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煥成夫婦收得道牧的靈箋之後,就領著肥肥姐夫婦,一同前來道廬。
死亡沙漠的變化,雖有耳聞,但親眼看到死亡沙漠的復甦。一路上見證沙子凝聚成泥的過程,著實讓人心情舒爽。
較於肥肥姐夫婦,李煥成夫婦更加驚駭。
一個月前,道牧方才離開謫仙封地。一個月後,回到謫仙封地,已經突破多少修士難以突破的桎梏。道牧的氣息,且還內斂沉穩,不似剛剛突破,更像是沉澱多年的天牧。
道牧與肥肥姐夫多年再相見,也是不勝唏噓。李煥成夫婦按照道牧的吩咐,讓肥肥姐夫婦入駐牧府,且為他們配上大量僕從。
雖說僕從的存在,讓肥肥姐夫婦不習慣,時間長了,也可以接受。只是按照道牧的吩咐,將牧府的門匾拆下,換成肥肥姐夫婦的,他們堅決反對。
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只是來繼承牧蒼夫婦的遺志,而非鳩占鵲巢。他們不在乎這些有的沒的名頭,住得舒服便是。
既然肥肥姐夫婦二人,都把話說得這麼死。道牧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免得太過虛偽。他們能來謫仙封地,道牧十分高興。
李煥成夫婦比道牧更高興,而今道牧學有所成歸來,好事接踵而來,將謫仙封地從谷底。
道牧見李煥成這般,難免有些擔心。於是,道牧誠心提醒李煥成,不要因為對方是織天府,是劍機閣,是奕劍門,是犁山,等諸多大門大派,就退讓。
李煥成更要因為對方都是大門大派,才放寬心的獅子大開口。在未來一兩年內,這些大門大派分食馭獸齋。大快朵頤之際,自是高興上心頭,出手當會闊綽大方。
不能因為謫仙封地如今沒落,就變得膽怯。何況還有他道牧在周旋,且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小叔,也不會不管不顧。
李煥成只是輕嘆一氣,拍拍道牧的肩膀,沒有反駁道牧,也沒有說什麼。這種檯面上的博弈,他李煥成比道牧更清楚,道牧說得也一點沒錯。
未來二三年,將會是一個漫長的談判期。談判期過後,又會是一兩年的前期準備。短則三年,長則五六年,謫仙封地才會迎來一個別開生面的勃勃未來。
讓李煥成嘆息的原因,是他李家未給道牧他們多少回報,道牧他們一家子卻給李家太多太多。
從道牧好不虛偽做作的言行,李煥成明白道牧是真的把謫仙封地當做自己家,把他們當成了親人。
道牧也自知不是經世之才,遂也沒有在這方面深入探討。只是說這麼一個話,讓李煥成同那些大門大派談判的時候,能夠有更多的底氣。
李煥成他們待了五天,將道萌境地遊覽個遍,不忘來兕湖觀上一觀。說是湖更像是海,看著四周地形,配上道牧的描述,大致能夠想像當時是恁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場景。
分別在即,李煥成拿出一封信,說是小叔放於書殿桌面,且託夢給李煥成,特別指定要道牧親啟。
這麼神秘?
道牧接過信箋,牛皮紙立即自燃,一張白色紙條夾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滿懷著好奇,心臟「嘣嘣」急促跳個不停,展開白色紙條一看,「下不為例。」
道牧嘴巴微張,似懂非懂,又不是特別明白特指什麼。右手抖一下,將白色紙條遞給李煥成。李煥成卻說,自己只看到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字跡。
李煥成也不想問道牧內容是什麼,道牧要說出內容的時候,立馬被李煥成制止。道牧也只好自己領悟小叔這四個字,目送李煥成他們離開。
直至李煥成他們消失在天際的盡頭,道牧這才回頭,開始耕種。
幾天前,道牧在屋院外種下的藥材,毫無例外,全都死亡,融入土地,成為了土地的肥料。
道牧明白過來,是自己操之過急。於是,他老老實實退回屋院之中,耕下牧種。
較於直接用牧力催生不同,大自然孕育生長出的植牧,能夠回收牧種,且可從這些植牧中汲取純淨的牧力。它們亦還能夠長久存活於世,不會因為沒有牧道者施加牧力,而枯萎死亡。
「牧道者,其本質不過是大自然的園丁。」道牧時常如此感概自嘲,轉念一想,大自然為了遏制瘋狂擴張的貪婪生命,於是便有了災。
初始的牧災人,則是以秉承天意為己任,遏制瘋狂擴張的貪婪生命。慢慢的,牧災人開始變了味。
諸多牧災人沒有能力,抵禦災厄的負面侵蝕,開始仗著天意,大肆毀滅生命,而被世人所痛恨。
以往,牧道者都會些許災術,以抑制瘋狂的牧。如今,只要會一點點災術,都是人人喊打的下場。道牧的處境,算是很好的了。
