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喝、喝、喝……」
大漢光和四年五月十一日,清晨,太陽剛剛爬上山頭,巨大的鼓聲和士卒大喝聲便響遍天地,驚醒了這一方天地里的所有人。
「嗚……」蒼涼的牛角號劃破蒼穹,皖縣東南方向十餘里外,一座巨大而簡陋的軍營裡面,旗幟招展,一面面大旗豎起,走出轅門。
花花綠綠的旗幟後面,塵土飛揚,腳步紛沓,無數叛軍匯成一股股渾濁的河流,沿著簡陋的大道,滾滾向前,湧向皖縣。
在這些旗幟中,一面金黃色的大纛豎起,黃穰騎著一匹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身穿一身金色的鎧甲,在一隊騎馬甲士的擁簇下,走出大營,走向皖縣。
在鼓聲響起的時候,陳應就被驚醒了。他就睡在軍營里,距離城牆不遠。自從昨天黃穰大軍抵達皖縣後,陳應就沒有回別院了,而是直接宿在軍營裡面。
雖然昨夜他向眾醫官們傳授現在醫學常識直到深夜,今天大清早的就被城外叛軍的鼓號聲驚醒,但是,陳應卻發現他並不瞌睡,反而十分精神!
「這大概就是穿越的好處吧,年輕真好!」陳應對自己現在這具年輕的身體感到十分滿意。雖然,這具身體在他剛穿越過來時,虛的厲害,但是,這具身體畢竟年輕,而且底子很好。要知道,前身在未離家之前的十幾年裡,可是在父兄的監督下,日復一日的錘鍊身體的,再加上前身出身公族,自小各種強身健體的補藥和秘藥就沒少吃過。
比如,在離家之前,陳應每天入睡前,都要服上一粒虎骨丸的,可是自從出門後,沒有人監督了,虎骨丸這樣難吃的要命的東西,自然就遠離他的身邊了。
這也是前身被家裡拘束的緊了,加上年輕不懂事,意志不堅定,所以他一出門,沒有人能夠約束他後,他便像是補償似的,狠狠的扎進了酒色的圈子,短短几個月,就荒廢了功課,掏空了身體,將自己弄得跟癆病鬼一樣,虛弱不堪,眼看著就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幸好,在他死在酒色中之前,陳應穿過來了,他在被劉陽坑了一把後,立刻發現了前身的問題,立刻改掉了前身的不良習慣,嚴格按照他的穿越金手指——《養神訣》這本養生大、法來調養身體,就連因為難吃而被前身放棄的虎骨丸,都被陳應找出來,重新服用了。
就這樣,雖然陳應才穿越過來兩三天,但他靠著自己的養生大、法和充裕的藥材食材的補助下,這具年輕的身體,已經有了一些起色。
現在,陳應穿著那件重達五十六漢斤,配上九近八兩的八面漢劍,再加上其他是玉佩、玉籌等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必帶貼身物品後,一身重達六十餘漢斤的裝備,趕緊輕鬆多了,至少可以獨自翻身上馬而不用陳安們扶了。
在紛雜的思緒中,陳應在婢女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穿上他的寶甲,也顧不得吃早餐,便在匆匆趕來的陳安等親兵的護衛下快步走出帥帳。
當陳應走出帥帳時,親兵們已經備好馬匹等著陳應。
「現在什麼時候了?親兵們吃過早餐了沒有?」陳應一邊將裝有如廁用的玉籌等,私人小物品的小袋子,掛在腰帶上,一邊開口問道。
陳安接過韁繩,將一匹棗紅色大馬拉到陳應面前,行了一禮,道:「回公子的話,現在大概快到巳時了,士卒們除了戰時,一般都是一人兩餐,不吃早餐的。」
