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羅哩說的頭頭是道,福晉也覺得這麼做挺合適的,「瑞。《墨子·非攻下》中說:禹親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是祥瑞,吉兆之意,善哉。」
「那奴才便去回復爺。」
鄂羅哩行禮要走,被喜塔臘氏攔住了。
「大總管慢著。」
喜塔臘氏讓子青在自己嫁妝里,拿了一對成色不錯的玉如意,交與劉玳珍。
「瑞,本是玉器,這對玉如意就當給劉氏沖個好彩頭吧,勞煩大總管通知劉氏賜號的時候,一同贈予她。」
鄂羅哩跪了下來,舉著玉如意的托盤,磕了頭,「奴才替劉格格謝嫡福晉賞賜。」
鄂羅哩走後,喜塔臘氏就想去看看劉玳珍。
十五阿哥見鄂羅哩捧著成色靚麗的一對玉如意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那爺送劉氏什麼好呢,她什麼都不缺啊!」
之前送的禮物可不少,沒有的都補齊了,還缺什麼呢?
「爺不如也送一對玉器,沖沖彩頭?」
十五阿哥擺了擺手,開始思索,過了會兒,跟鄂羅哩說,「去把皇阿瑪賞的那盒珍珠,拿來。」
鄂羅哩有些驚訝,「爺?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珠子那麼大,您要是給劉格格送去了,難免招人仇恨!」
十五阿哥感覺腦仁疼,這劉氏要是是側福晉就好了,送什麼都不為過,可只是個小格格,連庶福晉都不是,什麼都不能送。
「罷了,拿兩顆沖沖彩吧。」
鄂羅哩拿著禮品過去的時光,劉玳珍已經醒了,嫡福晉喜塔臘氏也在,正與劉玳珍說這話。
「我與爺都是好意妹妹,性命要緊…」
劉玳珍坐在床上,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
「奴才給福晉請安,給瑞格格請安。」
劉玳珍可能在想什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過了會才問:「這兒哪有瑞格格,大總管可不要亂說話。」
鄂羅哩磕了個頭,「哎呀,瑞格格,奴才那好呢。奴才恭喜瑞格格,賀喜瑞格格,爺給瑞格格賜號『瑞』,是莫大的福氣。」
劉玳珍有些震驚,還真給她賜號了。
「這是爺和福晉給您沖彩頭的禮物,一堆玉如意和一對大珍珠。」
煥采趕忙接了下來,劉玳珍要下床磕頭謝恩,卻被鄂羅哩阻擋了。
「瑞格格,爺說了,讓您好生休息,不必磕頭謝恩了。」
鄂羅哩不是那種牆頭草,只認十五阿哥這一個主子,他跟十五阿哥是統一戰線的。
十五阿哥對誰好,他便對誰好。這劉氏不論從性格、還是為人處事上都是個好的。
他這個做奴才的,都覺得就是是個好的,更何況對劉氏有喜愛之意的十五阿哥和喜塔臘氏呢。
喜塔臘氏笑開了,「看吧劉妹妹,咱們爺對你好極了,如此的大事,居然都不讓磕頭謝恩。」
煥采現在很自然的往鄂羅哩手裡塞銀子,鄂羅哩也笑著往袖子裡塞。
劉玳珍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十五阿哥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鄂羅哩回去復命了,喜塔臘氏才開口勸慰劉玳珍。
「劉妹妹切不可生氣,否則可就辜負了咱們爺了。」
劉玳珍嘆了口氣,眼睛都不抬的揪著手裡的帕子。
「費力不討好,又怎麼會辜負他呢?」
這事兒要是發生在她喜塔臘氏身上,喜塔臘氏也會像劉玳珍一樣鑽牛角尖的。只不過現在喜塔臘氏只是個局外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不開導劉玳珍,劉玳珍以後就靠不到了。
「妹妹怕是不知道,咱們爺自打出了你這門兒,就後悔了。可是呀,他是皇子,和別人不一樣。咱們爺放不下他那高貴的身段,低不下他那高貴的頭顱,所以才會真的給你賜號,還特意來詢問我『瑞』字好不好呢。妹妹可不能再鑽牛角尖了,你若這樣只會苦了你自個,畢竟爺是皇子,要什么女人沒有?」
喜塔臘氏的話,點醒了劉玳珍,現在沒有女人進阿哥所,是因為在孝期里,出了孝期,自己鞏固不了寵愛,等以後人老珠黃,還沒有個一兒半女,這輩子該怎麼熬下去?
