葉秋荻笑,手腕一抖,袖子中冒出的長鞭立時舒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腰捲住了漢子。
「你要幹什麼!」漢子料不到葉秋荻長鞭竟如許長,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吼道:「放箭,快放箭。」
弓弦聞聲立松,箭滿天襲來。
葉秋荻手腕輕輕一提,漢子立刻被扯到了空中,似被綁在竹竿上的抹布,左右一抹,弓箭一根也未落在船上。
再看鞭梢的漢子,刺蝟也自嘆弗如。
青衣門人慾搭箭再射,葉秋荻已不給他們機會。
「啪!」鞭梢在空中打出一記鞭花,折身沖向人群,一掠而過,而後又縮回到葉秋荻手中。
一時安靜,作勢彎弓搭箭的青衣門人定住了身子,一動也不動。
直到葉秋荻輕輕地落在碼頭上,擋在她前面的十幾位弓箭手才紛紛倒地。
身後執劍擎刀的青衣門人發現,弓箭手的咽喉處皆有一線殷紅,如劍快速划過。
一鞭,殺十二漢子只需一鞭。
執劍擎刀的青衣門弟子乾咽下一口口水,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去。
他們不知道那根鞭子有多長,只知道離著越遠越好。
鞭子再出,攔腰捲住一後退的青衣門人,被吊著移到葉秋荻面前,「蘇幕遮在何處?」葉秋荻問。
「不,不,不,知道。」漢子嚇的直哆嗦,騙人的話也不敢。
他們是碼頭部分的,真不知道蘇幕遮是誰,朔北王被逼跳崖這事兒也鮮有知道。
葉秋荻不再問,將他扔到了海里。
漢子識水性,一落水就要游出水面,但一動彈就絕望了,原來他穴道被封,手腳都動不了。
葉秋荻抓住一個繼續問,不知者,又被丟到了水裡,活活被淹死。
見同伴如下餃子一般紛紛落水,再也沒有浮上來。
退後的青衣門人再沒有丁反抗意思,這時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條腿,手腳並用的爬向犬牙交錯,似鯊魚頭的大門。他們見葉秋荻走到了台階下,抬腳要往上走,深怕被這惡煞殺進山洞來,立刻將沉重的石門合住,住,上了栓。
宛若秋風掃落葉,碼頭上瞬間少了許多人,只餘下一些沒來得及逃進山洞的倒霉鬼徒勞的拍打著石門。
葉秋荻揮鞭拖來一倒霉鬼,「蘇幕遮在哪兒?」
「我不知……」葉秋荻手腕要抖欲丟,倒霉鬼忙道:「我知道,我知道。」
葉秋荻回過頭來,異常冷靜的盯著他,「!」
「我知道朔北王。」他打量著葉秋荻。他著實不知蘇幕遮,但知道前些天跳崖的朔北王,他也是聽牢區內的兄弟的。
「他在哪兒?」葉秋荻問。
「他被逼跳崖了。」倒霉鬼戰戰兢兢。
「跳崖。」葉秋荻心落在肚子裡,鬆了一口氣。
葉秋荻又問他,「山崖在何處?」
「在山洞內。」倒霉鬼顫巍巍指著緊閉的石門。
鞭子一抖,在倒霉鬼驚嚇聲中,葉秋荻將他丟給了身後侍女,「把他綁起來,找到山崖後再做處置。」
「是。」侍女應命。
葉秋荻掃了一眼石門,記起台階中央平台上有一口祭奠時焚燒紙錠表章的銅鼎。
她將鞭子一收,不知有多長的鞭子頓時縮回她袖子消失不見。
走到銅鼎前,葉秋荻腳尖一挑銅鼎肚底,整個直徑六尺余,不下八百斤的銅鼎立時躍起。
葉秋荻抓起銅鼎一條腿,在倒霉鬼目瞪口呆之中,銅鼎紋絲不顫,被輕巧的托到了石門十步外。
「去。」葉秋荻一丟,銅鼎勢大力沉的砸到了石門上。
「砰!」「嘩!」「啊」,石破聲,悲痛聲,銅鼎滾動聲,在鼎內菸灰帶起的塵煙中夾雜在一起。
待塵埃落盡,悲痛聲也消失了。
陽光下,鯊魚口如掉了牙的老太太,再沒有一絲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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