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卻毫不鬆懈,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一言不發。
因為,前方不遠處,有個背對著他們的黑衣人,仗劍而立。
即使隔著距離,也深深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殺氣。花容容的笑意凝結在臉上,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玉姬正色,他看出來,這個人正是那天晚上警告他的那人。但他很奇怪的感覺到,今天見到他的感覺跟上次不一樣。好像,他變強了!
上官晨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凝神戒備著。悄悄地將花容容往自己身後推了推,自己擋在花容容前面。這一細節,讓花容容的心也暖了起來。
仿佛是故意,過了許久,那人才緩緩轉身。一襲黑衣從頭包到腳,臉上帶著個普通的面具,只有那對眸子露出來。
「有點本事,我還是小瞧了你們!」那人平靜無波地道。
上官晨譏誚地揚起嘴角:「不,本王小看了你!」
「哦?」那人的音調微微上揚。
「兩次當著本王的面殺了人!」上官晨凌厲地看著他。
那人顯然愣了一下,沒想到上官晨居然這麼快就認出來,他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從來沒有正面對上上官晨!看來有人說得不錯,上官晨的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當著你面殺了你!」那人狂傲地道,轉眼間,人已經到了上官晨面前,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劍,劍尖直指上官晨的咽喉。
上官晨身子往後一傾,躲過他的殺招。
「看著她!」上官晨順勢將花容容推向玉姬那邊。
玉姬絲毫不敢大意,立即躍到花容容面前,將她護在身後。
兩人在半空中著,周圍揚起陣陣塵埃,那強大的內力波動,讓花容容三人頻頻後退。就連玉姬這樣的頂尖的高手,也不由得暗暗震撼。這兩人,無論是輕功還是劍法,都爐火純青。
花容容駭然,她只能看到一團影子在空中糾纏著,分不清誰是誰。不由得替上官晨擔心,眉頭緊緊攏在一起,兩隻手不斷地絞在一起。
如果她也會武功多好,那樣她就能看出來誰勝誰負,還能跟著上官晨一起並肩作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站在一邊!
玉姬察覺到花容容的擔心,側首低低說了句:「那人不是上官晨的對手!」但他知道這只是安慰花容容而已,想必現在連上官晨心中也沒底吧。玉姬不解,不過短短一兩天,此人的武功修為就大為精進?這其中,有些什麼秘密呢?玉姬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就在眾人擔心的時候,場中交戰的兩人忽然分開了。那黑衣人從左肩一直到胸口劃出了長長傷口,不斷滲出血絲。他不可置信地望著上官晨:「你居然能傷到我!」
而上官晨只是髮絲有些散亂而已,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聽到那人的話,嘴角揚起一抹嘲諷:「你以為,你天下無敵?」
黑衣人看著還在那站著不動的玉姬,心中也不免有些寒意:一個上官晨都敵不過,況且他與玉姬交過手,深知玉姬的功夫並不低於上官晨。兩人如果聯手的話,自己必敗無疑!沒想到上官晨竟如此厲害,破了他的……哼,冷哼一聲,他掉頭便走。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這一份輕功,又讓玉姬讚嘆起來。
那人身影一消失,上官晨的俊顏便露出痛苦之色,嘴角緩緩溢出鮮血,整個人頹然倒下。
花容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她驚慌地奔過去,抱住上官晨,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不要嚇我!」說著,淚流不止。
上官晨的臉色蒼白如紙,眉頭微蹙,無力地道:「我沒事!」
他怎麼可能沒事呢?為了擊退這個強敵,他拼了命接下那人致命一招,然後也將那人傷了。他很清楚,依照那人狂傲的性子,如果他認為自己毫髮無傷地上擊敗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出現的。所以剛才他才強壓下翻騰的氣血,讓自己看起來沒事,好讓那人離去。
如今被反噬,他傷得更重了。
玉姬也看出來他的傷勢,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他抓住上官晨的手,想替他查探一下,卻被上官晨躲開。
玉姬微微蹙眉,上官晨太謹慎了。這種情況下,即使沒扣住上官晨的脈門,但是他要殺上官晨話,絕對是輕而易舉。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如何殺人是再簡單不過的。
為了不讓上官晨掙扎,玉姬出手封住他的穴道,不讓他動彈。上官晨立即對他投來兩道凌厲的目光,但重傷的他,顯然威脅不到玉姬。
「上官晨,別忘了你身邊還有人!」玉姬不悅地提醒他,斜眼瞥了下一旁淚流滿面的花容容。
上官晨艱難地移過頭,花容容的眼淚讓他的心緊緊揪成一團,身上的傷都不及那眼淚給他的心疼。
「別哭,我沒事的!」上官晨氣若遊絲地安慰著花容容。
可是,他才說完就閉上眼睛。
「上官晨!」花容容大呼,眼中的淚更是如斷線的珠子般掉個不停。
「夫人。」陳可藍上前跪下去,抱住花容容,也悄然落淚了。
玉姬手足無措地看著兩個哭泣的女人,殺人他在行,戲弄人也是高手。但是哄女人話,他的確不擅長。
「你們別哭了,在哭上官晨沒死就讓你們給哭死。」玉姬不耐煩地低吼。
花容容馬上止住眼淚,對,上官晨還沒死,她怎麼就跟哭喪一樣呢?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把眼淚抹掉,望著玉姬:「怎麼才能救他?」
「你們先讓開,還有,把沒死的人全部殺了!」玉姬冷著臉,無情地下著命令。
花容容看著那些因疼痛沒緩過來,依舊蹲在那的殺手,咬咬牙,拾起地上的劍,一步一步走過去。
她顫抖著,卻強迫自己鎮定!不過殺那些想殺自己的人,這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想想,她從不曾對他人起過殺意,可卻有那麼多人想殺她。誰想過她的無辜?