「奴才謝福晉姐姐點化奴才,奴才也真的是鑽了牛角尖了。」
喜塔臘氏能選劉玳珍聯盟,也是因為劉玳珍家底薄弱,娘家人官職卑微,威脅不到她這個嫡福晉。
喜塔臘氏想得到嫡福晉的權力,劉玳珍想得到十五阿哥的寵愛。
正所謂各求所需,沒有利益衝突,所以兩個人真的是關係很好,不是那種面和心不和的關係。
崇慶皇太后薨逝後一個月多,四阿哥也過世了。
雖然說四阿哥和六阿哥已經過繼給了乾隆的兄弟們,但畢竟還是親生的。
如今沒了,皇上心裡也不是滋味,活著的阿哥只有四個了。
八阿哥永璇在側福晉王氏過世之後,變得舉止輕浮,沉迷酒色,做事不體面,朝堂上處處揭人短,人緣不好,再者有腳疾,成不了大事。
十一阿哥永瑆,性格寡淡,對政事、國家之事毫無興趣,獨獨喜好書法,善於文采,不善騎射,要是作為儲君,大中國就要折在十一阿哥手機了。
作為么兒,十七阿哥永璘年紀還小,被父兄、後宮女人寵壞了,有趨勢成為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整日無所事事,文武不全,難擔大任。
在為數不多的皇子中,十五阿哥脫穎而出。
大臣們上的奏摺中誇讚十五阿哥:勤於學業,而人望所在。
為人沉重(穩重),處事剛明,皇帝寵愛,朝野想望。
度量豁達,相貌奇偉,皇上已類己,最愛,中外屬望焉。
有兒子優秀,皇上自然也開心,但也擔憂十五阿哥出什麼意外,大清無人繼承。
活得久,並不是什麼好事,你眼看著親近的人,活著親人一個個死去,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四阿哥過身之後,十五阿哥心情也有些低落,這幾年親人的都相繼離開了,又事事不順心。
「爺,如果奴才勸你不要出宮建府,爺會聽嗎?」
十五阿哥輕輕吐出兩個字,眼睛都沒睜開:「不會。」
就帶著枕在十五阿哥肩頭,「奴才覺得爺被留在皇宮裡,是一種榮譽。」
十五阿哥睜開眼盯著劉玳珍白嫩飽滿的額頭,在珠光下泛著晶瑩的光芒。
「可到了出宮年紀,不能出宮,我覺得這是種恥辱。」
十五阿哥轉過身,緊緊地抱住劉玳珍,劉玳珍也回抱著十五阿哥。
「瑞兒,你說我該怎麼辦?雖然已經有些許差事可以做了,可哪有十七歲的阿哥還住在阿哥所?」
劉玳珍能體諒十五阿哥那種難受的感覺,或許在上早朝的時候,大臣們也會有異樣的眼光。
「爺不如去找萬歲爺談談心,告訴萬歲爺您的想法。」
劉玳珍眼珠子軲轆軲轆的轉,十五阿哥卻嘆氣,「小蠢貨,你能想到的辦法,我也能想到,也都試過了。」
「奴才的辦法,爺肯定想不到。」
兩人相擁著,互相看不見彼此的表情。
劉玳珍肚子裡正在冒壞水兒,「爺有沒想過,這件事兒反過來說,讓萬歲爺感覺到您的無奈,您的委屈。」
十五阿哥推開劉玳珍,抓著劉玳珍的肩膀,對視良久。
「好。」
一個字,劉玳珍就知道十五阿哥這是採納了她的建議了。
劉玳珍聽十五阿哥呼吸均勻了,熟睡了,便輕輕坐了起來。
十五阿哥心裡想著事兒,怎麼可能睡著,劉玳珍一動,十五阿哥想睜眼看看,最後還是忍住了,他倒要看看劉玳珍想幹嘛。
劉玳珍輕輕把十五阿哥橫在枕頭上的胳膊放回了被窩,免得枕麻了胳膊,第二天沒法拿筆。
十五阿哥剛覺得心裡暖暖的,就聽到劉玳珍小聲的嘀咕。
「你這男人真是壞的很,明明自己伸胳膊讓我枕,第二天還怪我胳膊疼。」
劉玳珍把胳膊放回去之後,輕輕謾罵,「小心眼的男人,再讓你找藉口!」
十五阿哥還是感覺有些暖心,也起了壞心思。
等劉玳珍躺好了,十五阿哥一轉身就把胳膊、腿,都搭在劉玳珍身上了,劉玳珍嚇得一動不動,心想:十五阿哥該不會還沒睡著吧?剛才還罵了他,該怎麼辦呢?
十五阿哥心裡偷笑,找皇上談話內容也想的差不多了,便好心情的睡著了。
劉玳珍久久不敢入睡,因為十五阿哥入睡之前,還把被子蹬了!
劉玳珍擔驚受怕大半夜,後半夜十五阿哥快起床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十五阿哥寅時不到就起了,起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鄂羅哩你個蠢貨,你輕點!」
鄂羅哩瘋狂的點點頭,不敢出聲,十五阿哥對劉氏可真好啊,劉氏的好日子指日可待了!
十五阿哥囑咐了尋芸讓劉玳珍多睡會,不要吵醒了,喜塔臘氏那裡,十五阿哥也囑咐過了。
劉玳珍一覺睡到辰時才醒,連忙梳妝,一口早膳都沒吃,就跑著去給喜塔臘氏請安。
「奴才給嫡福晉請安。奴才今兒來晚了。」
喜塔臘氏招呼著劉玳珍坐了下來,才笑著說:「妹妹不礙事的,爺都派人跟我說過了。」
「福晉姐姐,不是您想的那樣!奴才不敢做出大不敬之事!」
劉玳珍此時嚇壞了,十五阿哥說的籠統,難免讓別人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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