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把琴放在一旁已經打造好的梨花木的架子上,顧流蘇一向十分低調,她身邊的丫頭也只是按照宮中的舊例安置的,可是正式能夠進入她的大廳的人卻只有連翹一個人而已,顧流蘇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那些宮女她怕都是太后娘娘安插過來的眼線,她也果真聰明,那些宮女果真是許秋水安插過來的眼線,因為她是前朝太子的太子妃,身份早已經不明不白了,要不是被太醫診斷過還是完璧,恐怕顧流蘇的地位更加難堪,可是她內心卻十分強大。
「娘娘,這紫檀琴音律已經被校正過了。」
顧流蘇看著連翹臉上永遠帶著笑容,仿佛不曾擔心過什麼一樣,隨即似乎受到了感染,道:「連翹,你跟著我受苦了。」
連翹卻猛然回頭,看向顧流蘇,突然笑道:「娘娘,您說這是什麼話,連翹能夠跟著娘娘身邊照顧,是連翹的榮幸,起初連翹無依無靠,現在娘娘是連翹生命中最最親近的人了。」
顧流蘇卻淡淡笑著,她內心十分滿足,從眾多宮女中第一眼看見連翹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十分清澈,仿佛沒沾染到事件任何一處塵埃一般,她也鬼使神差的指名要了她過來近身斥候著,私底下兩個人的之間的談話也更加不像是主子和下人,就像是姐妹。
顧流蘇已經不知道應該還相信誰了,現在她還願意相信,就感覺自己還活著。
連翹卻看向她,隨即道:「娘娘,這一身的喜服太過沉重,奴婢斥候娘娘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吧。」
顧流蘇也覺得這一身的衣服十分沉重,隨即點頭,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屋內已經有婢女放好了火盆,炭火在屋內散發著一絲絲的熱度,顧流蘇換了一聲素色小衣,一頭珠翠已經解下,滿頭烏黑靚麗的秀髮蜿蜒至腰間。
連翹回頭看了一眼她隨即笑道:「娘娘,稍作休息一下吧。」說著她已經起身打算出去,可是身後卻傳來顧流蘇的聲音,隨即她正要賣出去的腳步卻收了回來了。
「連翹,你知道我什麼在眾多的宮女中唯獨選中了你嗎?」顧流蘇是聲音十分輕,就仿佛在跟自己耳語一般,可是她的聲音卻依舊能夠讓兩個人都聽見。
連翹回眸,卻依舊站在原地。
「我……跟你一樣,都是無依無靠的人,小的時候,我被逼著學習很多的東西,但都是不情願,因為排斥,所以不願意,那樣的神情,我打眼一眼就知道,所以,你跟我應該是同一類人。」
連翹卻感覺自己身體裡面的血液都在沸騰,難道……她都已經知道了嗎?隨即提高了所有的警惕,可是看著她的眼神卻絲毫沒有危險,連翹當即就不知道此刻顧流蘇是什麼意思了?若是說現在她想要拆穿自己,可是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她們是同一類人呢?
「你不用擔心,因為我不會傷害你,我之所以跟你開誠布公,就是告訴你,如今的我,希望有一個心腹。」
連翹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問道:「你說,希望我當你的心腹?難道你不怕我會出賣你嗎?」
顧流蘇卻明媚一笑,更加篤定道:「我自然不相信你會有這個本事,因為只要你有這個心,我便會殺了你。」
連翹卻會心一笑,道:「那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因為我不相信你會平白無故的來宮裡,更加不會相信你現在無依無靠,所以既然你有目的,那麼我們就應該達成同盟。」
夜幕慢慢降臨了,連翹關上門之後卻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已經用完了,她慢慢的依靠在門板上,內心之中的恐懼無比巨大。
月光稀稀疏疏的傾斜了一地,偌大的宮廷都仿佛陷入了一片光亮之中,而此次儲秀宮卻格外的燈火通明,不僅僅是因為這儲秀宮之內一日之間出現了兩名嬪妃,更加因為皇上今天晚上會下榻儲秀宮。
如此明亮的地方,連翹卻感覺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不知不覺間,連翹已經走到御花園之中,這個時間正直值班的宮人換班,所以這裡難得的清淨,連翹卻無力的依靠在一旁的朱漆紅木的欄杆旁邊,現在的氣溫已經十分涼了,也有些瑟瑟發抖,但是能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她覺得已經很好了。
