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第九章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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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江陵的路上。

因為同袍們在湖區得到了很好的安置，這對於還在繼續從軍的士兵來說，還是有一定的衝擊。好在上官們紛紛把話傳下來，他們不用像以前一樣勞役，而是轉為正規的士兵，除了訓練作戰以外，不再做其它事了，以後將要以戰功論賞罰。

一千五百人，再加上五百牙兵，騎兵也裁撤到了一千人，一些老馬退役，免費交給退役的士兵，只需要到時候有可以徵用的良馬就可以了。

水軍的裁撤也是要進行的，不過還需要延後。

雖然長官們來回訓斥，還是有士兵在交頭接耳。這隻軍隊散漫慣了，不僅是士兵，一些將領雖然知道這樣肯定不好，但是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所以只是用馬鞭來回抽打。

這些人的紀律還不如梁夫人訓練的女衛。高保融雖然沒有心思在軍事上，但是看得多了，也知道就算這隻軍隊精簡了，沒有訓練，戰鬥力也不會提高多少。江陵軍的亂象甚至影響到了牙兵。這些牙兵平時也都是以練武為主，因為他們需要擔任偵查和沖陣，所以個人武力非常重要。

駕前指揮使魏璘也是崇尚個人武力的武將，平時的訓練少有戰陣。

類似的武將很多，最早的高從嗣，曾經自持勇力，單騎在楚國陣前與楚將挑戰，結果被馬希范的部將蔡匡齊斬殺，導致南平國軍隊潰敗，武信王只好和楚國議和。大哥高保勛，明知道敵眾我寡，還帶著十多個騎兵向蜀軍沖陣，結果被亂箭射殺，如果不是鮑唐約束當陽軍緩緩而退，三千當陽軍和五千僕從恐怕所剩無幾。

現在的魏琳也是這樣。比較重視軍陣的是水軍指揮使李景威。不過在軍中地位很低，如果不是高保融把他提拔起來，恐怕只能老朽。

所以南平國軍隊的問題還不是簡單的兵員過多，裝備不好的問題，從作戰思想到訓練，到人才，什麼都不對。這就是屢戰屢敗的原因。

好在兩代國君和將領對待這些士兵都很好，所以敗而不潰，常常是被斬殺千餘人，仍然拼死抵抗，最終逼得敵人議和。這是小型的戰爭，沒有哪個國家真的和南平國動手，而北方，常常一場戰爭下來，斬首數千。南平國所有的軍隊填上都不夠。

高保融環顧四周，九成官員是文官，武將沒有一個能夠主持大局，都在下面彈壓士兵。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梁夫人其實非常低調，梁震也不和王室來往。但是這次可謂是一舉而天下驚。高保融還沒有到紀南城，在竟陵的王懷義和孫光憲幾乎前後趕了上來。

孫光憲沒說什麼，但是王懷義認為婦人干政是國家禍亂的根源。梁王妃訓練女衛，以軍法管理後宮，擅自查抄大臣府邸，如果任由這樣下去，恐怕不是好事。不過當事人高保勖始終沒有說話，王懷義也有些遲疑。但是他認為約束梁王妃是沒有錯的。

高保融看著孫光憲問：「孫卿以為如何？」

「屬下就事論事，夫人這件事是正確的，只是方法不合規矩，女衛保衛王宮是職責，沒有權利查抄大臣。不過這些下人借著主人威望，胡作非為。不法商人販賣人口，逼良為娼。不辦，恐怕會動搖國家根本。」孫光憲回答的時候是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但是音調堅決。

「武信王，文獻王都崇尚節儉，王府用度，省之又省。但有錢財，無不用之於民。豈能貪圖奢欲，是真正的取禍之道。」

高保融點頭道：「夫人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一直以來她都謹小慎微。節度使院，也不需要那麼多奴婢，我準備盡數裁撤，只保留女衛和內庫、舍人院、膳食坊、尚衣局和司藥庫。幾個王弟全部到各自的食邑去，去學學怎麼管理子民，總是好的。孫卿在既有的一些官員中挑選一些可靠的人去給他們當老師。四弟也要多聽吳先生的話。以後要是哪位公子犯罪，老師和從屬罪加一等。」

孫光憲和王保義一起拱手道：「主上賢明。」

「左右衙門牙兵護衛最好合在一處，女衛尚習戰陣，牙兵只習武不習陣，恐非好事。江陵軍人數已經不多，與牙兵合為一處。王老將軍還是要回來訓練江陵軍馬步軍陣。竟陵事物交給司空熏大人。我讓李景威將軍和魏璘將軍為副手，還請老將軍多教導。將士們不能持勇力各自為戰，陣前還需配合。女衛訓練也和江陵軍一樣，在小校場。老將軍，王府與江陵軍一樣，都已軍法從事，我與夫人也是一樣。這樣您放心了吧？」高保融笑道。

王保義愣住了，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聽說祖父武信王初到江陵，也是如此行事，有何不對？」高保融問。

「主上賢明。」王保義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來這麼一句。

「只是這樣，如何聽朝？」孫光憲皺了一下眉頭。

「以孫卿為首，不能稱為中書省，但是可以成立內閣。議事殿以及王府前院劃給你們，反正以後府中人員是要裁撤的，空了房子也是空著。內閣和王府舍人院接洽確定我和夫人的行程。政事你們商量好了，把辦法拿過來給我批閱就行。我不想聽你們在前面議事，聽得我都要睡覺。」高保融笑了。

「這樣主上的安全如何保障？」

「我和江陵軍在一起，如果江陵軍還保證不了我的安全，國家也就可以亡了。」高保融轉頭對高保勖說：「你府上那麼多奴婢拿來做什麼？禍事都是他們闖出來的，還要你來擔著。為了你的聲譽著想，也要裁撤。你要進內閣，不要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臣知道。」高保勖已經想很久了，抬頭看著高保融，很正式地道：「我想好了，以我的身體，須得把女衛統領秦氏給我。臣弟一定萬死不辭。」

高保勖的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看著他，因為是女衛隊官秦氏兵去抄了他的府邸。他居然當面提這個，不免讓人有些意味深長。

高保融早有預料，笑著問：「你要她做什麼？」

「正室。」高保勖毅然道。

「不可。」眾大臣包括王保義和孫光憲都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