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又傳來一聲報告,緊接著門被推開,三個學生走了進來,滿臉沮喪之色,灰頭土臉的,依稀認出來就是中午跟著阿狗的那幾人。
小斌哥嘿嘿笑著:「又來了幾個熟人啊。說說吧,咋回事。」
劉星把臉撇向一邊,看樣子也和這幾人認識,但是素來不和。我也學著劉星的樣子,把臉撇向一邊,可這倒霉的保衛科連個窗戶也沒有,也不知道往哪裡看,悶的要命。
三個學生左看右看,最後選了個看樣子機靈點的來說:「今天中午,阿狗叫我們去食堂大門外,說是要和一個搶了他女朋友的人講道理,並且跟我們說千萬不能動手,大家都是講素質講道德的好同學…;…;」
「得,來了個更能扯的,打住吧。」小斌搖搖頭,已經絕望了。
那個學生聽話的閉上嘴,低頭看著自己的鞋。
「你們這些人啊。」小斌嘆著氣,「我平常對你們太好了,一個個都這麼油嘴滑舌,看樣子非得劉科長親自整你們…;…;」
話沒說完,劉星和那三個同學一起急了:「小斌哥別啊,我們說…;…;」
「來不及了…;…;」
「小斌,韓越,把這倆人抬到校醫那去!」對面科長辦公室傳來一個沉穩的中年聲音。
小斌和另一個年輕人站起來,招呼著其他幾人:「走走,有活幹了。」
小斌走到劉星身前,拍了拍他肩膀:「你和周明進去吧…;…;小心點。」語氣里充滿惋惜之情,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我和劉星跟著走出來,站在科長室門口,看著小斌韓越他們將躺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的老土和阿狗抬了起來。
我有些眩暈,這還是學校嗎,下手這麼狠,就不怕學生們告到教育局去?
「沒事。」劉星低著聲音跟我說:「劉傑下手有分寸,看情況老土和阿狗都沒事,躺幾天就好了…;…;」
「這還沒事?!」我有些急眼。阿狗倒還罷了,那孫子被打活該。但是老土可全是為了我才挨這頓打啊,叫我情何以堪?
要不是看劉星無動於衷,我早撲上去查看老土的傷勢了。
小斌等幾個保衛科的人魚貫而入,依次抬著老土和阿狗從科長室出來,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老土突然眨了眨眼睛。
劉星呼了一口氣,看著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又低聲說:「劉傑下手確實狠,但是絕對有分寸,從來不把學生打出毛病來。」
「你剛才還說以前他一巴掌打的一個學生耳膜穿孔呢!」
「那不一樣。」劉星推門而入。
最後低聲說了一句:「以前那個被打的耳膜穿孔的學生…;…;潛進女生宿舍,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
我也跟著劉星進去,越發不明白這個劉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劉傑的辦公室明顯敞亮了許多,一個中年人坐在一張可轉動的沙發椅子上,冷眼盯著我和劉星,眼神冷酷,猶如一把利劍。
這種錐心的感覺,只有小海曾讓我有過!
劉傑的面前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上面立著一個牌子,寫著:保衛科科長劉傑。
我的腦子電光火石般閃過一些念頭,看到「劉傑」二字,我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
大概在一個月前,我去鄰居李棟家裡借高中的教科書時,他曾經和我說過,如果在一中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就去保衛科找一個叫劉傑的人!
我呼呼喘著氣,一絲興奮從心底湧上來,有救了!
真沒想到,李棟所說的劉傑,竟然就是保衛科科長劉傑!
劉傑將手放在桌子上,忽然握成拳,冷冷地說:「劉星,周明。」
巨大的壓力突然襲來,我有些喘不過氣。劉星那招牌式的微笑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嚴肅的面孔:「劉科長。」
我也跟著劉星叫了一聲:「劉科長。」心裡卻在盤算究竟該怎麼和這位科長套近乎,然後說出李棟的事情。
劉傑緩緩站起,走到我們二人面前,劉星的腿竟然微微有些發抖。
一句「你認識李棟麼」這樣簡單的話,塞在我的喉嚨里,怎麼都說不出來。仿佛在這個人面前,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突然,劉傑掐住劉星的脖子,一下就將他摔翻在地!
