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桐抬眼看著唐肆爵,奇了怪了,她跟家裡人說幾話,他圍什麼觀?
    「你不出去啊?」顏雪桐皺著眉頭問。
    唐肆爵垂眼看她,她眼眶還是紅紅的,這是剛流過淚的樣子。
    「有什麼不能聽的?」唐肆爵反問她,她家的事兒他還有不知道的?
    「……」顏雪桐無語的望著他,「我跟我爸媽說話,不希望有外人在場,可以嗎?」
    唐肆爵點頭:「可以。」話落轉身對扶江和謙人說了句:「你們外面等。」
    「是。」
    舒謙、扶江異口同聲應話,快步離開房間。
    顏雪桐看著依舊站著不動的唐肆爵,當即詫異,「你不出去啊?」
    唐肆爵側身看外面:「外人已經離開,好了,要說什麼就說吧,也不早了,得回去休息。」
    「……」顏雪桐當即張口結舌的看著他,所以這意思是,他現在就開始掌控她的全部了是嗎?
    顏達和李雯晴聞言互看一眼,那位爺的意思是,兩人住一塊兒了?
    李雯晴當下眼神變了幾變,就這麼就跟男人住上一塊兒了,這能風光多久啊?
    所以家有閨女的,可真愁人,這要遇到個這麼有主意不肯聽父母話的,當爹媽的不得擔心死?
    好在這丫頭不是她親生的,雖然一手養大了,可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多操那個心都是白搭。
    唐肆爵在一邊的椅子坐下,雖然沒打算出去,但也沒有要打擾他們一家人說話的意思。
    顏雪桐還能說什麼?
    見到父母都健健康康這就行了,要她當著唐肆爵的面跟父親理論,那合適嗎?畢竟她是做子女的,自己家人在就算了,外人在場你還不給父母面子理論,可真本事啊。
    「爸,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顏雪桐直接問父親。
    事情到了現在這樣,總要想想看是怎麼辦吧?她知道只要她一妥協,唐肆爵會幫她,可這對父母來說就是縱容,房子都被父親拿去抵押多少次了?能不能稍微盡一點做父親的責任?
    顏達看向顏雪桐,表情有幾分驚訝。
    「爵爺會幫我們拿回來房子,你擔心什麼?」
    顏雪桐聞言當下,簡直被她爸的厚顏給震驚了,面上無光。
    瞧吧,這就是她非要唐肆爵也出去的原因,這令她覺得太丟人。
    「如果爵爺不幫呢,爸爸你想怎麼辦?」顏雪桐氣得臉色都青了,漆黑眸子迸射出壓抑的憤怒來。
    唐肆爵手上無聊的轉動著手機,眸光有一搭沒一搭的落在顏雪桐臉上,暗暗觀察她對家人的態度。看到她極度隱忍的情緒,唐肆爵心底瞬間放心多了。
    顏達是她父親,他不多做評論。屢教不改是事實,她願意妥協自己,為了家人肯委屈自己,他還以為她並沒覺得自己父親有多大的過錯,還好她沒有因為是自己親人就無條件縱容。
    唐肆爵沒打算參與,在顏達轉頭看他態度的時候,唐肆爵垂眼,目光落在手機上。
    顏達看向來那位爺,怎麼回事?人都給他睡了,居然打算袖手旁觀嗎?
