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死前被人下了劇毒,未死便被封入棺內,掙扎之餘,毒已入骨,所以死後骨呈黑色。」冷初淡然說。
唐朵面露難受之色,不忍細瞧,到底怎樣惡毒之人,才能對一女子如此狠毒,她對人世間愈發的迷惘了。
席枝鈴本不願瞧的,但好奇心甚重,還是要看上一眼:「怪不得陰氣如此重了,在古墓上建屋,無異與鬼同住同寢,那麼鬼契與黃符都能解釋了。」
冷初搖頭:「不然,黃符鬼契不過活人求所謂江湖道士所作,圖個心理慰藉,但是何人所為,為何要推出四棺,還是迷茫。」
「這,可能人家只是嫌屋下方有一古墓,便把所有棺材集中鎮魂,以求安穩。」席枝鈴猜測。
冷初將此棺棺蓋移上,朝著另一具棺走去,不可能如此簡單,這裡定還藏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東西。移開棺蓋一角,露出屍骨。
唐朵已不願再瞧,暗暗放出念力便也知曉七八。
「怎麼樣,如何?」席枝鈴貌似對這些有種天然的恐懼感,與唐朵一起站於一邊。
「與方才一棺一樣。」唐朵回她。
席枝鈴一面鄙夷:「你又不曾見得,不要亂扯,棺里怎會一樣..........。」
「不錯,仍是女屍,屍骨發黑。」
聞得冷初這般說,席枝鈴眼神複雜糾結,尷尬說道:「好吧,算你猜對一次。」眼神從唐朵轉向冷初:「我們快走吧,實在陰森,一座古墓罷了。」意思與他們所察無關。
「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些女子不過此墓主陪葬品,真正的墓主還在裡面,我想我們要找的東西定在裡面。」說著準備尋甬道,唐朵向前一指:「前方有路。」
「你們,你們..........哎。」席枝鈴無奈只能跟上,心裡五味雜陳『千萬...千萬不要如我所想。」
走了好久。
「誒,怎麼又是這四具棺。」唐朵跑到一具棺前,的確就是方才所見的棺:「我們又回到了原地!」
席枝鈴抱怨道:「早說快快離開,墓里不似外面,可怖的很。」
「可是這裡那股味道,與被種蠱之人身上味道相似,肯定不脫干係。」唐朵照實說,其實她何嘗不願早些離開,這裡總是令人覺得不快。
「哪有味道,我聞不到,快點離開倒是真的。」
唐朵掩唇一笑:「莫不是你在害怕。」
「胡說.......」
「鬼打牆而已!」言罷,冷初走至牆,摸索一段路,回來道:「鬼打牆不過利用一些物事造成假象,迷糊人的眼睛,雖覺自己在走直線,實則已經迷於其內。」
「那如何是好。」
席枝鈴趕忙插嘴道:「什麼如何是好,趁著回到原處,離開便是。」
「眼睛會欺騙人,但那墓牆是直線,不會騙人,閉眼沿著牆壁走便是。」頓下,說:「你兩暫先回去,我一人看下便回,可能只是一座普通古墓罷了。」
哪裡只是普通墳墓,直覺告訴唐朵,內里另有乾坤,她不走,本想著先送席枝鈴上去,可她一人再多抱怨也要隨著一起。
三人當下閉眼沿著牆壁走,席枝鈴直道方向感極差,便一直牽著唐朵,唐朵莞爾,雖不知她在怕些什麼,但下決心,絕對要護好他兩安全。
不出多時,眼前竟出現一絲光亮,三人緩緩睜開眼,眼前豁然開朗。
此間墓室不知比方才墓室大多少倍,大大的圓頂對方形地面,正是對應天圓地方之說,青石板所鋪就的地面與圓頂,緊密貼合,不著縫隙。四周青石牆面上嵌有一隻只青銅燭台,白色的蠟燭抖抖發出幽藍的火光,燭火通明,卻令人心裡發毛。
真切切讓人為之一怔的乃是地面上一具接一具的棺材,整齊的排布開來,形成九排九列的巨大方形棺陣,但此些棺材模樣甚新,絕不似埋於墓內幾百年的模樣。
「那股味道..........」唐朵驚嘆道。
此時,那股香味又變濃郁,似從棺木里發出,還伴有細微咯吱咯吱聲。
「難道要起屍?」席枝鈴吼道。
冷初一指放於唇邊,示意安靜:「莫吵。」
「裡面竟是屍體,好多好多的屍體,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蟲子.......」唐朵臉色發白,一手撫上脖子,強忍噁心之感。
席枝鈴臉色驟變,瞳孔放大,死死盯著前方棺陣,口中細碎碎的說著:「我說不要來,不要來,果真是它,是它..........」說著便衝進棺陣,臉上轉驚為怒,扣上一具棺材,便欲掀開。
「別動!」冷初急欲制止她,可哪裡還來得及,只見她的指甲已深深陷入棺蓋,可這棺材木質非凡,哪裡還開得動,怎奈絞盡氣力也紋絲未動。
「咔噠.....咔噠.....」一聲聲鏈條碰撞聲在空寂的墓室內格外陣耳。
