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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些照片、視頻並不是他讓人放網上去的,昨天半夜就出來了,是某一情.色視頻網站首發的,這種非法網站,服務器一般放在境外,懷疑這些照片、視頻是何初微那些情人散布出去的。
在他看來,即使他再厭惡何初微,也不會做這種事。
不過,看到何初微現在臉色慘白的樣兒,還是挺解氣的,不知崔女士看到這些,有何感想?
「阿城……我,我……」何初微語無倫次的,即使她再風流、不知廉恥,遇到這種事,也會不淡定,想著以後還怎麼見人?
她放下平板,朝著窗口就衝去,「阿城,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韓遇城衝上前,將她拉了回來,「你冷靜點!到底什麼事?!」何初微被他甩在了床.上,他拿起了平板電腦,何初微已經趴在了被子裡,痛哭起來。
「這些個混賬!我已經擺平過一批了,怎麼還有?!」韓遇城氣憤道。
何初微爬了起來,滿臉眼淚,「阿城,我,我……」
擺平過一批,意味著還有不少,她以前跟多少男人好過,她心裡清楚,只是沒想到那些混蛋會這樣,韓遇城已經拿手機在撥號。
他打完電話,網頁就打不開了,「你放心,網監不會放任這些視頻傳播,已經被刪了。」
即使刪了又怎樣,有的網民早就下載好了,還可以通過各種網絡雲盤存儲、傳播,何初微知道這些,她現在只擔心,將來沒法翻身。
「阿城,我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愛我?」何初微喃喃道,一副悲傷的樣兒。
「傻.瓜,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理由!行了,你休息吧,別多想,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沉聲說完,出了病房。
——
別墅里,崔女士看了網頁後,氣憤地將平板電腦給摔了,她的胸口在劇烈起伏。
「奶奶,誰又惹您不高興了?」韓翊進來,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安撫,在崔女士眼裡,這大孫子就是貼心的暖男,看到他,她的臉色好了點。
關於何初微,她還沒好意思對韓翊說,難以啟齒,韓家子孫沒有人知道她曾經一侍二夫過,更沒人知道她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女。
韓翊就要撿起地板上的平板,被她叫住。
「小翊啊,奶奶就是有點頭疼。還不是因為那個雜種,雖說咱們現在占了上風,就怕那陰險東西跟咱們玩陰的,狠的!」崔女士氣憤道。
韓翊聽說她頭疼,連忙走到沙發後,幫她按.揉太陽穴。
「奶奶,您未免太妄自菲薄,也太把他當回事了吧?他再陰、再狠,能比得上咱們?」韓翊得意道,滿臉自負。
崔女士就喜歡韓翊的這股自信、霸氣!
「說的也是!咱們還有喬世勛,那雜種有誰?聽說最近和施家走得挺近,不過,小小的施家,能有什麼能耐?韓遇城是病急亂投醫了吧……哈……」崔女士得意道。
韓翊附和著她,連連損著韓遇城,青舞躲在暗地,聽著他們的話,眯著眼,對他們更加鄙夷。
崔女士當晚去了何初微的病房,給了何初微一個號碼,讓她以後跟他聯繫。
「我不想呆在韓遇城身邊了,你什麼時候讓我回到你身邊?」她迫不及待地想當大小姐了,在韓遇城身邊,她只能是小三的身份。
她也根本不稀罕韓遇城的愛,從來不信愛情可以天長地久,也從不相信韓遇城會愛她一輩子!
崔女士挑眉,她還沒考慮過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對外公布何初微是她的女兒,「等我把韓遇城打垮了,才能與你相認!」
「你能把他打垮?開什麼玩笑?」何初微嘲諷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跟我相認吧?」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媽媽不想跟你相認嗎?這三十多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我一個婦道人家……」崔女士說著說著,快哭了出來。
何初微不吃這一套,但,她假裝很孝順地也哭了,還安慰了崔女士。
「孩子啊,你下一步,最好能讓韓遇城跟何初夏離婚了,這樣,他爺爺的股權就是我大孫子的了!到時候,韓氏都是咱們的了!」崔女士激動道。
何初微知道這件事,外面也傳得沸沸揚揚的,不然韓遇城肯定早跟那小丫頭離婚了。
「他怎麼可能為了我,放棄韓氏!」
「怎麼不可能?韓遇城不是很愛你的麼?你逼他試試!」崔女士連忙道,「只要你成功了,將來,大半個韓氏都是你的了!」
韓遇城坐車裡,聽著這母女的話,好像在聽十分幼稚的笑話。
就她們這智商,要是沒有喬世勛做軍師,別說對付他了,隨便就能被整死。
不過,她們離死也不遠了。
他韓遇城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崔女士陪葬,父母的死、他自己的後遺症,全都要崔女士血債血償!