    顏雪桐深吸了口氣,強壓著心底的情緒,煩躁的撥了下長發,又長長的吐了口氣,雙手叉腰。
    「不要看他,他不會管的,爵爺跟我們家非親非故,能看在他侄子的面子上安排你和媽在這裡住下就已經很夠意思了。說吧,爸爸,你打算怎麼辦?房子沒了,以前還有唐子豪可以指望,現在我跟他已經分手了,你打算讓我媽,讓我,讓我弟弟妹妹住哪裡?」
    顏雪桐堅定冰冷的聲音在屋裡響起,屋裡安靜得過分。
    唐肆爵對顏雪桐的說辭非常不滿,非常非常不滿意。
    什麼叫他是看在他侄子的面子上,所以她就是不願意承認跟他的關係是嗎?就連出手幫她也是因了別人的關係。
    顏達當即站起身,沉聲而出:「這些天子豪少爺在找你,你沒去他那,那這幾天你去哪裡了?」
    「……」顏雪桐沒想到父親會反過來質問她,當即愣了,「爸,我去哪裡了有什麼關係?現在你得想想我們一家人住哪裡才對吧?」
    「你也長大了,有能力自己生活還要伸手問我討生活到什麼時候?養孩子幹什麼的?還不就是等孩子養大了,你們養我們父母?房子沒了就沒了,有多大的事兒?再買就是,就算爵爺不管,那房子被收走就收走,難道你現在當明星了連房子都買不起?全款付不上,首付總夠吧?你說我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現在家裡困難,你不想辦法解決,你跑來這裡跟我當爸的興師問罪,我跟你說啊顏雪桐你小心被雷劈!」
    顏達眼一瞪,臉子橫起來。
    顏雪桐怕被丟人,話收著含著在說。可顏達不怕啊,他教訓女兒天經地義,他再混賬,當女兒的就不能這麼跟他說話。
    顏雪桐氣得心口那個疼,臉色一陣一陣的慘白,抿緊了唇,努力再壓抑心底的怒氣。
    「房子收不回來就算了,住了一二十年的老房子,等著拆遷分錢等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個動靜,拿不回來就買新房。我養兒養女辛苦一輩子,也該是享受兒女福報的時候了。」
    顏達口氣強烈,他壓根兒就是算好了這一著的,不然會幾次三番把房子壓上?
    這次會再壓上房子,就是想讓唐子豪給家裡買套新房的,全款不成按揭啊,按揭才多少錢?你唐家孫少爺可千萬別說按揭套房子都按揭不起,說出去都笑掉人大牙。
    房子到手唐肆鑫總沒辦法了吧?他就不信唐肆鑫還能一手遮天了。
    顏達就是準備在唐肆鑫知道顏雪桐是他女兒之前撈點什麼回來,不然對得起家裡這一遭波折?
    「爸,到今天你還沒有一點覺悟,我真的,非常失望。」顏雪桐深吸了口氣,然後冷靜的說:「我沒錢,你自己想辦法吧?你是把我養大了,可弟弟妹妹們還小,還在念書,你要是真能撇下他們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我不需要再跟你討生活,但你為弟弟妹妹和媽想想吧,我走了。」
    顏雪桐說完轉身就走,李雯晴立馬起身衝上去抓住顏雪桐。
    「我的女兒啊,現在全家都指望你了,你這時候居然說不管家裡,你再沒良心也不能這樣啊。我是閒人,就知道張嘴吃飯,可你爸是你親爸啊,你弟弟妹妹跟你可是流著同樣的血,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這幾天顏達和李雯晴雖然心慌慌的,可到底還是想好了後招,女兒當明星了,唐子豪不給家裡買新房,顏雪桐能買。所以怕什麼?
    顏雪桐反手推開李雯晴:「媽,你醒醒好嗎?你不勸我爸改邪歸正反而幫著他,你這是助紂為虐懂嗎?我爸繼續這樣死性不改,金山銀山都會被他輸掉的,最後是要逼著我們一家老小都去死才甘心嗎?」
    李雯晴拉不住顏雪桐心裡著急,在聽顏雪桐這話時,是真嚇了一跳。
    你爸再不好,那也是你爸。他再混賬對你差了哪點兒了?這些話能是你當女兒該說的嗎?
    顏雪桐話落,李雯晴沒抓住她,下一刻顏達沖了上來。
    顏達那脾氣挺爆,雖然對這個女兒是好,可好歹他養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了,你這麼說你老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顏達上手拽著顏雪桐頭髮一扯:「死性不改?我真是白養你二十年了顏雪桐,你就是個白眼兒狼……」
    顏達剛上手,唐肆爵整個人即刻起身,旋風一般大步靠三人,擋開礙事兒的李雯晴,大力握住顏達手腕。
    「放手!」唐肆爵面色冰冷,目光森寒道。
    顏達後面暴怒的訓話直接被唐肆爵給打斷,身體僵了一僵,當即岔岔的鬆開手。
    唐肆爵努而的甩開顏達手腕,冰寒刺骨的目光淡淡掃了眼顏達,爺在場居然也敢給他動手?
