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阿哥走後,萬歲爺來不及想那麼多,準備準備就要上朝了。
朝堂上平日裡會發表自己見解的十五阿哥,今日閉口不言,神情看起來不似很好。
萬歲爺略知一些,隨後只是覺得十五阿哥長大了,知道孝順自己,這個兒子好啊。
可是一連四五天,十五阿哥在朝堂上神情恍惚,在兵部一點點小差事都乾的不好。
「李玉,今兒下朝以後,請十五阿哥來養心殿找朕,就說朕有事兒找他。」
乾隆爺臉色難看,心中對十五阿哥愈加不滿,口口聲聲說著要孝敬他,卻日日對國事、差事怠慢,這樣下去他還怎麼安心?
「李玉公公,何事找我?」
十五阿哥下了早朝,正往兵部走去,誰知李玉跑來攔路。
「十五阿哥,萬歲爺有事兒找您,快去養心殿吧,萬歲爺等著呢。」
李玉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十五阿哥也不問皇上到底要找他做什麼,只是大步跟著李玉走。
「兒臣叩見皇阿瑪。」
此時萬歲爺正背著手看養心殿內的匾額,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你給我好好跪著反思反思,到底做錯了什麼!」
十五阿哥神色表現出驚愕,「皇阿瑪,是兒臣做錯了什麼嗎?兒臣不知啊!」
萬歲爺大怒,「你不知?你不知,朕可知道!」
萬歲爺指著十五阿哥,怒目圓睜,手指指著十五阿哥微微顫抖,「你口口聲聲說著不出宮建府了,卻又處處怠慢,你這樣子,難道是朕委屈了你?」
「哪個皇子不想待在皇上跟前,多麼好的機會,你卻不珍惜,總想出宮建府,外頭又那麼好嗎?你給我好好想想!給你一天想清楚了,明日來回復朕!」
對於養在自己身邊的兒子,乾隆還是於心不忍的,就給了十五阿哥一個考慮的機會。
「兒臣知道了,皇阿瑪。」
十五阿哥語氣有些勉強,不堅定的話,再次惹惱了萬歲爺。
「混賬東西!出去跪著,跪夠兩個時辰再給朕滾回去!」
十五阿哥什麼話都沒有說,給萬歲爺磕了三個響頭,就出門了。
乾隆真的是氣壞了,十五阿哥剛出門就跌坐在台階上,喘著粗氣,「混賬!混賬!」
萬歲爺這頭剛上了茶,讓萬歲爺順順氣,萬歲爺這還沒端起茶碗子,就聽到外頭太監的大吼大叫。
「十五阿哥暈倒了!十五阿哥暈倒了!」
萬歲爺顧不得喝茶,急匆匆叫李玉扶起他,嘴裡還不停的說:「叫太醫!快叫太醫!」
十五阿哥倒在了養心殿外的走廊台階上,上半身和腦袋都磕在台階上,嚇壞了萬歲爺。
「哎喲,皇上您慢點跑,當心身子!」
就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乾隆爺能不害怕嘛?!
萬歲爺跑過去,不顧體面,坐在台階上,輕輕把十五阿哥抱在懷裡,「顒琰,我的顒琰,你可不能再出事啦!」
說是十五阿哥暈倒了,太醫院集體出動,往養心殿跑,年邁被小藥童拽著跑。
等到養心殿,陸陸續續給萬歲爺請安,乾隆哪管的了那些,「都免了,都免了,快把顒琰抬進去醫治。」
有經驗的老太醫替顒琰把了脈,搖了搖頭,乾隆爺嚇壞了。
「下一個!下一個!」
三四個太醫把完脈都是搖頭,萬歲爺心都焦了,來來回回的踱步。
「劉院判,你說說,朕的顒琰這是怎麼了?這是撞到腦袋了?」
萬歲爺臉上的焦急,劉院判看在眼裡,可也不得不說實話。
「十五阿哥撞到了腦子,腦子裡瘀血壓迫住了神經,倒下去的時候又撞到了脊柱,就算沒撞到腦子,脊柱的內傷,也會疼痛難忍!」
劉院判是跪著說的,他深知十五阿哥對萬歲爺的重要性,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了腦袋。
「你就說能不能治好!?」
萬歲爺真的是著急,可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太醫們搖頭。
「身病易治,心病難醫!十五阿哥頭部的瘀血可以慢慢調理,主要還是鬱結在心,要是十五阿哥沒有想要醒來的心思,十五阿哥就會…就會…」
接下來的話,劉院判可不敢說,他們私底下能夠猜到,十五阿哥是極有可能被秘密立儲的那位!
身份極為尊貴,就算到了這種時候,還是自己的性命和家族要緊!
