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帶路具體怎麼走的,在這左轉右轉之後,方位感極強的扶江都蒙圈了。
    但有一點能肯定,領路人在帶著他們轉圈,左轉右轉之後上樓。
    方公子在走廊里迎接,見到人之後立馬大笑著並同時快步朝唐肆爵走去。
    「唐總大駕光臨,真令我蓬蓽生輝啊。帝宮太簡陋,還望唐總不要嫌棄,快,這邊請。」
    唐肆爵客氣回應:「別具一格,何談簡陋?方公子客氣。」
    兩人握了下手後,進了房間。
    就跟地道戰一般,進了這裡,想要起什麼別的心思還真不能。
    扶江進門時候特地留意了牆的厚度,顯然牆體中藏有玄機,扶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屋子裡一切裝飾和擺設,很簡單,線條明朗的裝飾,但事實上一定不只是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
    扶江緊步跟上前面爺,全面開啟警戒狀態,渾身繃得鐵緊。
    唐肆爵當然也發現了這裡面的玄機,不過,相信方公子不會有什麼動作,至少目前方公子還沒有這個能耐。
    「爵爺請這邊坐。」方公子客氣而敬重的請唐肆爵入座,看了眼緊跟而來的扶江,當即也客氣招呼:「趙助理請坐,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方先生客氣。」扶江當即回應,並不推拒的在唐肆爵身邊坐下,警惕心依舊半點不松。
    方公子坐下,親自為唐肆爵泡茶。
    「我不是菁城本城人,對菁城人有些什麼喜好,我所知不多。只聽聞菁城人士都喜愛喝茶,方某刻意學了學。這一學才知道,原來煮茶,泡茶,品茶都是一門很深的學問,方某學得半年下來,還得入門,還望爵爺和趙助理不嫌棄。」
    方公子姿態放得很低,在這些菁城大佬面前,他確實不夠位分,這一點上,他還是明白的。
    唐肆爵回應:「方公子客氣了,方先生名字可否告知?」
    唐肆爵對「公子」「公子」的稱呼,實在是……用他女人的話來形容,就是心底一陣惡寒。都什麼年代了,還公子?所以吧,有些人的怪癖嗜好,真是沒法兒懂。
    方公子當即應聲:「自然自然,方某姓方,名公子,名兒都是家裡長輩給起的,我們做人子女,無論給了多惡俗的名兒,都得隨一輩子,再者,名字代號而已,儘管年少時期對我這名字頗有牴觸,到如今年歲,也能坦然接受了。」
    唐肆爵無疑是意外了下,隨即瞭然。
    「既然是名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公子』二字倒是一語雙關,方公子儀表人,倒是極貼切『公子』。」唐肆爵當即笑道。
    方公子當即大笑:「承蒙爵爺誇讚,可惜方某迄今沒找到那位美人如玉的姑娘,配上這句絕美古詩。」
    「緣分自有天定,方公子無須著急,該來的,始終會來。還沒來是時候未到,方公子人還這麼年輕,再等等也可。」唐肆爵當即笑著接話,這話鋒一轉,直接結束了打太極模式,引入來意:「實不相瞞,唐某今日匆忙拜會,就是為了一個女人。」
    方公子聞言一愣,喲,大爺您這話轉得可夠快啊,還沒從唐肆爵誇他年輕的話里轉過來呢。
    方公子下意識摸了下臉,還年輕?
    大笑接話:「爵爺何時對女人感興趣了?」
    「前些日子,她父親在這帝下城輸了不少,可謂是傾家蕩產,還欠賭場幾百萬,家中房子也押在你這。就在一小時之前,她和她父親雙雙被人擄走,可問方公子,人是否被你底下不明情況的兄弟帶回來了。倘若是被哪位兄弟帶了來,還勞煩兄弟你行個方便,給唐某個面子帶他們父女二人回去。至於欠下的賭債,唐某承諾,連本帶利一分不少的償還,如何?」
    唐肆爵說到正事兒上就沒再繞彎子,直接將事兒開門見山的談。
    也不是來興師問罪,他說得很清楚,你是主事兒的,人當然不是你擄走的,是你底下兄弟。
    唐肆爵表示能理解方公子的不知情,畢竟這是帝下城的規矩,他也不是為了壞規矩而來。
    「帝下城什麼規矩,唐某一一照辦,只要不傷人,賠多少,唐某一人負責。這事情,還望兄弟能出面處理。」唐肆爵和氣說道。
    扶江聽得皺眉,跟在爵爺身邊多年,就沒有聽到這麼低聲下氣跟人商討過事情。
    方公子面色不變,但目光有些疑惑。
    「這個人我知道,有點兒印象,在爵爺您之前,我受另一位爺的囑託,扣下了此人的一切。但……」
    不是他的人擄走了人吧?