    顏雪桐往邊上撤了一步,唐肆爵側身看她,抬手輕輕順著她頭髮,在她頭頂輕輕揉了兩下。
    「不早了,走嗎?」他低聲問。
    顏雪桐情緒壓抑著,到底還是點了下頭。
    她不知道爸爸還要到什麼樣的地步才會醒悟,上一次都起了輕聲的念頭,居然還是死性不改。
    顏雪桐是真的無力面對這個家,心累。
    唐肆爵大掌直接搭在顏雪桐肩膀上,推著她往外走。
    「雪桐……」顏達後面喊了聲。
    顏雪桐沒有回頭,她知道,就算她這次就這麼走了,爸爸也不會有所悔悟,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唐肆爵將顏雪桐緊緊扣在懷中,那樣明顯宣示這個女人屬於他的動作,長了眼睛的人還能看不懂?
    顏達那個急,後面跟著走。
    「雪桐,爸爸錯了,你就算真的不想再管爸爸,也不能不管你弟弟妹妹。還有你媽,她雖然不是你親媽,可也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這麼大了,你不能說不管就真不管。爸爸發誓,保證不再去賭了,只要你能籌錢再給爸爸開家『味正宗』,有事兒做我還能想著去賭嗎?女兒啊,爸爸錯了……」
    顏雪桐頭疼,忽然站在門口,唐肆爵垂眼看她,耐心的等著。
    顏雪桐暗暗吸了口氣,低聲問:「爸爸,你以為我是開銀行的是嗎?跟我同樣剛剛開始實習的同學,每個月的薪水能滿足自己溫飽就已經很本事了,你覺得我何德何能會比大家都能幹,還買房子,還給開餐廳?爸,您真的太抬舉我了,我沒有那個本事,真有那個本事,我就給自己買個房子早一點搬出家裡了。」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拉扯你這麼大,有本事了,能賺錢了就不管家裡了?顏雪桐……」
    顏達被門外的人攔著,顏雪桐在話落後大步離開。
    顏達今天是見到那位爺出現,就徹底不慌了,他就不相信顏雪桐真能不管他。
    別人會六親不認,顏雪桐不會,這事情解決是遲早的事。
    顏雪桐進了電梯,唐肆爵在她身邊站著,大掌輕輕搭在他頭頂。
    「別想太多,怎麼做,我聽你的。」唐肆爵聲溫和而出。
    顏雪桐微微抬眼,「我沒事。」
    唐肆爵輕笑,這哪裡像沒事兒的樣子?
    「或者,讓我去跟你父母談一談?」唐肆爵低聲問她的意見,「有時候,自家人反而不好說,你的話過一點,就是不孝,可倘若不說清楚,又是縱容家人繼續犯錯。屢次犯錯,你屢次收拾爛攤子,也是助紂為虐,對嗎?」
    唐肆爵就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不是她的事兒,他會主動請纓?
    顏雪桐皺眉,臉撇開了一邊,唐肆爵就不樂意她不願意正眼看他的樣兒,她一轉頭,他立馬上手捏著她下巴,微微一抬,盯著她的臉。顏雪桐跟他對看了一眼,目光轉向一邊,望著電梯上方不停跳動的數字鍵。
    「寶貝,你是在縱容他們。」
    她的縱容,就像他對她的縱容一樣。幾次三番不搭理他,他依舊對她如此迷戀。
    「那你會跟我爸爸說什麼?」顏雪桐忽然問他。
    或許,父親會畏懼他的勢力和地位而收斂一點。
    唐肆爵挑眉,這就對了,要正視他說的話,不然他一直在唱獨角戲,給誰看?
    「即便你掉頭走了也不個會,不管他們,但這事兒要辦,就得收回些成效,至少得給他警個醒。」唐肆爵認真說道。
    顏雪桐皺眉,唐肆爵眉開眼笑,心情舒暢。
    可大爺這笑是真真刺疼了顏雪桐的眼,她愁得都想撞牆了,他還笑得臉上褶子都起了,有這麼好笑?
    看笑話的心能不能稍微修飾一下?
    顏雪桐推開唐肆爵的手:「我要是墊了下巴,老早就被你捏斷了。」
    「所以你不用怕。」唐肆爵大肆笑道。
    看她愁眉不展,他怎麼就這麼開心?這會不會讓她誤以為他在幸災樂禍?
    「你要怎麼跟我爸說啊?」顏雪桐推開他伸來的手,電梯門開了,她先一步走了出去。
    唐肆爵後面大步跟上,高大身軀帶著強勁的氣勢從她身後襲來,大掌有些鬼魅的搭在她肩膀,扣著。
    「他對我還有幾分忌憚,我轉述你的意思,他多少會收斂一段時間。」
    顏雪桐停下來,唐肆爵繞到她身前,垂眼跟她對看:「怎麼樣?保證不會傷了你父母,滿足他們願望的同時還能讓你父親吃回教訓收斂。」
    顏雪桐皺眉,「我爸爸不會聽的。」
    「所以你要相信我。」唐肆爵認真且專注的看著她說道。
    顏雪桐點頭,「好,那我這裡等你。」
    唐肆爵好笑,就此刻是嗎?
