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展第三天,楊珞珈心情甚好,慕容威的話反覆在她的腦際翻湧。
「我那天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戒指是一種承諾,你是我的。」
「我願意為你做出改變。」
她終於開始相信,他們之間真的發生了齊山師父所說的那種「誤會」。如果在一個月的疏離之後,他意識到他很在乎她,完全離不開她,還願意為她做出改變,那她還能拒絕他嗎?
這日車展的關注焦點仍舊是那四個彩繪裸-模,法拉利的模特美則美矣,卻太高冷,烏泱泱的人群都湧向卡瑞的展台。但在這個下午卻發生了一樁醜聞,令法拉利又上了一次頭條!
輪到楊珞珈和夏莫寒站台,經過多日的磨合,她們倆已經越來越默契了,擺出的姿勢看上去都那麼和諧。就在這一輪站台接近尾聲的時候,她們突然看到有一群氣勢洶洶的男女向這邊衝來,為首的是個年過半百、保養得宜的女人。
「夏莫寒,你個坐-台的,你還有臉在這裡站台?」女人直接對著一個擴音器喊道,這聲如洪鐘的一嗓子,驚動了大半個展館,連卡瑞裸-模的擁躉們都被吸引過來。
夏莫寒登時面如土色,她認得這個女人!也知道她為什麼而來!
楊珞珈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發生這種事,對品牌來說是極大的傷害。
法拉利展台的保安剛剛反應過來,女人就對著擴音器開始高喊:「這個夏莫寒,就是個打著模特幌子的野-雞!她勾-引我的老公,把他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我老公已經五十五歲了,我和他結婚三十年,我們的兒子和女兒都已經長大成人,我老公卻為了這個女人想要和我離婚!還把財產都悄悄轉移到夏莫寒的名下,要拋棄我和兒子女兒……」
說到這裡,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保安們剛剛要靠近她,就激起了她身邊親友團的強烈反彈,肉搏戰就這樣開啟,現場亂成一團。在工作人員的護佑下,夏莫寒和楊珞珈逃回了隔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法拉利大中華區市場總監特雷托被氣得臉都歪了。
夏莫寒啜泣著窩在沙發里,一言不發,新經紀人安牧坐在她的旁邊,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楊珞珈和白卓宇坐在不遠處,兩個人都產生了兔死狐悲的感觸。兩個俄羅斯女模和她們的中方經紀人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大家都已經成了醜聞的一部分。
「現在的局面很混亂。」女秘書手忙腳亂地跑進來,「已經有好幾個人受傷了。」
特雷托頹喪地捂住臉,他的飯碗很可能要保不住了!
「立刻結束和夏莫寒的合作!」特雷托想出了唯一能做的事,他奔到公關部的下屬面前,「馬上開始寫聲明,半小時後我要看到聲明!」
夏莫寒終於哭出聲來,這件事是否意味著她模特生涯的終結?
夏莫寒當場被掃地出門,楊珞珈陪著她去更衣室換衣服,在只有兩人的小空間裡,夏莫寒痛哭流涕,楊珞珈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不愛他,我只是想要他的錢,更不想和他結婚!」夏莫寒哽咽著說。
楊珞珈愣在那裡,原來只是那個老男人一廂情願?「他愛你,他還願意為你拋卻一切,並不容易。」楊珞珈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你有慕容威,風華正茂,事業有成,你不能體會五十多歲男人身上那種腐朽的氣息!我才十九歲,還會遇到其他愛我的人,我不想急著把自己套牢!」夏莫寒抹了把眼淚,「這是他和他老婆的事,幹什麼要鬧到我這兒來?」
「在這件事裡,你不可能置身事外。」楊珞珈已經不同情她了。
「我現在該怎麼辦呢?」夏莫寒剛才說那些狠話,其實也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懼。
「先挺過這幾天的狂風暴雨,再想想以後該怎麼辦。」楊珞珈也沒有更好的建議。
「你怎麼總能那麼淡定?」夏莫寒迷茫地問。
「我半夜哭醒的時候你沒看見。」楊珞珈綻開了一絲苦笑。
記者們蜂擁而至,夏莫寒在安牧和保安的護送之下逃離了包圍圈。法拉利展台前的全武行已經平息,幾個保潔員正打掃著一片狼藉的場地。
「娜塔莎和安德里亞一組,楊珞珈自己一組,繼續展示。」焦頭爛額的特雷托給出指令。
楊珞珈只好孤零零地獨自站台,台下的觀眾們總是對她指指點點,因為她的身份也是「法拉利車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也必須承受醜聞的重量。
回到隔間,見白卓宇情緒也很低落,楊珞珈勸道:「你沒事吧?」
「我在想,如果現在還是我在帶她,我該怎麼做危機公關?我還在想,如果我是她的男朋友,會不會有另一個男人打上門來?」白卓宇沉聲說道。
楊珞珈無奈地笑笑,依著夏莫寒的性子,如果真和白卓宇在一起了,估計也不會太安分,就像楊珞珈不久前對夏莫寒所說的,「你的生活雖然不見得是你想要的,卻一定是你自找的。」
「你別糾結了,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何必自尋煩惱?」楊珞珈試著勸他。
「珞珈,我也不希望這些事發生在你的身上。」白卓宇深看著她。
「我懂,我會小心謹慎。」楊珞珈可不希望朱梓萱打上門來。
楊珞珈走出江州會展中心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早晨的好心情。一看到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她的神色更凝重了幾分。白卓宇知趣和她道了再見,獨自離開。
慕容威從車裡出來,走到她的面前,「心情不好?去吃點東西?」
「你最近不要來找我了,我不希望重蹈夏莫寒的覆轍。」楊珞珈直率地說。
「這完全就是不同的情況。」慕容威鎖緊了眉頭。
「在不明真相的群眾眼裡,並沒有什麼不同。」楊珞珈實話實說。
「那我們不去公共場合,好不好?」慕容威溫和地說。
「這裡就是公共場合。」楊珞珈提醒道。
「那我們就趕快消失!」慕容威抓住她的手,把她塞進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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