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初被她搞得有些難以理解,真不知如何作答,靜靜的坐於一旁看著她。
唐朵一拍額頭,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誰還用找她。可她現在也不知如何告訴他,總不能說他可能是上仙的轉世,甚或,身上還擁有傳說中魔劍的劍識,這麼會人家難以接受,也定會當她是個瘋子,特特不能這般說,對,不能說。
思索了會,說道:「不好意思,方才思緒有些凌亂,亂言亂語了,我對你還不是很了解,難下定論,不能幫到你。」說完又下意識的咬咬嘴唇。
冷初站起,理了理衣袖說:「無礙,煩勞姑娘了,天色已晚,姑娘早些歇息吧。」
「嗯,你也是,」說完唐朵轉身準備離開,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有些欲言又止。
「姑娘但說無妨。」冷初正在整理琴弦,便見她又回過頭來,似有話要說。
「額…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可否相信有轉世一說。」唐朵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問題似有些難以回答,過了許久,未得回答,唐朵正欲轉身離開,卻冷初低低的回道:「相信!」
唐朵呼出一口氣,略顯輕鬆,展開一抹笑容,配上那一襲白衣,在月光映襯下更顯清新脫俗,留下句「那就好」便踩著輕功離去了。
冷初再次坐下,放下手中的琴,閉上眼,嘴角不自覺挑起,露出淡淡的笑。
久違了——笑容
黑夜在繼續。
唐朵回到屋內,睡意全無,於是掌起燈來,伴著細微的燭火,細細的擦拭起了當易劍身,可心思卻全在方才發生的事上。
如若事情真像自己所料,這世間怎會這般巧,百年難遇的一個上仙的轉世,正好遇到萬年不曾聽聞的劍識附體,這真真令人難以想通。只怪自己閱歷尚淺,現在連他是否為清幻仙人轉世都不可而知,而且封劍可是自己親眼見識過的,這劍識要是附在人的身上恐怕是要迷人心智,但看現在的冷初又跟普通人一般模樣……越想越鬱悶,唐朵撅起嘴唇,有些生悶氣的感覺,一遍接一遍地擦拭著當易,力道微重,今日當易於平日有些不同,似發出微弱光芒,難道.........。
黑夜還在深入,遠方枯樹林裡,烏鴉兀自鳴楚,月亮隱去了光輝,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夜。
此時官府內,一張嶄新的雕鏤精美的紅木大床上,一身著白色褻衣的瘦削男子靠坐在床沿,床下站有兩位衙役,此人正是白日裡百姓口中的大人,他已從驚嚇中醒來。
他在此處可是一手遮天的霸王,哪裡受過白日裡這番氣,所以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每每回想起白日,氣的咬牙切齒,那撇小鬍子因著抽搐的臉龐而一時低一時高的顫動著。倏地厲聲對下面兩位衙役吼道:「叫你們辦的事情可有辦好!」
一名衙役有些戰戰兢兢,而另一名倒是膽大的很,上前一步,陰陰笑著:「回大人,小的已將那二人調查清楚。」
那官聽此心裡火氣微降,但還頗有些冷怒;「還不趕緊說來聽聽!」
「小的詢問多人才得知今日那男子正是冷府冷毅雄之子,冷初,而那女子只是一個外鄉人,但與冷初相識,今日就住在冷府內。」
「冷毅雄之子?」這官一邊捻著小鬍子一邊疑問:「本官沒記錯的話冷府公子是四年前剛剛出世,本官還去祝賀過。」說著語調一轉,大聲喝道:「你們竟敢欺騙本官,看我不打死你們。」
這兩位衙役都被唬得雙腿打顫,忙不迭的跪了下去,同聲說道:「大人息怒,屬下句句屬實。」
那官狠狠地砸了下床板,發出悶悶的回聲:「竟還敢說句句屬實,當我三歲孩兒好騙吶。」然後指著一旁不曾開口的衙役問道,「他所說是否屬實。」
被指著的衙役先是一驚,顫顫的說道:「大……大人,據我們的……的調查,的確如此。」
「還敢說確實如此!」這官正欲發怒,便聽得「大人」,那名膽大些的衙役跪走到更靠近床沿的地方,「大人息怒,您先回想下,這些年你可有見過冷府的公子?」
這官不耐煩的搖搖頭:「不曾見過又能說明什麼,別跟我顧弄什麼玄虛。」
這衙役也不急,細細道:「大人莫急,此事的確有些蹊蹺,始時我也不信,但這就是事實。」定了會,繼續道:「這些年冷府將他藏得嚴嚴實實的,不是因為疼愛而是因為他怪,與常人不同,不能見人所以才不外出」
這官拉著臉,但較之方才平靜了許多,冷說道:「繼續,給我說說哪裡怪,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非打斷你們的腿。」