    試問一對父女,他擄回來做什麼?
    弄回來還得供吃供喝,這麼不划算的事兒,怎麼可能是他會做的事兒?
    唐肆爵見方公子猶豫,以為是條件不夠好,微微撐眉,「那今日之事……」
    「爵爺,您應該知道,帝下城向來以和為貴,只求財,不鬧事,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這裡相安無事。爵爺您提到的這個人,不在我這,還是儘快想想這人有沒有結別的仇家,別耽誤了營救時間。」方公子嚴肅說道。
    人真不是他擄的,他沒擄走人的動機。
    唐肆爵看著方公子,略顯懷疑。
    「方公子,會不會是底下兄弟辦的事情,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追討債務是在情理中,會不會有人單獨行動了?」唐肆爵再度出聲。
    方公子搖頭:「不會的爵爺,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我手上的人是不絕可不能在不經我的允許的情況下私自行動,帝下城規矩嚴格,爵爺還請放心。」
    唐肆爵沉默,方公子的話只能信一半,但似乎在這一沉默時想起了重點。
    「還望方公子告知曾經托你扣下顏達一切的那位爺,是誰。」
    唐肆爵目光灼灼看向方公子,方公子面色為難,搖頭:「爵爺,您這是在強人所難啊,每個行業有必須遵守的規矩,有僱主找上門來花錢辦事兒,我既然收了錢,就得講行規道義,決不能出賣僱主。爵爺,您是明理之人,還請體諒。」
    唐肆爵皺眉:「這人,以前並沒有多關注,所以往回查他身上發生的事情,費精力不說,還浪費時間。救人要緊,方公子,我知道你的難處,我唐某在這裡跟你保證,一定讓你後顧無憂。」
    方公子那,其實是怕這邊透了消息,那曾經動過顏達的幕後之人會找上他。但唐肆爵這裡給他保障,解除他的後顧之憂。倘若這樣方公子還不讓一步給這位爺面子的話,這怕是有些對不住這位爺親自登門了。
    方公子猶豫,心下認真思慮著。
    他若堅持不透露,以唐肆爵的能力查出來也就是一兩天的事兒,而他這堅持不透露另一層意思就是偏向那位鑫爺。但看唐家目前的情況,當家做主掌握實權的,還是眼前這位爵爺。唐家無論老太爺百年後家產怎麼分配,唐肆爵無疑會是最大的贏家,畢竟其母親是老太爺唯一在世的夫人,這位爺作為唐夫人唯一的子嗣,優勢很明顯。
    方公子嘆氣,一臉愁苦道:「爵爺,唉,是鑫爺。那位小姐的賣身契,也在鑫爺手上,似乎這次,鑫爺是衝著這父女二人去的。」
    唐肆爵聞言,並未覺得奇怪。
    顏達能得罪的人有能力者範圍並不廣,首當其衝就是他大哥。
    只怕是之前對著電視媒體大爆唐肆鑫當年為人的卑鄙行徑時,就已經埋下了禍根。方公子不松這個口,唐肆爵也會將第一目標鎖定唐肆鑫。
    「兄弟今日行的方便,唐某記下了,往後若有想行事卻不方便的,找唐某,唐某一定竭盡全力幫忙。」唐肆爵起身時說了句。
    方公子點頭,等到這句話也直了。
    「我親自送大哥出去。」方公子立馬上道的喊了句,甭管年紀這回事兒了,攀上這層關係再說。
    「客氣。」唐肆爵低低回了句,大步走了出去的。
    唐肆爵和扶江離開帝宮就直奔唐家,方公子那邊目送人坐車離開,擺手招來小朝,低低交代。
    「去查下那位爺哪年生的?」
    小朝微愣了下,趕緊出聲道:「看起來年紀不小了,當得起公子您的一聲『大哥』」
    方公摸了下自己的臉,挑眉,是嗎?那爵爺可就得學學他保養了,可別三十歲的男人長了張五十歲的臉。
    方公子就是不老容顏,可謂正兒八經的逆天,那些所謂逆天容顏的男明星女明星跟方公子相比,算什麼?方公子那造型和臉就是韓國年輕偶像的造型,髮型,穿著打扮,長相,都是年輕小生的特徵。
    就這樣年輕俊美的小生,能猜測出他的年紀麼?