    她心裡有多著急,他很清楚,卻還要強裝冷靜的離開,二十歲的女孩兒能做到這個份上,真的不容易。
    唐肆爵多跟她相處一分,心裡的決定就更堅定一分,她就是他要的女人。
    「去車裡等,這裡不安全。」唐肆爵輕笑說,在大堂坐著,他又不在身邊,那不是要讓進出過往的人時刻看著?
    如果他陪著,多少人看都沒所謂,一個人還是算了,長得就不安全,他離開能放心她嗎?
    顏雪桐微微歪了下頭,不安全?
    「好吧。」
    直接忽略他給的理由,這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哪裡等都可以。
    顏雪桐上了車,唐肆爵再折回酒店。
    酒店原本那一屋子人都只是酒店的服務生,那是扶江安排過去守著顏達的,得保證顏達在酒店這段時間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不再去帝下城是一個,再一個,欠了帝下城賭債的人,就沒有躲過一劫的。
    唐肆爵也說了,帝下城有帝下城的規矩,他們只能保證顏達這段時間不被人找到出事兒,但不能妨礙別人的規矩,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不能壞。
    唐肆爵上樓之前見了扶江,問了扶江這邊的情況,確定顏達並沒有見任何人,這才返回顏達房間。
    可當唐肆爵再回去時,顏達居然離開了,門外守的人已經撤離,顏達是難得沒人看守,所以直接出去了。
    敲開房門,李雯晴詫異的看著外面人。
    「爵爺啊,雪桐她爸出去了。」
    李雯晴有些怕這位爺,這高大威猛的爺啊,她這一抬頭有種望不到頭的感覺,就真身形就夠震懾人了,李雯晴哆嗦了下往門後躲。這位大爺可千萬別腦抽了進來坐坐啊,她一個婦道人家可應承不來。
    趙扶江可不是容易被忽略的人,單看他本人也是一表人才,難得的青年才俊了,而且長得俊朗帥氣。可這跟這位爺站一塊兒,高低立見分曉,果然是生來做爺的人啊。
    唐肆爵沉著臉,扶江一拍腦子,這壞事的,什麼時候出去不好,怎麼現在出去?
    「出去做什麼了?去哪了?怎麼現在出去,這幾天空閒著都沒見出去,怎麼挑了這個時候?」扶江當即問出聲。
    李雯晴還是躲在門後,沉默了下小聲回應說:「前兩天外頭都是人,哪敢出去?」
    唐肆爵擺手:「走吧,明天再過來。」
    扶江點頭,看向李雯晴叮囑道:「記得提醒雪桐小姐她爸爸,明天務必在酒店等我們爵爺過來。」
    這時候要讓他們等著人回來,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要走了?李雯晴連連點頭,不住的點頭,趕緊走吧,她無力招架這二位大佛。
    扶江緊隨唐肆爵身後進了電梯,按了下一樓的數字鍵。
    「爵爺已經搬去時代城那邊了嗎?」扶江問了句。
    唐肆爵點頭,面色雖然沉默平靜,可心底是激動。因為扶江這話令大爺瞬間又想起自己是有女人的人了,這回去就開始進入二人世界的生活,能不開心,不激動,不興奮?
    扶江沒留意電梯裡面氣流輕微的變化,只關心他工作的部分。
    「那要跟老太爺和太太說一聲嗎?」扶江再問。
    唐肆爵目光微微直了下,老爺子那倒沒問題,老爺子就不是個會關心他感情生活的人,可太太那……
    唐肆爵額上三條黑線立現:「不用了。」
    他怕太太把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女人給嚇跑了,太太要知道他感情有了著落,能放過顏雪桐?不天天纏著他女人才怪,這才剛開始起步,還是謹慎一點好,他也需要適當保護他們的感情和關係。等過段時間,關係穩定後,再宣布不遲。
    「明白。」扶江立馬應聲。
    走出酒店,唐肆爵徑直往停車場去,可顏雪桐居然不在車裡。
    唐肆爵站在車子旁邊,目光在四處搜尋著人,四周沒有任何動靜,唐肆爵心底忽然起了不詳的預感,當即打電話給扶江,找人。
    唐肆爵掛了電話大步走進酒店,直奔監控中心。
    停車場監控是有裝,但太黑了,四周光線不夠,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唐肆爵著重看了他離開車子的這段時間裡停車場的情況,大概可以看到顏雪桐是自己下車的,而且動作很快,下車就快速往攝像頭死角跑去。
    唐肆爵看了幾遍後確認後,心底給怒氣燒得,火山都快爆發一般。
    她居然跑了?!
