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昊自從搬離了高家主宅之後,並沒有被他的父親完全放棄,相反高進還把他自己一直在規劃的一塊地皮撥給他。這樣做對高昊來說是一個類似於補償的意思。但是高昊知道,他的老子絕對沒有這麼好心的。要知道,地產業在上個世紀中末期就開始膨脹,特別是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
果然,這塊地皮在被競標時高昊就因為他們內部黑吃黑被吞了一筆不菲的款項。
「高昊少爺,復興那塊地太可惜了。那可是一個石油田。」木村坐在蒲包上面,他的手裡緩緩搖晃著一杯紅酒,他有點上了年紀的臉上堆著一絲笑意。相比木村的愜意,在他對面的高昊臉色有點難看。
高昊看著木村說:「的確。」這次競標高昊不能不認為這是高進給他的一個教訓。這塊地本身就有問題,但是除了損失了他一兩百萬的疏通費,高昊的損失倒也不大,像這種競標,本來就是表面功夫。只是這一兩百萬讓高昊覺得噁心。這是他高進給他的打擊。
其實在高昊意識到這是一個局的時候,他有試著駁回一層,但是結果差點讓他引火燒身。在這之前他已經找過他的那個叔公高時,在這之前高昊一直覺得他已經能夠拉攏高時,所以當他沒有了高進撐腰的時候,他試著聯繫高時。
但是結果就是這塊地被高時標走了,當然這種結果高昊想過,只是通過這件事讓高昊意識到高時也是覬覦高家的,高時不是高昊最好的合作夥伴,至少現在,木村比高時更能讓高昊接受。
木村知道高昊這頭狼崽子被他的父親擺了一道,所以心情自然鬱悶。他想了想說:「高昊少爺,聽說你的弟弟高程明天就要回來了。」
高昊現在堵得很,一聽見自己厭惡的那個名字,高昊的臉越發陰沉。他看著木村說:「木村先生的消息真靈,那麼你還聽說了什麼?」高昊真是小看了那個不聲不響的小鬼了,高進現在把他當成繼承人一樣的培養,在他不注意之間,高進已經在秘密訓練他了。
木村給自己添了酒,在自己的鼻子前測測酒香和酒溫,覺得剛剛好喝了一小口,緩緩的說:「他在崗山碼頭做出了名堂,我的手下說那邊的地下世界已經真正姓高了。我想,你的父親高進現在一定非常喜歡你的弟弟。」木村看見高昊發白的手指關節,眼神露著狡詐地說:「高程少爺很有魄力,高昊少爺下手晚了。」
「哼。」高昊冷哼了一聲,但是木村確實沒有說錯,他確實是下手晚了,他應該在那個三不管的地方借把手把他給除了。但是一方面是他的手還沒有伸出來就被那個崽子給砍了,另一方面他這邊又在忙著這塊地皮。現在想想就知道哪怕他和高程怎麼斗,他們現在還是高進手上的一枚棋子。
木村說:「高昊少爺,不管你和高程怎麼斗怎樣斗,我們近山組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必要的話,我們也會主動幫你。畢竟,你好我們也好。」木村拿著酒杯碰了一下高昊的,眼睛在等著高昊的回應。之前他知道高昊還有退路,那就是高家的叔公高時,但是現在木村知道高昊絕對是離不開自己。但是木村不點破,利益關係就是這樣,現在是木村這邊有優勢。就算他不倒戈,離開了日本勢力的高昊,就比高程低,至少高程背後是整個美國連家。
這種木村示意性是示好高昊當然不會拒絕,他挑挑眉說:「是嗎,你的主動就是指示你的人攻擊高雨?」他知道木村一直惦念著高雨,這種一把年紀了還要找年輕的女人的人讓高昊想想都覺得肉酸。
木村笑著搖搖頭說:「高昊少爺,你誤會木村我了。沒錯,之前就是我們堂內一個不懂事的在高雨小姐那惹了事,但是後來他也被擊斃了。少爺,我想你應該知道,老大的人被人幹掉了,我們不做點事情這可說不過去。」木村抿了口酒說:「在這件事情上,我是幫了很多忙的。至少高雨小姐現在還好好的。但是。」
見木村欲言又止,高昊看了他說:「說吧木村,但是什麼?」
木村聳聳肩說:「高雨小姐身邊有一個人你可能很熟悉,他叫帕克。」
「帕克?」高昊的眉頭皺起來,他知道這個人是高程那個小鬼的保鏢。他沒有跟自己的主子,怎麼跑到高雨身邊了,難道,高昊不相信那個小鬼現在到底要幹什麼?高雨就是一個炮灰的命,除了手頭上那個只能生前的賭場之外,高程難道要圖女人的胭脂錢?
