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死,內里養有屍蠱,是屍蠱在操控他們。」
唐朵已是怒火中燒,原來之前聽聞屍體被竊並非虛假,原是被用來煉了蠱,死者為大,可他們死後竟還不能留個全屍,再看著受傷的席枝鈴與幾欲昏迷渾身浴血的冷初,她說過,她要護好他們的。
九九八十一道棺,便有九九八十一個屍蠱。
唐朵縱身入屍蠱群,屍蠱竟詭異的向後退去,不敢上前,料是雷劈木的作用,當下一個旋身,周遭一圈的屍體便被削去了腦袋,體內已被蠱蟲掏空,滴血未流。
「嘩嘩....」方才倒下的屍蠱又重新操控屍體立起,失了腦袋的屍體愈加駭人。唐朵大為一驚。
「如此沒用,要殺了體內的屍蠱才行,還有切莫被他們所噬,極毒無比。」席枝鈴邊抵禦屍蠱便喊道,說著一個輕盈向後的翻身暫時遠離了屍蠱,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內翻出好多小土罐,一股腦的朝地下砸去,土罐落地,紛紛碎裂,從碎土中爬出許多小蠱蟲,如蜜蜂般大小。
屍蠱聞見蠱蟲的存在,大量朝此處傾來,雖說屍蠱是以屍體作食,但能吃得其他蠱蟲,更是大補,而且這些蠱蟲已是成蠱,愈加垂涎。
但見一群『人』圍在一堆碎土前爭擁相食,連土罐一併吞入腹內。
一旁的席枝鈴並未作何反應,嘴角一挑,冷哼一聲。另一邊的唐朵聽席枝鈴方才一番話,便放開念力朝身邊的屍體內探去,便能知曉屍蠱在體內何處,當易渾身泛著幽幽光芒,鋒利無比,每每一劍刺入,再一旋劍身拔出,便能將屍蠱絞個粉碎,管它蠱蟲如何難死,粉碎焉能再活。
食了蠱蟲的屍蠱欲再次來攻,誰知最終卻癱倒在地,屍體以各種怪異的姿勢扭動,好似痛苦無比,只稍一時,便靜止不動,從屍體的七竅內流出烏黑的血水,屍蠱已死。
「哼,料你們再毒,遇著食屍蠱還不死。」說著不小心牽扯一傷口,疼得直冒冷汗。
食屍蠱無毒,擁有敏銳的嗅覺,快速尋得屍體或腐肉,快速食盡,還能與活人搏鬥,拖延時間,若煉蠱人強悍,所練食屍蠱亦能作引路打探之用,恰巧席枝鈴所練食屍蠱具此功能,所以此次帶了不少此蠱,不想正巧遇著屍蠱。
不多時,屍蠱全部覆沒,一半屍蠱被席枝鈴的蠱啃食,一半被唐朵穿刺粉碎而死,最後都是成了席枝鈴的食屍蠱的美餐。
唐朵方才怒意大盛,招招用力,現下已然累極,用劍撐跪在地,放下警惕。席枝鈴經此一番操縱蠱蟲,亦是癱坐在地,大口喘氣。
「額....」一聲悶哼從唐朵身後傳來。
「阿冷.....」唐朵驚恐道,不知何時,冷初已在她後方,左手緊緊捏有一隻半掌大的屍蠱,昏倒在地。
原來方才冷初自昏沉之餘,模糊見一『人影』從屍堆中站起,一隻肥大的蟲子從屍體口中爬出,欲向唐朵攻去,當下用全身僅剩的一絲力氣向蠱蟲擊去,可以失了握劍之力,便只得徒手抓去。
屍蠱還在冷初手中蠕動,烏黑的血已從體內流出,冷初雖是失了意識,手掌力道未失,屍蠱幾經掙扎不得脫,便也死去了。
唐朵趕忙俯下身抱起冷初,將他手中屍蠱拍去,他已面色慘澹,嘴唇白的煞如紙,無論怎麼大聲喚他已是無了反應。
席枝鈴強撐著疲累的身子從包內翻出一瓶物事,交於唐朵:「快讓他服下,此乃解百毒之藥,雖不知是否有效,但試試無妨。」說話間帶有輕顫,料是她心裡擔憂的緊。
「好,好,真是精彩啊,只是可惜了老夫辛苦培養的屍蠱。」一個蒼老的聲音於高處響起「之前被你們收了金蠶蠱,便知你們不會罷休,只是沒想到你們尋的如此快,確實低估了你們。」之前聽得墓內動靜,他便急急從藥鋪趕來。
「阿冷猜得不錯,果真你有蹊蹺。」唐朵冷聲道,這墓室很高,方才不曾注意上面有如此一小門,此時那老者正是站在那小墓門處。
「哈哈哈,管他多絕世聰明,已是活不過太陽升起,老夫的蠱皆用曼陀羅淬鍊,所毒非尋常毒。」說著眼中對著唐朵閃過一絲狡黠之色:「你們亦是活不久,既然都如此情深,一起殉葬亦是美事。」
如此唐朵與席枝鈴也知曉為何有股奇怪香味,原是西域邪花曼陀羅。
「練黑蠱術者,絕無好下場。」席枝鈴黑著臉,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何苦浪費口舌,不若留些力氣多活一些時辰,老夫祝回,讓你們死也死個明白。」言閉,又是一陣鐵鏈咔噠咔噠聲,在空寂的墓室里回想,此刻,更是讓人感到不安。
所有的墓門在頃刻間通通關閉。墓室邊兩側分別開啟了扇墓門,露出黑漆漆的兩間耳室。