    她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將她家人給害了?
    唐肆爵怒沉著臉走出監控中心,扶江那邊開車沒走多遠,所以大爺這電話過去時人立馬就折回來了。
    「爵爺,發生什麼事了?」扶江見大爺暗沉著臉走出來,當即問出聲。
    唐肆爵擰眉,沉聲而出:「她走了。」
    「……」誰?
    扶江聽得莫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小姐走了嗎?」扶江太意外,「顏雪桐不是個不分輕重的女人,她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都已經跟著爵爺回菁城了,至少她家事情沒完全解決之前,是不會離開爵爺的,那個女精明著呢,都已經妥協了,能不把事兒都解決了才走?
    唐肆爵暗沉著臉,沒給回應大步往酒店外走。
    不過片刻,大爺又急匆匆的返回酒店,徑直走向監控中心。
    顏雪桐對漢城酒店本不熟悉,她怎麼可能知道監控裝在哪裡?不是可以關注這方面的,誰會故意躲避監控?
    一定是有人將她引開,特地引去監控死角……
    唐肆爵眉峰深深堆疊,再一次重複剛才的動作,反覆回看著她下車前後。
    太黑,畫面擴大後並不清晰,所以無法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能確定的是她是忽然下車的,因為她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特別安靜,也沒有東張西望觀望周圍有沒有人,一動不動的坐著。
    「我要看酒店的監控,電梯的。」唐肆爵低聲道。
    顏達這個時候離開酒店,會不會跟顏達有關?
    難道是顏達將她叫走的?
    唐肆爵覺得極有可能是這個原因,唐肆爵主要是看顏達走出電梯和離開酒店的確切時間,跟顏雪桐下車的確切時間,如果能對上,那就能確定顏雪桐忽然離開的原因。
    監控資料顯示,顏達並沒有到達一樓,而是不知道在多少樓下去了。
    「奇怪,這人沒有下樓。」技術員重播了兩次,確實沒有下樓。
    在場人頓生疑惑,難道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唐肆爵讓人放慢,在電梯下到第六樓時,有人進電梯,進電梯好幾人穿著跟顏達同樣的衣服。
    慢放才看清楚,進來的幾人都故意往顏達身邊擠。可電梯繼續下樓,出電梯時顏達卻不見了。
    「哪裡出了問題?」技術人員也懵了,人明明一直在電梯,可到一樓後卻不見人影了,這還是頭一回遇到這事兒。
    唐肆爵沉默,片刻後低聲道:「再返回剛才那,那幾人進電梯的時候,慢放。」
    「好的唐總。」技術員趕緊回放,慢放過程中擴大了畫面。
    都看清楚了,顏達在人進電梯時的那一秒鐘就被人拽了出去,然後一群人朝顏達先前站的角落靠去,並不是朝他擠,最邊上那人幾乎保持著顏達的姿勢,所以乍一看,並沒有覺得顏達出了電梯。
    「那些是什麼人?」扶江低低出聲,難道是帝下城追債的人找來了?
    扶江當即看向唐肆爵,「爵爺,會不會是……」
    唐肆爵沉穩的站著,低聲指揮著技術員:「看看六樓的監控。」
    技術員心下一亮,他居然跟唐大老闆想到一塊兒去了,他就是這麼想的,這是不是說明他也有做大老闆的潛能?