車子在他許久沒回來的家門口停下。
除了門燈亮著,別墅里沒亮一盞燈,管家和傭人們都不知道他這男主人今晚會過來,大家早早就睡下了。
韓遇城拄著拐杖,上了樓,去了主臥。
主臥外間的燈,剛打開,就像打開了記憶的盒子,看著外間的吧檯、落地窗前的一對沙發,舊時的一幕幕,在他腦海里上演。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次,他叫她陪他喝酒,就坐在那對沙發上,她喝著喝著就醉了,唱起了那首《白月光》,她說,她喜歡一個人,十年了。
他當時問她是誰,她說是什麼情歌王子。
他揚唇,笑得苦澀,這悶騷的小東西,對著他唱情歌,卻不敢、不能告訴他,她的愛人就是他,害得他誤會了那麼久。
也記得他們在吧檯喝過酒,他調戲過她,當然,也一起在那吃過宵夜。
還有外間的餐桌上、沙發上,他們曾經到處歡.愛過。
推開內間臥室的門,記憶更加放肆,仿佛還記得她穿著黑色吊帶,妖.嬈地盤踞著那根銀色鋼管的畫面……
每每思念她時,她在他的心裡,腦子裡,都是一個生動、陽光,精靈一般的存在。
越想,心口越酸,一股無力、無奈的感覺,此刻正侵蝕著他這個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商界王者的心!
在生命面前,他現在只是一個無能的正等死的螻蟻。
她那天在天台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刻在他的心裡。
抽屜里,安靜地躺著那枚還沒能給她的鑽戒,那是他為了彌補,為她定製的結婚鑽戒!
衣櫃旁邊,有兩隻紙箱,一隻箱子裡是她的一些醫學書籍,那次她來搬的,被他攔下的,那時候,他只是想她能回別墅住,而不是和杜墨言一棟樓,住他樓下。
他蹲下,翻了翻那些書,看到了筆記本,打開,裡面都是她的字跡,有聽課筆記、實驗小結等等。
他隨手翻看,這些都是她曾經用過的物品,書墨香里,仿佛還留有她的氣息。
韓遇城韓遇城韓遇城
滿滿的一頁紙上,寫的都是他的大名,那一瞬,他愣了。
白色紙頁,黑色娟秀的筆記,一筆一划寫的「韓遇城」,密密麻.麻,滿滿一頁。
看著看著,三十六歲的大男人,視線模糊了……
這是她兩年以前的筆記本,應該是她在發呆、單相思他的時候,寫上的,他坐在了地板上,苦笑著,拇指不停地撫觸自己的名字。
「傻.瓜……」他低喃,淚眼朦朧。
她曾對他一往情深,他卻一無所知,當他知道這一切,已經沒了那愛她的資格。
無奈與惆悵的感覺,侵蝕著他。
他一件件地翻著她的物品,在另一隻紙箱裡,無意中,翻出一張照片。
一張,曾經被撕成兩半,又被人從背面用透明膠布粘起來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熟悉而又覺得很遙遠、陌生的自己!
他很快記起了這張照片,在醫院更衣間,她曾貼在儲物櫃櫃門後……
那時候,他問她,她說是爺爺給他的。
他現在才想起,爺爺那根本沒這張照片,這照片好像是他曾經寄給何初微的,那個年代,都流行送對方照片。
「何初夏!」這個傻.瓜!
那時候為什麼不說?!他在心裡吶喊,抓狂,拳頭砸著自己的心口,那滿心的無奈和痛苦,已經折磨得他想一死了之!