還在一品鮮酒樓的時候,蘇若涵把她們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並且解散了她們,並且希望她們能夠放下仇恨,以後可以很好的生活,連翹知道第一次見到蘇若涵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是男裝,看見鸞鳳發出求救的眼神,她甚至覺得那十分的可笑,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會被救下來呢,若能救,主人難道不應該早就營救了嗎?可是她還是看錯了,果真,她們被救下來了。
連翹以為蘇若涵會跟主人一樣,讓她們為自己賣命,可是她什麼都沒有,不管什麼事情都會為了她們來籌劃,這樣的主人,她第一次覺得原來交易也可以變成這樣的簡單,只是希望她們都平安。
後來她接到了第一個任務,連翹卻覺得十分可笑,她不應該相信蘇若涵不會下達命令的,可是蘇若涵卻只是想要知道沐長卿是否安全,多麼可笑,只要動心了,那麼率先邁出一步的那個人就已經輸了。
那天黑夜,她胸口還十分疼痛,可是出現在蘇若涵的身邊的時候,她卻震驚了,是小姐親手給她上藥,並且軟聲細語的問她疼不疼,第一次的任務完成的不是很完美,可是她還是做到了,並且擅自做主讓楚殤跟丟了人,但是這件事情她並沒有跟蘇若涵說。
在後來,蘇若涵單獨叫了她,只是一句話:「不管你要做什麼,全部停止。」
連翹卻十分震驚,難道她已經洞悉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嗎?可是怎麼可能呢?連翹還是離開了一品鮮酒樓,她從北國一路遷移到沐國,並且成功的進入了宮廷,成為眾多宮女中的一個,可是現在,她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對,竟然會在顧流蘇身邊暴露了身份,她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連翹是知道的,不管是誰勸說自己,總之,她打算好了要做的事情,就必須要堅持到底,以為有恩要報,她第一次知道了沐國的皇帝居然是沐長卿之後,她又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若是說了會有如何的結果,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若不說,她又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到底如何,現在她也不知道了。
「在想什麼?」
突然一個聲音傳入耳畔,連翹連忙循著聲音看去,卻看見月光下站著一個人,他穿著一聲白色的錦緞長袍,外面罩著一個狐裘大昌,毛領十分柔軟,越加顯得他的五官更加力挺,而他此刻正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那步子十分穩健,反而看著他的身姿纖長,這個人仿佛不知道什麼時候總是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如影隨形。
「這麼晚了,楚將軍還不休息嗎?」連翹的聲音有些不悅,想著這麼晚還會被打擾,任誰都不會很高興吧。
楚殤卻淡淡一笑,最後走到她身邊兩步的距離停了下來,卻脫下外面套著的狐逑給她披上了,隨即笑道:「你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連翹卻轉過臉去,不去看他的臉,因為這樣的月光下看他卻覺得他十分的俊秀不凡,也是因為她不敢讓自己的最真實的情緒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哪有?」連翹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可是聽在楚殤的耳朵里卻發出一陣清爽的笑聲,隨即輕輕在她額頭上談了一下,道:「你呀!」
連翹卻一怔,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居然這麼熟悉了嗎?他怎麼敢?又怎麼能呢?居然彈她?
