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之滴血默示錄 第六十五節史上最年輕的紅衣大主教下

    當兩人回到書房的時候，艾斯已經坐在書桌前悠閒地看著書。他們依照銀輝的命令，將所見所聞告訴了艾斯。望著這兩位銀輝的爪牙，艾斯點了點頭，心中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巴德與埃瑪帶來了什麼東西？艾斯異常的好奇。

    這時候另外兩名修士急沖衝進了書房。

    「閣下，教皇冕下請您去議會廳。有緊急事件！」

    「哦？」艾斯發現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混亂和緊張。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袍，沒有一絲驚慌。信步來到議會廳，發現大廳里居然全是人。很多不常見的年長修士都出現了，而通常他們的出現就代表著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艾斯通過旁邊走廊來到議會桌前，向教皇問候後就坐到了其左手位置。

    「西邊的阿爾卡維被黑色的怪病籠罩，死亡人數不可估計。國王今天緊急召見我，希望我能出謀劃策。」教皇巴爾克雷芒緩緩道。

    「我建議，我們應該火速派附近隱修院的信徒們去那裡！」

    「據說那裡已經一片生靈塗炭了，如果我們再不下決定，病情可能會蔓延！」

    「你們這群死腦筋的傢伙，陛下已經派遣了一隊軍隊和醫生去往那裡，可是結果呢？你們不知道嗎？幾乎全部死亡！我的上帝啊！這是神對我們的懲罰！」一位紅衣主教狠狠地拍著桌子，憤恨道。艾斯回頭一望，原來是有著「12信徒之一巴薩羅穆」稱號的老卡文，著名的偏執固執的老傢伙。

    「他們一定做了罪惡的勾當，惱怒了主！」

    「我也這麼認為！我們不能違背主的意願！」

    「沒錯！」

    由於老卡文的一句話，頓時反對呼聲愈漲。

    「肅靜！肅靜！肅靜！」一邊的執事不停地用手杖敲著桌子。可是場面已經混亂，贊成派和反對派開始口吐飛沫，舌戰不斷。他們完全不顧及身份，直到最後居然開始相互數落，互揭短處。

    教皇巴爾克雷芒微微閉著眼睛，不動聲色。銀輝站在人群里，默默地觀察著艾斯，他也沒有任何大舉動。

    顯然此時誰站出來，不是變成兩派的矛頭就是變成強出頭的替罪羊，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去干。這些瘋狂的傢伙們都失去了原本的理性，就是喪失了良心。望著整個沸騰的會議場面，艾斯冷笑了一聲。他悠閒地抬頭欣賞起了空曠屋頂上的油畫。

    「尊敬的紅衣大主教，艾斯閣下，您有什麼高見嗎？」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咳嗽聲，迴蕩在艾斯的耳邊。艾斯低頭一看是號稱「賢哲」的奈哲爾，一位將近百歲的紅衣主教。

    「尊敬的閣下，很榮幸今天能親眼見到您！」奈哲爾眼中流露著尊敬的目光，頓時讓艾斯有點過意不去。他向奈哲爾點了點頭，表示尊重。

    「我也很榮幸，早已經耳濡目染您的德望。」

    「您客氣了。請問您有什麼高見嗎？」奈哲爾忽然拉高了聲調，會場頓時鴉雀無聲起來。由於年邁體衰，奈哲爾開始咳嗽不止，聲音好像風箱發出的忽忽聲在會場裡迴蕩。

    艾斯望著寂靜的會場，心中一陣奇異。因為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微微一笑，站起身，他對著教皇恭敬地行了個禮：「尊敬的教皇冕下，不知道國王陛下的意思如何？」

    這時候教皇巴爾克雷芒才慢慢張開雙眼，他耷拉著一隻眼睛望著艾斯，眼中數道銳利的精光閃爍不停。

    「國王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教廷能處理這件事情。根據情況，似乎是一股邪惡力量在操縱著這一切。」

    艾斯揚了揚眉毛。轉身緩步走在眾人中間，他一邊望著眾人，一邊微笑：「我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明白，西邊的阿爾卡維是位於東西教廷的邊界，暫且不說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是誰，就利害關係來說，如果西教廷出手處理這件事情並且獲得成功。那麼，我想各位還有臉面坐在這裡嗎？」

    艾斯目光掃遍四周，停在了老卡文的身上。

    「聽說閣下有不少弟子也在阿爾卡維邊界執事。我想那時候他們一定會抬不起頭。而您作為他們尊貴的老師，您寢食可安？」

    「各位都是東教廷高貴的聖徒，世代將被人歌頌。難道就要在我們手中，為東教廷不乾不淨地抹上一筆？主是無私和仁慈的，不會為了什麼所謂的罪惡，賜予生靈痛苦。現在不是滅世的諾亞方舟時代，更不是亞當繁衍人類時的荒古時期。我們都是主的子民，我們應該為主分擔責任！」