「是。」這衙役一抱拳,說:「我在冷府收買了一人,從他那得知冷府公子生來就不尋常,通身寒氣逼人,無人敢靠近,一歲時便長有七八歲孩兒的模樣,之後竟越長越快,現在四歲不及,便有成年男兒的模樣,小時候便被人罵妖怪,後來他便足年足年不出門,天性孤冷,但通讀家中所有藏書,就連劍術也無師自通,著實厲害的很……」
還未說完,一個巴掌呼來,打在衙役的頭上,接著便傳來一陣爆吼:「我是叫你誇獎他麼!」
這衙役有些語結,弱弱道:「這確實就是他所怪之處呀....」
「你你你,還敢頂嘴……」這官氣極了,腦袋又一陣暈眩,差點兒倒下,兩位衙役見狀立馬起身相扶,待得坐穩,那官便一把推開他們,兩位衙役也悻悻的退到一邊。
「本官從未像今日這般被人侮辱,我暫且信了你們的話,如若真如你們所說,那本官如何能報今日之仇」。這官坐在床上,眼珠瞪得大大的。
但見這衙役眼珠一滾,狡黠一笑,上前說道:「無論他是何方神聖,總有他的弱點,就看大人要怎麼整他了。」說完嘿嘿一笑。
這官想到今日那兩人的所作所為,恨不得眼中冒出火來:「當然是要他死,管他是何怪物,最好是整個冷家都給他陪藏,上次問冷老狐狸要只玉麒麟都不給我面子,前日卻得知他竟拿去換了糧,著實可氣的很,可氣!」接著似又想到什麼,說道:「拋開怪異之說,光看冷初就非等閒之輩,加之冷府亦不是隨便就能扳倒的……」
「大人,我們的確扳不倒,但是百姓們可以啊……」眼神狡黠,嘴角微挑著說道。
這官看模樣便知他心裡有了主意,焦急問道他:「哦,此話怎說……」
「我今日還尋得了一個重要的人.......」說著湊到這官的耳邊竊竊說著。
許久,聽得這官哈哈大笑兩聲,道:「此計甚妙,此次我定要冷府整個兒為他們的好孩兒付出代價。」好字咬的頗重。
靜了會兒,忽的,這官呼哧一笑,似已看到冷家所有的珍藏盡數到了自己手裡,這感覺真是爽的很。
翌日,唐朵與冷父冷母用過早膳後,方見冷初現身。
不知為何,見著他唐朵總是開心得很,饒是心底已當他為清幻仙人了吧。
「我們已經用過早餐,現在應該還是熱的,可以……」不及唐朵說完,冷初說道:「方才在屋內已用過了,謝謝姑娘掛心。」
雖然話語間有禮數的很,但就是太過於禮數顯得有些生疏,讓唐朵有些莫名的難受:「別老姑娘姑娘的叫我,怪生分的,叫我朵兒,小朵,小唐,全名,都成。」說完唐朵滿臉真誠的看著冷初,這名字本是清幻仙人所取,真的很想聽見他叫自己一次,當下權當冷初便是清幻仙人吧。
「這……」冷初一時間有些驚措,但又不忍拂了她的意,慢慢吞吞的吐出兩字,「朵……兒」
唐朵聽著立馬開心得跳了起來,發出少女特有的銀鈴般的笑聲:「既然你都叫我朵兒了,那我就叫你阿冷吧,嘻嘻。」說完也不顧冷初,自娛自樂般阿冷阿冷的喚起來。
冷初滿滿的黑線。但瞅著阿冷並非....並非難聽的很,看著她高興,便也應下了。
接近正午,太陽愈發的毒辣起來,斷斷不是昨日可比的,城外的難民一波接一波的湧進城內,希望尋得幫助,但官府絲毫不見動靜,猶如沉睡了一般,愈來愈多的難民體力難支,得了陽暑,一時間哀鴻遍野。
冷府得了情況,冷初主動前去幫助難民,唐朵也央著要去,冷父冷母見一單薄女子怎耐得住外邊炎熱為由,想著讓她留在家中,但唐朵執意前去,冷父冷母也只得應下了,交代冷初要好生照顧好她。
外面果真炎熱得異常,白日裡竟無半點生氣,連蟬鳴都絕了跡。冷府里的馬匹早已死盡,而阿棗這馬祖宗竟是喚不動它,便也作了罷。
一行人只得步行,冷初與唐朵體質異常,自是不懼炎熱的,身後的提水提糧的下人們倒是緊跟著冷初倒也舒爽不少。
冷初有著重精玄玉掩了體內攝心的寒氣,旁人在平日裡感受不出異常,但在如此天氣里,而感到一絲絲冷意,極其微弱,卻在毒日映襯下放大了。
冷初走在前一臉郁意,他們竟把自己當成了取涼之物,旁人不知也罷,自己清楚的很,體內所帶寒氣攝人心魂,恐怕給人帶來傷害,當下強運內力壓制。
一旁的唐朵看著後面一幫幾盡走團在一起的人和冷初不自然的表情,便一目了然了,笑意盈盈的盯著冷初輕聲調侃:「如若把你放在百姓中間,讓其圍成一圈,豈不是不懼這暑日了,我簡直太聰明,哦吼吼。」單手使勁掩著唇,才沒有不顧形象的放聲笑出來。
冷初嘴角一抽,竟是無言以對,以前的面色叫冷的話,現在就是臭極了,看著唐朵嘆出一口氣,御起內力施展輕功,順著房檐走去。
唐朵委實忍俊不禁,終於笑聲噴薄而出,對一幫還在驚呆的下人們說道:「你們公子心系難民,怕步行費時,自己先行趕去了。」說著自己也輕盈一躍,上了牆頭,腳底生風趕去,留下一幫愈加驚愕的下人,他們誰知如此美如畫中仙女的纖瘦女子也是這般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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