    唐肆爵上車後電話直接打給唐肆鑫,可唐肆鑫電話卻無人接聽,電話打進唐家,大太太那邊接了電話。
    「子豪爸這些天不在菁城,去外地參加一個商會,爵爺,有什麼事兒嗎?」大太太拿著電話認真說道。
    下人把電話拿過來時還有些不敢相信,爵爺電話怎麼打到她這來了。
    唐肆爵掛了電話,對前面開車的扶江道:「聯繫舒謙,讓他即刻查出唐肆鑫在哪。」
    扶江愣了下,「爵爺,鑫爺沒在唐家?公司呢?」
    唐肆爵沉聲道:「不在,大太太說人去外地參加商會,但最近並沒有商會召開。顯然唐肆鑫只是用這樣的藉口搪塞家裡人,聯繫舒謙,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查出人的具體位置。」
    「是。」扶江同時給舒謙電話,可對方竟然不在服務區。
    扶江連撥兩次,當即恍然大悟:壞了,謙人不會是進帝下城了吧?
    扶江在到大廳時候,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手機上沒有信號顯示,當時扶江還沒留意,現在仔細想來,難道帝下城是屏蔽了信號的?
    「爺,謙人電話打不通。」扶江沉聲道,再問:「爺,要不,再返回帝下城問問方公子他會不會知道些信息?」
    唐肆爵按著眉心,「不,方公子應該不知道唐肆鑫的動向。」
    這麼容易就選站他這隊,足以見得方公子與唐肆鑫交情並不深,唐肆鑫的動態,還不至於讓這樣關係的人知道。
    扶江拍了頭:「那,現在該怎麼辦?」
    唐肆爵擰眉,唐肆鑫對顏達出手,他能理解,可為什麼擄走了他女人?
    「能查到二十年前唐肆鑫的事情嗎?我要知道二十年前唐肆鑫和那個舞女的具體事情。」唐肆爵沉聲而出。
    扶江忽然心中一亮,他曾經有查過顏雪桐的身世,顏雪桐的母親和鑫爺似乎有過一段感情糾結。但那女人似乎在十多年前就銷聲匿跡了,在確定顏雪桐身世清白,不是什麼匪盜之後就沒多管了。
    但現在這麼一想,這之間的事兒似乎有不少的聯繫。
    「爺,鑫爺為什麼要擄走顏小姐?」
    這太奇怪了,針對顏達不就是了?方公子說,唐肆鑫控制了顏雪桐的自由身?所以賣身契那玩意兒在唐肆鑫手上?
    唐肆爵按著頭:「儘快查出唐肆鑫二十年前的事情,聯繫舒謙,確定他人在哪裡是關鍵。」
    他相信唐肆鑫會很樂意跟他交換,只希望這只是對顏達單純的報復,而並非利用顏家父女來要挾他,想從他手上得到什麼。
    唐肆爵知道現在他出於劣勢,倘若一出現,一定會讓唐肆鑫捏住喉嚨提出非分要求,這樣的猜測就會變成現實。
    可倘若他不出現,以唐肆鑫的為人,極有可能處置了顏達。
    他才跟他女人保證了會幫她處理好家裡的一切,並且有辦法令顏達改邪歸正,至少收斂一陣,這時候出事兒,太不是時候。
    「是,爵爺。」扶江沉聲應著。
    扶江聯繫了偵查館的人,簡單說了事情後,繼續給舒謙電話,依舊打不通。
    「爵爺,地下城屏蔽了信號,舒謙應該進去了,且不知道我們已經離開,所以此刻應該還在裡面。」扶江說道。
    唐肆爵擰眉,無疑這安排是扶江提前囑咐的,扶江很沒底氣。
    「事情吩咐下去了就回去的休息把。」唐肆爵嘆氣,現在已經這麼晚了,真要查也得天亮之後,重要給人休息的時間。
    顏達的情況,唐肆爵不能保證,但他能肯定顏雪桐不會有生命危險,唐肆鑫就算看在她的母親份上,也不會對她下狠手,所以,這給了他一些緩和的時間。
    *
    唐肆鑫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見到了顏達父女倆,這是在一艘遊輪上,父女倆被關在兩個屋子。
    唐肆鑫看了眼黑屋裡的顏達。被剁了左手的顏達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僅剩一口氣殘喘。
    唐肆鑫冷笑著走進屋裡,顏達在受盡電鋸切肉切骨之刑後,還剩一口氣也算不錯了,生命力還挺頑強。
    屋子裡光線很弱,唐肆鑫的皮鞋踩進了屋子。
    顏達微微抬了下頭,「誰,是誰,有種殺了我!」
    唐肆鑫抬腳一腳踩在顏達臉上,譏諷聲滿滿:「就你這樣的賤種螻蟻,也配跟爺搶女人?」
    他還真小看了這個畜生東西,老實巴交的給他開了多少年車,居然起了妄想之心。就這麼個比螻蟻還卑夷的東西,敢跟他搶女人?
