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喪,
失落中夾雜著懦弱。
方平中一句反抗的話都沒有。
既不維護岌岌可危的愛情,
也不袒護危如累卵的事業。
他的反抗總是在無聲無息的沉默中進行著。
方平中仍舊坐在辦公室里一句話都沒說,一方面,他在埋怨杜筱雯對他的不理解。另一方面,杜筱雯的步步相逼讓他無話可說。
之前寫信的時候,還對他稍有鼓勵和支持,為何現在像個潑婦一樣在指責他?否定他所做的一切。
陸弘新一起把卓青遠拉開,卓青遠連副鎮長都敢往溝里扔。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真要動手,打翻的可不是他和方平中這艘友誼的小船,還有可能是他們為之奮鬥的事業。
卓青遠被陸弘新推出大門外,金巧也隨之跟著出來。
「美女?這就是你說的美女?長得跟個醜八怪似的,脫了這身衣服,啥也不是。」
卓青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金巧推走了。金巧一直把卓青遠拉回家,並且扣下他中午留在家裡吃飯。
不到中午杜筱雯就走了,她一個人走的。
任何人都能想到,方平中和她鬧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會跟她走的。她不僅斷送了自己的愛情,還詆毀了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可是誰又能知道,她對方平中的愛,能有幾分是情真意切的?
卓青遠在金巧家吃完中午飯,他們倆又一起回到養豬廠。養豬廠又歸於平靜,一切按部就班,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晚上卓青遠邀請他們四人到家裡喝酒,方平中沒去,葛新亞也沒去。他說要留下來照顧方平中。
杜筱雯的一番鬧騰,大家心裡都不痛快,各有心事。
這對卓青遠來說,才是絕對的打擊。
卓青遠心裡特別忐忑,好不容易聚攏在一起的四人,隨時有分崩離析的可能。他現在騎虎難下,一邊借著高利貸,一邊捂著一堆爛攤子。二期工程滿目瘡痍地修到一半,五萬塊錢又不翼而飛。
昨天他還信誓旦旦地對秦雪說,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按著計劃進行著。可是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夫妻間解決矛盾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滾床單。你讓她滿意,她也會讓你滿意。」
卓青遠一邊喝著酒,一邊以過來人的身份侃侃而談。
陸弘新和張歷雲不知道,他們的老闆結過婚又離過婚。確切地說,他既沒結過婚,也沒離過婚,只是談了一場世人皆知的戀愛而已。
「方平中有沒有跟她睡過都不知道,怎麼能讓她滿意?我看肯定是沒有,要不然這小子就是能力不行。」張歷雲一臉壞笑地說著。
「人倆在學校的時候感情好著呢,也不知道這一畢業是怎麼了?」
方平中和杜筱雯的情感經歷,陸弘新最有發言權,陸弘新同宿舍的哥們也在學生會,最近八卦他們學生會的事。
「是啊,在學校的時候都單純、青春、美麗動人,一進社會就都變了。社會這個大染缸,誰又能經得起它的揉搓。」卓青遠不無感嘆道。
由於年齡相仿,卓青遠出社會最早,閱歷最豐富,在酒桌上說話沒有禁忌。三人一直喝到很晚才結束。
事情只過去一天,葛新亞就找到卓青遠向他辭職,卓青遠這才覺悟過來,自己偷雞不成倒蝕把米。興高采烈地從省城跑回來,以為又來個女大學生,沒成想女大學生沒留住,現在又要倒陪一個。
「還有誰要走的?要想走趕緊趁早。現在走我還給機會,如果現在不走,將來哪天再想走的話,我讓他爬著走。」
葛新亞的離職,讓卓青遠心裡很不爽。他原以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自己跟他們已經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要走的話,當初來的時候就不會留下來,沒想到被杜筱雯這麼一鬧,他的立場如此的不堅定。
「你們倆還有誰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的報備。」
卓青遠問著陸弘新和張歷雲,這個問題他們那天晚上喝酒時他忘了問。
「他有,他在學校追過一個女生。」陸弘新對著張歷雲說道。
「哪有的事?追是追過,不過沒追到,人家嫌棄我們這個專業。」
「這下好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四個光棍湊一起了,看來我們這輩子,只能跟豬談戀愛了。」
陸弘新的調侃在卓青遠聽來就是惡趣味。
卓青遠心裡的疙瘩一直都在,被人瞧不起的滋味,自己一直沒有忘記。以前在村里被人嫌棄窮,現在被人嫌棄是養豬的。
養豬廠的事情不順心,派出所那邊卻傳來好消息。胡興文打電話過來說,高小波已經被抓獲,而且他對自己的犯罪事實已經承認。事情的具體細節胡興文沒說,他讓卓青遠等著,他們很快回來。
兩天後,高小波在派出所民警的看押下,回到高家灣。
警車先是開到高家灣村委會,高書記早已得到風聲,他在家抱病不出。高書松對民警說,這是養豬廠的事,當到養豬廠處理。
然後胡興文和另外兩名民警,一路像遊街似的,把高小波從村委會押到養豬廠。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本性,村民們自發地擠到養豬廠看熱鬧。高小波在養豬廠辦公室,講述著作案過程,隨後又被帶去指認藏錢地點。
出人意料的是,高小波把錢藏到後山上,埋在他家的祖墳里。他在祖墳的背面刨了個洞,然後把錢包起來塞到裡面。高書記家的先輩們做鬼也想不到,自己的後人中,還有這麼孝順的晚輩,居然用真錢來給他們獻祭。
在聽說錢被埋在後山墳頭裡時,高書丁就隨手從養豬廠摸了一把鐵杴,高小波指認埋錢地點後,高書丁就迫不及待地開挖。
錢埋的不深,兩杴土就露出包皮紙。胡興文蹲下去扒拉著兩下,一把從土裡抽出一個塑膠袋裹布。
經過清點,總共四萬五千塊錢。
高小波第一次偷這麼多錢,他不敢把錢全部帶在身上。他把四萬五埋在墳堆里,帶著五千塊錢躲到省城逍遙快活。
這麼大一筆錢失而復得,卓青遠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安定。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胡興文讓同事準備把高小波帶走收押。
人群外圍,一個婦女哭著嗓子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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