    快速調出六樓的監控,非常快的一瞬間,是顏達被人從電梯拖了出來,直接罩上了黑色麻袋扛著急速竄進電梯旁邊的安全通道。
    唐肆爵看了眼時間,九點二十五分,當即再叮囑:「調回停車場的畫面,下車的瞬間。」
    技術員熟練的操作,畫面多個切換,選取。
    唐肆爵看清楚了時間,她下車是在九點二十九分到三十分之間,唐肆爵擰眉。
    「可以了。」唐肆爵低低出聲,話落後直接走出監控室。
    扶江後面緊跟著,快步離開酒店後才問出聲:「爺,是不是方公子的人?」
    「應該是,去帝下城。」唐肆爵沉聲而出。
    「是。」扶江也不開自己車了,快步跟上前面爺,直接上了大爺的車,開著車往帝下城奔去:「爺,我們要帶人手過去嗎?」
    唐肆爵腦中仔細回想著之前跟方公子僅有過一次的接觸,那是老三安排的局,那次也是顏家的事兒,特地試探方公子為人的。
    沒理解錯的話,方公子是有誠意想結交他,不知道此次顏家的事情,是方公子設下的局還是僅僅只是巧合。
    「不用。」唐肆爵沉聲道,希望是前者:「單獨去見人,才顯得有誠意。」
    人多了,豈不是挑釁的?
    扶江微微皺眉,很擔心,到底還是背著那位爺給謙人發了信息過去,讓人安排人去帝下城接應,不能讓人發現,得秘密行動。
    舒謙那邊收到信息整個人都興奮了,有情況?
    打架他喜歡啊,他最愛啊,見血的那種,樂!
    舒謙那風風火火出發了,給扶江報了個信兒,扶江看了眼舒謙發來的全副武裝的裝備,額頭立現一排黑線。
    就那幫人,都是舒謙組織起來的,從開始的一盤散沙到如今訓練有素的組織,不得不承認謙人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不務正業,可在組織方面確實表現不俗。也就因為謙人這點兒異於常人的能耐,所以爵爺才一直留用此人至今。
    謙人那幫人,當然,人家是有紀律有正經名字的組織,只是扶江不屑而已。
    扶江看來,無論那幫流氓混混兒經過什麼樣的訓練,持有什麼樣的嚴謹紀律,那都擺脫不了地痞的本質,難不成還能靠他們干一番大事兒?爵爺是正正經經的商人,又不準備去混黑道,要那幫地痞有什麼用?
    唯一有用的就是類似這樣的時候,那幫混混能充場面,壯大氣勢。
    謙人那人就有些神經質,每次他的組織出動時,全副武裝是少不了的,各種威武霸氣的勁裝,簡直就跟去拍電影兒似地。有黑色帝國系列,一襲黑衣長披風,黑面罩,黑長靴。有銀色戰士系列,從頭到尾都是銀色,當然,偶爾也會調皮一下,玩個卡通版。總之謙人的組織每次出行,勢必會給人亮瞎眼的高逼格。
    今兒謙人開啟抽風模式,玩兒的閃電俠裝扮,所以扶江拒絕跟這種腦子不正常的傢伙為伍,拉低他智商!
    車子直往帝下城奔,到了地兒後扶江下車,為大爺打開車門,唐肆爵下車大步走在前面,扶江則在後面磨蹭。
    舒謙從一輛車上跳下來,扶江回頭就看到人了,兩人快步朝對方奔去。
    「嚴肅點,帝下城可沒表面那麼簡單。」扶江伸手接過舒謙遞來的微型攝像別在衣襟上,在皮帶上也別了個。
    「明白,放心一百個心吧!」舒謙咧著嘴巴大笑,在扶江背後的皮帶扣上別卡了顆攝像。
    扶江身上的攝像頭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將當下環境收入鏡頭之中,舒謙手腕上的表是信號接收儀器,他手指靈活的快速調著信號,確保每一個都能準確無誤的接收後拍了下扶江。
    「好了,去吧,這行了,一發現有問題,我們就衝進去,但你千萬得保護好爵爺的安全。」
    扶江對舒謙的話仿若未聞,他的工作,用得著一個成天遊手好閒的二流子來提醒?
