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第七章君泰師兄
房間裡的士子們紛紛如此說道。他們一個個的都將錯處、髒水潑到陳密三人身上,撇干自己,紛紛攘攘的擠到王朝面前,使勁的貶低陳密三人,好藉此抬高自己,拉近自己和王朝的關係,從今天這潭髒水裡脫身。
王朝心中諷刺的看著這些士子,臉上卻笑著,和藹可親的和眾人互相捧高、誇讚。
此時他心中卻暗暗嘆氣,鄭師在洛陽的門徒也就這樣子,雪中送炭的沒有,落井下石、錦上添花的一大群。大漢的太學生,士林精英就這幅嘴臉,難怪他們被一群閹人太監大的潰不成軍。
看他們的這樣子,要是今天楊君如沒有找到自己,或他們沒有強拉楊君如這個入門弟子撐場面,今天自己沒有來這裡,或來了沒有壓住場面,只怕現在躺在地上被人人唾棄的人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王朝心中立刻一警,剛剛被眾人吹捧而飄飄然的感覺瞬間散去。
他回頭看了看站在一旁被眾人吹捧的滿臉通紅,又喜氣洋洋的楊君如,暗嘆了一口氣,這幫旁聽門徒真是豎子不足與謀,就連楊君如這個入門弟子,也只怕是一個書呆子,難成大事。
他楊君如雖然方正有餘,到底還是年輕了一些,被眾人一吹捧,就飄飄然的不知所以了。看來,他還是要好好歷練一下才行。在場的眾人,出了楊君如,都是靠不住的,不可深交。就連楊君如都要小心,雖然可以交往,但要小心他成為豬隊友。
王朝暗暗對在場的眾人下了一個定義。
王朝打定主意後,打起精神笑著和眾人你來我往的互相吹捧,周旋在眾人中間,一邊聽著眾人那水平低劣的馬屁,一邊連連謙虛拒絕,寬慰士子們,雙方你來我往的互相誇讚你好我好大家好,場面一片融融,熱鬧非凡。
這時,一個中年士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打量一下房間裡的情況,著重看了一眼地上的陳密三人,冷聲說道:「好熱鬧,發生什麼事了?說來聽聽,讓我也跟著熱鬧一會兒。」
「君泰師兄、君泰師兄……」中年士人,也就是君泰師兄一進來,房間裡的士子們紛紛肅立,齊齊恭敬的叫道。
「十四師兄。」王朝看見中年士人,趕緊收起臉上虛偽的笑容,肅聲和楊君如恭敬的躬身施禮的叫道。
「嗯,君如、君實,你們也在啊。正好,君如,你說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三個是怎麼回事?」君泰師兄大步邁進房間,掃視了一下房間裡的情況,用下巴指了指趴在地上,幾乎被袍角淹沒的陳密三人。
「君泰師兄,事情是這樣……」沒等楊君如開口,幾個嘴皮子麻利的士子就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將這裡發生的事情,有聲有色的跟君泰師兄說了一遍。
君泰師兄靜靜的聽完事情的過程,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封已經拆開的書信,遞給楊君如道:「這是我將這段時間,洛陽師門的事情,和君實的事情匯報給老師後,老師寫的回信,君如,你給大家念一念。」
楊君如有些發愣的看著君泰師兄,在君泰師兄點了點頭後,才接過書信,拆開讀了起來。
「字喻君泰吾徒,洛陽諸事吾已知之……君實之事,吾亦已知,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君實身為人子,應當聽從父母之命,不必為女方身份兒糾結,汝身為師兄應當開解之……洛陽諸門徒、學生有非議者,汝亦應明示之,不可因此而非視、排斥君實……」
「老師大恩,弟子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萬一……」王朝哽咽道。
聽到鄭玄的回信,王朝心中驀然湧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既有溫暖,又有些苦澀。雖然他十分清楚這並不是自己的感情,但是,還是被這股感情所影響,令他不自覺的便哽咽著說出了這句話,一時間他心頭五感交雜,就像是打反了五味瓶一樣,心頭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
這一刻,王朝感覺自己和外界就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一樣,整個世界都模糊起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君泰師兄來了之後又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直到楊君如拉了一下他的衣襟,王朝才回過神來。
「咳咳,君實,十四師兄問你話呢。」楊君如輕輕的拉了一下王朝的衣襟,湊到王朝身邊,低聲說道。