「就會怎麼樣?劉院判你快給朕說!」
劉院判給萬歲爺磕了個頭,這才顫顫巍巍的說:「十五阿哥就會在自己的夢境裡安樂…,除非…」
劉院判的不敢說,更加讓萬歲爺擔心了,萬歲爺吞咽一樓唾沫,神色緊張,「除非什麼?是有救了?」
「除非十五阿哥,願意從自己虛幻的夢境裡走出來,有了求生的意識,但也很難醒過來,主要看十五阿哥願不願意醒了。」
劉院判說完了之後也是一直跪著,不敢起來。
「你們怎麼說?」
萬歲爺看著面前有老有少的太醫們詢問。
一位年輕的太醫向前一步,跪下回話,「回萬歲爺的話,要是十五阿哥有心上人,讓心上人日日與十五阿哥說說話,或許更有成效。」
萬歲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顒琰就不要挪動了,去擷芳殿問問,誰最得寵,就把那位給請來!」
李玉去了阿哥所,嫡福晉喜塔臘氏今日和瑞格格去了安華殿去燒經祈福,不在阿哥所。
除了嫡福晉喜塔臘氏,就數側福晉完顏氏最大了。
側福晉一直沒跟著十五阿哥過年拜訪各位長輩,自然不認識鼎鼎大名萬歲爺面前的紅人李玉公公了。
但是完顏氏看李玉氣度不凡,就先開了口,「您是?」
李玉給完顏氏行了禮,「側福晉,奴才是萬歲爺身邊貼身伺候的李玉。」
完顏氏眼睛都亮了,幸好喜塔臘氏不在,不然今兒有何好事,就找不上她了。
「李公公快請坐,不知是有何事?」
十五阿哥暈倒了,滿是瞞不住的,萬歲爺也沒有發話隱瞞,「今兒十五阿哥在養心殿暈倒了,萬歲爺讓奴才把十五阿哥院兒里最得寵的那位,請過去喚醒十五阿哥
「你是說,咱們爺暈倒了?怎麼回事!」
完顏氏語氣十分的咄咄逼人,李玉是萬歲爺身邊的紅人,平日裡十五阿哥都要禮讓三分,哪輪得到她完顏氏這麼吼他!
「這您就別管了,咱家要立馬帶了十五阿哥的心上人去復命!」
李玉站的端直直的,就等十五阿哥的心上人來了,帶去跟萬歲爺復命就好了。
要說十五阿哥的心上人,可能已經從李嬋箜變成了劉玳珍,可是要說是承寵最多的,那自然是通房侍妾李格格了。
李嬋箜,這回看你怎麼死!
完顏氏眼眉一挑,這李格格就被算計上了。
「公公是說承寵最多的人吧,那自然是李格格了,爺服喪之前可是最疼她了。」
完顏氏說完李氏,神色又低落起來,「咱們爺真的只是暈倒了嗎?」
萬歲爺沒有發話,李玉可不敢全盤托出,只能半真半假,「是了,側福晉,咱家先帶李格格去養心殿,其他的自有他人來通報。」
完顏氏送走了李玉,心裡便開始犯難,十五阿哥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吧!她才十七歲啊,不想守活寡呢!
李玉見到李嬋箜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這完顏氏該不會再給他上套吧,這李格格身量不小啊,真的是寵妾嗎?
「這位可是李格格,聽聞您是十五阿哥的寵妾,如果是的話,就跟奴才一同去面聖吧。」
寵妾?或許是吧,或許之前是寵妾。
面聖是多好的福氣,格格不說話是想做何?
元柳心急,就替主子李氏說了話,「這位公公您且看我家主子的屋裡的擺設,您便知道我家主子是不是寵妾了!」
李玉還真的看了一圈,品質晶瑩剔透、光彩奪目的琉璃燈罩,五彩斑斕的掐絲琺瑯花瓶,更有價值連城的紅珊瑚盆景。
光是這三件,就讓李玉心服口服了,這些都是萬歲爺賞賜給十五阿哥的,怕是十五阿哥都捨不得用,就賞賜給寵妾了。
「那就請李格格,跟自家走一趟吧。」
一路上,李玉不禁懷疑十五阿哥的品味了,這位寵妾怕是比十五阿哥高出不少哩!
擷芳殿離養心殿不是特別遠,快步走也就一刻鐘的路。
「李格格,您請。」
這位李格格比完顏氏要乖上許多,也不問萬歲爺為何找她。
就是這身量……唉……
「李格格在萬歲爺面前要注意言辭,十五阿哥暈倒了,需要你去喚醒十五阿哥。」
李玉提點了一下李嬋箜,李嬋箜倒是嚇壞了。
「你說什麼?!」
李玉拿出粗壯的手指放在嘴前,「噓」了一下,李嬋箜就只能憋著往肚子裡咽。
李嬋箜一進去就嚇到了萬歲爺,「李玉,你這是?」
「萬歲爺,這位李格格便是十五阿哥後院的寵妾,奴才是仔細問過的。」
李玉躲得遠遠地,作揖。
乾隆從頭到腳都打量了李嬋箜一眼,穿著確實不錯,這衣袍就算是嫡福晉穿,也是略顯貴重,
長相確實秀美,可是這身高……
罷了,要是能喚醒顒琰,抬個位份也不是不可以。
「奴才請萬歲爺安,萬歲爺萬福金安。」
萬歲爺見李氏禮數得當,就立馬讓她去喚十五阿哥了。
「爺,奴才是蟬箜啊,您快醒醒啊。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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