    「唐肆鑫,你是唐肆鑫?」顏達忽然激動起來:「你是唐肆鑫,哈哈,你再有錢又怎麼樣,趙小姐還是甩了你跟我走了,哈哈哈……」
    唐肆鑫眸光陰冷,半蹲而下。
    「那又如何?她和你生下的賤種也在我手上,你猜猜看,我會怎麼凌。辱你們倆個背叛者的女兒?」
    「你這個禽獸,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別碰我女兒!」顏達激動的大喊,染血的一截手臂鮮血汩汩而出,一手揪住唐肆鑫褲子,帶血手臂敲打著唐肆鑫的小腿。
    這個已經身殘體殘的廢人,他能有多少力量?
    唐肆鑫噁心的是那些污穢的血,當即大步離開,笑道:「哈哈,背叛我的人,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唐肆鑫轉身離開,「我要讓你們嘗到背叛我的痛苦,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人走了出去,顏達安靜了下來,被血污染的整張臉扭曲幾乎變形。心底在狂笑:凌。辱吧,盡情的凌。辱,那可是你和趙大小姐的親生女兒,上了自己親生女兒,最好再生個野種出來,哈哈哈……
    他本只想顏雪桐跟唐肆鑫兒子搞在一塊,可天註定成不了。幸好,蒼天有眼,讓唐肆鑫出現了。
    顏達心底被一種復仇的快意衝擊著,血越流越多,最終支撐不過去,再次暈了過去。
    「嘭--」
    唐肆鑫一腳踹開關押顏雪桐房間的門,顏雪桐一晚上折騰,到現在也沒敢合眼,房門被踹開的同時,心臟跟著跳了一下,下意識往一邊坐去。
    她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住,身體被鐵鏈綁在角落,脖子上圈著鐵拳,雙手反過捆在身後,能動的範圍非常有限。
    唐肆鑫大步走過去,目光中怒火狂燒,這是那個他曾經甘願放棄一下都想要得到的女人生的女兒?那個欺騙他,背叛他的女人,給同樣背叛他的男人生的野種,他,要毀了這個女孩兒!
    唐肆鑫靠近顏雪桐,一把扯了蒙在顏雪桐眼上的黑布,目光微微虛合,寒冷目光從眸中迸射而出。
    「你母親背叛了我,不如,由你來償還,如何?」
    顏雪桐擰緊眉,看著面前危險的中年男人,漆黑眸中全是憤怒和無畏。
    唐肆鑫忽然一把捏住了顏雪桐的下巴,捏得很緊,仔細聽著她的眼睛看。
    「你和你母親長得不像,可這種眼神的感覺卻像極了,我都不用再多查求證,就能確定你一定是她的女兒。我兒子無福消受你,讓我來嘗嘗你的味道,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樣的絕招能讓我兒子愛得死心塌地,竟然脫離了我的掌控,就為了你?」
    顏雪桐用力掙扎著,下巴卻被捏得生疼,脖子也被鐵圈箍得疼。
    最大的侮辱,莫過於在人的脖子上圈上這狗帶的玩意兒。顏雪桐的目光燃燒起憤怒的熊熊烈火,看唐肆鑫的目光是血海深仇一般,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怎麼會是唐子豪引以為傲的父親?怎麼會是唐肆爵從來不提的大哥?
