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慕容顯震驚的眼神,慕容丹用力壓下心中的怒濤,臉色數度變幻之後,終端起一張無懈可擊的柔和笑臉。19樓濃情 19luu.
「母后,您亂想什麼呢?」她傾著身子,好言好語道,「這是您的寢帳,您就安心歇息吧,不要臆想那些沒有的事。您是一國之母,誰敢對您這般大不敬」
「什麼一國之母!」皇后大力一揮手,驚恐得臉都有些扭曲,「就是那群野獸它們撕了我的衣服哦對,不止是我的,還有」
「母后!」慕容丹聲色俱厲,大聲喝止,「您累了,需要休息。皇兄,我看還是先給母后上睡穴讓她休息片刻吧,力道輕些,再用些藥。總不能再這般胡言亂語下去,反倒傷了根本。」
如此突兀如此激烈的反應,讓所有人既心驚又吃驚,心中皆生出一種隱隱的感覺,莫不是但誰也不敢深想,恨不得當作自己耳聾,沒聽到不該聽的。
「還是問問父皇的意思再行定奪吧。」慕容顯隱去臉上對慕容丹的不悅,冷冷道,「畢竟事關母后的身子,萬一有個好歹,你我都得追悔莫及。」r1
「不用問了,就按丹兒的辦吧。」陰沉不失威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皇帝緩步走了進來,「皇后這個樣子,若不著緊醫治恐會傷及心智,身子以後可以慢慢調理,心智傷了,想治就難了。趙太醫,你是麼?」
最後一句話,帶著無上的壓迫力,似乎意有所指。
帳內立即跪倒一片。
趙太醫心頭一凜,想起至今瘋病未好的太后,可不就是醫治了好多年都沒有起色?
太后已經瘋了,若再加上瘋了的皇后這事傳出去,大魏就真要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如今一想,他再也不敢有所異議,連忙道:「皇上聖明,是老臣愚鈍,想得太過片面了。」
皇帝「嗯」了一聲,「太子,你用心思,協助趙太醫替你母后醫治。」
「是。」慕容顯抿了抿唇,應下。
「皇后需要調養,這裡醫藥缺乏,不適合再待下去。杭州19樓濃情 .19luu.」皇帝沉沉地看著縮在床角的皇后,面無表情地吩咐,「吳德全,吩咐下去,讓所有人今晚都把東西收拾好,明日一早整隊回京。」
皇帝的口諭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營地,通常為期半月的秋獵縮短至兩日,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但沒有人意外,甚至為不用再提心弔膽而激動,所有人連覺也不睡了,讓下人將一應物品打包裝好,連帳篷都起了出來,困了就隨便將就著打著盹,只等著天一亮就可以出發。
雲微瀾惦記著貂,想去問問文璟什麼時候把它送回去,沒想一出門就看到他翩翩而來。
「找我?還是找貂?」他似有先見之明,一見到她便微微笑起,「找我的話,我已經來了。若是貂,它不在。」
不在?什麼意思?
雲微瀾狐疑地望著他,「你該不會對它下黑手了吧?」
「在你眼裡,我就是個這樣的人?」文璟笑嘆一聲,「夜黑風高,山路難走,早知你如此看我,我又何必摸黑把它送回去,直接殺了它得了。」
雲微瀾一聽貂已被送了回去,心中石頭落地,毫無愧意地「嘿嘿」了兩聲,「知道你心善,一定不會幹那麼血腥暴力的事了。」
「貧嘴。」文璟彈了下她的額頭,「我是來問問你,人家都在收拾東西,連帳篷都收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收?」
「不著急,今天折騰了一天,我還想好好睡個覺。」她擺手,「明天早起就行了。」
馬車太顛,睡不好。
文璟知道她的性子,也猜到她會這麼,頭,「也好。只是文二與文七已先行離開,明日起來再收拾怕是來不及,不如今晚先收拾一半,明早再收拾另一半。」
收拾一半是什麼意思?
雲微瀾拿眼神問他,卻見他盈盈一笑,「就是把我那邊的帳篷拆了,留下你的。」
「你不睡了?」
「當然要睡。」文璟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往她傾了傾身,「跟你一起。19樓濃情 19luu.」
「」雲微瀾無語半晌,想到一個理由,「好歹我現在也是御賜婚事之人,你怎麼也該顧忌一下」
文璟對此似乎毫無所感,移開了視線,看向她身後,唇邊笑意多了抹疏淡。
「奴才見過王爺,雲大人。」尖細的嗓音自身後傳來,有些耳熟。
雲微瀾轉身,看到皇帝身邊的吳公公正朝他倆躬身行禮,她眼皮一跳,直覺不會有好事。
如今這情形,皇帝能想到她與文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吳公公。」文璟笑意清淺,「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還真讓王爺中了。」吳公公一張圓臉洋溢著喜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皇上口諭,二公主身體單薄,經不得長途勞累,既然與雲大人配了婚,也就沒了那麼多的忌諱,因此,明日啟程回京,二公主將會與雲大人一路同行,互相也好有個照應。」
什麼?!