唐朵心道不好,似觸動了什麼機關,立馬向棺陣衝去,提起已癱軟在棺材旁的席枝鈴作勢要走,可棺材竟是動了起來,一具接一具的在陣內旋轉開來,速度愈來愈快。
唐朵每每瞧見一縫隙要走,腳未抬穩,旁邊立馬有具棺材移來堵上,如此反覆,唐朵在陣內脫不得身,席枝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到了,原來她還是想得簡單了,此人非但練了黑蠱術,還組了陣法。
同樣,身處陣外的冷初焦急異常,亦是進不得陣內來。
唐朵當下不疑,提起了席枝鈴。席枝鈴一陣驚呼:」小賊你要幹甚麼,不要忘恩負義啊,你的傷還是我治好的。」
「也是你傷的。」唐朵笑說道,卻是把席枝鈴唬到了,以為她真是要把自己丟去陣里試陣。
「小賊,我做鬼都.....啊啊啊」唐朵已不能再脫,見得陣周遭有陣結開始凝結,她可是半仙,可席枝鈴只是一介凡人,一旦陣結既成,席枝鈴要想出去就難上加難,遂一掌凝力將席枝鈴從陣結細小空隙中送出,甫一出去,陣界已然凝成。
冷初見得唐朵行為,早已知曉她的意圖,當下接下驚恐未定的席枝鈴。
「莫要再叫了。」冷初心裡又急又無奈。
席枝鈴閉著眼不斷掙扎著,聽到冷初的聲音方才安定下來,睜眼瞧時已見冷初放下她來,抽出腰間佩劍,朝陣界攻去。一劍刺去,乒的一聲,冷初被陣界的力量反彈出去,跌於不遠處,以劍撐地,跪站起來,怒眼瞧著這棺陣,喃喃一句:「朵兒......」眼中有股紫意在擴散。
「阿冷,你別衝動,我自有法子。」唐朵雖瞧不見外面,但聽著動靜也能知曉,現在唯一要緊的便是她趕緊脫陣,要能脫陣必先打亂陣法,要想打亂陣法必先找到陣眼,可是這麼多棺材哪個才是陣眼,或者它們都不是,如若要強行破陣結,必定兩敗俱傷。
陣內棺材移動速度快的令人看不真切,帶起簌簌陰風,在唐朵耳邊呼嘯,似在凝結何種大招一般。
唐朵立馬手掌凝力,嘴裡念起口訣,向著移動的棺材打去一個定術,白光乍現,轟的一聲,棺陣倏地停下,一時安靜極了。
結束了麼?一縷陰風捲起唐朵耳邊髮絲,「沙沙......」棺陣竟又重新啟動,其氣勢愈加駭人,結界閃爍著猙獰的光輝。
「小賊?」席枝鈴嘀咕一聲,內心瞬時被激起殺意,提起軟鞭便與冷初一道朝結界攻去。
唐朵身處陣內,又施展出一道火訣,料是棺材乃是木質,火攻是為最好。唐朵以自身為中心,四周席捲開來熊熊火焰,一時間火光刺眼,鋪天蓋地的氣勢將陣中之棺燒個通透,發出滋滋聲,唐朵在周身結了個保護盾,以免傷了自己。
棺木已毀,陣法已亂,唐朵趁著此時,配合冷初席枝鈴的外界攻擊,手中祭出當易,一個飛身,來到陣結頂端,一劍穿刺,陣結的光芒瞬時暗去,在半空融散開來,直至消失殆盡。
終於得出陣法,唐朵大喜,自身並未有何損傷,卻見一旁的冷初與席枝鈴渾身傷痕累累,嘴角掛血,陣結對他們的反噬實在太大了。
「你們可有事?」唐朵急急上前,放下當易,扶住席枝鈴。
「無礙,沒想到這陣結如此強大,只有它攻擊我們的份,我們卻很難傷及分毫。」席枝鈴有些氣喘:「你可....還好?」
「我很好,很好,此陣只是困住了我,並無攻擊。」本覺得會有其他事情出現,誰知到最後此陣都是為了困住她。
「噗」冷初一直靜靜立於一旁,忽的喉嚨一甜,吐出血來,緩緩倒下來。
唐朵眼睛大睜,立馬上前撐住冷初:「阿冷,阿冷.....你怎麼了」,看著渾身浴血的冷初,眼淚已不爭氣流了下來,立即將自身真氣灌輸於他。
「咳咳....其實並不是陣結無攻擊,只是他在陣外強行硬攻,將陣結之力引於自身.....」席枝鈴亦受些陣結之力影響,渾身刺痛,想來冷初活生生受了那麼多陣結之力,該是多麼的....
唐朵已不知說何,語言嗚咽:「你常說我傻,你才傻,我受了些最多重傷,可你....你會死.....」仙人之軀總是比凡人受得住些。
「你哭作甚。」冷初自覺一股真氣在體內運轉,當下疼意緩解不少,緩緩睜開眼但仍是極其虛弱的。
唐朵苦笑道:「我怕你會死。」
「果真傻極了。」冷初強扯一笑。
「小心,還有東西。」席枝鈴冷冷道,已是強忍痛意,舉鞭欲迎。
方才一心破陣,卻是忽略了棺內之物。一個個黑影顫顫悠悠從地面爬出,剛剛的大火雖是燒盡棺木,卻是未傷他們分毫,反而喚醒了它們。
「怎麼是百姓。」唐朵將冷初送至牆邊,自己護身在前。
這些黑影身著粗布麻衣,披頭散髮,皮膚青黑,活生生像從地獄裡爬出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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