她曾對他如此一往情深,他卻負了她的情,沒有給她想要的,導致她現在累了。
他一點都不怨她,只怪自己無能!
一點都不怨她。
彼時,同樣陷入思念和痛苦裡的何初夏,躺在床.上,了無困意,被窩裡冰冷。
又是一個寒冷而漫長的冬天,身邊卻沒人陪伴。
她想他,想聽聽他的聲音,抱抱他,想對他說,她心裡的苦……
可是,已經分手了,和平分手。
這輩子,他們已經完全錯過了……
「我不想……分開……為什麼你又不霸道了?」她哭著自言自語,想到韓遇城那天的反應很平靜,她更難過,就是這麼矛盾,明知道自己髒了,沒資格了,卻還希望,他霸道點,把她禁錮在身邊。
或者知道真.相後,堅定地告訴她,他不嫌棄她。
雖然,她心裡仍然噁心自己。
白天在網上看到何初微的那些照片時,想著將來的某天,她被崔女士拍的照片也可能這麼流傳出去,她更加絕望,恨不得這世界上從來沒存在過一個叫何初夏的女人。
「韓遇城,我還愛著你,即使那麼難,仍然愛……可我又要像以前那樣,把你放在心底了……你要好好的,把姓崔的,把韓翊他們,都,都解決了!」她哭著顫聲地說道,拳頭不停地捶打床面。
就像困在了深淵裡,想掙脫出去,卻無能為力!
——
韓遇城後來暈倒了,在地板上昏睡到天亮才醒過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什麼事?」他態度不客氣,板著臉。
「您這什麼態度?讓你考慮的事,考慮得怎樣了?」屬於韓翊的聲音傳來,他幽幽地說道。
韓遇城揚唇,「跟你這小崽子說話,還需要態度?」他不客氣道。
叔侄倆向來不和,即使現在是志同道合的同盟者,誰都不肯向對方服軟,表面都傲著,心裡卻是關心著對方的。
韓遇城要是真討厭這個大侄子,兩年前就不會把紈絝叛逆的韓翊用手銬拷著送去部隊了!
韓翊曾經輕賤這個小叔,從不承認他是韓家人,也曾恨他將他送去魔窟般的部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思想的成熟以及對韓遇城的認識,他現在特別感激他兩年前送他去部隊鍛煉。
「誰是小崽子?四叔,您可別忘了,現在只有我能幫你!」韓翊那幽幽的聲音傳來。
「我稀罕?」
「……」韓翊無語,「說正經的!」他沒好氣道,開始說正經事。
韓遇城聽完,迅速掛斷。
「這老男人!」韓翊看著「通話結束」幾個字,嗔道。
赤著上身的他從角落回到床畔,浴.室的半透明拉門倒映著女人正洗澡的畫面,想到什麼,他拿起牆壁上的電話,打電話給廚房。
很快,被他指名叫的青舞端著他要的點心,上了樓。
開門的是一位大美女,「韓少,是你要的點心嗎?」
這時,韓翊走來,當著青舞的面,摟住了女人的腰,青舞無動於衷。
韓翊拿了一塊酥餅,往女人嘴裡送。
青舞有點不耐煩,雖然表面上,她還是個啞巴、聾子。
「好吃麼?嗯?」
「韓少餵的,當然好吃。」
「有我的棒棒糖好吃麼?」韓翊又曖昧地問,女人臉色漲紅,「討厭,這還有外人呢……」
「怕什麼,她是聾子!」韓翊說著,拖著女人進了臥室,關上了房門。
青舞冷哼,誰是聾子?
就他這種換女人如換衣服,每晚都帶不同女人回來,不拖到下午不去上班的風流少爺,一輩子都比不上韓遇城!
