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第八章回家
王海回頭深看了王朝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還好意思問?今天要不是曹孟德曹公子遣人來報信,你就算是被淹死在洛水裡也沒人知道。」
「曹孟德?可是曹操?」王朝有些莫名的激動的問道,他驀然聽到「曹孟德」三個字,第一個反應就是感覺有些不真實,就好像做夢一樣,周圍的一切一片模糊。
王海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王朝,笑著的問道:「就是曹操啊,除了他,還能有誰?怎麼,聽到曹孟德你好像特別激動?有什麼姦情說來聽聽。」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驀然聽到一個名人有些激動而已。」王朝回過神來,強按這自己澎湃的心情,隨口說道。
他抬頭掃視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這繁花似錦的街市,看著大街上有血有肉的行人,感受著胯下寶馬傳來的陣陣熱氣,嗅著迎面拂來的微風中夾帶的生活的氣息,這才真實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活的那麼真實。
自己現在就活在東漢末年,活在這個英雄輩起,波瀾壯闊的三國大世的前夜。是的,今天自己聽到了曹操的消息,甚至還會和他有些交集,那袁紹、劉備、孫權、關羽、張飛還有趙雲他們還會遠嗎?
是啊,如今已經是大漢光和三年了,那光和七年,也就是中平元年二月的黃巾之亂還遠嗎?董卓亂京焚毀洛陽城,強遷洛陽二百萬人赴長安的日子還遠嗎?王朝定定的看著這繁花似錦的洛陽城,有誰知道這座千古名城會在十幾年後被人一把火燒成廢墟呢?我來到這裡有能做些什麼呢?
「小七?小七?」王朝驀然回神,只見一隻大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
「噢,噢,怎麼了,三哥?」王朝一把撥開王海的大手,連忙回答道。
王海奇怪的看了一眼王朝,沒有說話,信馬由韁的行走在大街上,過來好半響,才再次開口。
「對了,你落水後怎麼弄的?怎麼看你像是被人救了啊,不是你自己爬上岸的?」王海一邊熟絡的控制著馬匹,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穿行,一邊隨口問道。
「不是,這次我還真是多虧被人給救了。」王朝放下高高提起的心臟,苦笑著說道。
「不是吧?就你小子那游泳的水平,就算是拋進大海里也淹不死吧?你還用人救?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海猛的一拉韁繩,勒住馬匹,驚異的問道。
「想必三哥你也知道了,我是被人抱著從望江樓的三樓,撞破窗戶掉進洛水裡面的。倒霉的我先是被窗戶撞了腦袋,整個頭昏昏沉沉的,落水後又被那個該死的胡人給緊緊的抱著不放,狠狠的喝了幾口河水,我好不容易掙開那個胡人,浮上水面後,就筋疲力盡了。
本打算在水面上浮一會兒,緩口氣,可特麼的又被一根順水飄下來的木頭給打中了腦袋,整個人一下子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來,才發現被人給救了。」王朝苦笑著將「王朝」落水後的經歷複述了一遍。
「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救你的是什麼人?你問清人家的住址了沒有?回頭你可得去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王海勒馬回頭深深的看了一會兒王朝,說道。
「我當然問了,救我的是東營里於家的女兒於玫兒。」王朝有氣無力的伏在馬上,慢悠悠的說道。
「東營里於家?沒聽說過,他們家是幹什麼的?你問了沒有?」王海騎在馬上悠遊自在的問道。
「問了,於姑娘說是普通行商。不過我看他們家大不普通,普通行商家哪來的畫舫供女兒乘坐遊玩?而且,他家的那個管家和一些部曲也不簡單,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上過陣殺過人的。」王朝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隨口說著。
「畫舫?姓於?又住在東營里,我想起來了,」王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打了個響指,大聲說道,「肯定是大船東於放家的女兒。是了,是了,我聽說於放就有一個女兒,而且只有一個女兒。嘿嘿,小七,你艷福不淺嘛,要是勾搭上那個小娘子,繼承了她爹的事業,那洛水、漕渠上三分之一的船隻就控制在你的手裡了……」
「行了吧,三哥。」王朝苦笑一聲,說道,「我現在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
「也是,趙如那個瘋婆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且,而且……」王海回頭看了一眼王朝,一副吞吞吐吐的想說,有不敢說的樣子。
「而且什麼?」王朝看著一向爽朗的王海居然也有吞吞吐吐的時候,不禁心中大奇,連忙追問道。
「咳,」王海咳嗽了一聲,揮了揮手,道,「小白,小才,你們幾個散開些。」
王朝看著王海揮散周圍的騎士,勒馬靠近王朝,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今天中午,曹孟德將你落水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家裡都翻了鍋了,許多人都說趙如克夫的病又犯了,說你肯定和趙如前幾個未婚夫一樣,生生的被她給剋死!呵呵,」
