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招呼的話到了嘴邊,生生的咽了回去,轉而化為一副乖巧的模樣朝軒轅御卿點頭,「見過二皇子。」
「客氣了。」
他落座在第一排第二個位置,也就是他們的旁邊。
知道人家身份貴重後,胡鸞飛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甚至有些刻意的躲避他的眸光,似是不敢見他。
陸陸續續的,好多人都坐好了,包括最近和他們有過矛盾的蔣國公和蔣慧真。
也許有人故意為之,仇人打照面,一抬眼就能望見彼此。
蔣慧真那吃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要不是蔣國公沉著臉呵斥了聲,兩人的恩怨即將爆發。
一刻鐘後,生辰宴正式開始。
太監在大堂上宣讀滿堂文武以及四國六海的使臣們帶來的貴禮。
終於,在胡鸞飛沉沉欲睡的那刻,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
太監:「北裘國二皇子送冰蠶五盒——」
「好,二皇子有心了,回賞萬兩白銀。」
迎上她震驚的目光,軒轅御卿臉上的笑更燦了。
俗話說,一人歡喜一人悲,非說他倆不可。
那冰蠶經過特殊處理後,變得乾淨整潔,比原樣高端大氣上檔次,得到戚司禮的好評,回賞了萬兩白銀作為酬謝。
胡鸞飛拽著繡帕,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把賣給他的價格抬高點。
席間,歌舞昇平。
她哀怨的目光穿過戚司遼一直放在軒轅御卿身上。
「戰王妃,你對北裘國的二皇子有何不滿?」坐在戚司禮右手邊的蔣貴妃很慢很慢地問道,晶亮的眸子充滿困惑與不解。
突然被點名,胡鸞飛怔了一下,隨即回應:「回貴妃娘娘,本妃是崇拜二皇子。」
蔣貴妃嗤的一聲笑出來,「有誰崇拜一個人會露出憤恨的神色?」
胡鸞飛囧,無言以對。
見她囧著一張臉不說話,蔣貴妃抬了抬眉梢,打趣道:「莫不是你們兩人有貓膩?」
滿堂文武和使臣們皆看向她,又忽然竊竊私語起來。
因為昨日裡的事,他們見到她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尤其是蔣慧真,那張瞧不起人的臉更甚,「婢子就是婢子,即使當上了王妃,也改不了刻入骨髓的賤性。」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呱噪的人們住了口,並小心翼翼地望向上方的九五之尊,再看向那個默不作聲卻臉黑如鍋底的戰王。
氣氛,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把主場讓給他們。
戚司禮不說話。
戚司遼也不說話。
皇后和貴妃以及其他嬪妃都等著看笑話。
所以,她此刻孤立無援嗎…
突然,手被握住了。
抬眸看了一眼喝悶酒卻眼風凌厲的戚司遼,心下明白了些許。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旁的緋聞男主角就沉下了臉,漠然地盯著蔣慧真冷言:「都說國都城的姑娘個個禮數周到,尤其是宮門王府家的小姐們,禮儀自是上等的好。本皇子今日算開眼了,原來國公府家的千金也不過如此,聽說蔣貴妃也是國公府家出來的,這德性莫非也一樣?」
蔣貴妃在後宮橫慣了,被人懟回來,面子有些掛不住,冷冷地瞪了眼自家妹妹,「二皇子說笑了,本宮的妹妹年紀尚小,偶爾會口無遮攔說些難聽的話,大家多擔待些。」
軒轅御卿嘴角一勾,溫文地一笑:「只能說國公府的教養不嚴,才會讓她不分場合地胡亂說一通。況且,她竟囂張到不把皇權放眼裡,戰王妃乃是皇家人,生的孩子流著皇家的血脈,身份尊貴無比。她今天能順溜地踐踏皇室尊嚴,想來平時也沒少練習。」
蔣貴妃柳眉一蹙,「那依照二皇子的意思…」
「在北裘,踐踏皇權的人除了滿門抄斬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抄家流放。」
毫無疑問,膽大妄為、無規無矩的結果就是——
國公府一家立馬下跪,求皇上開恩。
許是戚司禮早就看國公府不順眼了,抓到杆子立馬往上爬,「愛卿啊,你到底還是老了。」
蔣三思聽了,剛想開口回復,蔣貴妃就突然暈厥。
「姐姐!」
「詩慧!」
父女倆趕緊扶住雍容華貴的蔣貴妃,顧念著文武百官和使臣們在場,戚司禮的臉色再不好看也要宣太醫來瞧瞧。
胡鸞飛冷笑一聲,悄悄地撞了撞戚司遼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問:「王爺,你說她會不會使用孕遁?」
戚司遼卻錯愕地問:「本王不知你說的孕遁是什麼。」
軒轅御卿湊過來插了一句嘴:「利用懷孕逃過一劫。」
不愧是二皇子,宮斗計看得一清二楚,胡鸞飛豎了個大拇指表示「你很厲害」。
戚司遼看了眼那方的混亂,微微擰眉:「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胡鸞飛和軒轅御卿幾乎是同一時間問了個問題。
他沒有回答,而是垂眸深思。
直到太醫診斷出蔣貴妃有了身孕,大家才鬆了口氣,緊接著祝賀戚司禮。
不過,在胡鸞飛眼裡看來,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假的要死,尤其是戚司禮,那張假裝高興的臉充滿了疑惑。
莫非——
正要轉頭,腦袋忽然被輕輕地往下一壓。
隨即,是戚司遼微啞的聲音響起,「鸞飛,接下來發生的事,有可能涉及到戰王府,你見機行事,千萬別說錯話了,知道嗎?」
胡鸞飛呼吸一窒,雙手不由握拳,半晌才咬牙點頭,「你能告訴我大致會發生什麼事嗎?」
「和那個插滿銀針的布偶有關。」
「你怎麼知道。」
「戚司禮有個小小的壞習慣,在每個妃嬪有身孕後,都會請欽天監來看一番。」
說到欽天監,這讓她想起宮斗劇里的情節,要是蔣貴妃買通欽天監說戰王府不詳,那——
「皇弟,欽天監意指戰王府有污穢之物影響龍嗣導致貴妃不安,你怎麼看?」戚司禮的話冷冷的在大堂中迴蕩。
胡鸞飛的思緒突然中斷,猛地驚醒過來。
她屏息,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見他劇烈地咳嗽幾聲,「哇」的下吐了一口老血。
「王爺!」他倒在她的肩頭上,惹得她心亂成一團麻,「太醫!宣太醫!」
然而,任憑她如何呼喊,沒有戚司禮的准許,太醫們都不敢前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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