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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在武田晴信剛剛放逐了父親武田信虎之後,信濃的諏訪賴重破棄了盟約,進攻甲斐。
那個時候,武田晴信來不及召集領內的兵力,就讓農民拿著石頭上山,在諏訪軍的必經之路埋伏。後來,大意的諏訪軍被甲斐農民們的石頭攻勢打得抬不起頭來,倉皇退兵。
這個「據說」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經不是一條信龍所關心的問題。
一條信龍關心的,乃是他的這個威力加強版石頭攻勢能否成功。
一條信龍今年16歲了,開春的時候剛剛元服。
在元服儀式的當天,兄長兼家督武田晴信讓他入繼一條家,改名一條信龍。
這多少讓信龍有些不開森,他也是跟兄長大人一個爹生的,只不過他們倆一個是長子,一個是么子,為什麼二哥信繁和三個信廉還是武田氏,他就得改姓一條?
再加上這次出陣,他被命令留守後方,心裡窩了一股火,每天把海之口城附近的成年男子都召集過來訓練訓練再訓練。
就這樣,一個極偶然的機會,一條信龍在昨天截獲了從深志城逃出來的一個忍者。
上原城、諏訪大社的消息他還沒有收到,但知道了長尾景虎在深志城屠城之後,他就打算干一票大的。
於是就有了今日的伏擊。
「殺光越後的禽獸們!」
一條信龍在山上高喊一聲,農民們紛紛推動石塊滾了下去。
轟隆隆隆,巨石從兩面的陡坡上滾了下來,當場碾碎了十幾個越後騎士,將越後騎馬隊攔腰分成三截。
然後,谷口兩側的武田軍吼叫著沖向了已經亂成一團的越後騎馬隊。
「下馬!」
負責前軍的齋藤朝信立刻果斷的發布了命令。
他指揮前軍的越後士兵以戰馬作為掩體來抵擋武田軍的進攻,他們已歷經多次的戰事,面對那些沒見過血的農民有不止一倍的優勢。
然而,就算他們能以一敵三,也僅僅有百餘人而已,可堵在前方的武田家足輕卻有足足千人之多!
就在這個時候,兩側山腰上的農民滾完了大石頭,他們中一些有力氣的,開始向越後騎馬隊投擲拳頭大的小石頭。
雖然只有拳頭大,但因為是拋出而不是滾出……所以速度很快,砸在胳膊上就能砸斷手臂、砸在馬頭上就能砸出腦漿……相對於之前轟隆隆滾下來的巨石,這些才是真正的危險!
「保護主公!」
佐佐成政高聲呼叫,他隨手把井伊直虎往後一推,護在了她的身前。
艹!被人算計了!
佐佐成政的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越後騎馬隊越是在井伊直虎身旁護衛,就有越來越多的石頭往她們砸去。
看著身前為自己遮擋矢石的成政,井伊直虎再一次握緊了腰間太刀的刀柄。
要不要現在殺了他……
井伊直虎的內心陷入了天人交戰。
殺了他,就能為父親報仇!
可是……這一路上數次有危險,都是依靠了他的保護才毫髮無損地撐到現在……
「我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如果真的殺了他,就一定符合武士的道義嗎……」
井伊直虎默默地想著,而成政高大的身軀還在她的眼前晃悠。
她拔刀了!
她驀地抽出腰間的太刀,往佐佐成政的方向砍了下去!
噹!
石塊打在太刀的刀身,巨大的動量直接將太刀攔腰擊斷。
刀雖然斷了,但石塊的速度也為之放緩,砸到佐佐成政的頭上,只是讓他感到腦袋被震了一下。
井伊直虎終於能夠在仇人身後拔刀,卻沒有殺了佐佐成政,反而救了他。
佐佐成政舒了口氣,正要夸直虎兩句,卻聽到她突兀地道:
「甘糟景持!」
「在!」
「從這裡衝到山頂上需要多久?」
「至少三十息!」
「你挑20個人,掩護我!」
井伊直虎驀地跳下馬來,拿起了她慣用的長槍。
甘糟景持愣了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長尾景虎」的意思。
「殿下,不可啊!」
「這是命令!」
盯著「長尾景虎」一臉的肅穆,甘糟景持羞愧地低下了頭。
「……哈伊!請殿下稍候。」
然後他轉身就走,佐佐成政卻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了井伊直虎的肩頭。
「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
「被困在這裡的結果只有死!既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只要能殺了山上那個指揮的大將,敵軍便會陷入崩潰!」
直虎肩膀吃痛,呲著牙跟成政解釋著。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讓甘糟景持找人掩護你是個什麼意思?想死嗎!」
佐佐成政幾乎是吼著一樣地搖著井伊直虎的肩頭。
「你給我放手!」
直虎奮力甩開了成政鐵鉗般的雙臂。
「那不然你讓我怎麼樣!」
她對著佐佐成政吼了回去。
「我恨死你了!你這混蛋!竟然殺了我父親!我想殺了你!我真的很想殺了你!」
她吼著吼著就紅了眼眶,聽直虎提及往事,成政也不知該怎麼回應。
她說的沒錯,佐佐成政是殺死了她父親的人,他是她的仇人。
「可我殺不了你啊!連父親的仇都報不了,我還不如去死啊!你可以阻止我報仇,可你能阻止我去死嗎!」
聽到直虎力竭聲嘶的控訴,成政不由愣住了。
是啊……他一直在阻止她報仇,可是,他能阻止她去死嗎?