王海低聲笑了兩聲,又接著說道,「中午為了這件事,母親還和祖父大人鬧了一場。嘿嘿,那場面,你是沒看到,大伯給母親生生的噴了一臉唾沫。就連祖父大人都給母親給說的啞口無言,最後不得不重處了幾個饒嘴的僕婦,借著發怒,避到祠堂去了。」
「克夫?呵呵,」王朝笑了兩聲,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他一臉木然的說道,「所謂克夫,不過是一些沒見識的市井小民們人云亦云罷了。」
「話雖如此,但有些事情,有哪裡說得清啊……」王海感嘆了一句,轉身打馬前行,說道:「好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家裡人還在等著我們呢。」
說罷,狠狠的抽了一鞭馬匹,也不顧這是在鬧市裡面,直接就縱馬狂奔,王朝看著周圍的幾個騎士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這可是在大漢,在古代,自己這樣的紈絝子弟,不就應該在鬧市縱馬狂奔嗎?看來,自己的一些觀念也要改變了。王朝一邊打馬跟上王海,一邊思索著。
王朝跟著王海一路打馬疾行,在六七騎騎士的護衛下,橫衝直撞,轉眼間就出了南市,在大街上幾經轉折,路過步廣里的里門,在里坊里穿行了一會兒,轉向了一處高大的府門。
王朝看著王海毫不停留的樣子,以為他要直接從大門進去,不料,守在府門前的僕從遠遠看到王海打馬行來,迅速打開了大門旁邊的一個小角門,王海一騎當先,率先進了角門,王朝緊跟在王海後面也進了角門。
角門後面是一道長長的甬道,王朝跟著王海騎馬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甬道的盡頭,甬道的盡頭是一處小院,王海在小院裡面下了馬,將馬韁繩丟給迎上來的僕從,轉身幸災樂禍的看著王朝。
王朝下馬將韁繩遞給一個小僮僕,有些無語的看著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王海。不知道他在樂呵什麼。
「走吧,爺爺可還在祠堂等你呢。」王海見王朝下了馬,便招呼了一聲,打算帶著王朝去見祖父。
就在這時,小院的大門突然打開,一群男女僕從擁著一個中年美婦走了進來,那美婦一看見王朝便叫了一聲「兒啊……」丟下周圍的僕從哭喊著撲來上來。王朝看見中年美婦,立刻知道來人正是自己現在這具身體和王海的母親鞠夫人王鞠氏。
等他驀然聽到鞠夫人的哭喊聲,瞬間腦袋一蒙,剛剛在倚翠樓聽到鄭玄書信時的感覺有涌了上來,他不禁上前一步抱住了母親,心中百感交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了才回過神來,叫了一聲「娘。」
王海看見鞠夫人突然出現,瞬間就躲在了角落裡,趁著鞠夫人摟住王朝哭喊,趕緊就向著小院門外溜去。
「王海,你給我站住!」王海剛剛溜到門口,就被一聲厲喝叫住,瞬間,他就像是中了定身符一樣,呆立在原地。鞠夫人雙手緊緊的抱著王朝,轉頭對著王海喝罵道:「王海,你弟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不去幫他出氣,跑什麼跑?」
「那個,娘,我爺爺找我有點事,我這不是急的去見我爺爺他老人家嘛。」王海回過神來,尷尬的說道。
「等著,等會我和你一起去見老爺子,今天這事兒沒完,我兒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你們王家要是不給我給交代,我就給你們給個交代!」鞠夫人霸氣的說道。
「喏,母親大人……」王海看見自己的母親要發飈,不禁有些牙痛,他無奈的看著被母親緊緊的摟住的王朝,心中頓時有些不忿,同樣都是她的兒子,為什麼待遇差別這麼大呢?
「來,乖兒子,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有。」鞠夫人呵斥住了王海,回過頭來溫和的對王朝說道。
她抓住王朝,將王朝從頭到腳的檢查了個遍,最後,弄散王朝的頭髮,指著王朝後腦的一個大包,大驚小怪的驚叫道:「哎呀,乖兒子,你頭上怎麼撞了這麼一個大包?痛不痛?找醫生看過了沒有?要不要緊?」
「沒事,我沒事的,娘,一點都不痛,沒關係的……」王朝回過神來,尷尬的說道。
「沒事?怎麼沒事?」鞠夫人打斷了王朝的話,轉頭衝著王海吼道:「還呆立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找醫生!沒看見你弟弟傷的這麼嗎?」
「喏……」王海拉長了語調,有氣無力的答應道。
「還不快點?」鞠夫人連聲呵斥,趕著王海去找醫生,王朝好幾次想要開口說不用,可一看到鞠夫人焦急的眼神,就立刻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最後,他渾渾噩噩的被鞠夫人拉回自家小院,被強按到床上,在王海請來醫生後,被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上下好好檢查了一遍,又號了半天脈,最後端來一碗散發著怪味兒的黑色的液體要王朝喝下。
王朝看著碗裡那黑色、渾濁的液體,本來說什麼都不喝的,可是最後鞠夫人親自端著藥液,來餵他,他就不得不敗下陣來,強忍著噁心反胃喝下了藥液,最終迷迷糊糊的睡去,至於其間王海說他爺爺要見王朝,卻被鞠夫人強勢回絕,就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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