    再憤怒,再屈辱,卻什麼都做不了,眼淚從眼眶裡不斷的翻滾而出,一張臉簡直被仇恨扭曲,猙獰起來。
    唐肆鑫冷笑,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忽然上手,一把撕爛顏雪桐的衣服。
    顏雪桐驚慌失措,雙眼瞪大,雙腳不斷的空踢,整個身子掙扎得異常兇猛,勒在身上的鐵鏈直將她身子勒出道道紅紅,細皮嫩肉的,哪裡經得起這麼一通的摩擦,沒幾下就皮翻翻了,血絲可見。
    唐肆鑫欣賞著小獵物閃躲驚慌的表情和反應,這很可愛不是嗎?
    「小丫頭,你越是掙扎,我就越喜歡。當年你母親也不願意聽話,最後還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了?怪怪的,爺保證你不吃多餘的苦頭,否則,上你的就不只是男人了,換成其他物種,爺可不保證你肚子將來會生出個什麼雜種出來。」
    顏雪桐抬腳用力朝唐肆鑫一踹,這個畜生,這個老不死的混賬東西,如果她能離開,她一定要加倍將今天所受的屈辱償還給他。
    顏雪桐脖子上被鐵圈勒出了道道血痕,頭在牆上撞了無數次。
    踢不到人,腳反而被唐肆鑫抓住,下一刻腳上鞋子被脫了去。唐肆鑫手上「嗖」地一聲,彈出柄小刀,一手抓住她腳踝,一手拿著刀子,刀尖刺進她腳底。
    顏雪桐疼得渾身整個繃了起來,雙目驟然擴大數倍,瞳孔緊縮。刀刃刺進血肉的痛瞬間清晰而強烈的侵襲四肢百骸,連微弱而顫抖的呼吸都發出疼痛的殘喘。
    顏雪桐渾身痛得發抖,唐肆鑫臉上帶著殘忍且快意的笑。
    「想知道爺在你腳底的刻的是個什麼字兒嗎?」唐肆鑫一筆一划將折磨擴大到最大,「你可別暈過去了,暈過去爺就牽幾條巨型犬來搞死你,撐住了小美人兒。」
    唐肆鑫在顏雪桐腳底刺入血肉深深的劃了個「妓」字,落下最後一筆後,滿目猙獰道:「你和你母親,都活該被千人騎的賤人,枉我對她一往情深,讓她離開那種場合,不用以色侍人。可原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你們這種女人,就喜歡被男人騎是嗎?我成全你!」
    唐肆鑫鬆手,帶血的刀子扔在地上。顏雪桐卻在被鬆開這瞬間用頭狠狠撞牆,這是尋死的做法。
    受盡這樣的侮辱之後,她還能活下去嗎?
    不,她不能!
    怨毒的望著唐肆鑫,將那張十惡不赦的臉刻進腦海,她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他!
    「嘭嘭嘭……」
    顏雪桐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用力撞著牆,腦漿都被震動了一般。唐肆鑫無動於衷的看這,三兩下拔了身上衣服上手揪住鐵鏈往身邊用力一扯,顏雪桐最後撞牆的動作被強行拽止開。
    唐肆鑫冷笑著看她,「想尋死啊?這麼可愛一張臉,死了豈不是可惜了?你如果真死了,爺就剝光你衣服將你扔大街上暴曬,爺讓你就算是死了也被人指點嘲笑。」
    顏雪桐身心俱殘,閉緊了雙眼不願再看這個世界一眼,用力咬下舌頭,卻被唐肆鑫一把掐住了她下顎。
    「小美人兒,你見過舌頭被割了的人立馬就死的嗎?別折磨自己,你實在不願意說話了,我幫你下手,我來割。」唐肆鑫面色殘忍,眼眶裡帶著異於正常人的興奮,顯然唐肆鑫已經入了魔。
    一心一意付出過的女人,卻拋下他跟一個司機走了,這是他這輩子的恥辱,不論做什麼他都要報復,狠狠的報復。
    唐肆鑫一把撕爛顏雪桐身上的裙子意圖行兇,卻在這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轟--」一聲,很是震人。
    唐肆鑫面色一變,當即站起身,誰敢在他的範圍內行兇?
