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暘回府已經午後。
書房剛坐定,門上就聽到暗日來報,「王爺,王妃求見。」
「叫她進來吧。」宗暘說道。
佟妗妗得了信兒走了進來,這是自蓆子殊被綁後,近乎三個月的時間,宗暘第一次答應與自己見面。
起先她是將自己說什麼都想清楚了,如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一身素雅的踱步進來,人顯得消瘦許多,面色也帶著歉意與不自在。這些日子的不見面原就是讓彼此都想想清楚,也讓靖安王思量清楚,究竟站在哪一邊。
佟妗妗行了禮,看著宗暘的臉色毫無波瀾,與之前佯裝恭敬顯得更冷淡些。
回想自己冒險跑出,第一次將心意說給他,他還與自己不這般陌生。
怎得本該是夫妻,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月余不見王爺,竟不知道從何說起。」佟妗妗苦笑一聲,頓了頓又言,「若不是今日我去見蓆子殊,說明了心意,只怕王爺還不肯見我。」
「夫妻一... ...」
話還未說完,就被宗暘打斷,「你與雙雙說了什麼?」
佟妗妗一怔,先是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後知後覺,他果然只對蓆子殊的事格外關心。
這場婚事,說來都是黃粱一夢,佟妗妗垂眸心中激起無限悲涼來。
「那便先說今日,那日雙雙問我,究竟是要父親還是要夫君,妗妗已經想好了,不論靖安王府如何,妗妗都支持王爺,支持夫君。」
佟妗妗說到夫君時,有些哽咽,忽的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們之間究竟算什麼呢?
宗暘還算是自己的夫君麼?
說道此處,宗暘並沒有說話,原來雙雙要自己回來見王妃是這個意思,他誤會她了。
男人心中越發懊惱,那時候的自己太敏感了,該與她慢慢說才好。
見宗暘不語,佟妗妗又說,「還有,因著之前諸般過錯,妗妗也願意去說服父親,雖不敢保證,也定會不遺餘地的為章王府爭取。」
佟妗妗的話將宗暘的思緒拉回到書房,他點點頭,「本王都知道了,府里上下還需要你用心打理,此前的錯誤就莫要再犯,你依然是章王府唯一的王妃。」
「這一點,也請你放心。」
他們只見,像是交易。
我許你忠誠,你許我位置,佟妗妗發現她已經不太認識宗暘。或是說,她從未真的認識過這個男人。
佟妗妗拂了拂,知道之前已經揭了過去,她已經不敢再期盼宗暘能分給自己幾分真情,日後若能如履薄冰護住父母,也算全了生養的恩情。
佟妗妗離開後,對著等候在書房門口的嬤嬤說,「備車,我們去靖安王府。」
另一頭席家。
蓆子殊回到席家,正值三房蓆子澤回來,眾人落坐在觀瀾堂中說起北胡諸事。
聽得出三叔甚是開心,他的笑聲就沒停下來過,「哈哈哈,我兒也算一場歷練,可曾說了回來安排什麼官職?」
蓆子澤恭敬對著席盧一禮,又對著父親席茂一禮,「大伯,父親,兄長容稟,眾則還在想外面歷練歷練。」
京都立嗣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回來又是新面孔,只怕會白白給別人做筏子,不若等立嗣風波畢再行安排。
「什麼,你還要出去,你糊塗啊。」席茂當即反對。
席盧倒是認可,這孩子有些見底,呷了口茶目光落到雙雙身上,她今日回來一言不發,甚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與章王不愉快了。
「再等等,你還要議親的。」
「你不管你爹我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
蓆子茂巴拉巴拉說個不停,讓眾人都插不進話去。
席盧笑笑接過話,「京都現下正亂呢,在外面也好。只是若是有心儀的姑娘,要早些書信回來,伯父定為你做主。」
看著席茂擔憂,又寬慰道,「你怕什麼,席家都在京都,孩子想歷練也是好事。」
蓆子澤見家主都同意,此事定是妥當,席茂卻不滿,碎碎叨叨抱怨著。
又說了會話,席盧著急與雙雙說話,便讓蓆子澤與父親好好團聚團聚,只留下蓆子殊一人。
蓆子殊本就是想回來與父親說說話的,此刻不知道怎得心中像是悶了塊石頭,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陪著父親走在觀瀾堂外面,黃昏時亦覺得秋意襲來,讓人神清氣爽了許多。
父女二人說了會子天氣,還有蓆子沛的孩子,還有宮裡的事,席盧終於開口,「章王可好?」
看著女兒臉色有些微變,席盧笑了笑,「這是不好了?」
「沒有,女兒都好。」蓆子殊說道,「只是那日紛亂,只怕女兒的名聲恐怕過幾日也會遭受議論,就想先回來與父親說說,免得父親嚇一跳。」
席盧朗聲笑出,她明明是有事的,「席家都好,雙雙安心便好。」
「仁王回過神來,就會想清楚武烈將軍陳靈他是失去了,那本冊子的過錯,也會盡數怪在為父身上,雙雙你是個聰明的,此事萬不可陷進去,你若牽扯只會扯出章王來。你可懂?」席盧嚴肅的說。
看著蓆子殊忽的提起了精神,席盧扯了扯嘴笑道,「我想了很久,此事還是要與你說清楚的,萬萬不可,莫要關心則亂做了錯事。」
蓆子殊差點就忘了此事。
忽的提及,真是當頭棒喝。
怪自己太過愚笨,沒有事先想好此事,「不,我想想,此事定有解決之道。」
看著女兒著急的神色,席盧欣慰許多,拉住她說道,「看得出章王愛重你,為了以後,總是要吃些苦的,這苦還得吃的。當初選了和條路,父親就知道前路荊棘叢生,可是眼瞧著除了章王,大同未來也沒人可掌。」
父親第一次開誠布公,蓆子殊認真的聽著他說話,「章王裝傻充愣了這麼多年,父不疼母不在,忍辱負重的前行,就是為了日後大同不再有這樣的孩子們。你既然選定了他同行,就該知道,自己的男人不是平凡之輩。」
聞言,蓆子殊的心恍然開闊許多。
是自己小心眼了,大概是他對自己太好太好,便讓自己有了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錯覺,宮裡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定是壓力極大的。
「父親,我知道的。放心吧。」蓆子殊寬慰道。
她忽的想趕緊騎馬回府,與他說說話,也想與他說說父親的擔心可有解決辦法,就像那日在小廚房一樣,宗暘或許會舒服許多。
二人正說話,一個小廝跑來急急忙忙回稟,「老爺,仁王府來人了,烏泱泱站了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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