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海上航行的時候,遭遇到暴風雨總是難免會讓人多想的。
畢竟有太多的影視作品刻畫過這樣的場景,不管是純粹的災難片還是可怕的怪獸片都是如此,有太多看上去就非常龐大堅不可摧的巨輪,海上的移動堡壘是在這樣的陰沉背景當中沉沒了的。當然伴隨著一同喪生的,還有著船上無數人的性命。
草薙護堂以前也會忍不住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再懼怕這樣的事情了。因為不管是天象帶來的災難還是潛藏深海的怪物,明顯都不可能比神靈更加可怕。
任何人在幹過屠神的勾當之後,真心是不會再覺得世界上還有多少是連自己都完全無力對抗的威脅的。縱使初次弒殺神明完全就是在一系列的巧合、運氣和對方的粗心大意等等諸多因素結合起來,才會出現這樣堪稱不可能的奇蹟。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哪個魔王的初次屠神不是如此?就算是當初的奇蹟再也無法複製,可是他們也已經獲得了媲美神靈的力量,誅殺天上的眾神之後從他們手中奪來了至高無上的神力,以後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正面硬肛了,何必還要費盡心思去嘗試複製一連串巧合與運氣創造的奇蹟?
換言之,就是第一次考試的時候隨便亂填答案,竟然全部都恰好碰上了正確的答案,哪怕不是選擇題也是如此,於是獲得了滿分的可怕成績,這就是不可複製的奇蹟。
然後在這一次考試之後,本來應該保存在宿舍之中,否則就會揮發與變質的學渣某人卻突然就掌握了神級的學力,變成了真正的學霸。這下子的話,接下來的考試再亂填的話肯定不可能全部滿分,但是他們已經有了靠自己認真做題就可能得到滿分的實力了,為什麼還要去做第一次的無奈之舉?
然而,他突然發現自己貌似太過想當然了
就在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和艾麗卡兩人已經在甲板上淋了好幾分鐘的暴雨,感受到了狂風驟雨帶來的些許微涼的冷意,草薙護堂猛然驚醒,再也顧不得和艾麗卡爭論她為什麼要將那名為戈爾貢之石的神具帶上來吸引神靈。
他一把拉住少女的手,然後轉身就往船艙之內跑去。
就算明知道這些風雨寒氣不會對自己還有艾麗卡造成什麼影響,也許還比不上流感病毒來的強力。但是多年的習慣和常識讓他覺得就這麼淋雨吹風,連避也不避純粹就是非常sb的行為……
不過也許就是他如此失禮的想法,所以招致了來自某個喜歡淋雨的妖怪的惡意?!
剛剛奔跑出去還沒有幾步,草薙護堂就突然覺得腳下一滑險些一個踉蹌站立不穩。他第一反應就是甲板上太滑了,自己一時間沒有注意到。
然後四周傳來的驚慌失措的聲音、腳下的甲板因為狂濤怒浪而瘋狂的起伏,還有身後傳來的似乎海洋裂開的、無法形容的可怕地獄之音。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意識到,貌似事情並非是如此的簡單?
快速的在甲板地面撐了一下,然後整個人敏捷的彈跳起來重新站穩,明明是穿行在驚濤駭浪之中,起伏不定的海平面之上,然而只要有了準備之後他的平衡性卻絲毫不受到影響。草薙護堂來不及多想,首先是一眼看見艾麗卡安然無恙和自己一起,然後注意力就完全被巨輪航行的前方的景象吸引過去了
黑壓壓的海面,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海浪波濤洶湧,暗流涌動。數米高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壓得極低的厚重雲層中,電蛇狂舞,電閃雷鳴。
然而就在巨輪的正前方,有一個緩緩旋轉的漩渦出現,並且越來越急越來越大,本來輪船前進的方向不應該是向著那裡的,可是恐怖的海流和巨大的吸力,卻硬生生的將巨輪拉扯了過去。這讓人望而生畏,直徑數公里而且還在不斷擴大的漩渦正是名副其實的紫洋地獄。
遠遠的看過去就讓人只覺得心底深處寒氣直冒,一旦船隻進入了其吸力範圍、陷身其中,就會被一直拖過去。恐怕所有人都會被拖往汪洋之下,葬身在冰冷的萬丈海淵深底,再無翻身超脫的可能。
然而,現在這麼動盪的輪船上,而且又是在這樣的狂風驟雨之下,就連草薙護堂都要仔細分辨才能夠看清楚遠處的那個大漩渦。那麼問題就來了,四周的遊客到底是為了什麼會發出如此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呢,畢竟他們應該還不清楚最大的危險到底在什麼地方的啊!