「祝回,祝回........」席枝鈴口中喃喃,雙眸緊緊瞪著,密布了紅色的血絲。
唐朵感到一絲危險之感,一手將冷初環起,一手執當易,警惕地對席枝鈴說:「耳室里有東西,要出來了!」
話音剛停,左側耳室便有了悉悉索索的動靜,接著冒出許多,數也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蠱,看那五顏六色的形容,也只曉它們身上帶有毒。
蠱類大多相殘,食屍蠱亦不例外,見一大波蠱蟲來襲,當下扭著小身子迎上,與之撕咬,但數量上明顯有失上風,席枝鈴在包內掏了一會,拿出三個瓷罐摔於地上,瓷罐不似土罐,落地發出哐當的沉悶聲,並未碎裂,慢慢地從蠱盅里拱出六條通體透明的金蠶蠱,皆是受了命令般向著大波蠱蟲衝去,速度驚人。
只是短短一時,許多蠱蟲便進了它們的肚子,隨著進食愈多,金蠶蠱的體型愈加壯碩,比在張墨家所見的金蠶個頭愈加肥壯,而且此六條已是成蠱,培養至如此,養蠱人定是耗了不少心血。
唐朵見此境況,也舒心了些,緊繃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一點,朝席枝鈴淡淡一笑,帶有苦澀帶有感激,席枝鈴亦是回了一笑,臉色蒼白,似勞累至極。兩人現下有種並肩作戰殊死一搏的心連心的感受,一切的前嫌在此一笑中似乎消散。
可事情沒有想像中那般順利,此時右邊耳室也有了動靜,只見兩團紅色燈籠狀的物事突兀現出黑暗中,透著森森寒意。
席枝鈴臉色寒至谷底,驚道:「赤練蛇蠱!」
那物事漸漸從黑暗中現出,方知那紅色的光亮哪是什麼燈籠,卻是它的眼睛。
這是一條紅黑色鱗片相間的巨大赤練蛇蠱,扁平的額頭上長著三個紅色的肉角,肉角帶有許多突出的小疙瘩,噁心至極,全身泛著金屬的光澤,在燭光下熠熠生光,宛若一件得體的上好護甲,抬起的半截身子有成人三倍之高,駭人之極。
絕望在席枝鈴體內騰騰升起,眼中已是失了光彩:「我們已經無力再打了......恩?你這是作什麼。」恍惚間,唐朵將雷劈木繫於冷初腰間,並將冷初託付給她,難道這小賊要單槍匹馬拼死一搏麼?雖見她身懷異能,但到底精力所剩不多,怎能一人與之抗衡。
「守護好他以及你自己,這條大蛇交給我便好。」現已無路可走,她自己死可以,但他們不能死,絕對!
雪白的紗裙早已在打鬥中染成烏黑,頭髮散亂披於肩上,被自身強大氣場震的飛舞,右掌緊執當易,左掌火訣暗凝,腳尖於地面一轉,便如風般竄出,但聽得後方席枝鈴竭力喊道:「此乃成蠱,威猛無比,全身硬如鐵,想要制服,唯一的辦法先弄瞎它的眼,讓它失了方寸。」
一道火訣如一團火球在蛇蠱周身爆裂開來,火光四射,濃煙滾滾,連席枝鈴這邊都能感受到巨大的衝擊與燙人的高溫。
席枝鈴拖著冷初至一角落,甫一安頓好冷初,自身也癱軟在地,雖有雷劈木,但仍是不敢鬆懈,隨時會有一些一些極其細小的蠱蟲悄悄爬來,一旦被它們咬到,不熟悉它們的毒性,要想醫治也甚是棘手。
唐朵於半空落下,一手撐地,穩住身形,大多數蠱見不得火光,方才如此烈火,想來蛇蠱不死也傷。
可事實卻大大出乎人的意料!
在滾滾濃煙中,倏地現出兩顆紅得似欲滴下血水來的大眼睛,只聽得風聲呼呼作響,蛇蠱周圍濃霧漸散,方見蛇蠱上半身匍匐於地面,正晃著它那巨大蛇尾,驅散濃煙,隔著厚厚的鱗甲,火根本傷它不得。
唐朵不能再等,手執當易飛身劈去,周圍的白煙皆被當易劍氣劈出一道空隙,之後便聽得金屬間摩擦產生的吱嘎聲,摩擦出的火光隱於白煙中一閃一閃的,蛇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立馬回首看去,見得幾片鱗甲帶有血漬落於地面,當下暴走,唐朵不曾想,所謂凡人竟能練出如此可怖之物,如此古劍--當易,蓄力一攻,也不過傷及它幾篇鱗甲。
見赤練蛇蠱攻來,唐朵立馬隱身遁去,躲過蛇蠱的一擊。
空氣漸漸清明。
至此,席枝鈴方注意到蛇蠱尾部如蒲扇般四散開來的五條倒鉤,鉤身寬肥,似有千鈞之力,鉤尖細長如針,如饑似渴,似乎隨時要給人紮上一針,絕對是吃了蠍子成蠱,能戰勝成蠱的蠱更加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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