「我回客棧找過你。」
「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說過。」連翹不悅的打斷他,隨即又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這衣服上面還沾染著他的體溫,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臉頰紅了。
「不,你並不知道,我又安排過幾個人在客棧附近保護你。」
果然,連翹心頭一怔,他的言外之意是有眼線看見自己了嗎?這麼想著,她卻覺得手心十分冰涼。
「我的人看見你回到了一品鮮酒樓,還管蘇若涵叫小姐,我想,你應該是蘇若涵身邊的人吧,可是上次你受傷,我卻不了解,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若是故意的,這一切都瞭然了,若是無意的,那麼你到底是有多笨呀。」楚殤說到這的時候,又頓了頓,因為他看見連翹的面色已經變了,隨即又道:「這次你進宮,想必是為了你家小姐吧,現在你必定還沒有把消息傳遞出去,若是這樣,你也不希望你家小姐受傷,那麼關於沐國的皇帝的身份,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了。」
連翹剛才也是糾結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說,如何說,可是現在楚殤給了她一個答案,但是現在她卻陷入了沉默了,不說嗎?可是她跟鸞鳳之間的秘密,背著小姐來到了沐國,就是為了打探這裡到底有什麼端倪的,但是現在她已經打探出來了,並且知道了秘密,可是現在卻被人告知,一切還不如不說的好。
楚殤卻又走近一步,道:「除非你想讓你家小姐難過。」
果然一句話就讓連翹心中一驚,的確,難道真的讓小姐知道了真相而難過嗎?自己是孑然一身了,若不是為了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可是既然來了,她就要做好當初答應鸞鳳的事情。
楚殤看見連翹想什麼東西出神,於是又在她的額頭敲打了一劑,就看見連翹呲咧嘴的喊著:「你幹什麼啊?!」此刻連翹雙眸都仿佛要噴火了一樣。
楚殤看著卻有些捧腹大笑,心情格外的好。
一天之後,沐長卿把幾個心腹大臣,全部都召集到御書房裡來,具體內容無疑是迎娶北國的公主夏婉怡的事。
「朕才剛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現在迎娶各國送來的女子和親定然是好事,但是若是開了一個北國的先例,恐怕各國也會效仿,到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呢?」沐長卿說著又陷入了沉思,隨即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了,迎娶一個北國的公主,固然可以抗衡朝堂之內的兩股勢力,讓其中相互牽引,但是時間若是長了,恐怕會弄巧成拙。」
「迎娶北國公主,是一定要進行的,只是那個皇上您不應該擔心眼前的事情,若是將來……」其中一位大臣十分恭敬的彎腰說道。
這時其他大臣也都紛紛附和,表示他說的十分有道理。
「朕今天召見各位賢卿,就是想要徵求大家的意見,畢竟朕的家事就是國事,牽扯到了國事,這件事情就不是小事!」
突然楚殤力排眾議,出列,道:「皇上,此番和親是一定要進行的,其中利弊關係不用多說,只是一點,夏婉怡之前已經下嫁過,而北國現在想要極力拉攏咱們國家,無疑不是仗著我們疆土現如今已經遠遠超過了北國,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軍事上的,商務貿易上,都已經超過了北國,他們願意和親,只是為了牽制我們不跟他們開戰,其實北國的目的還是好的,只是畢竟夏婉怡曾經下嫁過,這件事情,恐怕朝中各位大臣心中都有異議,只是沒有開面說出來而已,不過,話說回來了,北國想必也一定打著若有朝一日,夏婉怡可以一朝生下皇子,那麼北國的地位,和在其他國家中就有了話語權,但是這樣一來,我們他日在想吞噬北國,就回天乏力了。」
「朕也是這麼想的,恐怕夏婉怡嫁過來,還會帶著眾多的眼線……」沐長卿有些猶豫,這個時候其中以為尚書大臣接口道:「皇上,臣也覺得大將軍顧慮的事情是有道理的,只是當初既然已經答應了北國和親,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迎娶了,只不過,這後庭的事情,就全掌握在皇上您的手裡了。」
「也罷,既然眾位大臣都已經協商出了一個意思,朕也知道了,等北國公主嫁過來之後,就此封為貴妃。」
