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狼騎兵?」錢無憂猛然站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出言解釋的時刻,魔獸騎士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當真是說我私通狼騎兵嗎?」
「嚴肅點!我有監理軍務的職責,此刻是在對你實施職權內的問訊。」張泰來眼見錢無憂每每拿出《五行法典》說事,他索性就來了個公事公辦。
四周的人群屏息凝視起來,他們盯著錢無憂,看他如何應對——張泰來有監理軍務的職責,對東寧連營中的任何軍將,都能行使監察權。
錢無憂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張了張嘴巴,卻沒能說出任何的詞語,那邊正紅著臉的李松明,見到形勢有變,頓時來了精神。
「說話啊!你怎麼不叫喚了?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這就沒詞了嗎?」
張泰來也整了整衣領,他一臉嚴肅地道:「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私通狼騎兵!現在,封地騎士錢無憂,請你告訴我,剛剛的戰鬥里,你都做了些什麼?」
聽到如此的質問,四周的軍將,都明白,這大約是要栽贓陷害了,畢竟三千大軍合圍,都沒能奈何那些狼騎兵,錢無憂一個小小的荒島騎士,又能做些什麼呢?
冷場過後,人群中冒出了幾聲輕笑,顯然,很有些人,想看荒島騎士的笑話。
作為一個衝鋒陷陣的戰士,居然跑去和帝國法爺講道理,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
李松明和張泰來左右逼近。將錢無憂夾在中間。他們精光綻放的眼珠。死死盯著魔獸騎士的臉,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錢無憂都死掉幾回了。
錢無憂依然保持沉默,他靜靜地望著李松明和張泰來,一臉猶豫。
「來人啊!」張泰來擺出了帝國法爺的譜,就開始召喚侍衛。
「小子,跟我們去好好說道說道吧!」李松明的眼中,透出了陰狠的光澤。
就在軍法官分開人群。大步走近的時刻,錢無憂卻猛然揚起了手,但這簡單的動作,卻把李松明和張泰來驚的,連退了三步。
直至躲入人群之中,張泰來才大叫道:「錢無憂,你要武力抗法不成?」
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的過激反應,李松明只覺得自己儀態盡失,他快速調整姿態,冷冷說道:「錢無憂。你想造反嗎?」
錢無憂的手輕輕一揮,驅散了圍在身旁的侍從。他整了整衣服,才在嘆氣中道:「兩位法師閣下,請你們慎言,造反的罪名,可不能亂說,免得鬧出誤會就不好了。」
張泰來見到軍法官已經走近,他高呼道:「遇戰不前,放縱敵軍,就是私通賊寇,就是忤逆謀逆!軍法官,抓住他!」
幾個帶著鮮紅臂章的護衛,快步走了過來,錢無憂隨手一揮,這些過於靠近的傢伙,就被震退了出去。
不等張泰來發火,錢無憂那邊,卻已經嘆息起來:「本來,看在大家同僚一場的份上,我這邊忍忍也就罷了,但既然諸位視我形同陌路,那就這樣吧!」
魔獸騎士會忍?
這是說笑吧!
聽到這話,圍觀的眾將官們,全都滿臉緊張地,將手按上了劍柄,小心戒備。
果然,錢無憂當時就有了動作,他將手揚起,指著隊列後方道:「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仔細瞧瞧!哼,敢說我通敵!」
眾人扭過頭,看到的卻是幾匹背著麻袋的駑馬,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
正當大家嗡嗡議論的時刻,負責牽馬的野蠻人戰士,卻猛然拔出了佩劍。
就在人群轟然退散的時刻,劍光卻斬上了麻袋口的繩索,下一刻,一堆首級就咕嚕嚕地滾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瞬間聚焦此處,枯黃的草地間,竟灑落了一堆荒原比蒙的首級!
如假包換的沃爾夫狼頭,至少也有三十顆!
作為科布多大荒原的強戰種族,每一個沃爾夫的腦袋,都代表著沉甸甸的軍功,所有的人,都兩眼冒火,恨不能將這些首級納為己有。
附近的嗡嗡聲頓時落了下去,唯有饑渴的目光,還在追逐那些滾動不停的狼頭。
李松明愣住了,張泰來也愣住了,聞訊而來的帝國法師們,自然也都愣住了。
錢無憂毫不客氣地指著張泰來的鼻子道:「請問巡察使閣下,你此戰的繳獲如何?如果不如我多,我是不是就能說,你有通敵的嫌疑呢?」
在事實面前,張泰來憋得滿臉通紅,畢竟別說是他,就是熊文博這邊的所有私兵,加在一起,也拿不出三十顆沃爾夫狼頭。
李松明的身子,整個僵硬了,他轉動著機械的脖子,愣愣地看著滿地狼頭,內心除了苦澀之外,唯有萬般無奈。
這個魔獸騎士,咋就這麼麻煩呢?