「實在是對不起師兄,我剛剛走神了,沒聽見您說什麼,實在抱歉。」王朝回過神來聽到楊君如的聲音,不禁有些郝然,趕緊對著君泰師兄鞠身道歉。
「嗯,沒關係。是這樣,君實,我打算代表師門驅逐陳密、嚴密、李子和他們三人,並將今天的事情匯報給老師,同時通傳給所有在洛陽的同門,以此為鑑,你怎麼看?如此處理,可妥當?」君泰師兄擺了擺手,溫和的詢問王朝的意見。
王朝躬身抱拳,肅聲道:「全憑師兄做主。」
「那好,本月十五,我會約集老師在洛陽的所有門徒,公開宣布這件事情,將今日之事公布於眾。」君泰師兄見王朝沒有異議便大聲向在場的士子們宣布道。
說完這番話,君泰掃視了一圈房間裡的士子們,高聲說道:「如此,便都散了吧。君如、君實,」
君泰回頭看了看王朝和楊君如,頓了頓語氣,道:「我在尚書台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
這時,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男子,一身官吏打扮,銅印黃綬的佩戴說明他只是一個比二百石到比六百石之間的芝麻綠豆般的小官兒,這樣的官吏在洛陽那真是車載斗量,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只是走進房間的這位,卻絲毫沒有小人物的覺悟,或者說,他沒有將房間裡的眾人放在眼裡。他慢悠悠的從門口走進來,徑自走向君泰師兄,輕咳了一聲,說道:「咳,原來是周侍郎啊,這真是相請不如偶遇啊,我們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吧,今天既然碰上了何不一起去坐坐?」
「五十三哥。」王朝看見來人,腦海中立刻湧出了來人的身份信息,他馬上上前叫了一聲。原來,來人正是王朝一母同胞的嫡親兄長,洛陽南市市令王海王子明。
「原來是王市令,在下有禮了。」周君泰看見來人,挑了挑眉毛,抱拳道:「在下在尚書台還有些公事急著處理,不便就留,就先告辭了。」說罷,他沒有再看王海一眼,便徑自甩袖離開了。
周君泰一離開,房間裡的士子們也紛紛藉故離去,就連楊君如也藉故離去了,霎時間,諾大的房間空空如也,只剩下王朝、王海兄弟兩個。
王海一步邁到王朝面前,將他一把抓住,仔細打量道:「來來,讓三哥我看看,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王朝被王海看的心中發毛,趕緊撥開王海的手,連忙說道:「沒有,真的沒有,我沒事的三哥。」
王海仔細打量了一番王朝,見他真的沒有受傷,才鬆開手,拍了拍王朝的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小子能啊你,不想娶趙如那個瘋婆子你就直說,你六七十個哥哥,十幾個姐姐,那個不會幫你?居然一個人偷偷跑了出去,你想出去轉轉也行啊,起碼帶幾個部曲伴當啊。
你行,你真行。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去不說,還和人打架,居然還被人給打到洛水裡去了。丟人都丟到家了。你真行,你知不知道家裡人都急死了,大傢伙兒全都跑出去去找你,沒事了也不知道讓人回家報個信。你倒好,跑到這裡和人吵架來了,你能啊你!」
王朝尷尬的看著生氣的王海,他連忙避開王海的手,岔開話題道:「三哥,你和君泰師兄有過節?怎麼你一來,他就甩袖離開了?」
「周和,哼!別打岔,說說,你這是怎麼回事?這穿的是誰的衣服?穿成這樣你也好意思出來轉悠?不嫌丟人嗎?現在馬上跟我回家,祖父大人正在家等你呢。」王海冷哼了一聲,一把抓住王朝的胸襟,將他往外拖去。
「放手、放手,三哥,我自己走……」王朝掙開王海的魔爪,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王海亦步亦趨的往樓下走去。
轉眼間,兩人來到樓下,王朝深深的看了一眼迎上來的酒樓掌柜的,無奈的看著他熟絡的和王海套近乎,他心中的那個膩歪,真是難以言容。
王海三言兩語打發了酒樓掌柜的,帶著王朝走出酒樓大堂,酒樓門外早有人準備好了兩匹駿馬,王海徑自上前,騎上了一匹火紅色的高頭大馬,看著王朝,對身邊的另一匹黑色駿馬努了努嘴,示意道:「上馬。」
王朝無奈的走到黑馬前面,翻身上馬,跟著王海走出倚翠樓前面的空地,大街上六七騎騎上一擁而上,將王朝和王海圍護在中間,一起驅馬向著南市外走去。
「三哥,家裡怎麼知道我和人打架,被人推到河裡去了?」王朝一邊慢慢的僵硬的適應著身體傳來的熟悉的感覺,駕馬前行,熟悉領悟騎馬技能,一邊引出話題,分散王海的注意力,以防他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兒,和以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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