「皇上!這也不妥,畢竟貴妃只屈尊皇后之位,而這位北國的公主固然是身份高貴,可是畢竟已經嫁過人一次,而現在突然冊封為貴妃,這身份和地位與端妃和敬妃還要高一等,恐怕朝中兩股勢力會徹底失去了鉗制,更加恐怕引起議論和猜忌,更加讓兩位嬪妃不平,不如給她重新擬定一個位份,就跟端妃和敬妃兩位嬪妃的位份一樣,這樣一來,不禁說明白了咱們的意圖,更加讓北國公主知道,她雖然身份高貴,但是既然已經嫁過來了,那麼就要遵守咱們沐國的法度。」楚殤又說道:「只是,這個位份就要考慮周到一點了,但是……什麼尊稱才好呢?」
楚殤說完,眾位大臣也都紛紛附和著,他分析的果然是十分周到,只是說道尊稱的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消一刻,就聽見楚殤繼續道:「賢妃如何?」
沐長卿想了想,不禁笑道:「果然是朕的智慧囊,就是賢妃。」
桌案上擺放著一隻上好的白毫毛筆,此刻墨已經研磨的細細的了,一切就等她下筆寫下答案,可是當她拿起毛筆的時候,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那天夜晚楚殤已經跟她說的十分清楚了,連翹不知道為什麼楚殤能夠洞察她的心性,既然已經知道了,她以為楚殤會把她趕出宮去,可是他並沒有,而是幫她打掩護,暗中幫助她擺平了很多的事情,因為是剛剛進宮的宮女,又平步青雲得到顧流蘇的照顧成為貼身的女官,這樣的身份更加讓很多的宮女眼紅,所以暗中給她小鞋穿更加是十分平常,可是連翹卻裝著不知道,只是日子過的十分辛苦,可她也算是咬牙過來了,也許是從那天夜晚開始,第二天一早她的生活就像是翻新了一樣,以往給她小鞋穿的事情再也不復存在了,而她原本打算做的工作也被人悄悄做完了,她知道,這一切一定是楚殤暗中做了手腳的緣故,所以她十分感謝他,但是卻沒有親口對他說過一次,而今天算算日子,她也應該報個平安了,可是提筆的時候,她卻想起楚殤說的一句話:「除非你想讓你家小姐難過。」
怎麼會呢,她怎麼會想讓小姐難過呢,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提筆寫道:「無任何消息,靜待佳音,安。」
娟娟秀字,終於收筆,連翹把紙條塞進一隻信鴿腳上拴著的竹筒之中,隨後放飛,看著白色的信鴿越飛越遠,她的一顆心也仿佛墜入了冰窟,明明她已經知道了真相,可是她卻不能說,這樣的負疚感讓連翹十分難過。
一品鮮酒樓。
酒樓外面經常門庭若市,只是現在外面聽著十二頭駿馬,其中還夾雜著棗紅色的駿馬,這樣的陣勢就已經氣勢奪人了,這個時候就聽見外面響起了一聲催促:「小姐,好了嗎?」
其實這外面的陣勢已經等候多時了,而這些安排的人卻是夏楮墨的意思。
蘇若涵早上已經裝扮好了,此番得到的夏楮墨的消息卻是進宮,這個消息如同一個深水炸彈,讓她不知道前途是凶是險。
鸞鳳看著蘇若涵一身衣服,裝扮的也是十分得體,不禁開口道:「小姐,還要再等等嗎?」
蘇若涵看向外面,這個時辰,她應該傳遞消息來了,只是為什麼還沒有來呢?早在鸞鳳坐立不安的時候,蘇若涵就知道她必定有什麼事情慢著自己,所以就開口問了,誰知鸞鳳卻一五一十的全說了,並且告訴蘇若涵,她們的計劃是為了調查清楚沐長卿到底在幹什麼,也免得讓小姐擔心,所以才讓連翹暗中跟隨,因為連翹不會武功,所以她去是最合適的,蘇若涵起初還是怪罪她們擅自做主的,可是過後想想也知道她們必定是為了她好才會這麼做的。
今天是第三天了,她們三天一傳遞消息,可是三天已經過了,為什麼還沒有消息傳遞過來呢?就在蘇若涵坐立不安的時候,突然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飛入庭院之中,鸞鳳心中一喜,隨即單腳騰飛,隨即眨眼之間就把空中飛的鴿子抓在手裡,又快速拿出竹筒。
蘇若涵著急上前幾步,接過鸞鳳手中的竹筒,打開一看,卻一無所有,只是「無任何消息,靜待佳音,安。」
她懸著的一顆心更加起伏不定,隨即收了紙條,道:「我們走吧。」
提著裙子一路婷婷裊裊的下樓,剛下樓的時候就有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隨即搬來腳蹬讓她踩著上馬車,馬車是十分華貴的樣子,外面全是用上等的銀色絲綢裝扮起來,而兩邊卻懸掛著數隻紅色的鈴鐺,恐怕也是為了在路上百無聊賴之際可以聽見十分悅耳的鈴聲才這麼設計的。
「看來本太子來的時間剛剛好。」
一聲十分響亮的聲音傳來,蘇若涵回頭一看,卻看見原來是太子夏楮墨,而他此刻卻穿著十分華貴的太子服飾,一身明黃色,更加顯得他氣質不凡,只是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平日裡豪放不羈的太子竟然也十分重視穿著正裝。
夏楮墨卻看見蘇若涵著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攙雜粉紅色的緞裙上鏽水紋無名花色無規則的制著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艷。一頭秀髮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他是知道蘇若涵十分美麗的,甚至他也承認,這一生他見過不少名門閨秀,漂亮的也是數不勝數,但是蘇若涵這樣的樣貌,的確更加出眾,不禁有些看呆了。