——
手術室里,正在進行一台複雜的腎臟移植手術,主刀醫生,何初夏。
她聚精會神,認真冷靜,已經割掉了病人衰竭的腎臟,正準備移植手術,鑷子夾著紗布,正在清理血漬。
聞著再熟悉不過的血腥味,突然有點不適,她蹙眉。
有點頭暈,但手術才進行到了一半。
「小劉,給我準備一杯葡萄糖,我要休息兩分鐘,周天,你來。」她平靜地說著,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將鑷子給了周天。
她去了休息台,摘掉手套,拿了氧氣袋,將氧氣管插.進鼻孔,深吸幾口。
「何醫生,你沒事吧?」護士見她在吸氧,有點擔心。
她輕輕搖頭,一手端起葡萄糖,大口大口喝下,「最近手術安排太緊,有點累了。」
「您還知道累啊?我們這群人早就苦不堪言了!醫院又不是缺外科醫生,怎麼大大小小的手術都給你排啊?」護士小劉抱怨道。
何初夏笑笑,「我還是個新手,好的外科醫生,不都靠一台台手術積累成的?」
她平靜道,感覺好多了,又去做了無菌準備,全身消了毒後,回到無菌區,繼續手術。
聽說何初夏又在手術,韓遇城心裡很不是滋味,悄悄地放了飯菜在她辦公桌上,留給她下手術吃。
很想勸她,讓她別那麼拼。
但沒機會見到她,她太忙。
——
「通了,通了,手術成功了!」周天激動地說著,看向何初夏。
她站在那,一動不動,口罩遮掩了她的臉,看不見她的神情。
「咚」!
突然間,手術室的地板發出「咚」的一聲,周天眼睜睜地看著何初夏在他眼皮底下倒了下去,其他醫護傻了眼。
護士愣了下才驚叫:「何醫生!」
「夏夏!」周天吼著,跑了過去。
「把病人推icu去!」外科副主任沉聲吩咐,也倒了何初夏身邊,掐住了她的人中。
何初夏很快有了意識,「我太累了……」
她喃喃道,又安靜地閉上雙眼。
很快,她被推出了手術室。
何初夏因手術太累暈倒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還有媒體來採訪她這個敬業的年輕女醫生,不過,她在休息,沒有接受採訪。
醒來後,她已經上了新聞。
彼時,韓遇城看著關於何初夏的新聞,拳頭緊握,很是氣憤。
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拼!
周天開車送她回了公寓,他要留下給她煮粥,被她拒絕了,也被她勸走了,送走周天,她去了廚房,淘米準備煮粥。
「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低沉的男聲,突兀地響起,她手上的淘米筐掉地,她愣在那。
韓遇城提著大包小包進來廚房。
「你還來幹什麼?」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淡淡地問。
他的心撕扯了下,「給你煲了湯。」
她的鼻頭一下就酸了,「不需要!」
他能給她煲湯、做飯的機會越來越少,沒理她,將大包小包放在了流理台上,盛出一碗熱湯,端了出去。
很快,他進來,牽住了她的手,「出去吃點!瞧你的臉色,還真是,把病人救活了,把自個兒累垮了!」
他沉聲教訓。
何初夏被他牽著手,朝廚房外走,按坐下,他將勺子遞給她。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用這麼做。」她淡淡道,沒看他一眼。
話是這麼說,但,關心怎麼能說斷就斷?
「快趁熱喝!」他不回答她的話,沉聲命令,「你這樣下去,遲早是第二個杜墨言!」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了。」她平靜地說著,終於舀了濃白的湯。
「是不需要我管,但我這是為你好!初夏,你就不能讓我放點心麼?」他站在餐桌對面,看著坐在那喝湯的小女人,顫著一顆心,幾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她這樣,他如何放心?
她知道,他愛著自己,聽著他的話,差點就破功了。
「我挺好的,以後會注意的。你走吧,不是還得演戲的嗎?來我這,不怕被人發現麼?」
她平靜地說道。
韓遇城轉了身,他沒拄拐杖,行動自如,沒有出門,反而去了衛生間。
她衛生間的髒衣籃里堆了一堆衣服,他脫了外套,很快忙碌起來,毛衣一類,丟進了洗衣桶,內衣一類的,泡進了盆里。
當她好奇地走到衛生間門口,看到的就是他蹲在那,幫她洗衣服的畫面。
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這便是幸福,對於韓遇城而言,更是一種奢侈,也許,這些都是最後的為她做事的機會……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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