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437 海汶之王出擊

    這些走私商人大肆進行的白銀以及奴隸貿易，高登早就打定主意，要在自己統一整個半島以後，全部禁絕。因為這些貿易不但違法，而且極其損害領地的展。

    白銀走私會導致私鑄貨幣泛濫，從而影響物價。而黑市奴隸貿易的巨額利潤，則會讓奴隸販子們鋌而走險，各種逼良為奴的醜事屢禁不止。這不但會導致領地治安惡化，損害高登威望，對於領地人口增長也不利。

    烏瑟曼也許是個精明的走私商人，察覺到了事情的變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憑藉壟斷貿易航線的優勢，去隨意敲詐高登。所以他立即改變了方法，放低姿態，許以好處，盡最大能力去結好那位年輕的領主大人。

    但是烏瑟曼終究有著自己身份的局限性，看不清楚一個事實：他們這些走私商人自身的存在，就是高登不能允許的事情。別說是購物打折與繳納商稅這樣的小讓步。就算這些走私商人現在就將所有積攢的家底全部送給高登，但是只要他們繼續從事走私貿易，那麼依然不會被高登允許。

    看不清形勢的烏瑟曼，雖然沒有得到高登的明確答覆，但還是自以為有了收穫，與這位迅在半島上崛起的領主大人達成了協議。他滿心歡喜的離開了以後，又有另外一個走私商人悄悄找到了高登。

    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光頭男人，名叫貝魯拉齊。他也是一名走私商人。不過在烏瑟曼那一群人當中，貝魯拉齊是相當不起眼的一個，生意做得不大，在幾次走私商人與高登的會談當中。除了自報名字之外，也沒有說多餘的話。

    不過這一次，貝魯拉齊卻給了高登一個驚喜，讓他知道，本以為鼠目寸光的走私商人當中。也有一些目光遠大之輩。

    「領主大人，我願意放棄所有的走私生意，從此以後，做一個在您治下的合法商人。」貝魯拉齊乾乾脆脆，開門見山說道。

    高登也被對方這番話驚到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如此直白的投靠求抱大腿而不談任何條件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見到高登一臉驚訝的表情，貝魯拉齊微微一笑：「大人您看上去很吃驚嘛。是的，就算對於我自己來說，能夠做出這個決定，也覺得很吃驚。」

    「也許你能夠好好說明一下理由，來打消我心中的驚訝？」

    貝魯拉齊點點頭。向高登彎腰一禮：「我的理由很簡單。跟烏瑟曼一樣，我看到了未來的動向。我知道您很快就能夠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商船隊與海軍。到時候，我們這些走私商人對於您來說，不但不再是一個與外界溝通的渠道，反而成為了不安定因素，一個大麻煩。您心中肯定在考慮如何將我們收拾掉。可笑的是，烏瑟曼卻以為一點小小的讓步。以及虛偽的效忠，就能夠將您糊弄過去，繼續干自己一本萬利的罪惡勾當。」

    「哦？聽你的口氣，似乎很瞧不起烏瑟曼？你們都是走私商人，誰的身份也不比對方高貴。而且烏瑟曼的生意，規模比你可要大得多了。」

    貝魯拉齊不屑道：「雖然我也是走私商人，但是我只是販運一些半島上珍貴的魔法原材料，或者奢侈品。這些商品並不違法，我之所以干走私的行當，也不過是本錢太少。想要逃避高額稅收罷了。我和那些奴隸販子有本質的區別，至少我對得起自己信奉的神祗。」

    「您的個人堅持讓人欽佩。」高登點點頭，表示認可。

    不過在心裡，高登卻並不覺得「盜亦有道」的貝魯拉齊，與烏瑟曼這種完全黑著良心賺錢的傢伙。有本質上的區別，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當然了，有時候程度的不同，也可以引本質的不同。

    同樣是做違法的走私貿易，但是貝魯拉齊的生意規模比較小，而且做的也不是高登下定決心要禁絕的奴隸與白銀貿易。所以他可以沒有顧忌的投入到高登麾下，而烏瑟曼，卻要顧忌很多。

    貝魯拉齊今後最多從走私貿易轉為正規貿易，多交一點稅，利潤變得薄一點而已。但是烏瑟曼，面臨的卻是整個家業都要被摧毀的絕境。

    正是因為沒有本質上的利益衝突，所以貝魯拉齊能夠下定決心，投入高登麾下。

    想通了這一點，高登對於貝魯拉齊的決定，也從最初的驚訝恢復過來。

    「貝魯拉齊先生，對於您的效忠，我自然十分歡迎。我的領地上又多了一位遵紀守法的出色商人，這是一件很值得慶賀的事情。不過僅僅只是這樣的話，我們的對話就該結束了。不過如果你還能夠提供更多，那麼我們可以去城堡的書房裡，繼續深聊。」