雲微瀾猛地瞪大眼睛,讓她與慕容憐同車?
她現在看到慕容憐避還來不及,要在一塊兒待兩天,不是要她的命麼?
吳公公似乎完全沒有看到雲微瀾詫異的表情,繼續笑著道:「皇上還,雲大人的車若是不夠寬敞,皇上會撥輛大的過來,絕對不會擠著雲大人,讓您放心。」
放心個屁!
雲微瀾很想爆粗,這叫個什麼事兒?
還以為皇帝因為今天這事會憋得腦袋仁疼,沒想到都這樣了,還有閒心來管她的事!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哦,還有,」吳公公在雲微瀾不善的瞪視下,臉上的肥肉抖了一下,但還掛著笑容道,「長公主今日受的驚嚇不明日想與王爺同車而往,有王爺護著,不怕有什麼意外,皇上也同意了。」
慕容丹要跟文璟同車?
雲微瀾瞥一眼聲色不顯的文璟,心情不爽,語氣也跟著不好,「她身邊婢女侍衛一大堆,還用得著王爺保護?」
「那些婢女侍衛怎麼能跟王爺相比。」吳公公臉色一僵,訕笑道。
皇上賜婚是這位雲大人自己同意的,二公主失了身也是他給鬧的,所以同車一事應該不至於惹惱了他,如今這著惱的樣子,敢情是因為長公主?
難不成這雲大人一手抱著二公主,另一手還不肯對安平王放手?
「那她不用照顧皇后娘娘?」雲微瀾半面子不賣,「聽娘娘病得很重,她身為女兒,不是該在床前伺候?」
吳公公暗暗冒汗,「長公主金枝玉葉,對於照顧人的事也不是很得心應手,宮女們都伺候慣了,也懂娘娘的喜好,更合適些。」
雲微瀾冷哼一聲,看向文璟,「王爺,你怎麼?」
「既然皇上已經同意了,本王自然沒什麼異議。」文璟輕輕撣了下衣袖,並不見任何不快。
「那就好,那就好。」吳公公原本以為他會不喜,沒想這麼順利,懸著的心頓時放下,喜笑顏開,「如果兩位沒什麼吩咐,咱家這就回去復命了。」
「有勞公公了。」文璟略一頭。
雲微瀾斜乜著他,吭都不吭一聲。
「怎麼,不高興?」等吳公公走遠,文璟方收回視線,笑吟吟地望著她。
「是啊,不高興。」雲微瀾仰著下巴,「不過,看你的樣子,倒是挺高興。」
「二公主對你一片真心,一路同行正好可以增進增進感情,你該高興。」
「哦,原來你高興是為了能與慕容丹增進感情,請原諒我的不識情趣。」
話里儘是冷嘲熱諷,作為被嘲諷的對象,文璟不僅不惱,反而很愉悅。
「你吃醋了。」
「誰吃醋了?」
「你。」
「我吃誰的醋。」
「慕容丹。」
「我吃慕容丹的醋?」雲微瀾的眼神里都寫滿了「你有病」這三個字,「我不高興是因為皇帝把慕容憐硬塞給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這麼濃的醋味是怎麼回事?」
雲微瀾無語了一下下。
「文璟,如果慕容丹那朵白蓮花你要是能啃得下去,我就服你。」她道,「不是我對自己太過自信,你也得看什麼對象不是?就她那樣的,光聞那味兒我就嫌噁心,你不惡?」
文璟認真地察看著她的神色,半晌,悠悠地嘆了口氣,「難道你就真的一都不吃醋?真讓人失望。」
「吃慕容丹的醋,你不嫌,我還嫌掉品味。」雲微瀾朝天吁出一口氣,「罷了,皇帝老兒不肯放過我,那我就認了吧。好在慕容憐不是慕容丹,沒那麼多噁心人的毛病,待一塊兒也不會太難熬。」
如果慕容憐不會經常拿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她的話。
扯下腰間的荷包看了看,又掛了回去,本來是打算讓白菜收起來的,這下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取不下來了。
「掛著吧,配你挺合適的。」文璟輕笑道。
雲微瀾瞥他一眼,「我覺得配你也挺合適,送給你?」
「別人贈送的東西,不可轉贈。」
雲微瀾沒好氣地轉身往帳篷走去。
「做什麼去?」
「收拾東西,起帳篷。」
文璟眉梢微挑,跟了上去,「今晚去我那邊睡?」
「還睡什麼。」她有氣無力地道,「我準備明天到馬車上去睡,睡它個昏天黑地,乾坤倒轉,就不用跟慕容憐大眼瞪眼,相對兩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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