片刻之間,甘糟景持已經找了20個身手敏捷的人,他們大部分是山裡的獵戶,經常攀岩峭壁,山谷兩側的斜坡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不等成政反應過來,井伊直虎就在越後士兵們的簇擁下向山上那個顯眼的武將殺過去了。
直到「長尾景虎」一行人奔出幾十步外,果心才有意無意地提醒道:
「再不去追,你的虎妞可能就真的戰死了。」
成政猛地驚醒過來,望向果心的時候卻發現她根本未曾開口,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顧不得想這種不開口說話就能交流的能力是不是果心的第N+1個隱藏技能,成政跨坐在了青霄的背上。
「果心,待會兒你掩護我上山……能掩護多少就掩護多少吧,你見機行事就行了。」
然後,成政深吸了一口氣,用力踢了一下青霄的腹部,馬兒如青雲一樣從隊伍中飄了出去。這種程度的斜坡,普通的戰馬已經爬不上去,但青霄的話……仍能勉強應付。
見到長尾軍中竟然還有不開眼的沖了出來,山上的農民伯伯嬸嬸紛紛把石頭招呼了過去。一條信龍身後的弓足輕也紛紛開始拉弓射箭,想要把「長尾景虎」和佐佐成政攔住。
成政低著頭,將腦袋放在青霄的一側,毫無節制地用馬鞭抽打著馬兒。
青霄負痛狂奔,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衝到了井伊直虎的身後。
恰在此時,山上的弓足輕放出了一波箭矢!
目標:長尾景虎!
「都給我讓開!」
成政拉著青霄的韁繩,連人帶馬跳到了井伊直虎的身前,他猛地一提韁繩,馬兒喁喁人立,成政則借著這個勢頭向後躍去。
瞬息之間,箭矢攢射了過來,青霄的身上中了數十支箭,當場死亡。
佐佐成政卻是借著後躍的勢頭猛地將井伊直虎撲倒在地,順勢壓在她的身上,為她擋住了飛來的羽箭。
噗噗……雖然盔甲擋住了大部分的飛行道具,但還是有兩支箭的箭頭射進了成政的肩背。
直到此時,成政才有機會去看被他壓在身下的井伊直虎。
虎妞的臉頰早已漲得通紅,她用力推了推佐佐成政,卻發現自己被成政直勾勾地盯著,連力氣也流失了很多,根本推不開成政沉重的身軀。
幾乎是鼻子頂著鼻子,佐佐成政對井伊直虎道:
「聽好了虎妞,我喜歡你!」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井伊直虎愣住了,她的臉盤開始發燙。
「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喜歡你!所以,我才強迫你留在我身邊……因為,我喜歡你!
「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所以,如果今天我死了,你記得要去父親的墓前告訴他,已經為他報仇了。」
聽著成政直白地表達出對自己的喜歡,井伊直虎不由有些失神。
她從小就被當做一個姬武士、女領主來培養,當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喜歡自己的男人……也許,那也是自己喜歡的男人?
「聽好了,虎妞!為父親報仇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咒縛!一個復仇的咒縛!這個咒縛很可怕……我不希望你再這麼下去!活下去!快樂地活下去!」
吼完了最後一句,佐佐成政捧起井伊直虎早已紅透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上去。
一時間,井伊直虎的眼裡,害怕、不安、疑惑、感動……還有歡喜,種種感覺不一而足,在成政的雙唇即將貼上來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
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佐佐成政馬上就站起來吼道:
「甘糟景持!帶十個人護著主公回去!」
甘糟景持很是震驚地看著佐佐成政和「長尾景虎」之間的親密動作,雖明白成政是要讓他保護主公,但仍有一絲猶疑。
「愣著做什麼!長尾景虎難道是我能夠代替的嗎!」
成政一拳轟在甘糟景持的胸膛上,怒吼道。
「哈伊!」
甘糟景持退了一步,亦是大聲地吼了出來。
「下去之後,往齋藤朝信的方向突圍!不管有多少傷亡,一定不能讓亂龍旗倒下!」
「哈伊!」
佐佐成政從一具屍體上剝下胸甲,一手舉著頂在前面,就往山頂沖了上去。
在他身後,有五個仍未倒地的越後士兵在兩翼掩護,有淚流滿面,被甘糟景持拖著下山的井伊直虎。
「放箭!」
山脊線上的一條信龍指揮著五十名弓足輕再一次發動了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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