    能夠被領主大人邀請到書房裡去聊天，這是一個巨大的榮幸。

    貝魯拉齊知道，自己想要今後在這位海汶伯爵的治下站穩腳跟，並且得到看重的話，恐怕還得多拿出一些東西來。

    「我知道烏瑟曼這些人的走私路線，生意運作模式，暗中經營的人脈網絡。有我的幫助，領主大人您將來可以很輕鬆把他們全都一網打盡。」

    「我不得不承認，對於你能夠提供的信息，我的確很感興趣。」高登頷一笑，對貝魯拉齊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吧，貝魯拉齊先生，我們可以回到城堡里，再詳細商談。」

    除了貝魯拉齊之外，才剛剛從暈船症當中恢復過來的埃爾南德斯，也被高登叫上了。他需要這個情報頭子幫他確認貝魯拉齊提供的所有消息。

    在書房裡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雙方都很滿意的結束了這一次談話。高登有了貝魯拉齊提供的信息，就能夠提前進行布置，將來等時機成熟，便雷霆一擊。將走私商人們的勢力，全部從海汶半島清除，乾淨利落，不留後患。

    而貝魯拉齊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報。高登許諾，不久將會組建起來的海汶商會裡。他將獲得一個副會長的職務——會長的位置，自然是高登的老熟人杜羅來擔任。

    除此之外，高登還承諾，將許多商品的專賣權也授予貝魯拉齊。其中，就有幾件這位領主大人親自明，深受費雷頓廣大貴族階層歡迎的小玩意兒。

    其中的利潤。比鋌而走險走私還要高。

    貝魯拉齊走後，高登破天荒的沒有繼續工作，而是宣布海崖堡上上下下，放一天假，甚至為了慶祝繳獲了禿鷲海盜團的大批戰利品，他還舉辦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宴會。

    海崖堡的歡聲笑語。在兩天之後，也傳到了北方黑鐵城中，奧德里奇的大宅裡面。

    如果是以前在半島南部遍布眼線的時候，雲鱗城的一舉一動，海汶之王都能夠在一天之內就得知。但是如今，經過高登的大舉肅清以後，海汶之王的情報及時性。已經大打折扣。

    「埃布爾，沒想到你的艦隊快要回來的時候，那個北地來的法師小子居然也有如此好運氣，能夠繳獲禿鷲海盜團的大部分船隻，其中甚至包括了那艘長夏美人號。」

    一個長抹著光亮蠟，整齊梳理起來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海汶之王那張大書桌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這個動作十分無禮，而且還直呼其名字，但是海汶之王也沒有火——或者說。他就算心中有火，也不敢對這個男人作。

    因為這個梳著大背頭，身穿黑色鎏金馬甲配白襯衫，腰間別著一柄華麗細劍的男人，來自長夏行省。背後是強大的弗雷家族。

    自從奧德里奇家族父子鬩牆以後，作為合作者的弗雷家族，態度也十分值得玩味。家主瓦爾德.弗雷侯爵對於海汶之王與雙胞胎兄妹的爭鬥，持觀望態度。而其他弗雷家族的成員，卻趁此機會分成了兩部分，分別支持父親與兒子。

    而大背頭男，就是弗雷家族內支持父親的一派，派遣來黑鐵城助陣的。

    他叫做阿爾傑，十二級戰士，如今對外公開的身份，是海峽傭兵團的團長。不過實際上，前來黑鐵城助陣的海峽傭兵團，總共五百名傭兵，都是弗雷家族的私軍而已。海峽傭兵團，也只是一層馬甲而已。阿爾傑不久前還是為弗雷家族效忠的世襲騎士，如今披上一層傭兵頭子的外衣，便南下黑鐵城，為埃布爾.奧德里奇助陣來了。

    弗雷家族的這些私軍，戰鬥力並不差，不但裝備精良，而且訓練刻苦，以前不論是剿滅山匪海盜，還是與其他貴族私軍的衝突當中，都取得過輝煌的戰績。

    實際上，各大貴族家族所豢養的私軍，往往戰鬥力都不遜色與直屬於費雷頓皇室的正規軍團。只不過面臨大戰的時候，這些來自各個家族，互不統屬的私軍因為動員令而召集起來，臨時湊成一隻軍團，然後再找一個爵位最高，出兵最多的貴族進行指揮，其能夠揮出來的作戰效能，自然大打折扣，遠比不上帝國正規軍團。

    海峽傭兵團的傭兵，每一個都裝備著一套精鋼鍛打的板條甲，對於銳器和鈍器，都有相當的防護能力。每一個傭兵，或者說弗雷私軍，都經過嚴格的軍用武器訓練，能夠熟練使用長劍、方形盾、十字弩等武器。

    雖然一身裝備的總價值不如埃布爾之前花費重金打造的奧德里奇家族騎兵，但是戰鬥力，卻更勝一籌。

    雖然埃布爾.奧德里奇在組建騎兵隊的時候，十分捨得，大筆砸錢，但是奧德里奇家族底蘊畢竟不足，一個退休的海盜頭子，有如何懂得打造出一支真正的軍隊呢？就算能夠花錢聘請一些退伍老兵作為教官顧問，也終究有所不足。

    實際上，悍勇有餘，韌性不足，就是弗雷家族的家主，對奧德里奇騎兵隊的評價。所以這隻被海汶之王引以為豪的騎兵隊，被高登幾乎以戲耍的方式給全殲，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是弗雷家族卻不一樣。