他下意識的四下環顧了一下,緊接著覺得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原來不只是前方有著那樣的巨大漩渦,四面八方的視野的盡頭,整個黑暗的海平面之上到處都遍布著這樣的這樣的巨大漩渦,只是前面的那個已經算是最近最大的而已。然而這並不是重點,真正值得在意的、讓這巨輪上的所有人魂飛魄散的是:
有不少的漩渦中心有著巨大的觸手探了出來,幾乎直入厚重的雲層之中,不住的扭動著。那直徑就有十來米的巨大觸手,每一根都至少有兩百多米長,雖然並沒有立刻就襲擊輪船,但是即使在這樣昏暗的狂風暴雨之中都可以清晰的看見。
輪船的四周似乎升起了幾十道巨大的肉柱那樣。
這樣的情形,只要智力稍微正常的人,都不難聯想到海底之下有著可怕的深海怪物正在浮出水面。
正如之前的那個技術宅說的那樣,里世界的空間早就已經被打通了。雖然一般來說只有在小鎮上才會有最高的幾率進入到里世界當中,但是除此之外裴辰還設定了一百二十八個不同的空間節點,在全世界的地表隨意的移動、隨意的出現。
這些空間節點大小不一,而且遊蕩不定。最重要的就是它們直接聯通表世界和里世界,不小心誤入其中的人們可能稀里糊塗的就跨越空間進入了里世界當中,而里世界當中的異形魔怪卻也可能因為感知到外界的非常識力量的波動,主動出來進行獵殺行為。
畢竟咒術界就算是隱藏在人類社會背後的暗世界,相對來說人數較少,但也只是相對來說的而已。為了讓自己的準備更加充分,自然得將野生的咒術師都給拖進來,可是他卻沒有哪個時間親自去給那些咒術師都給烙上『預兆』之痕。
所以乾脆就做出了這樣的設定。
於是咒術界就有許多人遭殃了,無緣無故的就遇到了空間節點,然後被其中那種光是看著就會造成精神衝擊的異形魔怪干翻,再之後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暫時聯通到自己身邊的里世界烙上『預兆』之痕。一般來說這個過程其實不會有什麼傷害的,只是被強制性物理暈眩一段時間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接下來。
如果在感知到『預兆』之痕傳達的信息,並且在三天之內動身出發前去參與聖杯戰爭的話,那麼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但如果被選中了,烙上了印記,卻還是拒不接受的話,那就坑爹了裴辰設定的術式發動時間是從『預兆』之痕浮現出來的那一刻開始計算,總共有三天時限,分辨原理是身上有印記的咒術師與聖杯之間的絕對物理距離有沒有減少。
如果都沒有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沒有壓力哪來的動力?除了用獎勵吸引人們踴躍參與此次的活動之外,還得動用一些不太和諧的手段作為威懾才行啊,正所謂恩威並施雙管齊下。
這正是艾麗卡之前所說的關於許多咒術師神秘失蹤再無音訊的事情的真相,否則的話她怎麼會急匆匆的帶著草薙護堂趕路?雖然說其中也有某些小私心,準備處理掉那塊黑曜石之章。
不過就常理來說草薙護堂是在最後的時限開始向著戰場移動了,距離聖杯的絕對物理距離明顯減少了,所以不會被術式自動尋找鎖定到的才對。然而他現在還是一頭撞上了幾乎是最高等級的魔怪,這不能夠不說是一種厄運了。
沒錯,沒有任何的人為因素在內,就連現在正在和又一尊的神主廝殺的始作俑者都沒有關注這裡發生的事情。所以說這完完全全就是真正的意外,他們恰好碰上了一個正在遊蕩到這附近的空間節點,並且遇上了最為可怕的異形魔怪。
奧特瓦!
