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怒極之後卻是反而笑了,他不怕劉彥不獅子大開口,而是怕劉彥像極一塊硬石頭軟硬不吃。
這個戰亂年代,有一把鐵製兵器不但是身份的代表還是活命的根本,可以想像鐵製的兵器是多麼的稀缺。
趙松說的「一百把」不是同一種兵器,他願意拿出一百把兵器已經算是很有誠意了。至於糧秣和馬匹都不是關鍵,世家宗族一直有囤積糧秣的習慣,三千石還難不倒崔氏,而冉閔麾下也不缺馬匹,無論是冉閔還是崔氏缺的是兵器。
「五百兵器,五千匹戰馬。博陽許你管理兩年。」趙松無比嚴肅:「糧秣可以先行交付一半,都護得到糧秣後出兵泰安。都護軍旅到達泰安城下,餘下盡予你。」
泰安不是東安郡的地界,劉彥沒有傻到去多問什麼,一副拿人錢財替人賣命的姿態。
條件談成,趙松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他立即要求觀看劉彥麾下。
劉彥識趣地擺出禮待官長的架勢,安排小宴後帶趙松前往訓練輔兵的校場。他們到時,輔兵剛好是在訓練隊列,這個並不是什麼高深的列隊訓練卻再次讓趙松高看一眼劉彥。
由於戰事多發,中原軍閥早就習慣戰時強拉壯丁,一旦人數足夠就進行開戰。在這種習慣下,除了精銳部隊誰也不會專門去訓練輔兵,作戰時除了精銳會擺布陣勢,每次輔兵都是一呼啦就沖,根本沒什麼章法。
精銳部隊的訓練需要長期提供糧食,時間周期很長,那麼不但要養著還要對軍械進行維護,耗費的錢糧沒幾個人能受得了。臨時強拉壯丁是不需要消耗太多糧食的,打完之後烏合之眾也大多解散了事。以至於懂得排布陣列的基本被當成精銳之師。
趙松看著士兵以五個聚成十個,再由五十個聚成兩百五十人的隊形,由此看出劉彥麾下的編制與趙軍(羯趙)和晉軍(東晉)都不同。他掃視一臉平淡的劉彥,顯然很想質問「你腦袋是不是壞了,既然缺乏糧秣和兵器為什麼還傻乎乎的學人練什麼精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精兵指的並不是驍勇的勇士,所謂的精兵其實就是令行禁止的士兵,勇敢的人不難找,但是想將人訓練得令行禁止卻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實上,也只有精兵才能列陣,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那還談什麼列陣?
劉彥有越多的精兵趙松就越滿意,精兵多說明劉彥的價值就越高,如果不是趙松知道劉彥麾下有一直精兵,趙松哪怕高看劉彥也不會親自過來,甚至根本不會願意贈送物資。
「士卒頭纏紅色綸巾,紅巾軍便是由來如此吧?」趙松停住腳步,盯著劉彥看了很久很久:「你不會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我現在開始猶豫了,是不是應該趁你羽翼未豐馬上消滅呢?」
劉彥琢磨現在自己是應該拔刀相向呢,還是表現得惶恐錯愕,或者是平淡笑著不以為然?似乎無論怎麼表現都不怎麼符合「武夫」的形象,竟是怔怔出神沒有回應。
沒想,趙松卻是自信滿滿,可以是警告也可以說是寄予厚望,自顧自往下說:「大帥成為中原霸主指日可待,都護不服從大帥這樣的強者,難道會自取滅亡嗎?」
服從強者是亂世的規律,劉彥點頭:「只要大帥厚待我等,必聽命之。」
聽宣不聽調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反正劉彥從來都沒有想過去與冉閔直接對抗,他現在只想發展壯大,去招惹冉閔這位中原的「准霸主」那就真的是腦袋被門夾了。
冉閔的做法太過「陽剛」已經得罪了所有胡人,不但胡人對冉閔欲除之而後快,哪怕東晉朝廷也因為冉閔屢次犯上而感到顧忌,這也就註定冉閔很難作文中原霸主這個位置。
或許冉閔也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他想改善與胡人的關係已經是不可能,由此將「厚望」放在東晉這個「正朔」身上。
正就是正月,朔是月初,正朔即指一年的第一天,所以也用正朔來代表曆法或皇帝的年號。奉正朔即遵從奉行王朝的年號和曆法,表示對王朝的效忠和擁戴。
這裡所說的正朔不是其它的意思,而是儘管東晉已經龜縮在南方,但東晉朝廷還是有足夠的威望,代表的仍然是正統,也就是「王道」「王師」等等。例如,鮮卑在與羯趙作戰時還是打著「遵從正朔」的名號在打地盤。
羯趙稱帝,於是乎與東晉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敵,一天不能二日,那關乎到「王道」的爭奪,其實無論是誰稱帝都會成為東晉的死敵。
不是劉彥自不量力到以為可以與之對抗,而是冉閔註定會是一個悲劇英雄,或許還有冉閔對庶民的不重視的排斥。(註:唐之後為了避諱才改為百姓)
自古,不重視庶民就難以成事,然而任何世道的官員都有一個共性,並不是說全部的官員都是那樣,可是大部份官員嘴巴里說重視民生愛戴百姓啥啥啥的,其實在意的只是權勢和管委。在他們看來,民生只是修飾政績的工具,誰也不會把屁民真正放在眼裡。
套一句俗話,劉彥十分佩服冉閔,可是仍然沒有與之生死同存的想法。
趙松前腳剛走,拓跋秀卻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一路奔跑讓拓跋秀喘著粗氣:「派出去探聽部眾(拓跋鮮卑)下落的偵騎帶回一個消息!」劉彥正納悶為什麼會是一副既興奮又擔憂的表情,她接著說:「段部南下了,姚戈仲也重新舉兵討伐冉閔……」
劉彥明白為什麼會是那樣的表情了,冉閔即將陷入與段氏鮮卑、羌族這個混戰泥潭,估計沒什麼功夫再關注青州,他們大可以陰奉陽違做自己的事情?
「沒有找到部眾的下落,不過打聽到一個不好消息。」拓跋秀鬱悶極了:「段部這次南下的目標極可能是青州!」
「嗯?」劉彥沒有如拓跋秀想像中露出難看的表情,反而意味深長的笑了:「有意思,很有意思!」
拓跋秀先是愕然,隨後一臉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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