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緊緊的靠在城垛上,躲過了這一輪箭雨,這次,他沒有去觀察周圍士卒的死傷,因為城外的叛軍已經在箭雨的掩護下,吶喊著衝鋒了。
「傳令,各部軍士民壯,不得命令,嚴禁擅自放箭!違者,斬!」陳應剛剛抬起頭,便看見一個民壯在叛軍兇猛攻勢下,驚慌失措的見手裡的箭矢胡亂射了出去。
幸好,這是古代箭羽,聲音不大,沒有引起連鎖反應,要是這是近代的火槍陣,這一個士兵驚慌之間開了槍,那樂子可就大了!
「司馬!」陳應剛剛下達命令,原來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劉十帶著一隊大盾手圍了上來。
這些大盾手在劉十的指揮下,飛快的在陳應周圍搭建了堵密不透風的盾牆,將陳應和陳安等親兵保護了起來。
「司馬,這城頭上,實在是太危險,還請司馬下城,城上有職下在就可以了。」劉十擠到陳應身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焦急的說道。
陳應沒理劉十,而是擠到城牆邊上,透過盾牆的縫隙,觀察了一下城外叛軍。
他發現,城外叛軍中的弩手並不多,大概也就三五百人的樣子,他們大多拿著之前從郡兵手裡繳獲的蹶張弩,擁擠在壕橋和雲梯車周圍。
箭陣和壕橋後面,就是此次攻城部隊主將的帥旗,看那奇模怪樣的旗幟,可以清楚的知道,這支叛軍的主將應該是江夏蠻。
事實上,不看帥旗,只從叛軍中占大多數的江夏蠻士兵,便知道,這支叛軍主將的身份了。
越過帥旗,陳應仔細觀察了一下叛軍士兵,他發現,頂在前面的,都是漢族士兵,他們的裝備和士氣明顯要比後面的江夏蠻士兵要差一等.
而且,他們的動作明顯帶著些滯慢,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從這可以知道,這支叛軍的士氣並沒有陳應想像中的那麼高,而且,這支叛軍也很疲憊!
發現這一點,陳應精神一振,他連忙越過攻城的叛軍,觀察後面的黃穰本陣。
「劉軍侯!」陳應招手叫過劉十,指著城外黃穰的本陣道:「你看看城外叛軍本陣,可看出什麼來沒有?」
劉十順著陳應的手指,觀察了一會兒叛軍,精神逐漸高漲起來,他略帶些許激動的道:「稟司馬,城外叛軍總共大概三萬人左右,看他們陣型不整,士卒大多四下散坐,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躺在地上,連軍旗都是插在地上而沒有人打著,職下可以肯定,這是一支疲憊之師!」
「司馬!」劉十猛的一揖到底,「職下請司馬准許職下帶領騎兵隊出城衝擊叛軍本陣!」
陳應伸手扶起劉十,沒有話音,反而看了看城外逼近城牆的叛軍,猛的下定決心,沉聲道:「不行!」
「司馬!」劉十急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力爭,可陳應卻抬掌一推,止住了劉十的爭辯。
「敵眾我寡,此刻拿騎兵隊去衝擊叛軍本陣,固然能夠取得巨大戰果,但騎兵隊卻必然有去無回,這樣得不償失!」陳應沒給劉十爭辯的機會,直接下了定義。
劉十聽到陳應的解釋,臉上露出了不乾的神色,就要再次爭辯時,陳應卻話鋒一轉,道:「不過,不沖叛軍本部,並不代表騎兵隊不出城克敵!」
聽到陳應的聲音,劉十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陳應大聲叫道:「劉十!」
「在!」劉十下意識的回答道。
「本司馬命令你立刻下城會合騎兵隊,和騎兵隊做好出城作戰的準備後,到南城門處等侯,得到本司馬命令後,立刻出城攻擊攻城的叛軍!」陳應大聲發布了命令。
「諾!」劉十神色一緩,大聲應諾後,又有些猶豫的道:「司馬,職下走後,這城牆……」
陳應瞪了劉十一眼,道:「城牆由本司馬直接接管了,你不趕快去準備出城,還呆在這裡幹什麼?」
「諾!職下這就去準備。」劉十察覺了陳應的不悅,連忙應諾後跑下了城牆。
「敵進多少步了?」劉十走後,陳應回過頭來看了看城外的叛軍,發現他們距離城牆已經很近了,而且箭矢好像雨一樣,不斷的往城牆上陳應周圍灑落,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好幾個盾手和親兵被箭矢射倒了。
「敵進二百步了。」陳安冒著冷汗,緊張的喊道。
陳應聞言一楞,他沒想到,城外的叛軍居然跑的這樣快,轉眼間,就越過了三百步的距離。
「很好!」陳應咬牙切齒的道:「等他們到一百步距離時匯報給我,現在讓士卒準備點火,要確保在敵進百步時,射出火箭,不要讓他們亂射,著重射擊攻城器械,同時,開始燒水和金汁!」
金汁是守城時將糞便、巴豆、狼毒等物質加水煮開的造物。
在守城時,金汁一方面作為毒素,用於浸泡箭矢,一方面也可以在煮開後,直接潑向攻城的士兵,這玩意兒,可是僅次於滾油的液體武器,可以說是古代的生化兵器了。
陳應將命令傳達下去後,便躲在盾牆後面,緊緊的盯著快速逼近的叛軍,隨著叛軍的逼近,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叛軍那猙獰的面孔,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中。
城外,攻城的叛軍在進入城上弓弩的射程後,紛紛支起盾牌或躲在前面的人的身後,小心防備著城上箭矢打擊。
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城牆上,除了開始的時候射出了幾支箭矢外,進入連一波箭矢攻擊都沒有,而且,城頭上,也沒看見守城的士卒,要不是城牆中央的那個盾牆,他們還以為城牆上沒人呢!
不過,城牆上有沒有敵人,這是軍官們考慮的事情,他們這些大頭兵的任務就是儘快的靠近城牆,現在城頭沒有箭矢攻擊,正是大好的機會,不由得都加快步伐,向城牆,向護城河飛奔,原先打著的盾牌,早收起來了,緊密的陣型,也疏散了。
城頭上,陳應看著雜亂的叛軍,默默的將弩箭杆上包著的浸油的布條點燃,對準被叛軍推的飛快的壕橋。
「敵進百步!」陳安變了調子的嘶吼聲,在陳應耳邊響起,讓他劇烈跳動的心臟猛的平靜了下來。
「敲鑼!」他冷靜的對身邊的親兵道。
「鐺鐺鐺……」
一片急烈的鑼鼓聲響起,城頭上的士卒們在督戰隊的逼迫下,猛然站起,狠狠的扣下扳機,發泄般的將手中燃燒著的箭矢射向城外叛軍之中。
崩、崩、崩……激烈的弓弦聲響起後,一片火雨帶著劇烈的破空聲,灑落在叛軍的頭頂。
一波又一波,射程足足六百步的蹶張弩,在一百步內抵近射擊,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洗滌著攻城的叛軍,大片灑落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一般,惡狠狠的打擊在地面,伴隨著的是一陣陣的慘叫。
火焰,迅速在攻城叛軍中燃起,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叛軍,瞬間就被擊潰,四下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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