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心和女漢子 第37章 主動

    「什麼情況？」陌生男人顯然嚇了一跳，不會因為自己認錯了她就要哭吧？

    那一聲輕喚讓溫城眉頭緊縮，邁前一步一把把她拉到身邊：「怎麼了？」餘光瞄到她身邊的聞意，皺眉更深：「這誰？」

    聞意正抿著嘴專心地盯著溫城的臉看，似乎是沒聽到他的問話。

    「我朋友，陪我來的。」傾音還是弱弱的聲音，跟家長承認錯誤的孩子一般。

    「這是什麼打扮？Cosplay？」陌生男人歡快地打趣道。

    「對啊！這都被你發現了~」聞意一副「原來你懂我！」的樣子又轉頭看這個男人。

    「我猜猜……頭髮不對啊，長發的話還有點像水銀燈……」他認真思索著。

    「你們聊。」溫城冷冷地說。攬過傾音的肩，帶著她往大廳另一側的接待室走去。

    還沒等傾音回頭說什麼，聞意就在後面歡快地囑咐：「好好談啊你們~要回去的時候給我電話~」

    穿過一塵不染的玻璃門，溫城頭也不回地跟門口的經理甩了句「出去」，然後一直把傾音帶到最裡面的一扇門，推開來是一間寬敞乾淨、燈光明亮的辦公室。

    反手關好門，溫城這才鬆開一直不吭聲的傾音，把她按在沙發上，由上而下看著她：「說。」

    「沒事……」怯怯地語氣。

    「被欺負了？」

    「沒有……」

    「那是怎麼了？」

    「想……」她清了清嗓子，把這種軟得要命的語氣和「你了」兩個字咽下去，吐字清晰地繼續說：「……來看看。」

    溫城的表情這才柔和起來，剛才因為緊張皺起來的眉頭也放鬆了，在她旁邊坐下來，拉過她的手讓她面向自己：「看我？」

    「……」傾音又不吭聲了。

    溫城當她默認了，把她摟進懷裡，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頭髮。

    「那個……剛才那位是……？」忽然覺得臉又開始發燙了，她儘量不露痕跡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移話題。

    「哦？你說洛神啊。」

    「噗……紅茶麼？」傾音忍不住吐槽這個名字。

    「他叫顧洺洛，你也看到了，沒心沒肺跟個神經病一樣，所以我們都叫他洛神。」

    「原來是神經病的神啊~」

    「怎麼突然想我了？」話題最終還是沒轉移出去，溫城又繞了回來。

    「也不算……我有事想問問你……」

    「問。」溫城拿起手邊的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

    因為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藍波點T恤和牛仔短褲，在溫城常年調低溫度的辦公室里是有些冷。剛才抱著她的時候觸碰到她微涼的皮膚，溫城便有些在意。

    他的細心和體貼讓她那句「你和我姐之間有沒有什麼秘密」更加難以問出口，斟酌了一下詞句大腦依然一片空白，最後只好乾巴巴地問道：「你真喜歡我？」

    溫城被她問笑了：「就這個？」

    「你別笑，」傾音想在勇氣完全流失之前快點把話說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見鍾情這種事我信，但我不信會在我身上發生。」

    「我對你不是一見鍾情啊。」

    「我們之前見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蘇傾淺經常到我這裡來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呵~」內心深處隱藏最深的懷疑猛然間被印證了——原來自己一直怕的不是他和姐姐之間的秘密，不是他對自己隱瞞，甚至不是自己無數次鄙視自己猜測的可能存在的那種欺騙，而是原來自己又是姐姐的替身。「所以其實你喜歡的是傾淺，對麼？」

    「喜歡？不算吧，準確的說是有一些興趣。」

    「對，但是因為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你遇到我的時候就把我當做了替代品？」

    「不……」

    「對，沒錯，所以那時你才說『如果你不是蘇傾淺的話，好像很有趣』！原來是這樣！」傾音不管不顧地搶白，委屈、不安、反感、憤怒，負面情緒混合在一起，像一瓶被用力搖晃了很多下的汽水，猛然間被擰開蓋子，「嗤」地一下全部噴發出來。

    「你竟然還記得我那時說的話。」溫城不怒反笑。想來怎麼也有一個月了吧，隨口說的一句話她居然還記得，可見真是很在意呢。

    「對，我記得！我真是蠢到家了！一開始我就該發現的，居然真傻了吧唧地信了你！」

    「信了我什麼？」

    「信你是真的喜歡我！」

    「如果你信，剛才還會問？」溫城淡淡地反問。

    「我是想得多了，但我也是真的以為你喜歡我。」她知道自己多心的猜測和懷疑與自己對他的感覺沒關係。

    「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也想……在考慮……」

    「跟我在一起？」溫城替她說完。

    「是我想多了。不過我從來沒想做我親生姐姐的替代品。」

    「如果真的存在誰能代替誰這種事，就好了。」溫城向後靠著沙發，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就算傾音此刻再憤怒再委屈，也注意到他的語氣恍惚有種那次喝醉的晚上，在車上碎碎念時那種讓人看不清的脆弱。

    「我還是走吧。」她深吸一口氣，收拾好剛才的負面情緒打算離開。

    「別走。」溫城拉住她，稍一用力就扯進懷裡。「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蘇傾淺，最多只能說是感興趣，大概是第一次遇見你時你那種倔強的眼神太吸引我了，所以才……」

    傾音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裡，沒有臉紅也沒有掙脫，他淺淺的呼吸和輕柔的話音就在耳邊。

    「我真正有接觸的女人不多，蘇傾淺跟我身邊其他的女人不一樣，而你，跟蘇傾淺也不一樣。」

    「根本就不存在誰能代替誰這種事。如果非要扯上蘇傾淺，那就是我能遇見你、對你感興趣，都是因為她。但是我喜歡你，就只因為你是你，不是因為任何人。」

    傾音伸手抱住他，他的話給了她新的支撐力，她衝動地問：「那你還想聽我的答案麼？」

    「什麼答案？」他不記得剛才問過她什麼。

    「就是好多天之前你問我，跟你算不算戀愛關係，你還想聽回答麼？」

    「我覺得我不用聽了。」溫城笑著抬起頭，低低地看進她的眼睛裡，滿是柔情和溫暖的眼神簡直是此時此刻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傾音心跳得快極了，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悸動衝擊著她，好像一下子不會呼吸了。她突然摟住他的脖子湊過去，主動吻在他的唇上。