話休煩絮,道牧將不大的院落空地,全都耕種之後,就開始有了更多的閒暇。
除了在院落中誦念度牧經,企圖看看,在度牧經薰陶下的植牧,將會是怎樣的一個長勢。
道牧又開始專研各種牧術,以豐富自己的知識量,為日後面臨的各種病症和災變,夯實基礎。
死牧之中,不僅有植牧,且還有土牧,水牧,風牧等等更加詳細的劃分。
這些奇奇怪怪的牧道者,或是能夠精通植牧或獸牧的同時,還對土石,或者對水,對風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
有些牧道者更甚,他們不習練植牧,更不屑學獸牧。他們以牧力為源,做著和其他修仙者一樣的事情,其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劍牧雙修,儘管多是負面。
若追究到底,道牧還真不是特別純粹的劍牧雙修者。
別的劍牧雙修者,在提升自己牧力的同時,專研劍術。多數都不會占據大部分練劍的時間去專研牧術,也不願意用牧道者專屬的牧劍,牧刀等兵器。
以至於,劍牧雙修者在他人眼中,就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雞肋職業。同理,也正是如此,這些稀奇古怪的偏門職業,人數少得可憐,且難以出來一個拔尖的人物。所以,人們通常直接把這些偏門職業,歸化在其他更大的職業中。
道牧一開始看這些古籍的時候,被這些古籍不同的說法,各類牧道者的職業別稱,搞得頭昏腦漲,一塌糊塗。
道牧自己都分不清,他究竟應該被細分為哪一個職業類目。於是乎,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他把所有生牧和死牧的基礎牧術,都給施展一個遍,發現沒甚難的。
於是乎,道牧也不再糾結與他究竟是哪一個職業類目,開始習練更高階的牧術。理論倒是不難理解,但是要真正施法出來,道牧開始遇到了障礙。
當初,道牧被扔到奼紫苑,學習各種基礎。苦於自己太過實誠,只是將這些匆匆看過一遍,也沒有真正施法出來,還以為很容易。
直到自己開始真正施法的時候,這才發現萬事都沒有表面那麼簡單。精氣神的配比,掐印的速度和力道,咒語的長短氣,以及發音問題,有著很多細節講究。
自己此前還在小小的笑話黃家兄弟的筆記和詮釋,那兄弟倆只是陰仄仄的笑著而不明說,讓道牧最好背下來,受益無窮。
道牧心理雖有輕視,但還是背了下來,如今師尊予以自己可以學習和施展牧術的時候,這才明白,並不是人家蠢,而是道牧自己真的有點自以為是。
花費一年時間,道牧也才勉勉強強將這些牧術一一施法成功,而不是熟練,只是單存的成功施展出來。
道牧自覺現如今他拯因為自己的傲慢,開始付出代價。雖說修為已經是天境,但是這跟你能不能成功施法,沒有太大幫助。
他不知道,這事兒若傳說出去,將會有引起多少人震驚和質疑。要知道,道牧是劍牧雙修者,不同於其他牧道者,也不同於劍修,更不同於其他修仙者。
終歸是一點,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時間也是固定的。天才,妖孽,鬼才,仙才,亦是精力和天賦都優異於常人罷了。
阿萌似乎開始覺醒種族天賦,甚是喜歡水,不知從哪裡拐來不少水系靈獸,她儼然成為兕湖的女王。
阿萌不陪在道牧身邊的時候,就能夠在兕湖找到她。
道牧白天習練牧術,晚上冥想練劍,生活也過得很充實。
一日,道牧自冥想中醒來。才推開門,晨光鋪滿一身。
阿萌隨著一縷晨風歸來,在道牧面前擠眉弄眼,臉上有點焦急。道牧猜測阿萌可能有甚麻煩,遂坐上阿萌的背。
阿萌邁開神行步,半個時辰就到兕湖。兕湖環繞著無際的草原,高半丈,蔥蔥鬱郁,密密麻麻。此刻,在兕湖一角,被一群天鵝占據,那一抹白如同綠茶中的牛奶。
嘎嘎嘎……
天鵝們悽厲的慘叫,形如人們痛失親人一般。
阿萌馱著道牧走近,天鵝們自動讓出一條路。道牧一看,兩隻等人大小的大白鵝,癱瘓在綠草上,靈動的眼睛混沌,上下嘴巴合不攏,且還歪歪扭扭。
道牧看到被啄脫毛的地方,均有兩個牙洞,怕是被不請自來的毒蛇襲擊了。
「捉到毒蛇了嗎?」道牧對視阿萌,他不擔心野生毒蛇,就怕來了不知好歹的牧道者。否則以阿萌的能力,足可保護她的小夥伴。
哞哞,阿萌眨巴眼睛,猛烈搖頭。
道牧的心微微一沉,看來他的擔心並非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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