人家別的封地騎士,拼死拼活跑了半天,連一個沃爾夫狼頭,都沒拿到手,可換到這邊倒好,直接是按麻袋裝腦袋了。
氣惱的李松明,此刻只想指著錢無憂的鼻子,好好問問他,為什麼要與眾不同,為什麼要不服管制,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地,表現出一個封地騎士應有的卑微武力。
真是太過分了!
太出格了!
做人,怎麼能如此標新立異?怎麼能如此不知進退?
這樣的怪物,從一開始,就不該出現才對!
若是這樣的魔獸騎士再多幾個,五行大帝國的統治,還能正常為序嗎?
答案是顯然不能!
錢無憂強勢的實在太離譜了,他就不該是個封地騎士!
但很可惜,得出正確答案的李松明,卻把錢無憂視作了帝國的毒瘤,禮儀破壞者,和諧的阻礙。
錢無憂斬殺狼騎兵的武勛榮耀,瞬間就變成了脫離士族群體的鐵證,無視組織集體的炫耀,腐蝕五行大帝國和諧社會的毒瘤。
這種異類,天生就該被孤立,該被抹殺!
可是當著錢無憂的面,李松明的咆哮,卻只能擠壓在肺腑之中——先不說魔獸騎士會不會翻出條軍法讓人難堪,就是那群張牙舞爪的蠻荒勇士,就足夠讓人心生忌憚。
就在李松明急的抓耳撓腮時,那邊的張泰來卻開口了:「錢無憂騎士,你不要混淆視聽,我們是在對你實施問訊,這裡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見死不救!」
看到張泰來拿出的視維水晶,李松明立刻行動了起來,他高聲疾呼道:「諸位同僚,就是這個野蠻傢伙,見死不救,坐視狄澤明大導師被狼騎兵圍攻!」
哄!
四周的軍將頓時沸騰了,別說是一位學院大導師,就是把一個普通的帝國法師,陷入敵陣不救,那也是死罪,不赦的死罪。
「說,大導師人呢?」張泰來當眾放出了視維水晶中的影像,並高聲質問。
錢無憂瞪著張泰來道:「你問狄澤明嗎?」
張泰來捏著衣襟大吼道:「快說!」
錢無憂冷冷說道:「狄澤明身陷敵陣,死掉了!」
「狄澤明死了!?」
一聲驚呼,從人群中傳來,披掛整齊的熊文博,已經大步走來。
面對驚異萬分的北地督軍,錢無憂只是一陣點頭。
張泰來見到如此的情景,當時就眼圈一紅,哭嚎聲隨之拔起:「死!?老師怎麼會死的?我的導師學富五車,天縱之才,以他的能力,怎麼會陷入敵陣而死?」
按照五行大帝國的傳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聽聞狄澤明的死訊,對導師素來敬仰的張泰來,只感揪心之痛,當時就哭了個昏天黑地。
同樣身份的李松明,一邊用袖子猛揉眼睛,一邊哭喪道:「老師你死的好慘啊!這是有小人陷害啊!小人,你不得好死!」
熊文博的目光一轉,就到了錢無憂的臉上,可那邊的魔獸騎士,竟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有心護持的熊文博,頓時就板起了臉,他冷冷問道:「告訴我,狄澤明是怎麼死的?另外,他們為什麼指責你見死不救?」
「老師!」木蘭剛要上前分說,就看到熊文博眼睛一斜,冰冷的目光中,透出了專屬於北地督軍的威勢,小扈從頓時脖子一縮,低下了頭。
錢無憂知道此刻不是木蘭說話的時候,他當即前出了一步,在擋住眾人的目光後,才惋惜地道:「狄澤明先是被俘,而後才被斬首身亡!」
「斬首!?」四周冒出了一片抽氣聲,完全忽視了被俘的恥辱說辭。
按照五行大帝國的傳統,人死講究入土為安,要有全屍!
就是大皇帝要殺帝國法師,一般情況,也是賜杯毒酒或者給條白綾,直接砍掉腦袋的斬首之刑,那得是大不敬的忤逆之徒。
嗚咽連連的張泰來,聽聞斬首之語,頓時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李松明在這一刻,直接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當然,他也不忘指責錢無憂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哼,憑我手中的兵力,要怎麼救?」錢無憂一臉氣憤,他當時就轉向了熊文博道:「總督大人,此刻,三百狼騎兵依然逍遙法外,可見其實力超卓。」
聽到這話,附近的軍將,包括熊文博都老臉一紅,好在錢無憂沒提大軍合圍的尷尬事,可不等他們出言解釋,帝國法師的群體中,就猛然冒出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調。
「推脫責任誰不會啊?臨危不救,就是瀆職!」(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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