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蘇長遠方寸大亂,其他聽眾也倒吸了口涼氣,恨不得沒有長耳朵。
皇上和後宮嬪妃的事怎麼能拿到檯面上說?
「啪!」
蘇隱月一巴掌打開蘇長遠的手,「手拿開!」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我說了又捂嘴,做這副小氣吧啦的樣子給誰看?」
蘇長遠被她嗆得腦殼發昏,氣道:「我哪兒知道你要說這個!早知道去書房」
不對!
反應過來後,他用手指著蘇隱月鼻子。
沉聲警告道:「後宮之事我等外臣不可插手,你不許再提!」
「否則,休怪我讓人把你打出去。」
蘇隱月皮笑肉不笑,一拳捶在茶壺上。
「咔——」
瓷片碎裂聲乍起,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縫從茶壺蓋子一路蔓延到壺底。
砰的一聲,茶壺從中間裂成兩半。
茶水流了一地。
「蘇長遠,是不是我太久沒收拾你,皮又癢了?」
無數不堪回首的畫面如走馬燈般,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
身體開始隱隱作痛。
蘇長遠立刻把手伸回來,哆嗦著強行鎮定,「蘇隱月,你不要太過分!」
「惹急了,我和你同歸於盡!」
蘇隱月騰一下站起。
蘇長遠臉色大變,慌張後退,想要退到安全位置。
但他忘了身後有椅子,退得太快,被椅子一絆,四腳朝天摔倒在地。
「哎喲!」
「侯爺!」
柳婉驚呼一聲,忙起身去扶。
「爹!」
「姨父!」
眾人七手八腳把他扶起。
「姨父,你這也太不小心了,沒摔著吧?」
蘇長遠躁得面紅耳赤,在夫人兒女面前丟人就算了,現在還在岳家侄兒面前丟人。
他真的
快活不下去了。
柳珺看出了一些端倪,「御王妃,姨父是你親生父親,你怎麼能」
「我沒事,我沒事!」
蘇長遠及時捂住他的嘴,「珺兒,你和朔兒趕緊回房,這兒交給我。」
珺兒即將秋闈,萬一錯過,又要等三年。
這時候千萬不能惹怒蘇隱月這個煞星。
「去書房,御王妃,我們去書房說!」
他剛坐下,一口飯沒吃,就得處理她扔來的爛攤子。
這個孽障,一定是故意的。
書房經過上次的拆遷,已煥然一新。
蘇隱月目光落在書架後面的密室上,目露沉思。
這段時間,蘇長遠應該又收集了一些秘辛。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在老位置。
他應該會換地方吧。
視線在書房搜尋,會換到那兒呢?
身後,蘇長遠輕手輕腳關上書房門,鬼鬼祟祟瞄了眼張望的蘇隱月。
「你說的事不宜被人太多人知曉,近衛留在外面,我是為他們好。」
見蘇隱月沒反對,眼中閃過一絲陰險。
轉身之際,面容恢復平靜,「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聽完八皇子臉瘡之事。
蘇長遠回憶了一番,直朝蘇隱月發射眼刀。
「我被皇上貶為崇文館大學士後,倒是去資善堂給皇子們授過幾次課,八皇子的臉的確如你說得那般。」
「只是光憑這個,你就推斷他不是皇上親子,是否太武斷了些?」
蘇隱月繞過書桌,坐在蘇長遠的位置上。
隨手拿起桌上書冊翻看,「你只需告訴我九年前,皇上巡幸千湖州,哪些官員隨行即可,其他的不用管。」
蘇長遠強忍著沒有搶回書冊,面不改色和她打太極。
「帝駕出行,隨行的侍衛官員,以及千湖州接待人員,數以萬計,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所有人的名字?」
「知道多少,寫多少。」
「我可以寫,但你不能出去亂說。」
蘇隱月嗯了一聲,算是同意。
蘇長遠佯裝不情願的樣子走近,做出取毛筆的動作。
指尖剛接觸到筆桿,像似想起什麼般頓住,用眼神指了下硯台。
「你給我磨墨。」
在蘇隱月往硯台添水時,驟然暴起。
突然抓住她
右手,將其扭到背上。
另一手捏著她後頸,把她腦袋死死摁在了書桌上。
成功擒住!
蘇長遠無聲大笑三聲,只覺壓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快意不已。
久違的意氣風發出現在他臉上,戲謔道:「我略施小計,你就落入了我手裡!」
「黃毛丫頭,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感受到掌下傳來反抗的力道,他運轉內力,故意將蘇隱月的臉大半壓在桌面。
不讓她有機會出聲,驚動外面的近衛。
欣賞了一番蘇隱月微不足道的反抗。
蘇長遠嘴角斜勾,倨傲道:「你真以為我會怕你?」
「我怕是王府近衛,是御王!你在我面前,就跟螞蟻一樣,我隨手就能捏死!」
感受到臉上傳來被擠壓的疼痛,蘇隱月又氣又怒。
所以說,就不能給蘇長遠這個老東西好臉色!
省得他逮到機會就蹬鼻子上臉。
有些人的打,沒有一頓是白挨的!
心念一動。
右手、後頸,和蘇長遠雙手接觸的皮膚,無聲無息湧出了一些無色液體。
蘇長遠感覺到手下微濕,低頭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
便以為蘇隱月被自己嚇出了冷汗。
呵呵笑道:「孽障,想不到吧?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一天!」
抓住仇人的愉悅不能用言語來描述,快樂得靈魂快要飛起來。
此刻蘇長遠的嘴角笑容咧得更大,好似一口能吃掉一個小孩。
發號施令道:「小畜生,你聽好了,只要你把從我書房拿走的密信和黃泉教堂主交出來,我就放了你。」
蘇隱月用力掙了掙,讓無色毒液的接觸面積變大。
蘇長遠哼笑,「我知道你想說沒放在身上。」
「法子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你讓外頭的近衛回王府拿。然後把密信從門縫塞進來,黃泉教堂主交給我手下程星。」
「待會兒我會鬆手讓你說話,可你若是敢喊救命,我就把你手骨捏成爛泥,保證紀千明也接不了!」
「聽清楚就眨眼——呃!」
話說一半,蘇長遠突然被一股大力掀飛,後腦重重磕在牆上。
世界陡然失聲,眼前更是白茫茫一片。
頭上傳來的刺痛把他拉回視線。
耳邊響起惡魔低語,「老東西,你很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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