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下,一輕衫女子盤坐於地,身前一古琴,素指輕撥,琴音悠然。
柳桃前,砂窗旁,一男子俯首而立,微笑的望著樹下的的女子。
良久,曲終,男子從一旁拿過紙筆;筆,沾墨而走,便如同早已定好一般不帶絲毫停留,一氣呵成,筆終畫現,畫中之物不正是剛才柳桃下彈琴女子。
男子抬頭,對著早就走過來的女子說道;「佳纖,此畫如何?」
「你做的畫,怎會不好,不過畫道是好畫,可無字難成喲,既然你都畫了我了,怎麼也要寫兩句吧。」女子輕笑著說道。
「好吧,不就是寫上兩句麼。」
「既然讓你寫,你可別亂寫,毀了我的畫我要你好看!」女子故做兇惡的衝著男子說道,或許還嫌不夠,還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可不揮還好,一揮便惹人憐惜。也可曾想,剛才如同天上仙女的賢淑女子竟也是這鄰家小孩的模樣。
「好啦,好啦,不胡來便是,做那麼兇惡幹嘛,還做的不像,哈哈哈哈。」男子颳了刮女子的鼻子大笑的說道。
「柳桃花下撫琴弄,硃砂窗前筆墨留。」提筆走墨,大手一揮,畫旁便寫下一語。
「不知這句可還何佳纖大小姐的心?」男子輕笑的拉著女子的手說道
「再過幾日便是你我定親之時,你可曾準備好?」
「要你管!」女子口上說著,頭卻輕輕的靠在男子肩上,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竟然就這樣微笑的睡著了。
男子愛憐的看著她,手輕捋了捋女子耳邊散亂的頭髮,嘆了口氣道;「得,這次又得當一次人肉枕頭,可是這姿勢真的不舒服啊!」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自嘲的笑了笑,這感覺,不正是自己需要的麼。言盡,男子輕笑的望著窗前飄落的柳桃花,它們隨風而舞,似是在歡慶著什麼。
男子名叫鳳凰,對的,沒錯他是叫鳳凰。蜀郡鳳家的大少爺,三歲識字,五歲背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十歲便已是遠近文明的天才,更得當今聖上賞識,稱讚為堪比管仲、樂毅。能得當今聖上賞識已是大運,甚至比做管仲樂毅,可想而知鳳家的大少爺是何等的威風,鳳家又是何等的威風。
有得便有失,就是這樣一個才華橫溢,潛力無限,正是年輕氣盛,鳳凰于飛之時的天才,在一次出遊中身患惡疾。除了一般的生活起居,和提筆寫字之外,沒有力氣做任何事,甚至就連走路久了也會上氣不繼。
鳳家不是沒有請教名醫,可是,就連皇宮中的眾多御醫都是束手無策,最後的診斷都是沒有任何不量跡象,好像鳳凰就只是真的沒有力氣而已。最終人們斷定,天妒英才,太過優秀了,上天都嫉妒了。
天妒英才,正是這天妒英才,使得生於仙人傳說的蜀郡的鳳凰沒有一絲對所謂仙人的尊敬。可是鳳凰不是他人,他雖說在蜀郡有著不小的人望,可是卻也不敢表現出對仙人的不敬,根深蒂固的信仰他不敢忤逆。
鳳凰雖說無力親為,可是他也吩咐家丁尋遍奇珍異寶來恢復自己的身體。可是已過去幾年,他的身體也沒有半分半毫的起色。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家丁在一次深山中遇到了昏倒的墨老,將其救回鳳家。而也正是因為墨老的緣故,鳳凰的身體竟然有所起色,雖然也是手無縛雞之力可也是比之以前有所好轉,這如何不讓鳳家震驚。
鳳家家主鳳楠當即請求墨老留下治療鳳凰,甚至許諾治好鳳凰就將全部家財送於墨老。可是墨老卻說「我與你家公子緣分已盡,老朽也還了一命於公子,老朽也不虧欠了。」
「既然如此,老先生可聽小子幾句?」
"公子請說。"
「這麼多年,小子我早已知自己的身體怕是拖不了幾天了,可是卻因為老先生您,讓本該在這幾天便該魂歸閻羅的我救了回來,那么小子我又怎能不好好報答先生呢?」
「老朽已說過了,公子救老朽一命,老朽還公子一命,你我不虧欠誰,勿須再提什麼報答之話。」老者依舊淡然的說著。
「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況且,老先生出現的這麼及時,不早不晚,讓命懸一線的小子重生於世界也讓鳳家免於滅頂之災,這個恩情又豈是輕易能夠相抵的。」
「滅頂之災?公子切勿說笑,老朽看公子家中人道中興,公子也是鳳凰棲梧桐早晚有朝一日鳳舞九天何來滅頂之災!」
「是啊,鳳兒,我們鳳家何來什麼滅頂知說?」鳳家家主鳳楠迷惑的向鳳凰問道。
「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麼,早年聖上欽點於我,更是當眾稱讚,在別人看來是一種機遇可是又何嘗不是一個劫難。」
鳳凰想是站的許久身感乏力,只得抱歉的沖老者釋禮告罪而坐了下來,坐下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蜀郡人士因為環境使然和外界少有接觸,而又因仙人之說不絕於耳,所以自當是人心淳樸卻也是人弱言微。」
鳳凰頓了頓看著老者又轉頭對著一臉茫然的鳳楠說道;「爹,我問您一句,已皇上對鳳兒我的賞識會得以何職?」
「哈哈,以鳳兒你的才能和當今聖上對鳳兒的賞識怕是會先安排於翰林院,進爾慢慢提拔,那自當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鳳楠毫不掩飾的大聲回應著鳳凰的問題,眼中的自得怕是誰人都能看的出來。
「那如果換著其他人的角度來看我們鳳家呢?」鳳凰苦笑的再次問道。
「其他人的角。。。那,那豈不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原來如此,怕是京城中的那些人不會安著什麼好心。」鳳楠驚恐的說道,而後詢問鳳凰說「那鳳兒可有對策?」
「那便是我不死,那些人就不敢忤逆當今聖上對我們鳳家出手。」鳳凰淡淡的回答繼而衝著老者起身釋了一禮說道;「小子再次懇求先生救救小子,救救鳳家。」
老者淡然的盯著鳳凰輕撫著自己那不多的山羊鬍一臉笑意的說道;「木秀於林,鳳棲於林,早已註定,一切隨命。」說著老者看似緩慢卻早已走出了鳳家大門。
「先生莫走!」
「不必追了。」鳳凰攔下了鳳楠。
「為何不追?」
「請爹放心,鳳兒心中已想好辦法,定能請得那位先生。」
「鳳兒真有辦法?那好,那我就信了你,鳳兒可別讓爹失望啊,鳳家存亡就在你的手上了,早些回去歇息吧。」鳳楠擺了擺手向門外走去。
「先生,我鳳凰的命數看來要因您而更改了。」
「咳~咳~這不爭氣的身體,時間不多了,看來得抓緊了。」鳳凰搖了搖頭苦笑的回到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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