人無法如自己所望一般的活著,所以人不喜歡受到束縛。裴辰也是自然,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完全按照奈亞子提供的藍本製造克蘇魯魔怪,而是自己又插了一手。就好譬如現在的還沒有完全現身,龐大的身軀依然藏在海平面之下的奧特瓦。
這種可怕的生物只要扎堆了的話,甚至能夠對五星級的存在造成致命的威脅,扔到漆黑世界當中去甚至能夠群獵階段五的原腸動物。事實上如果不是在某些方面還有著比較讓人遺憾的缺陷的話,這種魔怪甚至能夠輕易碾壓黃道帶級別的原腸動物。
原型來自裴辰曾經看過的某部影片當中的靈感,至於那個世界他卻是沒有去過,不過這不妨礙他的靈感與實際操作,畢竟變異生物的進化又不涉及到其他方面,複製一個生物模板並沒有太高的難度。
這東西就是這樣,簡直就是水母和嗜血章魚的結合體,而且變異巨大化到不可想像的程度。只看那幾十根巨大的觸手就知道什麼是冰山一角了。如果說海平面之下的水深有一根手臂的長度的話,那麼它的本體就有桌球大小,最長的觸手有一支鉛筆的長度。
這也難怪那些看見了這一幕的普通人們崩潰了,便是草薙護堂和艾麗卡親眼目睹都覺得腿脖子發軟。那是比曾經遇見過的神獸野豬還有巨人神王梅卡爾都更加恐怖、更加龐大、更加猙獰的龐然大物,那是這個地球上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進化或者變異出來的生物!
明明那東西身上並沒有神力或者其他的能量波動的氣息,可是那種視覺衝擊力和帶來的心理震撼卻是怎麼也無法忽視的。而且那猙獰扭曲的觸手、那剝離脫落周而復始的肉塊、那黏糊糊的似乎能夠像石油那般污染海水的漆黑黏液……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摧毀著理智者的精神,使得人們的san值或快或慢的明顯下降著。草薙護堂深呼吸了一口氣,即使不跑到甲板邊上往下看去,他也知道即使在這麼昏暗的天空下,波濤洶湧的海平面依然能夠看見一個巨大無比的漆黑陰影籠罩了方圓十幾里或者幾十里的海域,正在不斷的擴大、不斷地上升。
通過旁邊艾麗卡慘白的臉色,他非常清楚即使是這樣魔道世家出身的少女,也沒有遇見過這種純粹就是為了毀滅人類三觀而被創造出來的魔怪。哪怕那東西本質上可能還比不過古波斯軍神的一頭四十米體長的野豬化身,連一絲一毫的咒力氣息都沒有。而且四周的遊人都能夠看見它的存在,這就表明對方的確和神扯不上一絲一毫的聯繫。
但是單純的對比難纏程度的話,恐怕還是這東西更加可怕。
看著那猙獰可怕的巨大觸手,遠遠地就能夠感覺到其內部蘊藏著的強大的生命脈動,草薙護堂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戰鬥就要到來了,可是為什麼會對上這麼犯規的敵人?這麼龐大的身形,就算是任自己打又得費多大力氣才能夠徹底殺死對方?