    海峽傭兵團五百名士兵，配備了十名戰地法師，其比率甚至比帝國正規軍團每一個百人隊配備一名戰地法師。高出了一倍。

    僅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老牌貴族家族的底蘊。

    畢竟法師這種高精尖人才，不是有錢就能夠立即培養出來的。

    有了海峽傭兵團的幫助，埃布爾相信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戰勝高登。到時候，解決了這個來勢洶洶的北地外來者。再收拾掉自己的那對好兒女，一統半島，他將讓「海汶之王」這個頭銜，變得真正名副其實。

    這位奧德里奇家主雖然面臨著兒女背叛，家族內訌的窘境，卻依然決定先解決掉高登再說。並沒有攘外先安內之類的想法。

    因為他清楚，亨塞爾與葛麗達之所以會背叛他，並且家族中還有許多人追隨他們，歸根結底，原因還在與自己權威衰落。

    正是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高登手上吃虧，不但損兵毀船。還威望大損。外加在繼承人的問題上，不被認可，才最終導致家族內部分裂。

    其實在繼承人問題上，埃布爾也清楚，雖然對賽門心懷愧疚，但是這個智力有問題的大兒子，並不是最佳人選。而亨塞爾。雖然在施法天賦上十分出眾，但是看問題的眼光，過於狹窄，並不是一個能夠治理領地，統領諸人的好領導者。

    最好的方法，其實是找個女人，再生幾個後代出來。

    但是問題在於，雖然這位海汶之王這些年來沒有少在女人的肚皮上耕耘過，卻一直沒有結出果實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許多年前去威蘇拉山探險的時候。又一次墜入白河源頭，被一種奇怪的高濃度魔法能量給侵蝕了身體，有關係。

    實在不行，他只能去收養一個孩子了。

    不過繼承人的選擇問題雖然是家族分裂的關鍵，現在卻不是急需解決的事情。海汶之王明白。當務之急，是將那個來自北方的外來人，在半島紮根才不到一個月，就展迅猛的高登.弗里曼，給解決掉。

    而要辦到這一點，只需要再等半個月時間，就行了。

    那時候，遠渡星辰海，去南方沙漠大6進行遠海貿易的奧德里奇家族第一艦隊，就將返回。雖然第二艦隊還在遙遠的東方國度安托利亞，但是有了第一艦隊的五艘一千噸級的戰艦，和其他十五艘五百噸級軍用快帆船，就足以讓他重新取回海上優勢。

    每一艘千噸戰艦，除了水手之外，還可以裝載一百名6軍，而其他十五艘較小的軍艦，加起來一共也可以裝接近五百人。

    到時候，海汶之王就有了能夠隨時隨地，將一支千人軍隊投送到半島沿岸任何地區的能力。

    他與海峽傭兵團長阿爾傑已經商議過，準備將第一個進攻目標，定在半島南端的最大定居點，艾坎人的青麥鎮。

    艾坎人如今歸附了高登以後，青麥鎮已經成為了這位海汶伯爵手上最重要的糧食倉儲基地。另外，那裡還有近三萬等待著慢慢歸化收服的部族俘虜。

    這些俘虜見到形勢有變，只需要稍加煽動，就能夠形成一股極大的力量，威脅高登的統治。

    海汶之王這一次準備幹上海盜的老本行，率領艦隊一路騷擾劫掠，在半島南部大鬧一番，憑藉著機動力的優勢，讓高登的軍隊只能疲於奔命。

    拖到最後，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起致命一擊，直取海崖堡與雲鱗城。

    埃布爾.奧德里奇與來自弗雷家族的阿爾傑，信心十足，認為制海權掌握在自己一邊。雖然已經知道高登繳獲了禿鷲海盜團的大量船隻，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將這個消息放在心上。

    雖然高登有了船，但是他卻依然缺乏足夠的熟練水兵，去駕馭那些軍艦。也許一年之後，擁有長夏美人號這等一級戰艦的弗里曼海軍，會對奧德里奇家族造成威脅。但是現在，那些船卻只是個笑話。

    如果高登不狠心將這些戰艦全部鑿沉的話，埃布爾相信，不久之後，從十多年前開始，就交給貝拉米駕馭的長夏美人號，將會久違的回到自己的懷抱當中。

    當初從戰艦上卸下留作紀念的船舵，如今還掛在奧德里奇家宅的飯廳裡面。到時候重新裝上去，想必十分搭配……

    就如同摩拳擦掌備戰的海汶之王所希望的那樣，半個月之後，他浩浩蕩蕩的第一艦隊回到了黑鐵城的港口。這一次遠航，不但船隻一艘都沒有折損在艱辛的旅途當中，還帶回來了無數沙漠帝國特產的香料與奢侈品。

    憑藉這些商品，海汶之王向弗雷家族換得了一大批軍用物資，又經過五天時間的準備，五百名奧德里奇家族私軍，外加海峽傭兵團的五百傭兵，一共一千人，登上了大大小小二十艘戰艦，然後駛離黑鐵城，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