    艾斯燦爛的微笑，那笑容似乎帶著一道聖潔的光芒。會場上頓時有幾人忍不住跪在地上，親吻艾斯腳下的大理石地磚。他們哭泣著，心中帶著某一種贖罪感。

    「閣下，您實在太仁慈了！」奈哲爾激動地踉蹌著步子走上前去，緊緊握著艾斯的手。

    「沒錯……」

    「是……」

    「太偉大了，閣下！」

    「太讓人感動了！感謝主！」一時間信徒們都感慨起來。

    艾斯回過頭，目光安詳地望著教皇巴爾克雷芒。他輕輕走到教皇身邊，深情地說道：「我感謝您，賜予我榮譽以及血肉之軀。」

    他彎下腰，親吻著教皇手上象徵最高地位的榮譽之戒。

    全場瞬間爆發出歡呼聲。

    「教皇萬歲！教皇萬歲！」

    艾斯心中知道，只有轉移自己身上的光芒，才能躲避黑暗中的魔手。那黑暗中的血刃時刻都在不明的地方，閃動著雪亮的光芒。

    「恩，就按照紅衣大主教的意思，我們派一隊修士前去。另外通知阿爾卡維那裡的隱修院，全力控制局面。隨時向教皇廳通告情況！散會！」教皇巴爾克雷芒站起身子朝大門而去，他顫抖著步子，心中喃喃自語：「艾斯……你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單純……」

    艾斯微微鬆了口氣準備離開，這時候奈哲爾老主教忽然走上前來：「請留步，尊敬的閣下。」

    「您真讓我敬佩。請抽空光臨我的藏書館，我會敬待您的到來。」奈哲爾慈祥地笑著，儼然沒有一絲衰老的樣子。

    艾斯眼中閃爍起一陣靈光，心中感覺到了某一種深遠的含義。

    走出議會廳站在高高的石階上，艾斯眺望著腳下遼闊的廣場。身邊的信徒門依舊很尊敬地向他行禮，而艾斯卻是似乎充耳不聞。在他心中，身後高聳的恢弘皇宮，玉石碉樓，還有那不斷的讚美和歌頌，只是天邊那一抹淡淡地浮雲，隨著寒風飄散殆盡。

    天空湛藍。噴泉永不停止。鴿子依舊不斷的成群飛旋。他輕踏腳步漫步在廣場上，穿梭在精緻的雕像間。也許幾百年後，或者更加遙遠的時代，這裡依舊不會有所改變，只有那大理石街上留下的痕印。

    輝從對面小心的走來，他發現了正面而來的艾斯。通過今天的會議，他已經明白，自己將來真正的對手是對面的這個男人。兩人目光對峙，彼此微笑示意，然而那一瞬間就閃爍起一陣火花。輝回頭默默看著艾斯飄曳的身影，也更加堅定自己心中的目標。

    兩個人在這一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擦肩而過的那一秒，預示這一段驚人的歷史進入了新的篇章。而當人變成煙雲的那一刻，一切便煙消雲散了。是罵名，還是讚美，就隨世人去傳說吧。

    夜色又慢慢降臨……

    艾斯站在臥室的窗邊，望著乾淨的玻璃窗，他似乎能從上面看見那一個個熟悉的臉孔。

    不知道洛傑怎麼樣了，還活著嗎？是否活的很好？還有蕾諾雅……是否還是那樣……想到這裡艾斯會心一笑。

    願主保佑他們。

    明朗的夜色開始變的灰暗起來，烏雲遮蔽了月亮，雷聲滾滾。

    當艾斯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門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閣下！閣下！請開門！有緊急事情！」門外傳來的聲音短促而慌亂。按照禮儀，這個簡直就是大不敬。

    艾斯拉開門，發現門口站滿了修士，有一些人渾身被雨水打濕了。

    「閣下，請您趕緊去偏廳！出大事了！」

    艾斯點了點頭，拉起衣服匆忙趕去偏廳。偏廳里除了幾名位高權重的紅衣大主教以外還多了一位衣著鮮麗的男子。他高挺的鷹鉤鼻下，整齊地留著兩道八字鬍。

    「這位是國務大臣，尊敬的阿奇柏德閣下。」教皇巴爾克雷芒神色很疲憊，最近的煩惱事已經讓他不堪重負，露出了衰老之態。

    「各位尊敬的閣下，我代表國王陛下請求你們能拯救阿爾卡維可憐的子民們。情況已經不是我們想像中那樣可以控制……」他微微低下頭，臉色非常難看。

    「必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去解救那裡的人們！」他站起身一躬到底。

    根據艾斯的了解，教皇與國王陛下的關係並不十分融洽，甚至可以說彼此都有所戒備，但他們都不敢擺出叫囂之勢，更加不會輕易向另一方低頭。而如今這位可憐的國務大臣，顯然是來替國王陛下丟這個臉的。這也可以見得，西方的阿爾卡維一定情況非常糟糕，幾乎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

    教皇微微點了頭，沉默了片刻道：「在座的各位，哪一位願意前往解救黎民，將主的仁慈和善良賜予這些無辜的生靈們？」

    霎時間，大家彼此對望，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誰都知道，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