見收到自己滿意的效果,木村笑著說:「鄙人一直覺得高雨小姐與高昊少爺的感情很好,看起來似乎是鄙人想錯了。」
高昊不耐煩地說:「你想說什麼?」
木村說:「好好好,稍安勿躁。高雨小姐似乎很喜歡高程少爺身邊的那個保鏢,高昊少爺不知道嗎?在澳門很多人都看的出兩人感情似乎不錯,而且那個叫帕克也是一直在保護著高雨小姐。看來他的主人高程應該是同意的。」木村三句不離兩句,處處都在暗示著高程,不得不說這樣確實很聰明,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了高昊的猜疑。
高昊對於高雨的定義,一直就是同個媽生的陌生人。高昊在很小的時候一直在日本生活,成年之後才回到了高家,那個時候他對高雨的印象很少。在高昊的盤算里,如果高雨沒有阻礙他,他並不介意容忍她的一個存在。但是現在,看起來高程的手已經伸進了高雨那裡,那麼,與其讓高程稱心如意,讓高雨成為自己的障礙,不如徹底利用她,反正現在他正缺一件拉攏木村的禮物。
「木村,我和我姐姐的感情很不錯,她上一次還和我誇你,也謝謝你一直在照顧她。我想,把我的姐姐交給你,我會很放心的。」高昊笑著說,這是他今晚難得咧開嘴的一次,當然這是在利益至上的前提下。
木村說:「高昊少爺這麼說,鄙人當然知道高昊少爺有多看的起鄙人,只是鄙人知道高雨小姐可是一朵高嶺之花,在你們高家輕易摘不得。」木村的意思非常明確,只有你高昊的口頭承諾就想得到高雨,這可能嗎?高進可還是高家家主,他還擺在高昊的面前呢?
高昊說:「叔叔,得到一個女人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
「什麼意思?」木村當然知道高昊現在已經按捺不住了,起碼明天高程要回來了,這一回來他們之間的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現在是高昊求著木村收了高雨,這是他的一個籌碼。當然,一個男人得到一個女人,或者說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確實很容易。
高昊看著牆上那副油畫說:「我希望我們會合作愉快。」買賣之間一直是利益在權衡的,現在高昊失了勢,如果一個女人能幫他挽回損失,高昊會給這個女人回報的。但是現在,姐姐,就有勞你幫弟弟一個忙吧。
事實上,高雨現在的日子過得非常快樂,儘管高雨沒有那種奢侈成風的習慣,但是現在她自己掙著錢,玩著高端消費,還養著一個南美兵王。這種墮落富婆的痛快感讓高雨覺得有點危險,但是在這危險之中她又甘之如飴。
但是,這樣快樂的感覺一直以來就只有高雨單方面的想像。自從帕克和高雨攤牌之後,帕克對高雨的感覺就從以前殘存的喜愛到現在的執行任務的麻木,自從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協議之後,高雨在帕克這裡的角色就像帕克之前那些僱主一樣。在帕克看來,高雨和那些頭腦想著利益的瘋狂的政治家沒什麼兩樣。
帕克心裡盤算著高程會程,他想高程,但是現在他知道高家是高程最想要的東西,他必須要離開他,順從高程的意思。放棄高程在帕克這裡就是一種自以為是的灑脫,但是,從他沉默著擦著手槍來看,似乎帕克並不願意高程得到高家。
帕克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留高雨身邊,看著高程得到高家,然後自己悄然離開,第二條,就是高程得不到高家,自己帶著高程離開。帕克現在很希望是第二種路,所以他與高雨定下的日期是高家得到最終的繼承人那一刻。與其說這個是帕克給高雨的幻想,倒不如說是帕克自己給自己的退路。
今天是高程回家的日子,但是高雨現在並沒有要啟程的意思,確實,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鬥爭,高雨並不是最終受益人,也不是直接關係者。她只要乖乖在澳門過好生活就好。現在帕克沒有辦法自由回去,高程已經放棄自己了,何況那個孩子性子陰沉,自己在這裡,恐怕回去了,高程也不會再承認自己了。
帕克的臉異常陰沉,所以他一直在重複著擦槍的動作。
一旁的高雨當然知道帕克在想什麼,她不點破,只是靜靜地看著這隻南美豹的背影。真諷刺,有一天高家的大小姐居然會嫉妒自己的弟弟。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人都是自私的,她知道今天就是高程回家的日子,半年的期限很快就過去了。高雨想起高程之前對自己的那種言語的鄙視,現在帕克確實在自己身邊,一種勝利感沖斥著自己的大腦。
帕克聽見身後離開的腳步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窗外的落陽,他覺得分外的刺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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