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個二十開外的少年,純淨的臉上有幾分清瘦,一身青衣乾淨整齊,股清新而脫俗,似做作卻又樸實,飯袋和尚看得出來也不討厭他。
少年向店裡掃了一圈,在胡不歸四人右邊的一張桌子坐下,視線上正好和虞若霞相對。
「既然是有趣之人,又何不共飲一杯呢。」說話的是胡不歸。
「小可本怕求之不得,只怕是打擾諸位雅興。」
「真囉嗦,叫你坐你就坐,討厭你們這些婆婆媽媽的斯文人加,忒假個娘的。」
「那小可只有恭敬不如從命」,年親人說完下首坐了。
「小二,再來幾壇好酒,今日我要與諸位豪俠一醉方休。」
「酒倒喝得,洒家可是沒那許多酒錢」,飯袋和尚說著,臉上自然是高興的很。
「大師又何必計較呢,難得高興,盡興方才不失樂趣不是嗎?」少年道。
「小可初入江湖,想結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看四位決乃非俗世之人,實乃覺得高興。」他接著款款而言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可也愛飲酒的,卻也是豪爽之人。」粉唇微起,虞若霞說話無疑也是一種美,聽她說話自然也是一種享受。
「讓女俠見笑,小可雖也能飲得,然酒量確實不濟。」年輕人答道。
「喝酒就是就是喝酒,哪管什麼鳥的酒量,像和尚我一樣且不痛快些,在洒家看來,俗人就是矯情。」
「大師言之有理,小可敬四位一杯」,年輕人說著站起身,做了一個揖,將一碗酒一飲而盡
「爽快,小兄弟,倒是說說你姓甚名誰?」
「小可復興公孫,我師傅說我從小無什麼追求,料我將來也不會有什麼作為,故給我取名叫無為。」
「無為,好名字,就喜歡你這份實在,可比那些個俗人強多了,和尚我喜歡,哈哈。」
「大師見笑了」,公孫無為說道。
「道家治世,講究無為而治,是以老子之道,最終追求的無非也是這兩字,以我看來,兄台之名實有不凡之處。若我之輩,方才是俗了。」,說話的是虞若霞。胡不歸在喝酒、無痕的酒杯自然保持滿的,三人的談話仿佛與他們兩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知這位女俠是?」
「這就是兄弟你孤陋寡聞了,這位乃玄月會的教主,兵器譜上的排名,輩分高著呢。
「失敬失敬,確是小可不識江湖之人事,見笑於大方之家了」,公孫無為敬道。喝酒談話間,不知不覺店外早已是通街都上了燈火。
胡不歸的酒似乎越來越沒了興致,他的話少得很,當然他的臉上始終有一股猶豫的神情。
「諸位,告辭」。話說完,胡不歸的人也到了店外。
無痕的酒還有,當然他也是要走的,今日的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本是一名殺手,當然也是該喝酒的一天,殺完人本來就是要喝酒的,這是他的規矩,殺人不一定也都是要死的。然而人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勞苦大眾,所以他走了。
「和尚我也喝足了,俗人就是僑情,無為兄弟,就此別過。」話說完,飯袋的肚子自然比他的人先出店外,店家倒也懶得很,並沒有招呼他們。
桌子上還有虞若霞,她對這少年的到來似乎有些興趣,她一直在觀察著,待三人走了,方才起身。她走路的姿勢很輕盈、速度確很快,像一陣清風,空氣中似乎還有餘香。公孫無為結了賬,他有些無措了,感覺上都是一群怪人,當然,他知道該往哪裡走。
今晚的月亮亮得很,雖有寒風,但給人的還是美多些。
虞若霞的輕功在當今武林本就是數一數二的,不到三個時辰早來到幾十里外的一個懸崖邊,這裡似乎幽靜得很,她對昨天到今天的一切也都好奇得很,當然讓她意外的是公孫無為的輕功似乎也不錯,很快也追了上來了,她好奇的看著他。
「姑娘別誤會,小可見姑娘方才使用的輕功,好奇就追來了。」
「我也正想問問你,竟也會弄影迷蹤步。」虞若霞答道。
「師娘說,除了我還有一個人也會這門輕功,是以我才追來,您就是師姑吧?」
虞若霞沒有回答他,她自然也明白了一切關於公孫無為的,反問道:「你師娘還好吧?」
「托您的福,她老人家健康著呢。」
「你確是該走了」,虞若霞說完,劍悄然出鞘。
公孫無為正納悶,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陣大笑。
「哈哈哈......玄月教主不愧是玄月教主,看起來年紀輕輕,內家修為倒真不錯,佩服!佩服!」。說話的正是歸去來,不知什麼時候他早已出現在這裡。