「戰時?」陳應一愣,轉身看著陳安,道:「現在難道不是戰時嗎?吩咐下去,命令伙房立刻開火,給士卒們準備早餐,告訴他們,本司馬等會兒會下去和士卒們一起用餐,要是他們的早餐做的不好,那休怪本司馬不講情面!」
說完,他接過韁繩,麻利的翻身上馬,打馬跑出軍營,先著城頭跑去。陳應上馬後,隨侍在他周圍的親兵們也立刻上馬,跟著陳應出了軍營,跑上城牆,順著城牆,跑向東城。
皖縣的城牆十分寬闊,頂上可以供四馬並馳,陳應從城牆西南角的樓梯上城,在城牆上拐了一個彎,就抵達了東南城牆,他沒有理會一路上行禮的士卒,徑自來到東城的城樓下,下了馬,快步登上了城樓。
當陳應來到城樓上時,城樓女牆邊,已經有一行人在遙望黃穰叛軍軍勢了,陳應看到這一行人不禁吃了一驚。
好傢夥,皖縣縣衙自劉陽這個縣令往下,縣丞、縣尉、主薄、六曹主官來了個齊全。
「賢弟,你來了。」陳應到來的動靜驚動了劉陽等人,劉陽回頭一看,發現是陳應後,作了一揖,聲音沙啞的道。
陳應聽到劉陽的聲音不禁一驚,這僅僅一夜的功法,劉陽的聲音就沙啞的不像話,要是不仔細聽,連他的話的聽不清。再看他的神色,憔悴的好像一夜間老了十年一般,嘴角的燎泡起了一層!
「哥哥你、你這是怎麼了?」陳應連忙上前兩步,抓住劉陽是雙手擔心的問道。這倒不是陳應虛偽,而是他真的對劉陽健康狀況擔心,要知道,在這皖縣,劉陽的官職是最高的,陳應能夠當上這個假司馬,並且坐穩這個位子,劉陽的支持必不可少。
劉陽咧著嘴,無聲的笑了笑,神色疲憊,氣息虛弱的輕聲道:「無妨,為兄只不過是上火了而已,對了,看樣子黃賊今天又要攻城了,賢弟可有守城的把握?」他憂心忡忡的問道。
說實話,劉陽完全就不相信陳應能夠守住皖縣,他一直打的是抵抗一段時日後,再在黃穰破城前突圍逃跑,這樣就能逃過失土之罪了。之前,陳應組建騎兵隊,將皖縣大多數豪族得罪了個遍,但是劉陽仍然堅定的支持陳應,頂住了豪族的壓力,沒有軟下來。
這是因為知道,在突圍的時候,有一支騎兵,那成功率是會打著滾往上翻的,但是,這樣一支能夠大幅度提高突圍成功率的騎兵,在昨天被打殘了,在短時內指望不上了。
而且,據劉陽的消息,昨天叛軍遠道而來,分出一支數千人的部隊攻打縣城,居然就險些被攻破了,敵人的雲梯都架在城頭上了,雖然,這些雲梯很快就被守軍潑上火油給燒了,就連攻城叛軍的主將都被城上射殺了,攻城的叛軍更是被打得大潰,被守軍斬殺過千。
但是,騎兵隊卻被叛軍給打殘了,這對劉陽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得到保障,所以他幾乎是一夜未眠,昨夜他幾次派人去找陳應,但都沒有找到,所以,他的恐懼感加強了,今天早上,他一聽到鼓聲,立刻帶著縣衙的官吏,來到了城頭。
他要親眼看看守城的局勢,為下一步舉止,是守是逃,做好準備。
就在陳應和縣衙的官吏們互相問候時,叛軍已經在城外二里處立下了陣腳。
一名身穿鐵札甲,手持一柄奇形長柄斧頭,披頭散髮,臉上布滿紋身的蠻族將領,打馬上前,用手中的長斧指著城頭,大喝一聲,道:「呔!城上的贓官聽著,爺爺是江夏黃大王麾下,鎮東將軍,信奉夕陽是也,汝等鼠輩,誰敢出城與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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