    唐肆鑫這剛一站起身,門口出現了個高大的身影。此時天色早已經大亮,逆光而進的男人在光束包裹中越發顯得健碩高大。
    「大哥!」
    唐肆爵急怒的聲音同時響起,唐肆鑫轉身,唐肆爵快步衝進屋裡,轉頭看著地上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女人,心口瞬間被插了萬千把刀劍一般,疼得無法順利呼吸,身形晃了一下,下一刻脫了外套一把將唐肆鑫推開直接衝進角落用衣服將顏雪桐。裸。露的身體包裹起來。
    「別怕,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寶貝,我來了。」
    懷裡女人抖得不成樣子,唐肆爵看了眼地上的刀子和血,胸口一個窒息,目光瞬間變得血紅,大掌緊握成拳。
    唐肆鑫,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唐肆爵緊緊擁住顏雪桐,用力抱住。
    他知道她在害怕,他後悔他來晚了,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頭,索性還未釀成大錯,索性一路追蹤唐肆鑫的行蹤找到了她。
    唐肆爵抱著失而復得的女人,心都在淌血。
    懷裡女人在不停的顫抖,唐肆爵扯了堵住她嘴的黑布,反手解開反綁住的雙手。
    「沒事了寶貝,我來了,沒事了。」捧著顏雪桐的臉仔細看著:「顏兒,你看看我,我是唐肆爵,是我,我來了。」
    顏雪桐被唐肆爵一頓又抱又搖,終於搖回了神。
    「唐肆爵!」
    顏雪桐大喊一聲,慟哭的而出,雙臂一把緊緊抱住他脖子。
    「我要報仇,唐肆爵,我做你的女人,我答應你,我心甘情願答應!我要報仇,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顏雪桐一聲一聲怒吼著,雙目噴血,撕心裂肺的憤怒大吼,情緒幾近崩潰。
    她要報仇,只要能報仇,怎麼樣都可以,一定要報仇!
    唐肆爵緊緊抱著顏雪桐輕聲安撫著,溫柔的說話。
    「好好,我都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冷靜一點寶貝,你要冷靜……」
    唐肆爵這邊安撫著,下一刻怒吼一聲:「扶江!」
    趙扶江在外面候著,立馬沖了進來。
    「爵爺,您吩咐!」
    「請鑫爺先出去。」
    唐肆爵沒給唐肆鑫正眼,這時候,他不想見這個畜生,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親手宰了他!
    「是!」
    扶江怒聲應著,轉向唐肆鑫:「鑫爺,請到大廳中休息!」
    唐肆鑫怒目看向扶江,扶江身後瞬間竄出五六個黑衣勁裝人,統一手上端著ak47,不知道那玩意兒是真的還是做做樣子的玩具槍,當氣勢是相當嚇人的。
    方才那顆炸開在海面的炸彈聲響還在耳邊,唐肆鑫儘管覺得被個助理吼了心下不痛快,可到底是惜命的,撿起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這一走出房間才發現,整個走廊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勁裝戰士,唐肆鑫嚇了一跳:哼,怎麼,老小居然混黑道了?這都是什麼陣勢,他想幹什麼?奉勸他千萬別衝動,傷了自己,他吃不了兜著走!
    唐肆鑫怒沉著臉進了大廳,扶江快步緊跟,在唐肆鑫落座後扶江將一沓資料放在桌上。
    「這是當年趙小姐的資料,請鑫爺著重留意趙小姐的生產時期和懷孕時期。」
    扶江拿到醫院當年顏雪桐出生時的資料也嚇了一跳,那祖宗可千萬別是唐肆鑫的女兒,那要成了真的,那這姑奶奶跟爵爺可就是親叔侄了……
    扶江這資料拿到手後,舒謙就已經追蹤到唐肆鑫出海的動向。所以他們一行人是連夜追蹤了過來。
    資料明明白白指出趙雅涵當年出逃時就已經有了十二周的身孕,醫院的出生日期和她在醫院做的產檢報告也證實了這一點。
    出逃前三個月就有了身孕,那孩子是誰的?
    會是顏達的嗎?
    那時候顏達還沒有機會接觸那位被唐肆鑫藏在金屋的趙小姐吧?
    扶江看著唐肆鑫的滿臉懷疑的表情,心底冷笑,難道這人以為是他造假來欺騙他?
    「鑫爺,顏小姐早就是我們爵爺的人了。她是不是顏達的女兒,對我們爵爺來說非常重要。」
    唐肆鑫這瞬間又被拉回了剛才的記憶,唐肆爵居然對那個女人那麼緊張,看那緊張的程度,兩人攪合在一起應該也不短了,他居然半點不知情。
    所以那個女人不僅僅是招惹了他的兒子,還招惹了二房的唐肆爵?