「你小子倒是也不笨,好得很吶」,「哈哈......」,他的笑聲聽起來很狂。
「歸莊主倒也雅興的很,不遠萬里從江南趕到塞北,看來昨日裡無痕的老闆自然也是歸莊主了?」
「可惜啊可惜,他還是讓我失望了。」
「我倒是好奇歸莊主這樣的人,親自出手且不省事些?」
「哈哈哈......胡不歸倒是該死,可惜我不會殺他,他也還沒到死的期限。」歸去來答道。
「如此說來歸莊主對別人的生死倒是頗有研究。」
「好像也是的」,歸去來答道。
「那麼我可以理解為歸莊主對我自然也有研究的。」虞若霞的口氣似有幾分冷。
「好像是又好像也不是。」歸去來答道。
「哦,如此有趣得很。」
「玄月會自然也算在其中的。」
「那麼你打算剷除我玄月會了?」
「當然也不是現在,上關心,秋若水他們自然也不是該死的時候。」歸去來話說完,劍也出手。
歸去來的劍、無心劍自然是快的;虞若霞的劍出鞘,發出一道絢麗的紫光。
「弄影劍?哈哈,有趣的很。」
公孫無為沒有跑,他還在,當然他在聽、也在看。
虞若霞的劍式同她的劍一樣,無疑也是漂亮的。
公孫無為感覺到一陣眩暈,二人早已過了百招。
十幾年前,弄影無心本就驚天地,今日一戰,弄影對無心,盛況卻也不弱。
隨著兩掌相對,二人不禁都向後退了一仗。
「哈哈哈......弄影劍法果然是不錯,玄月會的獨門內功卻也了得」,歸去來話說完人也準備走了。
「歸莊主的無心訣自然也不差。」
「哈哈哈......再會。」
虞若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人已倒下。
無為抱起了她
悅來客棧早就住滿了人,早晨的太陽還是一樣的美。
「師姑你醒了?你的傷怎麼樣?」
「謝謝你!」
「可惜我除輕功外其他都一無所知,要不是還可以幫你運功療傷。」
「我姐就沒傳授你其他的武功?」
「師娘說武功本就是身外之物,輕功也是我偷學的呢嘿嘿。」
「原來你也是個不老實的孩子。」
公孫無為摸摸頭說:「讓師姑見笑了」。
虞若霞咳嗽了幾聲,鮮血又從嘴裡溢出來。
「師姑你沒事吧?」
「我有無心訣護體,暫時死不了,但我只會一重,現在我內臟受損,五日是大限,帶我走。」
「去哪裡?」
「去找我教神醫無崖子。」
「去......去無涯谷。」虞若霞話有些不太清楚了。
一路換了五匹馬,第二天終於到了黃河邊上,渡過黃河再行半日自然能到位於河南地界的無涯谷。
但見冬季的黃河在河南地界雖沒結冰,但猶如一道天塹橫亘在面前,無為輕功雖不錯,但從沒越過這麼寬的距離,沒有憑藉點卻是也無能為力。
公孫無為扶著虞若霞下了馬車。
但見黃河波濤洶湧,此時天氣雖晴朗,然卻沒有渡船。
公孫無為轉瞬間就把馬車拆了,他自然是想到用車板當著力點了。兩塊車版剛落到河面,無為的人抱著虞若霞早已穩穩落到對面。
沒有馬車,自然只能靠輕功。無為當然也快虛脫了,他輕功雖不錯,內力自然還欠火候。用了四個時辰終於到了無涯谷,這是一個有些原始風態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裡,公孫無為沒有見到虞若霞,神醫也顯得神秘得很。
「年輕人,教主讓我轉告你,她說你該離開了,去做你要做的事,有緣你們自然會再見的。」無為聽道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七天了。
「你是說我師姑她傷愈已經離開了?可是......」
無為有些悵然,這幾日他也在擔心,也有好多假設,他甚至假設師姑帶著他到了玄月會。
他終究也要離開的。
「派幾名得力弟子跟著他,還有給少林、武當、峨眉等派說一身,就說歸來錄會有動向,他們理不理你就別管了。」
「是,教主。」
前路慢慢,天地本來就很大的,一路向南,景色各異,大自然當真神奇的很,公孫無為自然也感到一切都新奇得很。他走過了無比繁華蘇杭,也領略了江南的奇異燈光,轉眼間,春天已到了江南。江南的春天幾乎和冬天是重合的,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的人是有精神的,春天的萬物也是有激情的。姑蘇本就是一個江南人嚮往的地方,元宵的夜晚也很美,公孫無為自然也在這裡。
然而就在元宵那天晚上,青城派、恆山派、嵩山派、姑蘇山莊幾乎同時慘遭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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