……
……
「喝!」
嬌喝聲響起,沒有絲毫少女聲線的柔和感覺,反而像是一個君臨天下的女王發出的怒斥那樣。就在外界的草薙護堂不那麼幸運的遭遇到奧特瓦的同一時間,羅濠教主也終於是接觸到了讓她都面色大變的克蘇魯魔怪了。
畢竟就算是裴辰再怎麼隱藏,只要還同樣處在一片空間之中,有心人的話怎麼都能夠找到那些克蘇魯魔怪的。更何況,裴辰本來就不想完全掩飾它們的存在。
也許光論戰鬥力的話完全不值一提,但是這種僅僅只是讓人看見就覺得精神不穩定,明顯讓人的精神力下降、意志心靈甚至是理智都遭到侵蝕的生物特性卻足夠說明一切了。羅濠教主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違背常理的生物體存在,仿佛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其他生物那樣。
所有的生命都應該適應環境並且能夠和其他種群的生物形成某種相對和諧的關係的,但是卻有這麼一種東西完全違背了常理,它不但不主動適應自然環境,而且僅僅只是自身的存在就會對別的生物造成損害。
大概就是這樣,然而這就足以讓人駭然變色了。
神力化作的衝擊波將撲上來的異形魔怪撕得粉碎,而且化作無形的大錘連帶著四周的建築、地面乃至整片街區一同砸碎。不過終究是沒有實際的物質和能量作為基礎的幻影,那些碎片很快就會逐漸消失,而這被摧毀的景物也會逐漸恢復如常。
但是被殺死的怪物卻就是真的死了,羅濠教主明知道這一點所以出手才如此的毫不留情。明明都是小怪,但是她卻直接就開大清場,似乎是完全不打算和這些動輒數量成千上萬的雜兵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華麗的必殺釋放之後,以她為中心周圍上千米的一個圓形範圍內,一切都被推平了。說是廢墟也不恰當,因為沒有任何的碎石、鋼筋、磚塊,一切的碎片都被強烈的疾風推到了千米之外形成了一道一米多高的廢墟碎片堆砌的『土牆』。
擁有匹敵千軍萬馬的武藝的武林至尊在空中掃視了一眼,確定了四周再沒有任何一頭異形魔怪存活,連帶著它們的巢穴都被自己蕩平了,然後才華麗的幾個轉身從半空之中飛降下來。
然後她神色冷漠的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一條街道,那裡正靜靜的站著一個黑長直少女,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對方在那裡看了多久。
不過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自己和那個黑長直少女之間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兩片天地,自己依然在灰濛濛的天空之下,走在紅與黑的世界的當中,四周除了那陰影的建築物堆砌起來的詭異街區、樓房、道路,就再沒有看見別的東西了。
而那個黑長直少女卻是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鵝毛般的雪花漫天飄灑,看上去銀裝素裹無比的聖潔。然而兩者之間只相隔了不到五百米的距離,在兩人的中間非常突兀的出現了不可視之境界線,將世界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
無法想像的突兀,無法想像的奇觀,卻的確是出現了。
如果裴辰還關注著這裡的話,他肯定會忍不住提醒羅濠教主的,關於對方有多麼可怕的事情。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寂靜嶺,換言之這個建立在夢境與心靈之隙上的偏向精神性質的世界,其本質更加接近於心象風景的具象化
固有結界。
裴辰的確掌握了投影出固有結界的能力,但是那是一個尚未完全完善的心象風景世界,而且他也不打算用自己的心象世界來充作聖杯戰爭的戰場。所以他只是複製了大概的小鎮景色,並且設計了底比斯環的空間狀態。
至於其他的卻是並沒有多加干涉。
也就是說里世界的陰沉天空、詭異街道、陰影般的建築只是默認背景,但卻並非是固定的。更加確切的說,這個世界會受到進入者的心象風景的影響,越是激烈的情緒越是堅定的心靈就越是容易干涉到里世界的變化。
懷舊的人獨坐片刻,直到周圍的世界漫天飛絮一片潔白,他會漫溯到深處,扒開灰燼尋找那一份份逝去的情誼;仇恨的人會造一座自己的囚牢,在紅與黑的世界等待那個詛咒了一萬遍的面孔。
而這個穿著白色長裙的黑長直少女,竟然使得自己身周的空間受到了影響,或者說通過自己的干涉投影出了不同的空間變化。這就意味著要麼對方的精神領域造詣達到了裴辰可以投影心象世界干涉現實的程度,要麼就是把握到了里世界的本質,在某些方面反客為主了。
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都意味著超凡的實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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