    唐肆鑫這一連串的震驚實在夠刺激,面色暗沉陰冷。
    扶江看著唐肆鑫,唐肆鑫保養還是不錯的,可在這沉思和懷疑的時候,還是顯老態了。一個人臉上無論打多少肉毒桿菌,無論拉多少次皮,不能掩蓋的,是眼神里的神色。
    扶江冷笑,撇開臉去。
    「鑫爺,雪桐小姐是顏達女兒的幾率有多少?」扶江低聲問:「這您應該清楚,雖然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但我們爵爺還是希望回菁城後,您和雪桐小姐在權威機構做幾次親子鑑定,爵爺相信,這是所有人都非常關心的事情,包括您,爵爺,和雪桐小姐本人。」
    唐肆鑫用力按著眉心,顏雪桐,那個剛才被他言語侮辱,折磨的女孩兒,是……他的女兒?!雅涵為他生的女兒?
    唐肆鑫頭腦瞬間一陣恍惚,幾乎暈過去。
    所以顏達一直在利用他的女兒報復他,接近子豪,報復他,子豪不行現在是他,前一刻顏達的激動護女只是為了激怒他。
    好個顏達!
    扶江將下面的資料翻出來:「這些也看看吧,是當年雪桐小姐母親身上發生的事情,興許能解開您對趙小姐的一些誤會。」
    唐肆鑫立馬接過手,快速翻看,目光灼灼,面色黑沉。
    老爺子當年派人找過趙雅涵,更被人刺殺過,事情就發生在別墅。與顏達並非有私情,只是苦求多次,幫她出逃而已,但最終顏達沒能與趙雅涵一起離開,這也算對得起唐肆鑫了。
    可唐肆鑫當年卻因為懷疑顏達,直接尋了個理由將顏達送進了警局。可這時候的趙雅涵,已經逃走了。至於顏達怎麼在送去警局的路上逃走的,這興許有趙雅涵一份功勞。
    顏達出逃之後,一直晝伏夜出躲著唐肆鑫和警局的搜捕,確實過了一段灰暗日子。
    但趙雅涵卻憑空消失了,醫院產女之後,就再查不到這位小姐的任何資料,只留下孤女給顏達。
    唐肆鑫快速翻著資料,全部看完又快速翻著另外的,最後查找的動作有些慌。
    「人呢?雅涵去了哪?」唐肆鑫忽然暴躁的問,轉向扶江:「雅涵去了哪裡,你一定知道,告訴我,她去哪了?」
    扶江搖頭:「能查我的都查了,鑫爺,我能力有限,況且這事情是昨晚雪桐小姐忽然被人擄走後,爵爺才囑咐我去查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顏達和雪桐小姐同時被擄走,雪桐小姐剛走出社會,沒有機會得罪任何人,所以只有從顏達身上查。顏達是個死性不改的賭徒,我查會查這個人完全是因為想為爵爺對雪桐小姐感興趣,她並非現在母親親生,所以就捋了下顏達的生平。可這一往回捋,居然神奇的發現雪桐小姐的母親曾經與鑫爺您的一段感情。因了這關係,我才多此一舉又查了趙小姐的些許。整個過程就是這樣,時間有限,能力有限,這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
    唐肆鑫面色懊悔不堪,目光沉痛。
    他子女不少,大太太就一個獨子唐子豪,可他外面卻還有兩個已經為他生兒育的女人,五個孩子,兒女都有。唐肆鑫並不是多喜歡孩子,可趙雅涵為他生的孩子不同,那畢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外面兩個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的,之所以給了她們那樣的縱容,只是因為長得像趙雅涵,僅此而已。
    「雪桐是我和雅涵的女兒。」怪不得她長得不像她母親,只有堅韌的眼神極像。
    那樣溫和而熟悉的臉,他為什麼沒有從一開始就懷疑那是他的女兒?
    當年雅涵會有逃走的想法,是想保護他們的女兒不被傷害嗎?
    唐肆鑫忽然覺得自己錯二十幾年,今天又差一點釀成大錯,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扶江將唐肆鑫滿面痛苦和懊悔,且已經陷入沉思,便不再打擾他,快步走回唐肆爵那。
    他先前進屋的時候看到地上的血了,難道唐肆鑫還對顏雪桐動手了嗎?