「劉傑!」情急之下,我竟然大喊出保衛科科長的的名字。
劉傑放下正準備朝著劉星的身體踹過去的腳,扭過臉來,冷冷的睥睨著我。
「你剛才叫我什麼?」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我流了一頭的冷汗,是心理作用,還是現實的壓力?
「劉…;…;劉科長。」我結結巴巴地說:「您認識李棟麼?」
劉傑那雙無神的眼睛像是突然閃過一絲精光:「怎麼?」
看樣子他們之間確實認識,我不由放鬆了一些:「我是他弟弟。」
「哦?」劉傑緩緩朝我走過來,冷冷盯著我:「你是李棟的弟弟?」
我點點頭:「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又想想李棟比我大好幾歲,說一塊兒長大似乎有點不合適,就改口說:「他是我鄰居,從小就帶著我玩兒。」
這時候劉星也爬了起來,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充滿疑惑地看著我。
劉傑充滿冰霜的臉似乎消融了不少,讓人覺得親近了一些。
「李棟那小子啊,好久沒見了…;…;」
我笑了笑:「嗯。我來之前,他特意告訴我,如果在一中出了什麼事,就找您。」
劉傑竟然也笑了一下:「嗯,那小子還挺會給我找麻煩。」
劉星站起來,也意識到劉傑應該不會再動手了,偷偷給我豎了一下大拇指。
我接著說:「事情相信你也都知道了,就是那個阿狗先找我事的。我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對他動手的。」
「嗯,我知道。」劉傑的態度明顯緩和了很多,看來李棟的面子很大:「你小子,看樣子單打獨鬥應該不是阿狗的對手吧,而且他們人還那麼多,怎麼打那麼狠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有位長輩教育我,像我這樣身單力薄的小個子,如果要打架,而且想打贏,就必須得出其不意,趁機偷襲。所以我先用語言分散阿狗的注意力,再突然下手,用飯盆砸了他的頭…;…;」
我知道劉傑已經對我們沒有惡意,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甚至還洋洋自得說起了自己打架的經驗,殊不知在他面前說這些純粹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劉傑安安靜靜的聽完,又笑了:「哪位長輩教你的,非常實用啊。」
我得意的說:「陳雲超!」
看著劉傑一臉茫然的表情,才想起超叔是三十年前的單挑王,而且這裡還是市里,更不知道x縣的一些事情了,便說:「我爸的一個同事。」
劉傑點點頭,也沒追問,說:「你竟然是李棟的弟弟,那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了。」說完還拍了拍我的頭。
我卻在想,這個劉傑看上去三十多歲,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要比李棟大上十多歲了,他們兩人為什麼關係那麼好的?
「在學校里,我可以照顧你。」劉傑重新坐回他的辦公桌,已經沒有那些壓抑的氣勢了,「不過,十二生肖的人有一些在社會上混,就不一定擺得平了。」
劉星問:「劉科長,在新香市,還有你擺不平的事?」
劉傑苦笑了一下:「你年齡太小,有些事還不懂。」轉頭看向窗外:「現在早就是有錢人的天下了…;…;」
劉星低下頭,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我又說:「那劉科長,我們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劉傑擺了擺手:「你就別叫我劉科長了,以後叫我劉哥!」
我點點頭,有些榮幸地叫道:「劉哥!」
劉傑繼續說:「這事我會壓下來。但是你們以後一定不要再惹十二生肖的人了,無論是財力還是勢力,你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記住我說的話!」
我和劉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劉傑最後一句話說的太嚴肅了。
劉傑嘆了口氣:「當然,我的身份畢竟是一中保衛科科長,有些事能幫,有些事不能幫,希望你自己拿捏的清楚!」
劉星喜悅地看著我,仿佛在恭喜我找了個好後台。我卻知道劉傑這句話的意思是,一般情況下不要去驚擾他,大部分還得靠我自己啊。
我隨口問:「劉哥,你是怎麼和我李棟哥關係那麼好的?」
劉傑仿佛一下子陷入回憶中,目光深邃而悠遠。
「那小子啊…;…;幫我擋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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