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鳳的兩隻美目中淚水橫流,她已經能預料到接下來自己的悲慘命運了,索性也放棄了抵抗,上次李滄行對她的那些手段在這兩年裡沒少讓她做惡夢,所以剛才才要用那樣殘酷的方式對待李滄行,可她知道這個男人寬厚的外表下卻是多麼的狠辣,自己這次一定不可能保住清白之身了,甚至因為周身要穴被制,連咬舌自盡也是不可能。
但李滄行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屈彩鳳的真氣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體內,腦海中被封印的記憶被這陰陽兩極的真氣互相激盪,就象放電影似的,一幕幕浮上李滄行的心頭:
武當山上,青山綠水,幾個少年男女正在飛瀉的瀑布下練掌使劍,他看到一個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在瀑布下的石頭上打坐練功,可他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不遠處的一個清秀高挑的少女,那少女兩招練完後,轉過頭來,赫然正是沐蘭湘,頑皮地笑道:「大師兄,你看我這兩招使得如何?」
畫面一閃,那個酷肖自己的少年站在面沉如水的黃葉道長面前,淚流滿面:「師父,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和小師妹練兩儀劍法,明明比武我勝過了卓師弟的!」
而那個名叫黃葉,長得跟澄光如雙生兄弟的道長也早已經是老淚縱橫:「紹南,師父真的盡力了!」李滄行猛地記起,在這個世界裡,他叫耿紹南,小師妹叫何萼華,而徐林宗則叫做卓一航,儘管名字變了,但身份和經歷卻幾乎一模一樣。
又一個畫面在李滄行的眼前浮現,何萼華在草叢裡偷聽明月峽的山賊們議事,被在這一世名叫練霓裳的屈彩鳳捉拿,即將處死,自己情急之下抓住了明月峽的長老穆九娘。逼著練霓裳換人,小師妹安全後,耿紹南在逃脫時失手誤殺穆九娘,從此武當與明月峽結下深仇。
他看到練霓裳咬牙切齒地下令:「傳我羅剎令,全江湖追殺武當弟子耿紹南!」,而在一個小客棧的房間裡,何萼華卻抓著耿紹南的手,輕聲地說:「大師兄,謝謝你救了我。」
又是一陣畫面跳轉,耿紹南被錦衣衛首領紀綱捉住。作為與明月峽的合作見面禮送給了練霓裳。他看到練霓裳遞向自己一杯毒酒。而自己在喝下毒酒時心裡在說:「小師妹,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就這樣放棄你。」
李滄行的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原來自己與小師妹上一世就有這樣的糾纏。他的手環得屈彩鳳更緊了,屈彩鳳一聲嬌呼,一陣內力湧進李滄行的體內,一些新的畫面開始浮現:
耿紹南突然醒了過來,卻意識到自己在何萼華的懷裡,小師妹正抱著自己哭得撕心裂肺,而身後的小師弟二話不說轉身向後跑去,一邊跑一邊叫道:「卓師兄,大師兄沒死!」眼前的小師妹喜極而泣。耿紹南這才意識到練霓裳沒有給自己喝真的毒酒,而只不過是假死藥,卓一航卻顯然是找練霓裳為自己報仇了。
幾個月後,在武當,小師妹在大雨中為思過崖上因為與魔女練霓裳相愛的而受罰的卓一航送飯。耿紹南默默地看著小師妹又去追求那個心已經不在她身上的卓師兄,心如刀割。
畫面一轉,耿紹南在小酒館裡的一堆酒罈子中爛醉如泥,黃葉走了過來,附在他耳邊,低聲地說道:「紹南,師父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並不是孤兒,你是皇子桂王,師父當年是鄭貴妃的侍衛,鄭貴妃是你的親娘,在宮廷鬥爭中被殺,讓我帶你逃了出來,現在朝中太子與裕王相爭,我們回去報仇的機會來了!」
耿紹南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卻看到紀綱從黃葉的身後閃了出來,對著自己下跪拜道:「臣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參見桂王殿下。」
畫面再閃,耿紹南在武當山中一個隱秘的角落,看著前不久還是自己師父的黃葉向著自己行君臣之禮,報告道:「桂王,你有所不知啊,紫陽掌門是我所殺,當日他與練霓裳相拼,兩敗俱傷,是我趁機殺了他,他已經懷疑到我們了,我不得不下手除掉他。」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怒吼,黑石(這一世名叫白石,仍是何萼華的父親)跑了出來:「你這個叛徒,我殺了你!」 黃葉連忙回身一擊,兩人四掌相交,一時難以分出高下。站在一邊的耿紹南臉色倏變,一幕幕多年來在武當被打壓的往事浮上心頭,而黃葉從小到大如慈父般對自己的關懷也在眼前閃現,他咬了咬牙,一掌擊出,打向了白石。
黃葉站在經脈盡斷的白石面前,冷笑一聲,舉劍欲刺,耿紹南阻止了師父的行動,嘆了口氣:「他畢竟是小師妹的父親,師父,還有別的辦法嗎?」黃葉沉吟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這藥可以讓人口不能言,想留他一命,只有這樣了。」耿紹南閉上眼睛,拿過藥粉餵白石服下,心中暗道:師妹,對不起。
一間陰暗的小屋裡,紀綱正對著已經開始變得面色陰沉的耿紹南匯報:「卓一航好象已經知道殿下的身份了,現在也在全力查我們的事,殿下,當斷不斷,不能再猶豫了啊!」黃葉也在一邊勸道,「殿下,你如果想得到何萼華,只有先除掉卓一航,不然永遠都不可能遂你心愿的。」
耿紹南吼道:「不用再說了,就按你們說的辦!」
斷魂崖邊,奄奄一息的卓一航已經渾身是血,吃力地在地上爬行,耿紹南黑巾蒙面,走到他的面前,低下身子輕輕地說道:「一航,對不起。」閉上眼,飛起一腳,把卓一航踢下了山崖,而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良知,底線,也都跟著卓一航一起隨清風去。
武當,練劍場,耿紹南和何萼華在雙練兩儀劍法,耿紹南興高采烈,而何萼華則形如殭屍,劍飛出去後幾乎傷到自己而不自覺。
畫面再轉,山後溪邊石頭上,何萼華吹著卓一航給自己做的竹笛,音調淒婉,淚流滿面,耿紹南瘋也似地奪過她手中的笛子,吼道:「他已經死了,而且他活著的時候也沒看過你一眼,你為什麼就不知道,這麼多年真正愛你的人是我!」
何萼華木然地轉過了頭:「大師兄,我心裡只有卓師兄,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和你練兩儀劍法。」言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耿紹南走進了何萼華的房間,本是準備為今天的事情向她道歉,卻發現今天的何萼華與眾不同,眼神迷離,看自己的眼光中似乎透著火熱的*,而自己也不知為何,渾身燥熱,她突然撲進了自己的懷裡,主動吻上了自己的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耿紹南擁她上了床,紅帷放下,枝搖葉晃。
此後的幾個月,何萼華卻一反當天熱情,變得又對耿紹南冷若冰霜,直到耿紹南百般糾纏後,才終於勉強答應與其成親,那一瞬間,耿紹南只覺得自己在天上飛,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小師妹告訴她,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
武當山的密室中,耿紹南對著紀綱說道:「小師妹有了我的孩子,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搞來天狼刀法,太極劍譜給卓一航帶走了,我沒有上乘武功如何去爭霸天下?!」紀綱的臉上肌肉抽了抽,還是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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