    扶江走回去,舒謙當即附耳低聲道:「顏達被唐肆鑫砍了一隻手。」
    「……」扶江嚇了一跳:「鑫爺……」
    舒謙點點頭:「我剛去看了顏達,情況很不妙,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要不要救?」
    舒謙就是拿不定注意是救還是不要救,所以才來找扶江問他的意見的。
    扶江皺眉,問他嗎?
    他是真恨不得顏達就那麼死了算了,就那種人活著也渣渣。
    可那到底是顏雪桐的父親,不,養了她二十年的父親,要不要救,還是得看爵爺的意思。
    「快斷氣了?」扶江又問。
    舒謙點頭,「我看差不多了,呼吸很弱。」
    扶江往屋裡看了眼,那位爺依舊緊緊抱著顏雪桐,大概姑奶奶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這當下都還沒回過神來。
    扶江沉默了會兒,權衡左右,畢竟是大事,這事兒他還真拿捏不准爵爺是什麼樣的態度,當即提著膽子走了進去。
    「爵爺,緊急情況。」
    扶江刻意強調了下緊急情況,並非是有眼無珠沒看到這裡面什麼情況才走進來。
    唐肆爵心下一咯噔,這個緊急情況自然誤以為是唐肆鑫確認了顏雪桐的身份,大爺臉色當即不好看了。
    這要他怎麼辦?
    這是上帝在跟他開玩笑?
    唐肆爵不願聽,緊緊抱著懷裡這片刻才安靜下來的虛弱女人,緊緊抱著一刻不鬆開。
    「寶貝。」唐肆爵低低喊了聲,大掌撫摸著她的頭,「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回菁城去。」
    顏雪桐點頭,唐肆爵鬆開她,用衣服將她身體包裹著,唐肆爵衣服這當下都脫了,外套加襯衣,全都包在顏雪桐身上,所以唐肆爵頭一回在眾目睽睽下打赤膊。
    抱著顏雪桐起身就走,扶江心下再急也沒用,緊跟在大爺身後,想找準時機說顏達的情況。
    扶江一方面希望顏雪桐家裡別再這麼多煩人的事兒,所以顏達死了倒好。可另一方面又希望這是爵爺表現,贏得美人芳心的一個機會。
    扶江跟著唐肆爵身後,舒謙在外面卻直接把話給撂了出來。
    「爵爺,顏達就快咽氣了,救嗎?」
    唐肆爵腳下一個停頓,扶江心下一驚,這個蠢貨,沒看姑奶奶也在?
    顏雪桐果然有反應了,當即撐起了撐身體,抓著唐肆爵的衣服。
    「唐總,救救我爸爸,求你了。」
    唐肆爵垂眼看懷裡的女兒,看她滿眼的淚,心口一陣揪疼,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救他,別難過,我們馬上回菁城。」
    扶江從側邊看了眼舒謙,沒接話。
    唐肆爵沉聲吩咐:「馬上安排醫生,飛機還有多久到?」
    扶江看了眼時間,當即回應:「爵爺,飛機很快到,我們先上甲板。」
    唐肆爵抱著顏雪桐上了甲板,只要舒謙看到了顏雪桐血肉模糊的腳底,當即眉峰擰了下。那位爺抱著人從舒謙身前經過,舒謙眉眼垂下才看到,那位爺和扶江都沒看到。
    舒謙問船上來的人有沒有懂醫的,結果都沒有,舒謙這下給急了,趕緊去追扶江。
    「這回菁城得多長時間?要是死了怎麼交代?」
    扶江不耐煩的甩開舒謙:「止血,血止住了沒那麼快沒命。」
    「可……」
    扶江看了眼盤旋在空中的直升飛機,低聲道:「趕緊把人抗上來,先飛回去再說。」
    舒謙立馬點頭,「好,我馬上去。」
    舒謙趕緊轉身往船艙裡面跑,唐肆爵抱著等在甲板上,直升飛機越來越低,距離甲板很近,無法在甲板上停降,的放下了扶梯。
    「扶江?」唐肆爵轉身看了眼,喊了聲,扶江立馬上前,唐肆爵快速道:「把顏達帶過來。」
    「是!謙人已經去了。」
    嘿,真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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