    扶江快步朝帝下城跑過去,身上的微型攝像頭比紐扣還小些,並不容易被人發現。扶江追上唐肆爵的步伐,緊跟其後進入帝下城。
    舒謙那台車上簡直就是個小型研究室,各種儀器操作都有,顯示屏一排懸掛半空。
    「能先摸摸帝下城的底兒,這對老子發展副業是極大的好處。」舒謙坐在大爺椅子上,一手摳腳,一手劃著鼠標在界面上移動。
    「頭兒,帝下城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我們難得從良,要參與進去嗎?」一邊小弟當即問。
    舒謙手上動作得極快,腦子就跟那光標一般靈活的運轉著,應話也絲毫不慢。
    真要把他看成是遊手好閒混日子的二流子,那就真大錯特錯了。
    舒謙可以說是菁城的隱形富豪,爵爺這顆大樹底下太好乘涼,大唐盛世高級助理就是他的保護傘。可這些年來,沒少背著人賺黑心錢,當然,也不全都是黑的,正兒八經也投資了不少。他投資的,都是爵爺不感興趣的行業,比如房地產,比如餐飲業娛樂行業。現在投資明星成本是高,可一旦做紅一個,那收益是無限的。
    舒謙這些年來是真賺了個金盆滿缽,資產絕對能衝上菁城富豪榜上。當然,要排第幾位,估摸著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即便他有不少資產,也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讓他起步的唐肆爵,給那位爺打一輩子工他都樂意。因為這工作跟他自己投資的事業並不衝突。並且舒謙這人,從不搶爵爺的生意,絕不對唐肆爵感興趣的東西下手,這就是他的原則。
    秉著這一原則,他這輩子都會跟那位爺和平相處滴,至少目前他深信如此。
    舒謙:「不用我們參與,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怎麼做,我們只需要坐等收錢。」
    舒謙說話間,那位爺是和扶江已經進了帝下城,舒謙眼角動了下,果然是帝下城啊,瞧這裝潢,誰特麼比他還變態,居然把走廊弄成打游擊戰似地地道,他就算能看到周圍,也無法準確的判斷地形。明顯進出帝下城有不少入口和通道,而爵爺和扶江走的,是其中一條。
    舒謙皺眉,這就有些難了,如果進錯了走道,他們的人待會兒進去救援會不會連人都找不著?
    只希望條條道路通的都是羅馬,只有一個區域就好了,可千萬別每條通道通的都是一個地兒,真那樣兒的話,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進入大廳,屏幕忽然被電波干擾。
    舒謙一驚,立馬拔了耳機,怒摔:「靠!居然屏蔽了信號。」
    「頭兒,這下怎麼辦?」一邊小弟立馬又問。
    「你他麼給老子閉嘴。」舒謙暴躁起來,賭場你有本事開,你屏蔽個毛的信號啊?
    瞬間覺得帝下城沒那麼高逼格了,居然怕人看,那就是不法勾當,報警,必須報警!
    舒謙從車上跳下去,回頭看旁邊幾輛車上整裝待發的兄弟們,得,今兒戰服太高調,穿這樣能進去了那才怪了。
    但那位爺自從一進大廳就沒了信號,這完全切斷了聯繫,舒謙只能迫不得已讓所有人去換裝,買衣服,越慫約好,越不引人注意越好,越不務正業越好。
    一聲令下,所有人快速撤離。
    舒謙直接進了帝下城,一群人高調出場有事兒,一個人沒事兒。
    進門時候居然被攔下了,舒謙愣了下,這傢伙難道知道他是來找茬兒的?
    立馬扯下黑色面罩:「怎麼,長得帥還不讓玩兩把了?」
    門童看都沒正眼看舒謙一眼,「左邊,右轉,辦卡,這裡是會員制。」
    「……」舒謙驚訝,賭場還玩起高逼格的會員制來了?
    「vip會員享有多重優惠以及新手入門絕殺技巧一本,先辦卡,再入場。」門童面無表情道。
    「嚯去……」
    舒謙暗暗呸了聲兒,要不是看到門口那口袋裡揣的玩意兒,他就直接闖進去了。
    辦卡,啥也不玩居然花了三萬八,欲哭無淚。
    這貨摳門兒著呢,全都是血汗錢吶--
    舒謙焉啦吧唧的進了帝下城,又滿血復活了。
    果然如他所料,通道不一樣,他走的並不是那位爺和扶江走的那條道,真真兒學到了。
    謙人被迫辦卡,可他那幫換身裝備,裝扮得歪瓜裂棗的兄弟們一個都沒多花錢,但所有人都從普通道直接進了大廳,大廳就是最大的玩樂的場子,大大小小的賭桌有上百桌,全民歡愉的場子。而舒謙去的,應該是同樣持有會員卡的會員場子,人以群分的帝下城,所以謙人在進入大廳時有一瞬的懵,因為入眼的場景跟扶江進入大廳時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樣。
    所以,每條通道通往的場子是不一樣的。
    這讓他怎麼找?
    唐肆爵和扶江被直接請去了密室,這當然是方公子的直接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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