蘇若涵卻只是淡淡一笑,道:「今天進宮,不知所為何事。」
夏楮墨卻只是拉緊手中的韁繩,胯下的駿馬卻前蹄一揚,隨即嘶吼一聲,又原地落下,而夏楮墨身上披著的明黃色的披風卻在風中四溢翻飛,好不俊逸。
「怎麼?你怕了?」夏楮墨最後才淡淡的說著。
蘇若涵卻只是踏上腳蹬,隨即由鸞鳳扶著上了馬車,她並沒有回府夏楮墨,但是她的動作卻也告訴了夏楮墨自己的決定,上了馬車,隨即就聽見外面有人喊道:「起、」隨即馬車緩緩進行著。
鸞鳳此刻正十分小心的把一旁的炭火中的熱茶緩緩倒出,隨即又放在了紫檀木的小几上,又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蘇若涵,淡淡道:「小姐,喝茶吧。」
蘇若涵卻只是看了一眼鸞鳳,面色露出奇怪的表情,心中開始有些起伏不定起來,其實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夏楮墨突然讓自己陪伴進宮,她心中總是有一股奇怪的感覺,仿佛今天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一樣,這樣的感覺一直困擾著她,讓她十分不舒服。
「小姐,你怎麼了?」鸞鳳又開口問道,今天小姐果然是反常,讓她有些拿捏不准小姐今天到底是如何了。
「沒事,我恐怕只是最近太累了。」蘇若涵淡淡道。
「小姐,您是在擔心沐公子嗎?」鸞鳳終於問了出來,其實自從沐長卿走了之後,小姐幾乎沒有一天睡過一個好覺,只是她覺得既然沐公子十分厲害,恐怕就不會讓自己受傷,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想必也算是好事了,只是她在勸說也是沒有用的,畢竟她排除打探的人傳遞迴來的消息卻只是「無任何消息,靜待佳音,安。」所以她想要安慰的話也頓住了。
蘇若涵的心中的確十分難過,這樣沒由來的恐慌讓她錯愕,轎子外面傳遞過來的鈴鐺聲音十分好聽,就像是一個女子在輕輕的撫琴一樣,音色絕佳,她微微閉上眼睛卻聆聽那樣的聲音,很快她煩躁的心情就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蘇若涵才察覺,這個鈴鐺果然是設計的十分巧妙,居然有安神的作用,隨即她睜開眼睛悄悄的挑開帘子的一角,外面呼啦啦的冷風一直往裡面灌入,冷的她有些皺眉,可是她卻一直堅持要看向隊伍之前的那個人。
駿馬之前是夏楮墨,他的背部挺的十分筆挺,披風在風中翻飛,那樣的畫面就像是一張潑墨畫,十分美好,又十分靜止,第一次蘇若涵覺得她真的不了解他,以前書若真總是自負的覺得,她可以看透很多人,可以洞察很多暗中的事情,只是現在,她興許是累了,倦了,現在所有發生的事情,她都覺得十分乏累了,只是夏楮墨當初找到了她,跟她達成了協議,只是說會幫助自己覆滅了細作的聚集點,但是對於夏楮墨的要求,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她到底要幫夏楮墨什麼忙,這個人太奇怪了。
興許是那人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一直看著自己一樣,他回頭,正好迎上了蘇若涵來不及收回視線,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那一刻,夏楮墨卻仿佛被點中了一般,就硬生生的無法收回了視線,貪婪的看著她,可是卻突然看見蘇若涵臉上綻放的笑容,隨即帘子被放下了,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這個時候他也才算是緩過神兒來,隨即雙腿夾緊馬腹,快馬揚鞭絕塵而去。
很快,馬車的隊伍就隨著入宮門口的隨性侍衛進入了正殿,因為是太子帶來的人,這個馬車一直走到目的地才算是停了下來,蘇若涵由鸞鳳扶著下馬車,又有太監拿來腳蹬,蘇若涵才緩緩走了下來,映入眼帘的卻是巍峨的宮殿,首尾相連,宮牆無一處斷口,朱紅色的宮門處都有持刀的侍衛把守兩側,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這樣乾燥的冬季卻如此的端莊肅穆,蘇若涵第一次看見北國的皇宮,可是這裡卻比她想像的還要金碧輝煌,莊嚴肅穆,她以為原來南國的皇宮已經十分美麗了,可是今天一看這裡,卻覺得以前見過的如今都不算什麼了。
蘇若涵剛剛下了馬車,一旁的夏楮墨卻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只是淡淡道:「走吧,見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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