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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行。」曹媽媽神色凝重道:「老奴回來的時候,守在門口的丫頭說秋姨娘來過了。」
沈明珠渾身發冷,害怕秋蟬聽到要命的信息。
她仔細回想與仲夏的對話,沒有透露過孩子沒了,只是著重說吃的藥有問題。
即便是如此,對她而言也是極大的威脅。
「三奶奶,國公府的府醫是皇上派來的,只聽天家的命令。」曹媽媽又說:「您己經滑胎了,若是秋姨娘在三爺那兒告一狀,請府醫來給您診脈,不就露餡了嗎?」
沈明珠慌神了。
「您年紀小,還可以再要孩子。秋姨娘是您心頭的肉刺,如今可以借著這一次機會拔掉了。」
曹媽媽語重心長道:「除掉秋姨娘,三爺後院裡沒有別的女人,短時間也不會再納妾。二爺身子骨病弱,不能有子嗣。您養好身子,還是可以懷上嫡長曾孫。」
沈明珠慢慢的被說服,眼底閃過狠絕:「曹媽媽,我都聽你的。」
「三奶奶,老奴倒是有個一箭雙鵰的法子。」曹媽媽湊在沈明珠耳邊說道:「秋蟬做三爺的妾室之前,是在二奶奶身邊當值。您與二奶奶幾次正面交手,全都吃了悶虧,咱們得從別處著手……」
沈明珠聽完曹媽媽的話,心裡稍稍安定下來,摸著自己的小腹,心裡瀰漫著一股悲傷:「這個孩子終究是與我差了一點緣分,希望他下次再托生到我肚子裡,我一定會好好疼他。」
她閉上眼睛,淚水從眼尾滑落,心底多多少少對沈夫人存有一絲怨恨。
若非是沈夫人給她生子藥,她的孩子還會好好的留在肚子裡。
——
蘭雪苑,沈青檀坐在繡架前繡經文,以此來平復浮躁的心氣。
事情越到緊要關頭,便越不能急躁,否則急中生錯。
一個時辰繡下來,沈青檀的心氣平和下來,思維也愈發清晰。
這時,流月從外進來,小聲說道:「二奶奶,秋姨娘要見您。」
沈青檀一愣:「她要見我?」
流月點了點頭。
沈青檀若有所思道:「你請她進來。」
流月連忙出去將秋蟬領進來。
秋蟬一進屋,便向沈青檀行禮:「二奶奶,奴婢今日去青雲苑的時候,聽到三奶奶說她吃的安胎藥有問題,極有可能會保不住孩子。」
她慌亂之下離開青雲苑,很快便冷靜下來。
只要她進了青雲苑的院子,便會瞞不住沈明珠。
以沈明珠的惡毒心腸,絕對會想要除掉她。
她思來想去,決定再次向沈青檀投誠,希望能得到庇護。
「你也說極有可能保不住孩子。」沈青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前腳從青雲苑出來,後腳來了我的蘭雪苑,是生怕你們三奶奶不知道你來我這告密?」
秋蟬愈發恭敬地說道:「奴婢曾經是您的丫鬟,三奶奶心裡對您積怨己久,即便是想要除掉奴婢,也會想個一箭雙鵰的法子,將您給拖下水。」
沈青檀聞言,這才放下針線,抬眸看向秋蟬:「秋姨娘,你是二房少有的明白人。單單只是這一點,你便能夠保全自己。」
秋蟬語氣誠懇道:「奴婢謀了前程,不敢忘記二奶奶往日的照拂。今日不是來尋求您的庇護,只是來報答您。您知道三奶奶的情況,也好防備她,不落進她的陷阱里。」
不等沈青檀開口,秋蟬便福身行一禮,向她道別,離開了蘭雪苑。
因為她知道沈青檀不喜歡欠人情,倘若欠了人情,變著法子都要還回去。
她把話帶到了,沈青檀記她的情,便會主動庇護她。
若是不記她的情,她上趕著央求沈青檀記情,只會惹人厭煩。
秋蟬在沈青檀身邊伺候的時間不長,但是很清楚她不喜歡不知進退,毫無分寸的人。
沈青檀望著秋蟬離去的背影,心裡輕輕嘆息一聲,「這哪是報恩,分明是讓我記她的恩。」
「秋蟬打小就心機深沉,承恩侯夫人請人調教過她與晚冬、仲夏、春嬌幾人,原本是給您做陪嫁的丫頭,以此來掌控您。」
流月撇了撇嘴:「哪知三奶奶認祖歸宗,承恩侯夫人哪敢隨意指派婢女伺候她?便將為您準備的幾個陪嫁丫頭,派去伺候三奶奶了。」
沈青檀刺繡久了,眼睛有些疲乏,捏一捏眼角:「秋蟬自認為拿捏住我的心思,那我就更不應該幫她,教她什麼叫人心易變。」
流月:「……」
沈青檀見流月神色錯愕,一雙眼睛都睜圓了,不禁被她給逗笑了。
「行了,不說笑了。」沈青檀一本正色道:「你多關注一下二房的消息。」
「是。」流月應下。
——
承恩侯府。
承恩侯與沈夫人在用膳,聽到管事來稟報沈少白回府了。
「這個小祖宗怎的回來了?」沈夫人眉心一皺:「他整日就會闖禍,咱們現在正要夾著尾巴做人,他可別拖我們後腿,連累到淮兒了。」
承恩侯卻是有另外要緊的事情詢問沈少白,大步流星地去往沈少白的院子。
只見下人往沈少白房裡提水,而正主站在外屋就在一件一件脫袍子。
承恩侯眼皮子跳了跳,屏退下人,關上房門。
「我問你,沈少恆去劉家祖宅了嗎?」
沈少白回:「去見了我一面。」
承恩侯又問:「他可有從祖宅帶走什麼東西?」
「我腦子笨,您有什麼話首說,別兜圈子,我聽不明白。」沈少白聞一聞脫下來的衣裳,一股子酸臭味熏得他作嘔。
他想到自己穿著這一身在沈青檀面前晃蕩,便想扒拉一條地縫鑽進去。
太丟臉了。
承恩侯換個方式問:「他捐的糧食哪裡來的?」
「哦,您懷疑他從劉家祖宅偷的?」沈少白攤手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偷的,也是物歸原主。本來就是舅舅貪墨關州的官糧,大哥又還回去罷了。」
承恩侯氣得臉色青黑。
沈少白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承恩侯:「您可別說是偷了您的,憑您那三瓜兩棗的俸祿,可買不起這麼多糧食。」
承恩侯氣歪了鼻子,指著沈少白:「你、你這個逆子!」
「我要沐浴,您自便。」
沈少白拉著褲頭,就要往下扒拉。
承恩侯額頭青筋跳動,實在是沒眼看這混賬東西,臉色發青地離開。
走出院子,他吩咐管事:「安排人守著少白的院子,不許他出府。」
隨從領命去安排人看守沈少白的院子。
承恩侯被沈少白氣昏頭,夜裡早早在前院睡下了。
「砰砰砰!」門扉被急促地敲響,心腹在外急聲說道:「侯爺,大事不好了,有人去您恩師的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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