一瞬間,花容容似乎成熟了許多。她還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女,在上官晨倒下的那刻,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對敵人殘忍才是對自己仁慈!
閉眼,舉劍,狠狠地刺下去,溫熱的血噴上她的臉頰。她忽然感到無比的舒暢,原來鮮血是這麼讓人興奮!
殺第二個人的時候,花容容再也沒有閉眼,而是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劍插入那人的心臟!
玉姬默默地輸著真氣替上官晨護住心脈,不經意瞥見花容容的神色,他心中一寒。為什麼看著花容容,覺得她像要入魔那般!
因為分心,玉姬頓感氣血有些翻騰,忙斂起心神,不敢亂想。
花容容每殺一個人,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就更明顯。到了最後,她連已經死去的人也不放過,全部插上一劍。陳可藍看到花容容的模樣,忽然覺得她好可怕,像個嗜血的魔鬼一樣,不停地尋覓著獵物。
「夫人……」陳可藍試探性地喚了花容容一聲,花容容倏然轉頭看著她,嗜血的眸子是如此的陌生,還帶著冷冷的怒意。只是這個眼神一閃而逝,花容容像是回過神那樣,有些怔楞地看著陳可藍。
「夫人,你還好吧?」陳可藍心驚膽戰。
「啊?」花容容茫然地看著她,然後又低下頭來打量著自己,發現手中握著的劍正插在死屍的心口。不由得鬆手,回想起剛才,她很震驚。為什麼她會出現那種殺人快感,如此嗜血?
一定是上官晨受傷打擊到她了,她安慰著自己,心中卻隱隱有些恐懼。
「沒事,夫人你不要想太多,老爺一定不會有事的。」陳可藍安慰著花容容,走過去將她扶過來。
此時,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
花容容望著上官晨蒼白如紙的臉色,心如刀絞。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讓她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玉姬收回按在上官晨背心的手。緩緩將氣息壓下去,已是滿頭大汗。
「他的傷很嚴重,五臟六腑都被傷了。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調理他的身子,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玉姬很嚴肅地說道。
花容容心亂如麻,她覺得自己經沒有多餘的思維去思考怎麼安置上官晨了。她滿腦子都是,如果上官晨出事,她該怎麼面對?
想著想著,花容容又忍不住掉淚。
玉姬別開眼,深知多問一句就是自討苦吃。馬車已經被毀掉,他又不能將上官晨先行帶走。往日自詡聰明絕頂的玉姬,也遇到了難題。
他想了想,上官晨好像還有兩個暗衛跟著,不知道花容容有沒有辦法聯繫上。
於是他問花容容:「你可知道上官晨的暗衛?」
花容容淚眼盈盈,點點頭。
「那你可知道怎麼聯繫上他們嗎?」儘管知道陳可藍不可信,可是非常時期,玉姬也不能顧及太多了。
花容容搖搖頭,她只知道上官晨有暗衛而已。
玉姬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上官晨的暗衛一直都緊隨他們身邊。如今上官晨生死未卜,那兩個暗衛卻還不現身,難道他們也出事了?想到這,玉姬的眉頭皺得更緊,早知道不接這單生意,麻煩,太麻煩。
「對了。」花容容忽然開口,她抬著淚眼望著玉姬:「他曾經給過我這個。」花容容攤開手,掌心裡有個嬰孩手指大小的玉哨子。這是此次行程臨行前夕,上官晨交到她手上的,讓她好好保管。如果萬有一天他不在她身邊的話,遇到什麼事,可以吹響這個哨子。
玉姬雙眼一亮,拿起那個玉哨子吹起來。清脆響亮的哨聲劃破上空,如波紋蕩漾般越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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